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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几年的老搭档!难道你让他以后就跟档案文书过下半辈子么?”
他这一拳用力不轻,罗辰被他打得身子一偏,撞到了旁边的柜子上。他疼得弯腰按住了胸口,抬起头慢慢道:“李警官也是我的老师,我对他的尊敬绝不比你少,可他犯了错,就要受到处罚。”
颜枫见他不还手,也不好再动手,点头冷笑:“很好,罗警官,你为了升职,不惜出卖自己尊敬的前辈!很好!”
罗辰一皱眉,寒星般的目光盯住他,“阿枫,我是警察,我们的职责要求我们工作时不能含有任何私人感情。李警官的处罚还是有转圜的余地,执行情况要看你的选择。”
颜枫愤然:“这和我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的过失,才会让李明泽警官失去自己的判断,竟然做出违反铁律的事情。我已经跟上头求情,如果你愿意重新回到特警队,上级会对李警官的去留酌情考虑。”
“回特警队?”颜枫茫然抬头。
罗辰走到他面前,揽住他瘦削的肩用力抱了抱:“是,阿枫,回来吧。我们都在等你。”
颜枫直直望着他,罗辰双眸诚挚,满脸希冀。他心里一酸,这些日子以来憋在心里的悲伤痛苦似乎一下子都涌到了喉咙口,这一刻恨不能扑到对方怀里大哭一场。可他不能!过去的永远都过去了,即便留恋,即便渴盼,也再回不去从前。路是他自己选的,再苦再难,也只能向前走。
他略微平定了心情,轻轻推开罗辰,仰起头打了个哈哈:“抱歉,罗警官,我不愿跟您这种人为伍。”
罗辰神色一僵,深吸了口气,回到椅中坐下:“也好,私事说完,我们来谈谈正事,关于韩霖的案子。”
颜枫嗤笑一声,坐在了他的对面,端起面前的茶水一口喝干:“好,罗警官既然有意接这个案子,有什么条件,就尽管说吧。”
“根据警方的资料显示,韩霖的车祸仅仅是机械故障,这已经定案了。”见颜枫挑眉露出不满,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可事实上,有一份隐秘资料证实,确实如你所料,韩霖的刹车系统怀疑被人动了手脚。”
颜枫的脸色变了,抬手扣住他的手臂:“凶手是谁?”
罗辰摇头:“案子就此截住,并未追查下去,因此,这是个无头悬案。即便有那么一点疑问,也会因为某些人的要求,将被永久封存。”
“某些人,是谁?”
罗辰没有回答,他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几口,缓缓道:“颜枫,来做个交易吧。因为出了点意外,我们现在需要一个线人。这个人要能提供给警方关于韩家、明月社乃至忠义堂的有效情报。而你,是最佳人选。”
明月社是隶属于韩家的社团,近几年渐渐红火起来,已能在黑道势力中分一杯羹。没想到也被警方盯上了。
颜枫失笑:“罗警官,您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罗辰面无表情:“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如果你不答应,韩霖的案子永远都只会是一个意外事故。这是很多人都希望保守的秘密,包括韩家。”
颜枫一惊:“你说什么,韩家?难道韩晋也不希望查清他亲弟弟的死因?这不可能!”
“我没这么说。除此,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颜枫怒目瞪着他。罗辰面色平静,低下头慢慢品着茶,低垂的眼帘阻隔了他眼底的所有情绪,也隔断了两人十几年的亲情与友情。
“好,我答应你!”颜枫一巴掌拍在桌上,狠狠道,“不就是卧底么,我做得到。”
“很好,”罗辰正视着他,“记住,你只有我一个联系人,规矩你都懂,用不着我再教你。”
“罗警官放心,我会很敬业的!”
他这几个字咬牙切齿吐出来,罗辰露出一丝意思不明的微笑,伸出手:“合作愉快。”
颜枫心中气恼,故意无视他伸到面前的手,站起身:“罗警官,我等你的消息。”说完,头也不回向外走。
罗辰叫他:“阿枫!”
颜枫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没有回头,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身后那人低低叹息一声,“阿枫,一切小心。”
汽车在市郊的公路上飞驰,颜枫发泄般地踩足了油门,飞快地超过了一辆又一辆车。两旁的灯火闪电般向后退去,极速的快感与濒临危险的恐惧同时在心底升腾着、叫嚣着,很快传达到肢体的神经末梢,手脚渐渐变得僵硬。
罗辰、李明泽、父亲、母亲、韩霖、韩晋、陈威、林茜茜,甚至楚煌仿佛一瞬间所有人的面孔都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旋转,他几乎感觉到自己快要飞上天去。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唤醒了他的神智。一声长长的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柏油路面的急刹车后,车子歪歪斜斜停在了路边的护栏旁。颜枫虚脱地趴伏在方向盘上,出了一身冷汗。
手机铃声不依不饶地持续响着,他擦了把汗津津的额头,拿起来接通。
“喂?”
话筒里沉默着,能清晰地听到对方悠长的呼吸。
“是谁?说话!”
对方仍然没有出声,他有些不耐烦,关闭了通话,查看一下,是个不熟悉的号码。他扔下手机,向后仰靠在座椅靠背上,摸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接着又按下了窗玻璃,夜晚的凉风徐徐吹进来,狂躁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这时,一辆黑色莲花跑车在不远处缓缓停下,隔着暗黑的车窗玻璃,车里的男人眯着狭长的眼,饶有兴味地盯着他。昏暗的路灯下,青年挺直的鼻梁、微翘的下巴、修长的脖颈在薄薄的烟雾中若隐若现,男人微微挑起的唇角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刚才在路上见到颜枫的车从自己身边飞速飙过,就加快速度一直跟在后面。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大胆,这种不要命的速度,让自己一路上都捏着把汗。
颜枫很快发现了这辆拉风跑车,朝他这边疑惑地看了一眼。
楚煌慢慢降下了车窗玻璃,打了个招呼,“嗨!”
颜枫显然吃了一惊,很快咧开嘴,朝他一呲牙:“对不起,二少,我赶时间!”没等楚煌说话,车子呼地一声冲了出去。
愕然望着疾驰而去的车屁股,楚煌低低骂了一声,抓起手机按了重拨键。
电话很快接通,对方清朗的声音让他的心情顿时好转。
“颜先生,我是楚煌。”他慢悠悠出声,缓缓发动了车子。
颜枫沉默片刻,淡淡道:“二少,有事么?”
楚煌故作惊诧:“咦?颜先生,难道我的礼物你没收到?啊,虽然二少我从来施恩不图报,不过么,如果颜先生愿意报答,我也不会介意的。”
“哦?不知道二少想我怎么报答?”
送了花买了衣服,还索要报答!颜枫知道这事没完,心里暗暗发狠,如果这位楚二少狗嘴里敢吐出什么疯话,他绝不会再跟他客气!
楚煌舔了舔嘴唇,昨晚酒吧初见,让他对这个属于韩家的年轻人似乎产生了兴趣,今天在试衣间外惊鸿一瞥,更是被他打动人心的气质吸引,想到刚才他火烧屁股一样离去的身影,不由轻笑:“颜枫,有空陪二少我吃顿饭吧。”
颜枫心里暗骂,口中却道:“好,非常乐意奉陪。不过,公司最近很忙,请二少见谅。如果二少得空,先跟我助理约个时间吧。”
“助理?”
“哦,就是陈威。二少昨晚见过的。我还有急事,改天见。”他撇撇嘴,掐断了通话。
楚煌看着再次被挂断的电话,气极反笑,“妈的,臭小子,敢跟老子玩!”
后面的几辆车跟了上来,最先的一辆露出崔七紧绷的脸,“二少,小心。”
楚煌没好气地踩下油门,瞬间将他们甩在了后面。
7
7、第 7 章 。。。
夜幕下,奢靡繁华的都市喧嚣热闹,而最寂寞的却是人心。
颜枫大开着车窗,绕着市中心大道兜了一个圈子,寒冷潮湿的空气肆无忌惮地窜进了车里,冰冷着他几乎麻木的身体。
无意识间,汽车竟开进了桃园别墅,熟悉之极的建筑物轮廓在夜幕下竟然有些陌生,这是他和韩霖共同居住了两年的家。
从韩霖去世到今天已经三个多月了,他竟然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些日子,他拼命用公司事务占据了自己的全副精力,一分一秒都不去想韩霖。他不敢面对,他是个真正的懦夫!
在门廊下站了好一会儿,颜枫迟疑着推开大门。打开灯,首先落入眼帘的是玄关处一扇半透明的水晶玻璃隔断,那上面镶嵌着金线的红色牡丹争奇斗艳,分外夺目,花瓣上仿真的露水晃动着,仿佛要穿透了玻璃滴落下来。
颜枫别开眼,在牡丹丛下换下鞋,进了宽敞的大厅。目光所及,所有东西都保持着原样,干净整洁。多半是陈威一直请人来打扫的,他心里暗暗感激。
修长的手指在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真皮沙发上轻轻滑过,他无意识地看向餐厅方向。
如果韩霖还在,他这会儿多半正坐在沙发上等自己回来,厨房里正温着他亲手煮好的宵夜,他或许会先喝上一口酒,揽住自己的腰吻上来,慢慢哺入自己口中,他温热的手掌会从衣摆下探进来,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腰脊,将自己引入他的身下。他会被他深情的眼眸迷惑,不由自主地听任他主宰着一切
卧房、客厅、餐厅、书房、阳台、卫生间,楼上楼下,仿佛处处都是韩霖的痕迹。颜枫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卧房床头的相框里摆放着一张两人相拥的照片,韩霖和他穿着同色系的恤衫,两人手臂互相搭在对方肩头,头歪着抵在一起,面向镜头,正笑得灿烂。
这是韩霖最喜欢的一张,他说他希望颜枫能一直一直这样开心地和他过完下半辈子。
颜枫弯腰捧起相框,唇触了触照片中韩霖宽阔的额头,又忍不住亲吻下去,冰冷的触感让他蓦然间悲从中来,他把相框紧紧压在胸口,双手捂住了脸,颤抖着身子慢慢滑坐在地,止不住的泪水如决堤般从指缝中涌了出来。压抑的呜咽一点点从咽喉处哽出来,最后变作了嚎啕。
那人,确确实实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这是韩霖去世以来,他第一次肆无忌惮地哭出来。有人说,哭泣是最好的发泄悲伤的方式,或许,过了今晚,他会放下吧。
不知道哭了多久,颜枫累了,他感觉到全身每一个细胞都疲倦下来,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索性就这么蜷在床脚,迷迷糊糊睡了。
正做着乱七八糟的噩梦,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把他吵醒。颜枫按住咚咚跳动的心脏,拿起了手机。
话筒里,林茜茜大声问他在哪里,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颜枫这才想起没有给她打招呼,歉然道:“茜茜姐,我回家了。”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可能是刚才哭的。
“桃园别墅?你今晚住那里?”
“是。”
林茜茜听着他声音不对,提高了嗓音问:“阿枫,你不舒服么?”
“没,睡着呢,刚被你吵醒了。”他清了清嗓子,很疼,喉咙口像含着一个枣核,吞不下吐不出的,很难受。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刚才竟然这样没皮没脸的大哭了一通,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哎哟,都半夜两点多了!”林茜茜这才看清时间,忙道,“对不起,阿枫。我刚回来,看到你不在,吓了一跳。那快去睡吧,记得暖气开足点,小心受凉。”
“嗯。晚安,茜茜姐。”
颜枫嗓子不舒服,也不愿多说话。屋里冰冷,他勉强起来开了暖气,想喝水,找了一圈,没有一点热水,只好将就着喝了口冷水,爬上床睡下。
第二天,颜枫虽然一早就醒了,却没能起来,头疼,嗓子更疼,浑身酸疼无力,身体好像掉进了火炉里一样,他知道自己病了。大概是昨晚路上吹了风,又在冰冷的地上睡到半夜,受了寒。
躺了一会儿,他挣扎着起来,翻出药箱找了药,胡乱就着冷水吃了,又躺回了床上。给公司副总齐盛打了电话,就这么不吃不喝睡了一整天。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活动□体,似乎好了些,忽然觉着有些饿,起来煮了碗面。
刚吃两口,就有电话来。看清号码,颜枫的头顿时又疼了不少,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晋哥。”
“回家住了啊?刚听说你生病了,看过医生没?现在怎么样了?”
韩晋的声音仍是威严中带着一丝磁性的关切,可颜枫却是听到了就头痛。他强打起精神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晋哥,这几天一直没能回去,真是对不起。”
“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