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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被偷看,陆羽的目光又冷了,晓晓一下咬住舌头,“痛!”果味里多出些甜腥,遭报应了。原来这也算偷窥,她闷头感慨。
“哎呦,姑娘终于醒啦!”
一个穿着灰布衣的白胡子老头夺门进来,看着晓晓喜笑颜开,“你昏迷这几天可把你哥急坏了。”
陆羽咳嗽打断老头的话,“又有什么事?”听起来极不耐烦。
“你都两天没去了,班主要我过来看看,要是行的话……今天有位太太点名想看你的戏。”老头儿搓着手,等待回答。
“我不是请了三天假么?”陆羽皱皱眉,显得厌恶,每天都是这几句像个穿线木偶。
老头犯难,“今天这位是杨家的五太太,才过门两个月,正得宠,不好得罪啊。”
陆羽沉吟一下,看向晓晓。
“我没事,可以照顾自己。”原来他也是有工作的,还是个戏子,不知道是不是像梅兰芳那样画成花旦的模样。
“我走了,晚饭的时候回来。”
晓晓点头,挥手,“拜拜!”遭了一记白眼,翻然醒悟,怯怯的缩回手,“那个,路上小心。”
陆羽走到院子,老头小跑跟着,晓晓清楚的听到老头问:“你表妹是不是烧坏了脑子啊?”陆羽声音低,也没听见说什么,估计只能让她更加僵化。
叹,从现在开始时刻谨记自己在古代,否则就真成了稀有动物,人在古代,要的是低调!有一点让她比较欣慰,自己有身份,陆羽的妹妹,应该是他为了辟谣扯的谎话,不过这还是让她有多了一分安定。有个名分和白吃白喝总不太一样,别说是不是挂名了,虎落平阳脸皮总没有肚皮重要。
许是药里放了安神的东西,晓晓躺着又打起瞌睡,不一会就迷糊了。
龙卷风像一条系在天空的巨蟒妄想将她吞噬,她奋力挣脱可是无济于事。清澈的男声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晓晓,晓晓!”是曲洋么?不对……
晓晓睁开眼,对上陆羽关切的目光。
才刚是在梦中啊!她舒口气,撑着坐起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你睡的太久。”
那一抹她偶然捕捉到的温暖瞬间冷却,如果放在现代她一定对此人的装酷之举嗤之以鼻,唉,歌里都唱没有如果。所以她把他的冷面待人归结为习惯,只要适应了就会好的。
“来来来,擦擦汗。”
这时晓晓才发现房间里多出一个妇人,四十来岁的模样,笑容可掬,膀大腰圆很富态,穿着粗糙的布衣,想来这种丰满不是因为有钱而是到了年纪身材走样。不知道这人是谁,难道是陆羽的妈妈?一时也不敢乱说话,微笑以对。在这里,她充分体会到沉默是金的重要性。
热毛巾一下下轻柔的擦在脸蛋温润润的,很舒服。
陆羽瞧她一副等人伺候的大小姐模样,皱皱眉,拿过毛巾,笑着对那妇人说:“胖婶,天色也不早了,您回吧。”
晓晓侧脸去看,窗户外的确暗了,屋子里点了灯,她才醒,一时没注意。自己竟然睡了大半天啊!真够久了。
“那好吧。”胖婶拍拍晓晓的手,“瞧这小手凉的,可得好生歇着。”
晓晓微笑,“谢谢胖婶。”
胖婶起身对着陆羽,“你要是忙再去叫我,别让姑娘一个人。”
原来这胖婶是陆羽叫来的邻居。
陆羽道声谢送她出院子,把一篮子桃子硬塞给了她。晓晓又多出一个重大发现,陆羽这人的冷面只对特定的人群,而自己就包括在内,这也不算太不乐观的划分。不多的事实证明陆羽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而且,对自己还不赖。
“总是傻笑。”美美的笑被这四个字冻在脸上。
晓晓嘟嘟嘴,喧嚣自己老大的不满,“你能不能说话有一点点人情味?”
陆羽斜了斜嘴角,“妓院的老鸨说话不知有多人情味,把小姐送到那可好?”
望天,哑然。一忍再忍使劲忍!
晚饭是一种香脆的咸酥饼,咬下去有淡淡的葱油味,很香。和着白粥,晓晓越吃越欢,干掉了两个饼三碗粥,过了十二岁她就再没这么吃过,撑的瘫在椅子里直哼哼。
“你去刷碗好了,活动活动。”陆羽语调轻轻的,将剩余的一块饼收好。
晓晓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脸上有些得意,并不是真的为她着想。为了相安无事就要多做事少说话,晓晓依言去收拾,不知道这地方是不是也有类似于洗涤灵的东西。
“要到哪去刷?”晓晓望望外面的黑不隆冬,醒来一整天,自己还没走出过这个房间。
陆羽提了油灯,“过来。”
出了门才觉得没有在屋里看的那么黑,虽然只有寥落星辰,墨蓝的天幕散着特有的夜色,周围笼罩上一层朦胧的迷幻。空气极为清新,绝对的无污染。这里生活会长寿吧?晓晓猜测。
起风了,有点凉,晓晓打个激灵。
陆羽把灯放到一个台子上,拿过碗,“进去吧,别再生病。”
诶?晓晓怀疑是自己听错。
“快点,我可没钱总给你看大夫买药。”
果然……
转身的时候晓晓看了一下房子的构造,准确点有三间屋子,自己睡的是正中一间最大的,右边挨着有一间稍微小点,靠墙独立成一间就是陆羽现在刷碗的地方,应该是厨房。
没有电,吃了饭就没事做了。晓晓坐在床上,屋里没灯,好在窗子大,也不是很黑,陆羽说让她去睡旁边的房间,不知道能不能要求他给自己铺个床垫,这床坐着骨头都咯得慌。
正合计着怎么和他说这件事,忙完的陆羽提灯走进来。
“你要是不介意,今晚就不要自己睡了,有什么事好照应。”陆羽说的有些慢,目光闪烁不定,透出些腼腆。毕竟是和还不相熟的女孩子说这些话,有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忌。
晓晓倒是没想什么男女之禁,扫了一眼房间,“你睡哪?这床也盛不下两个人。”她和曲洋五岁就已相识,朋友多年,常常玩累了倒在床上七拧八歪就睡,因此陆羽的顾忌她全无意识。
她一说完,陆羽迟疑的目光变成惊奇,她不会还想和自己睡在一起吧?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麻绳,一头给了她,拎着另一头走出房间,“有事的时候拽一下。”他这几天都是用椅子凳子拼个小床,难不成她以为自己一直跟她睡在一起才赖着不走?
这人可真是善变。晓晓心想。忽然打个打喷嚏,揉揉鼻子,“不会是要感冒吧?”她可不想再喝药了。
睡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还睡得着?有意识后这床就变的很不舒服,骨头疼的不行,心就更加浮躁,唯唯看着自己手里的麻绳才觉得有点安慰。
想东想西的耗着,不觉间,窗外透进淡淡的光亮。
第三章:生活是项技术活
陆羽睡醒的时候晓晓刚睡沉,敲了敲门她没应,急的推门而入。
正对门的软榻上,睡相极度恶劣的晓晓呼吸均匀,眉心时不时紧一下,许是又在做恶梦。一条被子不好好盖着偏生卷了抱在怀里,侧身躺着,一条手臂耷拉下来。麻绳一头系在腕上,想必还是不放心,垂在掌心的部分紧紧的攥着。
陆羽俯身看她皎洁的面庞,拉长的细眉,卷曲上扬的睫毛,嘴角浮出浅浅的笑。
从箱子里又拿出一条被子给她盖上,掩了门出去。
晓晓醒来天已经大亮,看着身上多出的被子和桌上放着的饭菜,猜是陆羽来过,喊了两嗓子不见人影,才看见茶壶下压了张字条。
她下床去拿,字体刚劲挺拔,还好话不难,虽是繁体她也看的懂,他去戏班子了,胖婶忙完会过来。
桌上的菜色又是一水的凉拌,粥有些凉了,好在夏天吃着也不碍事。昨天剩的饼也在,咬一口软软的,也不算难吃。
填了肚子准备收拾,院子里现出胖婶憨憨的身躯,脸上掬着笑,平添出许多皱纹,看着倒是让人舒服,显得亲近。
“胖婶好,又麻烦您过来,真不好意思。”
“不打紧,反正我做的都是些给人缝缝补补的活,在哪都一样。”胖婶今天提了个小挎篮,想来是把活带来了。
“您先坐坐,我把碗筷洗洗。”雅若低头收拾,觉得不对劲,抬眼,胖婶极不自然的盯着自己。“我脸上有脏东西?”说起来她还真没洗脸呢。
胖婶不好意思的笑笑,“只是觉得姑娘这打扮有点奇怪,要是在这常住,最好买件本地的衣服,这洛阳城里欺生得紧。”
晓晓低头瞅瞅,好在那天自己穿的不是热裤,否则还得让人定个品行不端。
“我从外地过来就病了,还没容身出去买。”她解释。
进厨房拿个木盆将碗筷洗了放好。厨房也是极整洁,灶台没生过火似的,灶口一点黑都没有,难怪都是凉拌。旁边一个小灶倒是经常用的样子,应该是煮粥烧水的。看见篮里还有两个青苹果,也洗了给胖婶和自己吃。
晓晓从没和胖婶这样的妇人聊过天,想想她在现代除了有管家佣人伴在身边照看,就只有曲洋一个好朋友。
起初晓晓还有点认生,不知道说什么好,都是胖婶问一句她答一句,絮絮叨叨不过是调查户口的那些对白。坐的久了,雅若打开话匣子,一股脑的发问,说的不合适的就嘻嘻哈哈的遮掩过去,胖婶没怎么奇怪,晓晓对这种别扭的说话方式也熟络了些。
至此她总算了解了一点这个地方。这里名叫洛阳,挨着帝都较近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城,至于当朝的皇帝是谁,年号几何晓晓不好问,可能问了也不知道,听出来是太平年代就安心了。只是不知此洛阳和自己知道的洛阳是否是同一地方。
次之,晓晓问了很多关于营生的问题,这个关乎着她今后的前途命运,可是得到的答案却令人咋舌。
胖婶带点调笑的神情,放下了手中捺着的鞋底,“陆公子那可是班子里当红的武生,多少达官贵人都点着名的看他的戏码,姑娘担心生计那不是有些多余么?”说着笑的更甚,让晓晓有些发麻。
“姑娘生的这般俊俏千里迢迢过来,总不是来游玩的吧?难怪每次有人来说媒都被公子给拒了。”眉目飘飞,言下之意不明而喻,搔的晓晓不禁红了脸,虽然都是无中生有的猜测,毕竟少女心性。
“胖婶玩笑了,他可是我哥哥!一天两天还好,久了怎的好白吃白住?”
胖婶咯咯一笑,“那你呀,就好生料理这院子,给陆公子洗衣做饭营生好了!等有了大胖小子……”她越说越来劲,没的也快成了有的,晓晓忙扯了她的胳膊,“哎呀,胖婶,您再说我可就生气啦!”
“好好,不说不说。”胖婶又把心神放在鞋底上,“要说这里,穷人家的女儿多半都卖进有钱人家做丫鬟,要不就像我这样给人缝衣洗衣的做些粗活。”
“除了这些呢?”晓晓的心凉了一大半,这些事情她学怕是一时半会都学不来。
“除了这些就剩下不正经的活了,你是不能做的。”胖婶想一下,“啊,倒真是还有一个让我给说漏了!”
晓晓眼睛一下亮起来,一错不错的盯着她。
“进戏班子啊,陆公子在的那个班子可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听说也有很多当红的花旦。”胖婶用针头划划头皮,有些惆怅,“不过我没进去听过,陆公子好心,知道左邻右舍的喜欢又都是穷人家,闲时就会给我们唱上一段。”
晓晓听着胖婶的话,实在想象不出陆羽平易近人的模样,许是还不了解吧。
“姑娘可会唱戏?”
晓晓摇头,唱个流行歌曲还行,国粹级别的她可搞不定。想着不由的叹气,怎么觉得自己的大好前途一片黑暗?难道真的让她在这古代找个男人以身相许,混个终身饭票?不对,这古代多半是一夫多妻制,搞不好人老珠黄的时候就会独守空房。她才不要!
侧头坚定的看着胖婶,“赶明儿我跟着您学针线活吧。”
胖婶怔神,倏地又笑,“姑娘不是逗我吧?这粗浅的针线活都是自小就会,比不得那些绣娘需要些技术和天资,哪里用的着学?”
扭头看着晓晓渐变难看的脸色,拉了她的手看,手指修长,月华般白皙的皮肤柔润光滑。“姑娘这手可不像一般人家的丫头啊!”目光随即落在她的手链上,不禁对她的身份好奇。
“姑娘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晓晓搔搔头,“实不相瞒,以前的确是,生了些变故才到了这里。”
胖婶赞许的点点头,“可是和城里那些趾高气昂的小姐们不一样,你喜欢就跟着我学吧,会的全教你!”
晓晓大喜,“再加上洗衣做饭可以吧?”
胖婶也是爽快人,“没问题。”
今天陆羽回来的晚了些,进门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酒气。趴在桌子上左等右等的晓晓见他这副模样,有点失望,酒都喝了自是吃过饭。
陆羽看见桌子上两个素炒和摆好的粥,惊了一下。被一个官家缠住耗到现在才脱身,路上没摊位,也就忘记买饭这码事。看见晓晓时,才猛然记起。见粥和菜都没了热气,该是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