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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突然传来一个粗糙的声音。
一弥跳了起来,往后倒退几步看着脚边,树篱下方出现一张看过的脸孔。经过风吹目晒有如熟牛皮的皮肤,配上白胡须正是前几天修剪校内校外分隔树篱的老园丁。
一弥恭敬表示自己来找维多利加。老园丁大吃一惊,搔着脸颊发出惊讶的声音:
“那是谁?这里面有住人?”
他起身晃动一弥的头只及他肩膀的庞大身躯,指着迷宫花园的深处:
“我不知道在迷宫里抄捷径的方法,不过我倒是知道到达迷宫正中央的方法。”
“咦?”
“你听好,就是沿着墙壁一直走。虽然会绕远路,但只要沿着单边墙壁往前走就对了。因为在设计上,迷宫的墙壁全部都是连在一起。所以总有一天会到达正中央。”
“原、原来如此”
一弥道谢之后,提起勇气踏入迷宫。
这时的维多利加
完全像个被囚禁的公主/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慵懒地低着头。身上穿着饰有薄棉细织蝴蝶结以及荷叶边公主袖的白色洋装,以坐在摇椅上摇摇晃晃的慵懒姿态,飞快翻阅膝上那本看起来非常难懂的书籍。
今天樱桃色小口不是衔着象牙烟斗,而是白色细棒。看起来好像是棒棒糖。半透明的泰迪熊、城堡,以及耳朵下垂兔子的棒棒糖,在旁边的迷你桌上杂乱散落。
每次一舔口中糖果,维多利加肿胀的脸颊就会大大鼓起。看样子这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她已经忘记糖果的事,心思完全倾注在那本看来非常困难的书里面。
似乎已经退烧,脸色也很不错。而且为感冒所苦时的虚弱与孤单早已消失无踪,现在的维多利加冷静毫无表情,包围她的空气也和平常一样冷酷而透明。
终于
注意到有人从小屋周围怪异难解的迷宫花坛另一头,朝着这边慢慢前进。维多利加的小耳朵竖了起来,微微动了一下,好像听到饲主回家的小猫。但是即使已经发现,维多利加还是没有抬起头来。除了翻阅书页的速度变慢,如画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身高不高的东方少年终于穿过迷宫花坛,出现在她面前。似乎刚回到学校,没有穿着制服。看样子他在迷宫里费尽全力,正在“呼——呼——”喘气。好不容易注意到在窗边专心看书的维多利加,停下脚步看着她。
维多利加继续忍耐,不肯露出高兴的表情,继续当成没看到。
注意到少年——一弥满脸笑容。维多利加仍旧毫无表情。
一弥慢慢走近,维多利加装出这才注意到脚步声的模样,抬起头来。表情毫无改变,以老太婆般的沙哑声音说:
“什么啊,原来是你。”
“没错。我回来了,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哼”一声转向旁边。
“你真是个没用的家伙、笨蛋、凡人、电话打个不停、简直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你这个家伙到底要打几次电话才高兴?每次只要你一打来,我就必须从寝室爬到那个有电话的房间,还被趁机打针”
一弥站在窗外,手肘靠在窗边撑着脸,抬头看着生气的维多利加不停抱怨。究竟在生气什么?不可思议看着维多利加的侧脸,这才发现散落在迷你桌上的棒棒糖。
“咦!好漂亮的糖果!”
迅速伸手剥开橘色垂耳兔的包装纸,塞进嘴里。维多利加大叫一声:“啊!”
“怎、怎么啦?”
“那是我最喜欢的兔子糖果!我准备最后才吃!”
“这是哪门子道理?顺序有什么关系吗?而且所有糖果的味道还不是都一样?”
“绝交。”
“你明明哭着说过不要绝交。”
“!?”
维多利加的双手使尽吃奶的力气举起厚重的书本,以书角殴打一弥的头。一弥的眼角浮起眼泪,默默不语。
时间已近黄昏,初夏炫目的夕阳映照在花坛中各色花朵上。每一叶花瓣都像被水濡湿,闪闪发亮。
清爽的水蓝色和服挂在窗边,有如窗帘在风中摇晃。看来一弥姐姐所送的和服,经过维多利加的“智慧之泉”,已成为窗帘重新再出发。
又吹来一阵风。
一弥想要说出在苏瓦伦戏院前看到的那个男人——布莱恩·罗斯可的事,却又感到犹豫不决。想起很可能是同名同姓,决定还是不要多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一弥总算开口:
“可是,维多利加。看到你这么生气,就表示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太好了。”
不知为何以高兴的口吻说道。维多利加瞪着他:
“你在说什么。”
“嗯?”
“被骂还会高兴,你还真是个怪胎。”
一弥急忙解释:
“我、我才不高兴!当然是气得七窍生烟啊。不过一向都是这样啊?昨天的你,浑身没劲,病奄奄的简直像是另一个人,吓死我了。所以也就是说我真的很担心。”
“不过你倒是趁这个机会嚣张起来。竟敢说我坏心眼”
“这、这样吗?对不起。让你不高兴了吗?”
“当然。”
维多利加点点头,“哼”一声转往别的方向,埋首在书堆里。
鲜艳的橘色夕阳照在花坛上。一弥在窗外守候转身的维多利加,看着夕阳照在她的侧脸上,微微透着红光。
在看似还在生气的维多利加前面,一弥像是不知所措般低着头,但还是把夹在腋下的纸包战战兢兢递过去。
“维多利加?维多利加,给你。”
“什么?”
“礼物。”
“唔”
维多利加以怀疑的眼神看着一弥,小声说道:
“果然还是拿来了吗”
心不甘情不愿回头,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盯着纸包。
“是什么怪东西‘吧?”
“才不是!这次那个、是个好东西!”
看到一弥强烈否定,这才提心吊胆伸手接下。
维多利加的小手照例以心情恶劣的模样粗鲁拉开包装纸。
里面滚出小小的翡翠鞋。仅有一只,晶亮的小鞋正是一弥选的鞋形烟斗架。维多利加以双手轻轻捧起,翡翠小鞋在暮色中如梦似幻隐约浮现。和在苏瓦伦的烟斗店橱窗看到时相比,在这个花坛围绕的小屋里,被这个娇小少女握在手中的现在,显得更加美丽。简直就像是为了踏人梦境的鞋子。一弥内心得意地看着维多利加的脸。可是维多利加的眸子依旧还是不悦地眯起。
接着
维多利加不感兴趣地“哼”了一声。一弥的内心大受打击。战战兢兢问道:
“不、不要吗?”
“要!”
维多利加用双手小心握住烟斗架,像是害怕被抢走。有如孩子一样睁大双眼,瞪着一弥。
一弥看着她的脸,最后终于注意到她的模样,叹了口气:
“你喜欢吧?”
“”
微微可以听到一声“唔”。一弥总算放心,手肘顶在窗框上守护兴致勃勃开始玩起烟斗架的维多利加。
“太好了。嘿嘿。”
维多利加抬起脸,对撑着脸站在窗边的一弥脸上的笑容一瞥而过,视线又回到烟斗架上,兴致勃勃地玩个不停。
注意到今天维多利加的手指上也带着那个魔法戒指——会按照光线而改变颜色的蓝晶石戒指。一弥喃喃说道:
“事物有时会有两面性。”
“干嘛突然说出这种话。”
维多利加抬起头,不悦地看着一弥。
“没有不过是几天前,我才大言不惭说过,世界上的事情都有道理可循。即便如此,这次的事件还真是不可思议。”
“唔?”
“过去的我,只能看到眼睛看到的东西,只能看到映在自己眼睛上的那一面,其实那说不定是错的世界的存在也是如此。来到苏瓦尔之后,我才开始看到待在我生长的国家里看不到的东西。如果世界并不是完全由眼睛看得到的东西构成,我也拥有更多的勇气,说不定能够变得比现在更强。维多利加,虽然没办法解释清楚,但是我在心里想着这些事。”
“很遗憾,你本身既单纯又是个凡人,是个没有两面性的普通人。”
“啐。算了,也是啦。”
说完之后,他看着维多利加点缀着忧郁、高贵、颓废,不可思议的小巧侧脸。
只不过在电话里听到事件的大概经过,就能够立刻重新拼凑混沌的维多利加。她那名为“智慧之泉”,藏在脑子里的巨大怪异空间——
一弥感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陷入这个迷宫里。虽然有种害怕的感觉,却也有着某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一弥也成为构成维多利加怪异迷宫的一部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苏瓦伦时,只要一回过神来,就发现我在想你,维多利加。可能是听说你感冒的缘故吧?我猜你一定没有想过我。”
“那还用说。久城还没回来吗?他一个人出门了吗?如果是久城一定会问我吧!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对着神明,我都没有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维多利加不知为何顽固地不停重复。喃喃说道“我都没有说过”的侧脸,浮现不可思议的焦躁神情。
一弥不懂维多利加焦躁的理由——
“是吗?”
“没错!”
“我、我知道了啦。你也用不着说得这么过分”
闹别扭的一弥沉默不语。
小小的房子里,再次响起维多利加翻书的声音。
一弥终于说了:
“维多利加,我觉得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对我来说,和任何的谜题相比,你绝对是最不可思议的。”
有点讶异的维多利加缓缓抬头,眨动绿色眼眸,眼睛看着一弥慢慢开口:
“是吗?”
一弥点头。
“嗯。对我来说,虽然无法像你这样不断解开谜团,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解开与你相关的谜团。总有一天。”
“随便你。”
维多利加又“哼”了一声转向别的方向。虽然她的脸颊好像有点变红,但也有可能是一弥想太多了。
坐在一旁的一弥边开始寻找来到迷宫正中央的方法,边面带微笑看着不可思议的娇小朋友——维多利加的侧脸。
初夏干爽的风吹过——
轻盈吹动两人金色与黑色的头发——
后记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樱庭一树。在此献上《GOSICK3—蓝蔷薇下—》。
这次一弥竟然丢下染上感冒卧床不起的维多利加,独自踏上冒险之旅!可是维多利加依旧在到处都是荷叶边与蕾丝的寝室里,向卷入怪异事件,不知如何是好的一弥伸出援手。一弥与知道维多利加出生之谜的男子错身而过、怪异的少女失踪事件、有关布洛瓦警官金光钻子头的故事交织
好了,关于这些内容就请参阅本文
啊、这是普通长度的后记。有五页呢!该写什么呢
对了,就来写些最近看似能够立刻解开,最后还是无解的谜好了。在第一集的后记里写到“责编K藤不知为何被称为Braindead”这件事。
就在昨天,还真的在附近的影片出租店找到名为“Braindead”的电影。就是这个吗!?我心想只要看过这部电影,一定能够解开这个谜,不禁伸手把它拿下来,可是宣传照上却有个血淋淋的裸体男子“哇!”大叫,还有上不知为何从他肚子有一只别人的粗壮手臂穿破内脏而出(究竟是什么状况才会变成这样?)心里想着“好恐怖。还是算了。”所以还是没租。因此谜团终究没有解开对不起,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接下来,写写金光胸罩的近况
她主张“我正处于青春期”。
事情起源于上周六。傍晚时分,我的手机同时接到金光胸罩和貘犬小偷传来的语音留言。内容一模一样,她们两个人约好在新宿见面,找我一起去吃个饭。我回电给貘犬小偷约好时间,来到与她们两人约定的地点,不知为何金光胸罩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靠着电线杆,一旁的貘犬小偷则是不知所措。
似乎是因为我没有回电给金光胸罩,而是回给貘犬小偷。按照她的说法:“因为你比较喜欢貘犬小偷!”我急忙解释,那只不过是刚好罢了。“可是上周别的朋友也没有打给我,而是打给其他人!”完全不肯退让。我和貘犬小偷非常担心,想说先让她祭祭五藏庙、喝点小酒、让她冷静下来于是就出现一开始的怪异主张。
“我正处于青春期!”
“噗!?”
“别笑!我对小事非常在意,还会变得不安、好战。烦恼将来的事我想这就是第二青春期。至于我究竟想说些什么呢,各位,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