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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像是在故意考验她的EQ和耐力似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恼人的传言再度牵扯到她,半年多前的批评像鬼打墙似的又绕了回来,而这一次,还是流言升级变化版……
每一厅晚餐时间大多在五点,所以员工餐厅四点就做好了菜,开放给整个饭店的员工们享用。
这天,谭加达去参加了一个与日式料理师傅有关的公会聚餐,落了单的席之娴则和良美作伴,一同前往员工餐厅。
她们拿了菜,选了个角落坐下,—边吃饭—边聊天,没想到不—会儿就瞧见转调到其他厅的领台小咪,正嘻嘻哈哈的和三名同事结伴进入,还巧合的挑了距离她们不远的位置。
“听说总经理准备要跟范秘书结婚了?是真的吗?”她们的谈话声浪不小,在距离不远的状态下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是真的,订在十月份。”团体中,总是有少数一、两个消息特别灵通。
“那松鹤圆的席经理岂不是被甩了?”立即有人联想到也曾和总经理传绯闻的席之娴。
听到了这一句,另一隅的席之娴和良美不禁互视了一眼,停下了原本在聊的话题。
“嗄~~好可怜哦!”说这话的人,不知是真同情,还是幸灾乐祸?
“那么厉害的女人怎么会可怜!”冷冷嘲讽丢了出来,这副了解的口吻来自曾在松鹤园待过的小咪,“她很有手腕,不会寂寞的。”
第一次亲耳听到中伤批评的良美,不由得皱了下眉,担心的看向席之娴,却发现她老神在在的吃着饭。
“怎么说啊?”被她一提,同事们也好奇了起来。
“你们都知道她是空降部队吧?”小咪这下成了掌握这个话题的主发言人。
大伙儿点头如捣蒜。
“她才三十岁,有什么多了不起的经历可以空降?用膝盖想一想也知道,百分之一百是靠关系,为了坐上松鹤园经理的位置,就算总经理身边有范秘书,她也愿意秘密来往啦!”小咪讲得口沫横飞,编造故事的能力可以改行去当编剧、写小说了。
“好贱哦!”狐狸精是大家眼中的公害,立刻挞伐啐骂。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啊?”八卦团队中,偶尔还是有稍微理性点的咖。
“你忘了我就是从松鹤园调过来的吗?松鹤园的都嘛知道。”小咪一副是你们消息不灵通的口吻。
正直的良美明知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忿忿难平的握紧自己的不锈钢环保筷,忍住把环保筷当飞镖射向小咪的冲动。
“之娴姊!你就放任她那样乱讲哦?”良美心火烧旺,为相当关照她的席之娴打抱不平。
“不要管她,嘴巴是人家的,她要怎么说,我们也没办法。”说不介意是假的,她蹙眉,心情烦躁,兀自调息着蠢蠢欲动的怒意。
这小咪,当初在厅里批评就算了,还胡乱放送到别的厅去,她对她的仇恨真有这么深吗?
“可是……”良美还想说什么,小眯那尖锐的嗓音再度传来。
“现在总经理要结婚了,她不能再靠总经理,同厅的谭王厨就成了她的新猎物,把他迷得团团转。”讲到这里,小咪几乎咬牙切齿。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恨死席之娴了!“反正哦,她就是专门勾搭有地位的男人,私生活乱得很。”
席之娴和谭加达的事,曾经沈寂三个月,让她松了口气,心情平衡些,没想到
最近突然得知他们正在热恋,这令她错愕又失望,一颗心难受得不得了。
而且她之所以会被转调别厅,八成也是席之娴搞的鬼,说什么语言能力不够、无法适任松鹤厅领台,其实根本是不想让她接近谭加达吧!
不过不要紧,她以为调走她就可以高忱无忧,那她偏要让她不得安宁,而这传送八卦只是最简单的一项、
“嗄?谭主厨耶!”众女惋惜哀嚎。
“他不是才二十八岁吗?”谭加达身为最年轻的主厨,所以在公司里很出名。
“席经理好像比她大耶!”席之娴似乎也是最年轻的女经理。
“对啊!”三姑六婆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起来。
“现在流行姊弟恋啦!”
“年纪比较大的女人都比较厉害。”
“厚,这岂不就是老牛吃嫩草?”
“有句话不是说呷幼齿,顾目睭吗?”
实在听不下去了,良美啪的一声搁下餐具,霍地站了起来,火眼金睛瞪向那群长舌妇。
“良美!”一直在努力隐忍的席之娴吓了一跳,惊慌的喊她,不希望闹大。
理智已经断裂,良美根本没听到席之娴的叫唤,头顶冒火的直往放送头走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良美,小咪不禁心生畏怯,标准的恶人无胆、欺善怕恶类型,一旁的八卦兵团发现了席之娴也在场,个个噤若寒蝉。
“小咪,你难道不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吗?”良美双手擦腰,居高临下的怒瞪着她。
“我、我乱讲什么了?”小咪心虚的支吾了下,但众目睽睽,面子要撑,跟她杠上了。“席经理是空降部队没错啊,她现在勾搭上谭主厨也是事实啊!”
“空降部队又怎样?是总经理亲自去江户亭挖角,席经理才过来的。”她试图帮忙证明,可惜刻意要生事的人根本不把她的话听进耳里。
“哦,我差点忘了,你自己也是空降部队,当然是帮同挂的人说话。”看见整个员工餐厅里的人都注视着这一隅,小咪立即想起要揪住她的小辫子。
“良美,算了!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席之娴沈着脸过来劝阻,勾住良美的手臂要拉走她。
“之娴姊,这种人就是软土深掘啦,你愈不理她,她愈嚣张!”良美指着小咪骂道。
“至少我不是靠着跟男人有一腿才往上爬,所以我敢嚣张怎样?你咬我啊!”仗着良美不敢妄动,小咪故意挑衅,拐弯抹角骂席之娴。
气得眼前发黑,胸口剧烈起伏,良美面具龟裂,爆发念书时混太妹的狠劲。
“是你叫我咬的哦!你以为我不敢吗?”她猛的拉起小咪的手,还真的大口朝她臂膀咬下去。
“啊——”遇到野兽,小咪惨叫。
没想到良美会有这个举动,包括席之娴在内,大家都愣住了。
看见同厅的傻哥也在发呆行列中,席之娴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求助。“傻哥快来帮忙把且美拉开,她抓狂了!”
傻哥赶紧奔过来,拦腰抱住良美,席之娴连忙将她们分开。
“呜……神经病!”抚着吃痛的手臂,小咪大哭。
“不要抓我,臭猩猩!”良美怒咆傻哥,双脚被抱得悬了空,她只能不断踢蹬。
“死猴子,不要动!”傻哥反唇相稽。厚,这女人真恐怖!平时的甜美居然是假象。
“良美,够了、够了!”席之娴焦急的安抚着她,但心里对于她的维护着实感动不已,不枉她对她特别照顾。
理智回笼,总算听进了旁人的话,良美平息下来,看了看席之娴为难的神情,顿感歉疚,傻哥赶紧乘机抱她离开。
可听见小咪还在哇哇大哭,良美回过头瞪她,眼中厉芒乍现。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之娴姊跟总经理没有暧昧关系,而且是谭主厨苦追之娴姊,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四处胡说八道,当心我见你一次就咬你一次!”撂完警告,良美这才罢休。
结束了一场风波,员工餐厅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至于受到攻击的小咪,这回是踢到铁板了,不按牌理出牌的良美成了她的克星,果真应验了恶马自有恶人骑的道理。
当晚下班,谭加达把席之娴载回自己家里,发现她似乎心事重重、闷闷不乐,让他也跟着担心起来。
“是下是又有恶作剧了?”他不禁如此猜测。希望不要才平息了半个多月,这会儿又卷土重来。
“不是。”在沙发上半卧的席之娴,下巴靠着扶手,闷闷的摇摇头。
谭加达切了一盘哈蜜瓜,放在茶几上,然后向她讨回专属座位,乔了乔位置姿势后,让她枕在他腿上。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今天公司里有什么事吗?”他叉了一块橘色果肉给她,关心问道。
她叹了口气。“良美为了我,跟小咪在员工餐厅杠上。”
他顿时愣住,消化着她的话。
杠上?这是指发生冲突的意思吧?可是她说良美?!那个开朗好相处的女生?他有点难以想象。
还是先问原因吧!看起来事情不小条!
“为什么?”他自然的拨开她颊畔的发丝,问道。
“因为小咪一边吃饭,一边跟同事谈论到我,良美听见了很生气。”她无奈的瘪瘪嘴。
一定是不好的事,良美才会生气!
思及此,谭加达的脸色变得冷凝,嗓音也沈了下来。“谈论你什么?”
席之娴咬了口哈蜜瓜,假装嘴巴没空,闷闷的沈默。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爱打小报告的女人,可是又很想向他抱怨她的委屈与忿怒。
“干么不说了?”他追问。“你不说我干脆问良美,说不定还更清楚。”他猜到她可能会选择性保留。
“不要啦,你再问她,她会愈说愈愤慨。”她惊恐的弹坐起来,赶紧打消他念头。“你没看到不会相信,良美发起火来很恐怖。”
谭加达瞠眼,她的反应勾起他的好奇。温驯甜美的小女生,能有多恐怖?
“真的,你以后若是看见小咪见到良美就退避三舍,不用觉得奇怪。”这会儿想到小咪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她不禁觉得莞尔。
“我还是很难把你说的事情跟良美连贯起来。”可是她的说法让他忍不住扬起笑容。
“良美咬小咪,像大姊头似的撂话警告她。”说完,她噗哧的笑了出来,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谭加达先是错愕讶异,随即意识到她会有这些反常举止,肯定是忍无可忍。
“你还没说,小咪到底讲了什么?”这才是重点。
撇撇嘴,想到小咪所讲的内容,她的笑容就瞬间逸去。
“除了老调重弹,说我跟世纬大哥有一腿以外,还说因为世纬大哥跟范秘书要结婚了,我没人可以靠,所以勾搭上年轻的谭主厨,专门靠男人向上爬。”她口吻自嘲。
听着她的叙述,谭加达的眉心愈揽愈紧。
明明是他爱席之娴爱不到,好不容易才追求到手的,这会儿她却被说成主动勾搭,难怪她会闷、会委屈!
“这个小咪的嘴巴未免也太坏了吧。”
女孩子长得漂不漂亮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有内涵,心地好才行,像小咪这一型的,总有一天会害了她自己。
“是很坏。”在他面前,席之娴并没有虚伪的掩饰介意的心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厅里说不够,现在还变本加厉到别厅去传送流言。”
“齁~~我想起来了!”他眼睛一亮,脑中闪过灵光。“那一次你要求我不准越过界,要保持距离,就是因为小咪在说,对不对?”他的态度和语气活像逮到了杀人凶手。
她呐呐的点了点头。
“当然不只她一个人啦,否则我就不会那么介意了。”尤其她要领导一整个厅,被说闲话就很难让人信服。
“真可恶!”他愤愤不平地啐。“这些人都是见不得人家好,你根本用不着介意这些不相干的人说什么。”
“唉,没办法,在这种大公司里工作,八卦文化免不了,只是倒楣成为主角箭靶,真的很无奈。”
她无奈喟叹,抱着蜷起的双腿,将下巴靠在膝盖上,郁郁寡欢的样子看得谭加达好不心疼。
他把缩成一团的她搂近自己,展臂拥住她,安抚的轻轻摇晃。
“上一次,我们之间冰冻了三个月,这一次,良美和小咪发生冲突,再来呢?”螓首靠向他肩膀,倾诉心中郁闷。“经常面对这种事,好烦哦!”
她的不愉快也感染了他,她的委屈和疲乏,他感同身受。
男人可以大剌剌的不去计较,但她是个女人,经常被流言困扰,的确会身心俱疲。
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处在简单的环境里,愉快的工作、愉快的生活呢?
蓦地,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安排的计划。
或许因为要发展恋情而暂时停顿下来的计划应该要重新进行才对,而这一次,不单只是为了他自己,还包括了她与他的未来。
半年后——
又到了耶诞节,到处洋溢着热闹欢乐的气氛,席之娴的眼前却一片漆黑。
坐在车厢里,音乐流泄,但她伸手不见五指,看不到车窗外飞逝如星河般的街景,也不晓得驾驶要将她载向何方。
别担心,她没瞎,属于她和谭加达的故事不是悲剧。
摀起眼睛其实是情趣,他说他们共度的第一个耶诞节,他要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纪念礼。
“黑抹抹的,我快要打瞌睡了。”她的抗议里带着撒娇意味,今天下班一坐上他的车,就被他神秘兮兮的戴上眼罩,本来很有趣,但在十分钟之后,忙碌的疲倦一整个袭来。
“那你小眯一下,到了我叫你。”他体贴地说,还伸手取来挂在椅背的外套,要她盖上。
“多久才到?”她反穿他的外套,抬手摸着眼罩,戴久了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