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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先后伐宋吞许,抗拒王师。现在郑国又与楚国结为一党。楚国,僭号称王,光有汉东土地,实力雄厚,而且楚王公然反抗周天子。主公如果要尊王,那必然和楚国有纷争。要征服楚国,必然要先打郑国。
齐桓公听了管仲的建议;不由得精神大振。称霸天下;如果没有管仲;恐怕只能是纸上谈兵;或者是无处下手。但是由于管仲的深谋远虑;对天下形势的深入分析;这计划虽然惊人;但是也变得可行起来。
齐桓公说道;“寡人早就想收服郑国,谁都知道郑国是天下中枢所在,但是就是没有什么好主意。”
看来郑国的中枢地位自古使然,不只是现在成为铁路大动脉这么简单。
老虎吃天,无处下爪。
有了管仲,外加宁戚,这件事情就简单多了。
果然,宁戚从旁进言说道,“这件事情要成就,只在栎地。”
根据宁戚对郑国历史的梳理,郑昭公去世之后世子忽继位,由于宋侯介入,胁迫祭足帮助突夺取了王位。但是突与祭足之间的矛盾让突不得不对祭足下手,不料失败,突于是出奔。祭足重新帮助忽夺得君侯之位。可惜高渠弥出于私心轼君谋逆,杀掉了忽,立亹继位。先君齐襄公帮助郑国除掉了高渠弥和亹,祭足重新立子仪。
这一大段郑国兄弟之间的残酷斗争实在让人纠结,一切的起因无怪乎郑庄公当日的遗嘱,不过倘若郑庄公地下有知,也将为此痛心不已。
齐桓公听着宁戚述说郑国历史,心里却愈加疑惑。虽然是老爸齐襄公帮助郑国扫平逆贼,扶助了子仪,但是这和我现在要攻打郑国有什么关系呢?
宁戚看着齐桓公疑惑的神色,笑道,“祭足以臣逐君,子仪以弟逐兄,都应该被声讨。现在突还在栎地,每天都在梦想着重返郑国,而且祭足已经死去,郑国再无能人。主公如果能派一员大将,偷偷潜入栎地,保护突重返郑国,重登侯位,突必定会感激主公,和您结盟,北面而朝齐。”
齐桓公听到此处简直激动的要哭了,这样都能联系在一起?宁戚果然你油菜花!
是的,一切的原因,只不过是需要的借口,实质上都是行动的幌子。当日齐襄公为了遮掩自己和亲妹妹的不伦之恋,需要除掉郑国的高渠弥与亹来树立威信;而今日的齐桓公,需要征服郑国,要郑国老老实实的听自己的话,所以他们寻找的都是仁义道德的借口。
其实既然是齐桓公的父亲齐襄公帮助郑国平乱,子仪登位,现在齐桓公如此行事,也可以算作违反了父亲的原则。
于是齐桓公命令宾须无率领兵车二百乘,屯兵于栎地二十里地之外。
秋雨潇潇,郑厉公突独自在庭前看雨。
只见豆大的雨点落在庭院内,激起无数水汽。寒气扑面,令人彻骨生寒。
永远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自己不过是一个庶子,但是却是郑庄公最喜欢的庶子,最油菜花的庶子。
在哥哥世子忽继位的时候,自己不得以不被发往外婆家——宋国。
可是如何能甘心?那个位置,那个能够大有作为的位置,带给自己的不是施展才华的空间,反而是不堪的境遇?于是在宋国自己靠结交雍氏,取得了宋侯的帮助。甚至能够一举令祭足为自己所用!
祭足,想到那个名字,郑厉公的面色阴沉几分,露出恨恨的笑,想不到,祭足一出手,就让自己顺风顺水的返回郑国,而且顺利登基。更想不到,当日是祭足给哥哥忽报信,让他出奔卫国。
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派人杀掉忽呢?
郑厉公的眼神忽然迷离起来,杀掉忽,后来的烦恼会少很多。可是为什么自己根本就避免往那个方向去想呢?那可是让自己永远得不到父亲全部的爱的敌人阿!可是他也是我的哥哥或许再来一次,我仍然不会选择对忽下手吧!毕竟我已经夺取了忽的王位,何必要他的性命呢?
后来的生活却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
郑厉公忽然嘲讽的笑起来,几乎笑出了声,那该死的宋侯,居然就是个吸血鬼,拼了命的要贿赂。天天派人讨债,害得我焦头烂额,应对不暇。还居然引起了六国混战
不过那马背上的生活还真是痛快淋漓。
但是祭足,就算到了什么时候他也总是那么一个厉害的角色。我真厌恶他事事要做主。永纠这个蠢才,就是他刺杀不成,害得我成了出奔的可怜人。
可是如果没有雍纠,假如是别的刺客,能得手吗?
郑厉公忽然想起来,自己那时候的确也是每人可用。
后来郑国发生的一切就更离奇了,高渠弥居然也谋逆了一次,扶助了亹。要是我在,还能轮得到他?而且居然这两个人被齐襄公莫名其妙的杀死了。这真是乱。
可是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不过好在祭足死了,他死了!而我还活着!郑厉公忽然大声笑起来,惊飞了几只避雨的小鸟。
一国君侯是事业,谋逆也是事业。
但是事业毕竟不是生命。
时间才是最大的敌人,所有你热爱和痛恨的,必将为时间所带走!
片刻间有人送上书信,郑厉公一看,并不是自己派往郑国打探消息的信件。他仔细一看,不由得喜笑颜开,我郑厉公突,总算等到翻身的时候了!
漫天大雨之中,郑厉公亲自出城迎接宾须无,并且设宴款待。酒酣耳热之际,派往郑国的探子回报道,现在祭足死去,郑国派叔詹为上大父。
宾须无急忙询问,这叔詹是何许人也?
郑厉公回答道,“叔詹是治国良材,但不是领兵打仗的大将。”
差人又禀告了发生在郑国的一件奇事。
说在郑国南门之内,有一条八尺长的大蛇,青头黄尾;门外有一条蛇,长一丈,红头绿尾。这两条蛇在门里头可就打起来了,一直打了三天三夜。老百姓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可是都吓得离得远远的。十七天以后,外面的大蛇咬死里面的蛇,这外面的大蛇居然窜到城里太庙之中,忽然就不见了。
看来郑国的环境保护工作做得不错啊,还能有这么长的蛇,居然还能碰到一起打架,还一打就是十七天?这蛇体力挺好。
当然这也只是传说罢了。
不过斌须无却正色起身向郑厉公道贺。
郑厉公急忙问为何道贺呢?
宾须无说道,“恭喜君侯将要重返郑国,重登大宝了!郑国城外的大蛇长一丈,这就是君侯您啊!而城里面的大蛇长八尺,这就是子仪。因为您是兄长啊!而城内的大蛇失败,城外的大蛇成功进入郑国,说明您要重返郑国了!您出亡的时候是甲申年,现在是辛丑年,正好是十七年。这也正好和十七日之说对应。现在我们主公刚要帮助您,就有天降异象,难道这是天意如此吗?”
宾须无果然也是个人才,真能联系啊!幸亏是城外的大蛇赢了,如果是城外代表兄长的大蛇输了,不知道宾须无会不会认为天降异象,此事不能成功,立马撤军回齐呢?
总之宾须无这一番话说得郑厉公心花怒放。
啥也不说了,眼泪哗哗的!
郑厉公于是当即与宾须无定下计策,准备兵袭大陵。
宾须无与郑厉公偷袭大陵,大陵守将傅瑕领兵出战,无奈仓促之中,难敌劲敌,傅瑕兵败,不但兵败,傅瑕居然下车投降。
郑厉公看着傅瑕恨的牙根痒痒。
这十七年被傅瑕在此抗拒,郑厉公大叫道,“把傅瑕给我退出去斩了!”
左右推着傅瑕就要动手,只听傅瑕大叫道,“您不准备进新郑了吗?”
郑厉公心头一动,吩咐将傅瑕带回来,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关键时刻,就得说关键的话。说得时机不对,或者话不对,很可能脑袋没了。
傅瑕被押回来之后大汗淋漓的说道,“君侯如果赦免臣不死,臣当献子仪之首级。”
郑厉公听了这话当然心动,但是还故意不以为然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能除掉子仪?恐怕是缓兵之计,为了保全自己的首级吧!”
傅瑕回答道,“臣与叔詹交情深厚。如果君侯能够放了臣,臣当入新郑,与叔詹商议,必定能将子仪首级献给您。”
郑厉公听了不由得打骂傅瑕奸诈,果然是为了脱身。我放了你,好让你和叔詹一起起兵抵抗我吧?还能指望你把子仪拿下?
傅瑕见郑厉公不相信自己,急忙分辩道可以将一家老小留下作为人质。肯定不能忽悠你。
郑厉公一看傅瑕连家小都留下作人质了,看来有几分诚意,不妨一试。于是傅瑕指天发誓,郑厉公将傅瑕放走。
这天夜里,傅瑕单枪匹马偷偷潜回新郑,来到叔詹府上。
叔詹见了傅瑕不由得大吃一惊,问傅瑕说你不是奉命驻守大陵吗,没有命令怎么敢自己一个人偷偷回来呢?
傅瑕听了这话不由得滚下泪来,说道这次要老兄救命了。
第十六章 投入的专业叛徒
大陵守军将领傅瑕深夜造访郑国新的上大夫叔詹;不是为了叙旧;更不是为了搏一个更好的前程;他是策反叔詹来的。
傅瑕说服叔詹的理由当然是此刻齐国大军作了郑厉公的靠山,宾须无率领齐国大军,已经拿下了大陵,眼看就要到新郑了。现在叔詹只要拿下了新领导子仪,那不但可保荣华富贵,更可避免生灵涂炭。
其实傅瑕倒省略了自己一家老小被郑厉公作为人质的原因。所谓拉大旗作虎皮,什么隐藏的真实原因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总不能告诉叔詹,你可快点杀了子仪谋逆,迎接齐国侵略者,不然我傅瑕的一家老小可都玩完了。
叔詹听傅瑕这一大段毫无逻辑的话却陷入了沉默。
他当然知道,就算是在小的国家也不可能看见别的侵略者立马就投降,要真这么说,那些大国只要开出大军随便吓唬吓唬,岂不是就辟地千里了?
叔詹的沉默是由于当日齐襄公杀死高渠弥和亹的时候,叔詹曾经建议过应立郑厉公,但是被祭足反对制止了。祭足同意迎接郑厉公回来?祭足可不是疯了,害怕郑厉公上次没害死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
所以叔詹的内心深处还是向着郑厉公的,所以傅瑕这一席话,让他沉默了。
他的沉默不是由于不知道该不该去刺杀子仪,而是在思考怎么去做?
子仪可谓悲剧了。
好容易有一个得力大臣,还是二心。
烛影摇曳之中,叔詹喟叹道,“这也是天意了!想当年我曾经建议迎接郑厉公回来的,被祭足否定了。眼下祭足一死,加上有齐桓公帮忙,我们也不能违背天意啊!你看我们如何行事比较有把握?”
傅瑕开始还担心叔詹有什么想法,看叔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傅瑕心里倒念了几千遍佛,忙出主意说道,“这事情简单。眼下要赶紧给栎地通信,让齐军赶紧攻打新郑。到时候你带兵假装出门迎敌,子仪必定会在城门上观看,我在旁边趁其不备,就可以从中取事了。”
叔詹于是派使者将密信送往栎地,这边傅瑕也开始向子仪报告敌情。子仪当然大吃一惊,本来以为哥哥突已经是被废之君了,不料还能如此兴风作浪?情况紧急,子仪急忙命令赶紧派人带着金银造访楚国借兵,等到楚国军队一到,内外夹攻,齐军肯定会撤退。
叔詹和傅瑕两个人望眼欲穿,只盼着齐军赶快到来。叔詹又扣留去往楚国的使者,两日后才让使者出发。
这边使者出发,那边齐国军队也到了。
叔詹自请前往迎敌,子仪本来就是个胆小的,此事更巴不得有人能出头,于是告诉叔詹,你先去,寡人在城头观战,为你呐喊助威!
于是郑国大军和齐军在新郑城外摆开阵势,两军对垒,主帅是叛徒,这还有个打吗?
叔詹佯装抵抗,不几个回合拨马便走。城头上傅瑕见状大喊道,“郑师败了!”子仪心胆俱裂,立马就要下城头逃走,慌乱之际被傅瑕从背后杀死。叔詹趁城门大开,引入齐军、郑厉公入城。
如果说傅瑕开始说服叔詹,甚至手刃子仪都是为了保全家人,但是后面他的行为就可以用无耻来形容。在宾须无与子仪入城之时,傅瑕现行去往后宫,寻找子仪的两个儿子,并且杀死了他们。子仪的儿子如何处置,肯定得郑厉公说了算。但是傅瑕此举,只能说,彻底的叛徒是可怕的。为了赢得新主子的欢心,为了让新主子能够真正的相信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会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杀了子仪还不够,还要杀掉子仪的两个儿子斩草除根。
郑厉公回到宫殿,不由得百感交集。
终于还是回来了,想当年被世子忽遮掩的光芒,被宋候胁迫的尴尬,被祭足要挟的恐慌,出奔栎地的艰辛这些都过去了,自己终究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郑厉公即位之后,请宾须无转告齐桓公,约好了今年冬天十月份去与齐国结盟。
但是还有一个人,让他心里觉得不快。
非常不快。
按说,为了得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留给敌人生机,是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