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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兴就好。”
真是没良心哪,华如初斜眼看他,“还是改了吧,还得在回去之前就改了,省得麻烦。”
“好。”
看着这么温驯的祁佑觉得有趣,华如初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逗他,“是不是觉得挺感谢我的?”
把作乱的手握在手里,“夫妻一体,不谢你。”
“说得好听,我还听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呢!世家大族里妻子就是摆在台面上为一家人操劳的,妾才是用来宠的,所以我才不要管家,凭什么我一天到晚累得要死,还什么都得不到啊!”
说这些话的声音不敢太大,这些话一说出来不像是报怨,倒更像是撒娇,祁佑听得心底发软,声音也跟着低了几度,“我宠你。”
“切,好听话谁不会说,男人五十纳妾都是天经地义,女人出门却脸都不能露,我原先还同情大家族的女人,现在谁来可怜可怜我,祁佑,你说我要是趁着这个机会”
“不准!”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打断了华如初的话,要是可以,祁佑真想从她脑子里切了她这个念头。
华如初沉默,闭上眼不再说话。
不得自由,便不知自由的生活有多让人眷恋。
成亲来得太突然,她只顾得上把琳琅阁的事打点好,根本就没时间去想像婚后的生活会怎样。
入了祁府后虽然要装委屈,虽然被逼着看了不少戏,可只要忍一忍,日子也是过得下去的。
可是出来了这么一遭,这种恣意,这种随心所欲实在是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不想回去了。
不想再回到那个笼子里。
不想再在那一方之地看着他们唱在她看来无趣至极的戏码。
甚至就连她一直想要的孩子都觉得为了自由可以不要了。
天下这么大,那个院子却那么小。
纵身一跃便可轻松跳过的墙却牢牢的阻碍着她的视线,明明对她而言要离开那么的容易
她想回家,想爹娘,想兄姐,想柳絮飘飞的扬州,想带来四面八方来客的浩瀚大海,想那些操着怪异口音说着南朝话的蕃子,想她一手打造的琳琅阁一切的一切,想得心都疼了。
“如初”似是求恳的叹息,带着掩不住的心疼。
华如初鼻子发酸,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你等等我,等我的责任尽了,我们不再拘在家里,我们去外面住,你要是不想在太原呆着,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哪有那么好,一旦太子登基,他会放你这个左右手离开?祁家除你之外再无人能撑得起来,祁家人又岂会容你任性?
不可能的,就是看不到希望,她才会生出逃离的想法。
这种恣意的生活,太吸引她了。
华如初依旧闭着眼,不发一语。
若是没看到过如初在外时意气风发的模样,祁佑可能无法理解她为何会生出那样的想法,毕竟在众家族里,他自认还算争气,做为女人,能得一个不算太混账的男人不就是最大的期望了吗?为何还会有那些不实际的想法?
可就因为看到了,再一对比她在祁家过的日子,他连挽留都觉得亏心,可是,他无法放她离开。
若是放她离开了,无异于鱼入大海,再想找着就难了。
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她走出自己的生命。
门被人敲了两下,云书的声音传来,“公子,热水好了。”
祁佑看她依旧不动不说话,叹了口气,道:“进来。”
一进屋,云书就觉出了不对劲,下意识的就觉得又是姑爷让小姐生气了。
真是,小姐都伤成这样了,姑爷就不能好好哄哄吗?
“把你们身上的伤药留下,出去。”
云书看小姐没有说话,倔强的站在那里不动,红香自然和她同一态度。
祁佑本就不算愉快的心情这下更是火上浇油,冷声命令,“出去。”
云书心下一颤,看向床上的人,这才是她的主子。
“你若是有火朝我来就是,何必和她们过不去。”华如初睁开眼,平静的仿佛刚才的情绪都是他的错觉,“你们先出去吧,一个守在门口,一个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食材,去做点吃的,我饿了,要是没有,去找黄清源。”
“是。”两人纷纷把怀里的小袋子留下,福身后难掩担心的离开。
把水端到床头的杌子上,尽量轻手尽脚的解开她的衣服,祁佑一径的沉默。
直到看到束胸的白布上都有血迹,心痛终究是把那点不快给压了下去。
两人虽成亲几月,却也没有在白天坦承相待过,束胸长布一解开,终于被解放出来的两团椒乳弹跳了几下,祁佑眼神又深沉了几分。
在女色上头他并不上心,只是眼前这人是他放在心上的人,不要说赤。裸相对,就是小露一下对他而言都是诱惑。
身体起了反应也不奇怪。
可一看到白皙的肌肤上几道血淋淋的伤口,那点绮思瞬间抛之脑后,发热的身体自发的冷却下来。
把袋子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不是盒子就是瓶子,上面还贴了小纸条,简单写着里面东西的作用,祁佑细细看了看,把要用的挑出来放到一边。
冬菲虽然功夫不行,侍候人也不怎么样,但在这方面确实是挺有天分。
祁佑先用热水轻轻给华如初清洗伤口,才碰上,华如初全身就都绷得死紧。
太疼了。
火辣辣的。
祁佑的手顿在那里,再也继续不下去。
挨过这一下,华如初缓过神来,干脆拿过湿帕子自己来。
那一下一下的力道,祁佑看着都觉得疼。
把脏了的帕子递给祁佑,“洗洗。”
祁佑赶紧用力搓了几下,清水马上变成了红色,帕子上的红色淡了许多。
这样来回了几次,华如初牙齿都打颤了。
她真的许久未有受过伤了。
别看这些伤口都不深,疼起来真要命。
“后背上的你来,别拖拖拉拉的下不了手,动作越快,我越能少受点罪。”
祁佑沉默的点头,扶着她转了个身,尽量轻尽量快的把背上的四处伤口给清洗干净。
看着一颗颗滚下来的汗珠,祁佑咬牙,这些伤,他宁愿是在自己身上。
丢开帕子,不去看那一盆已经完全成了深红色的水,拿起一个小瓶子,将里头的药粉撒到伤口上,然后再从一个盒子里抠出透明膏状物涂上。
等到把每个伤口都涂遍后,两人都是一头一脸的汗。
不过一个是疼的,一个是心疼的。
ps:没粉红,哭给你们看!呜呜呜
第一百三十八章我们试试,好不好
等伤口上的膏药干透了一些,祁佑拿着衣衫准备给她穿上,华如初摇头,指了指包袱,“那里面还有块长布,拿来给我束胸。”
祁佑下意识的看了她胸前一眼,虽然上面有一道伤痕,但若是不束胸的话,恐怕谁都知道这是个女娇娥。
只是,“会疼。”
“那也没办法。”发育得太好也是种罪过。
祁佑只得重新打开包袱,从最底下拿了长长的一块白布出来,又在华如初的指点下把那个吸引他视线的地方给束缚了起来。
“太松了,束紧点。”
祁佑的手顿住,“会疼。”
“这样和没束有什么区别?”
低头看了一眼,祁佑只得又默默的束紧一些,看着那两团几乎成了平的,他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要是这么一束就不再长了怎么办?这以后可都是他的福利。
要是华如初知道向来严肃正经的男人这会脑子里在想这个,一定不介意束得更紧一些。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刚才还有点互动的两人又同时沉默下来。
前面那个问题,不是不说就可以带过去的。
两人心里都明白。
华如初已经起了那个心,如果她下定了决心,就是付出代价都一定会付诸行动。
祁佑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他也不能把这个事带过去。
“如初,我答应你,不管有多难,我都会给你你想要的生活,只是,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做到的。”
对于这样的承诺,鉴于祁佑的品性为人,华如初知道她该相信,可她活了两世,太清楚男人变起来太快了。
他爱你时,什么承诺都可以张嘴就来。
可男人的爱能持续多久?
她相信现在的祁佑对她是有几分喜欢的,可这几分喜欢能撑多久?
能有三五年都算他长情了。
“祁佑,我们现在不说这个吧。”
“现在不说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祁佑坐得离她更近一些,头伏到她肚子上,前所未见的低姿态。
“生在我们这样的家族虽说落地便是富贵,但是有太多平常人体会不到的不得已,从我出生至今,我的一切都被人安排摆布,决定我要怎么走怎么做,就连成亲,我都没有自主权,被迫接受圣意。
但是我头一次感谢这样的安排,若不是如此,我在太原,你在扬州,我在朝堂,你在武林,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那样,我便永远都体会不到家是什么感觉,永远都不知道夫妻之间也可以是如此相处,不会一回家便迫不及待的有个想见的人,不会那么期待你能怀上我的孩子
院子里那棵树我从小看到大,以前从不知道它也能让我想念,从来不知道在它底下和你对坐相谈是那么愉快,我活了二十二年,头一次觉得每一天都是可以期待的。
每天早上醒来看到你在身边,我就会想,你今天会给我用哪顶头冠,肯定不会用我以前用惯的那些,你最不喜欢那些黄灿灿的东西,你又会给我选什么颜色的衣衫呢?你给我新做了许多,虽说不是你的针线,我却能感觉出你的关心。
然后我就会想,你答应给我多做几个玉佩,做好了吗?我很喜欢那个红色的结,很好看,也喜欢里面包裹着的玉,好像,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我平时不喜欢的你都能让我喜欢起来。
这次被追杀,太子曾说我们可能真会回不去了,可我觉得我一定回得去,你还在家里等我,我怎么舍得让你这么年轻就守寡?你都还没有孩子傍身,你那么不喜欢困守在后宅,以后你该怎么办?
你不喜欢她们,我就不碰她们,你不喜欢天天呆在后宅,我就为你求来太子的手令,求得太子妃对你特殊对待,让家里无人敢轻贱你,你说等你十八岁再有孩子,我也帮着你隐瞒家里,你想要的,我都愿意满足,我只希望你开心一些。
如初,是你让我的人生有了色彩,是你让我体会了那么多你的好,你现在说要离开,你让我怎么放手?
我不求你现在就爱上我,至少,在我身边,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说不定,我就让你幸福了呢?
说不定我答应你的就做到了呢?
不试过你又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成不了你想要的那个人呢?
如初,我们试试,好不好?”
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每说一件事,华如初的脑子里就会出现那样一个场景,当时不觉得,回过头去看,两人之间居然称得上是亲密无间的。
就是换个男人,也不见得能比祁佑做得更合她心意吧。
此时一想,她对祁佑居然是极满意的。
低下头,看着枕在她肚子上的男人。
在家时每天都把他拾掇得光鲜清爽,现在他的样子和那时候相比完全说得上狼狈,连头上的玉冠都失了颜色。
她不喜欢看他这个样子。
这个男人,就该是骄傲的。
满室的沉默让祁佑更加不安,他知道,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祁府根本关不住她。
到时候就算他把事情闹得天大,以她的本事也一定能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的,更何况,他也不见得就做得出为难她家人的事。
头冠被取下,束发的带子也被解开,头皮被一双手轻轻按压着。
“祁佑,你不想知道我去青州做什么吗?”
“想。”
“那你为何不问?”
沉默了一会,祁佑才回话,“你不爱撒谎,如果不愿意说,我问了只会让你为难。”
华如初给他按摩的动作都顿了下,“我确实不想说,可现在,我却愿意说了。”
不给祁佑说话的机会,华如初继续道:“两年前,我使人在青州买下一个无人的荒岛,冀州离青州不算很远,我想着在你回来之前,应该足够我去一趟了,便略施小计,得罪了陶嘉,得了个闭院自省一年的处罚,让春玉在家扮成了我,我才能出现在这里。
那个小岛是我给家人准备的,明年的武林大会,我爹必须从盟主那个位置上解脱出来,到时候把他往那小岛上一送,谁也别想找着,我若是存心想躲,往那里一撤,你也不见得就能找着我,当然,是在之前我没有说出来的情况下,现在嘛,只要一查,容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