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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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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朝廷莫不是真要派个小白脸来监视我们。”

  ☆、77 威胁

  左冷从马上卸下牛皮袋仰面喝了几口水,不若其他人装的是夜里驱寒的烈酒,他向来自制,行军途中更是滴酒不沾。看着面色不忿的下属:
  “监军一职自天朝初始便存在,尔等谨记,莫要与之发生冲突。”
  军中武将大多性格直爽不理人情世故,时常与监军的意见相左,彼此都没有好感。
  尤其三年前与西域羌族一战时,朝廷派来的监军乃左相心腹,一个对战事一窍不通,企图用论语孟子干预行军决策的迂腐之人,结果因为他的胡乱发号施令,全军上下整整断粮三日,险些因此战败,那也是左将军第一次对朝中文臣下手:以延误军机、违背军令为名,将其斩杀于校场。
  此后他们这一派武将便受到不少排挤,也难怪对监军并无好感,尤其听到风声这次任命仍与代世明脱不了关系。
  说起天朝的兵制算是历朝历代中的奇葩,军队受枢密院调发,由皇帝临时派遣统帅,给以元帅、大将军使等头衔,率兵出征,事已则罢。
  也就是说兵将相离,将领与士兵平日训练并不在一起,只有战争是才临时调配在一起。所以,若看天朝之前的史书可以发现,有许多诸如李家军、莫将军之类的称号,而这种称呼在天朝是没有的。
  此项举措虽大大降低了手握兵权的将领兴兵造反的几率,却也使得整支军队默契不足、战斗力下降。
  也亏得还有左冷这样的人物在,出身忠烈世家、成名于少年,是众将士心目中的灵魂人物,单是一个名字便有着无可比拟的号召力。
  出发之前,我并不知晓那样一个冷冰冰又不解风情的男人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又多了一个相似之处,对他的兴趣更浓了几分。
  因着监军近侍的身份得了一匹快马,不用同大部分士兵那般徒步而行,尽管如此,日夜兼程的赶了两天路后娇生惯养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倒也因此见识到了涿州军俨然有序的规范,据说涿州的防卫与军事训练均是由苏鸿担当,看不出那个乳臭未干的熊孩子竟也有如此本领。
  怪不得人说,宁侯三子均是人中之龙,可优秀的孩子多了,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喂,你。”
  转过头,一个东西砸进怀中,赶忙抱住,却是一个偌大的牛皮水袋。
  看向说话之人,无声询问。
  “看什么,我听到水流声,附近应该有水源,你去把它打满,要快。”
  望向马上的另一人,见那人神色淡淡解下水袋同样朝我扔了过来。
  “顺便把我的也打满。”
  “”
  见那道的身影不情不愿的没入草丛,苏鸿拉着缰绳靠到二哥身旁。
  “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长相奇特脾气又大的亲兵,看他的身板怕是连把兵器都提不起来。”
  “你没听过一句话,往往脾气越大的人,本领就越大。他可是我找来的宝贝,以后莫要随意支使。”
  打满两袋子水,扶了扶快要遮住眼睛的帽子,直起身,灵敏觉察到一股诡异的煞气,天边正西方向隐隐漂浮着些许污浊之气,并非出自凡尘。
  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人间还有第二个灵异之体?
  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连苏鸿好奇的打量都未曾注意到。
  即日傍晚赶到大军驻扎之地,一下马便忙着扎营安寨,加上还只是怀疑也就没有告之苏逸。
  那些将领包括左冷在内并不见多大热情,想想苏逸在朝中的作为,的确与监军这个职位不称,再加上他与慕容澜的关系与代婉的传闻,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想来他在军中的第一步走的不会顺利。
  晚饭是大锅做出来的清粥陪炖白菜外加一个鸡蛋,伙食在军队中已经算是不错的。第一次吃可以当做新奇的体验,接连几天便失了胃口。
  索性出营帐四处转转,想看看白日所见的那股邪佞之气是否仍在。
  左冷对驻扎地的选择十分严谨,地势平坦,四周无任何遮蔽物,站在?望台大帐周围的情况一目了然;临近水源方便日常起居,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对水质进行一次测验,防止有人下毒。
  身后有人靠近,转过身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成参领。”
  成林打量着这个个头直到自己胸口的士兵,因为脸上有个明显的标记,匆匆一面却记住了他。
  “你不是监军的近卫,这个时候不在营帐休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启禀参领,属下在向家乡告别。”
  成林朝天上望了一眼:“通过月亮?”
  “是。”
  “···尽快回到营帐。”
  “是。”
  脚步声在身后消失,轻轻舒了口气。摸摸自己的脑门儿,再没有哪一次伪装比现在更成功。
  一只胳膊被扭在身后,紧接着身子被一股大力掀了过去,下意识反抗,将偷袭之人迫出七尺。
  那人眼中现出一抹不可置信,借着月色看得清清楚楚。
  早就说过,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一边暗叹自己的倒霉,一边将刚刚那套军礼完整重复了一遍,态度更恭敬了几分。
  “左将军。”
  “你怎么会在这里?”
  “属下乃监军大人近身侍卫·,负责保卫大人的安全。”
  他的声音沉了几分:“我问的是,左相千金为何会出现在军营。”
  “···”
  直起身子,眉眼弯弯,颇为欣赏的将他看着。
  “如何看出来的?”
  他迫近两步,双眸锐利阴寒:“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夫唱妇随。”
  “这么说,苏监军也参与了此事。”
  “简直胡闹,所幸如今没有酿成大祸,明日一早我派人将你送出去。只是为了避免军心动乱,这件事不会就此作罢,待班师回朝我会当面见陛下禀告此时。”
  “如果你能见到皇帝的话。”
  他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左将军如此精明之人又如何不晓得我的意思。如今皇帝被变相囚禁在寝宫,朝政由太子把持,实际上却是被我父亲牢牢掌控在手心,你的想法不过是痴人说梦。”
  在他身边绕了个圈,拖着下巴自言自语:“索格提出的的和谈条件中好像有一项要求文昕公主出塞和亲,依我看到不是没有可能,如今国库空虚,舍一个女人换取几年休养生息,不是一项吃亏的买卖。”

  ☆、78 扔进河里

  “你什么意思?”
  “听不出来?我在威胁你。你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能保证喜爱之人的安全,他日若是文昕公主知晓,说不定就以身相许了,何乐而不为?”
  一副奸诈模样,加上这张惊天地泣鬼神的样貌,简直绝配。
  甩开我搭在他肩上的手,抽出剑,在月色中泛着寒光。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真的气极,架在脖颈上的剑用了力道。不过,同样的招数用第二遍可就毫无威慑力可言。
  两指夹住剑锋往外推了推,嘴角勾出一抹讥讽。
  “没想到左将军竟是如此自大之人。且不说你伤不了我一根毫毛,以防万一,出来之前我已在苏逸身上放了封书信,交待他倘若明日一早见不到我,便将那封信交给我父亲。可想知道,信中写了什么?”
  迎上他肃杀的目光,眉头微抬;“何氏天朝再无高贵的文昕公主,倚醉楼中却多了位头牌姑娘。”
  “你敢。”
  他似一头发怒的豹子,锋利的兵器随即招呼过来。
  “噗通”一声,水花溅湿了黑色靴子,引来了附近巡逻的士兵。
  却见大将军面色肃杀,狼狈的站在水中,面面相觑。
  “将···将军···”
  “将军不小心滑进河里,夜深水凉,各位兄弟还是先将将军抚上岸为好。”
  一道中规中矩的声音传来,众人这次反应过来,纷纷下河捞人。将军却并不领情,反手将他们甩进河流中央自己走上岸,背影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错觉。
  再看河岸,哪还有什么人。
  捂着乐到抽筋的肚子回到营帐,苏逸正披着外衣倚在床上看书。
  “去哪里了?”
  “···捉鱼。”
  淡淡打量我一眼:“鱼呢?”
  “···淹死了。”
  他翻了页纸,细细看着,一室静默。
  “不要太过分,若是染了风寒你便替他上阵杀敌。”
  解铠甲的手一顿,他又知道,这厮定然在我身边安排了奸细。
  一个小小的侍卫不可能拥有自己独立的帐篷,在与一个人同塌而眠和跟一群人同塌而眠之间,傻子也知道如何选择。
  只是当我抱着被子蹭到那张窄小的木板床上时,却被人推了下来。
  “你睡地下。”
  “···为什么?”
  “这里是军营,随时都会有人进来。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品位有这么差。”
  “···”
  被一阵杀伐声吵醒,闭着眼睛坐起身,头晕脑胀,严重的睡眠不足,昨夜似乎被老鼠啃了脚趾头。
  床上整整齐齐,已然不见人影。
  向帐外探出半个身子,见天色还灰蒙,打着哈欠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
  “喂,你···”
  回过身,透过来往的士兵看到一张···嗯,英武的脸。
  指指自己:“我?”
  “是么你你我我的,小兔崽子,谁准你睡懒觉的,还不赶快穿上衣服到校场训练,磨磨唧唧的小心老子抽你。”
  怔怔看着他那张喷着吐沫星子的大嘴,不敢确定刚刚那番话···真性情的话是对自己说的,直到他吹胡子瞪眼朝我走来。
  火速放下帘子,一边往身上套铠甲一边琢磨怎么回事,没听苏逸说还要训练。
  几乎被提溜着进的校场,在震耳的喊杀声中对上高台上的两双眼睛,一双淡漠,一双犀利。
  “哪个营的,迟到一刻钟,跑三十圈,立即实施。”
  又一个头戴红缨的大将走来,盯着我打量片刻,声震如雷。
  不觉被这种肃穆所感染,脚下先于脑中有了反应,竟真当着数十万大军的面围着校场跑了起来,三十圈,如此下来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你那是跳舞还是跑步,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
  身边多了个人,黑着脸蔓延嫌弃的看着我,不就是将我揪到这里来的大将。
  “快跑,半个时辰跑不完休想吃饭。”
  一鞭子抽到脚边的土地,溅起飞尘一片,吓得我跳脚,不自觉加快速度。
  “怎么还这么慢,别以为你跟将军有些交情老子就会放松。”
  脚步一顿,险些趴下,堪堪躲过抽过来的鞭子。
  “······”
  途经点将台,那双冷寒的眸子分明多了几分戏谑。
  那个恨啊,牙齿咬的咔嚓咔嚓响,朝他竖了个中指,继、续、跑!
  左冷背着手站在高台,嘴角急不可查微微上挑,看着身旁温润如玉的一人,眼底戏谑更深几分。
  “监军大人的近卫似乎非比寻常。”
  苏逸淡淡颔首:“是吗?他对将军素来敬仰,若知你如此夸赞想必会十分开心。”
  “······”
  不知跑了多少圈,身旁督促的那个将领因为岔气儿退了出去,也就没人帮忙数,早知道就不逗他说话了。
  想偷会儿懒,心有灵犀般,天空突然飘起了雨,雨点越来越大,很快脚边坑洼处便积了水,军中规矩严谨自是不会因为天气耽搁训练,直至砸下来的雨点变成冰雹。
  在营帐擦拭被打湿的长发,隐约听到外面的交谈,这场突如其来的横祸似乎伤了不少人,路才行了一半便遭遇此事,可谓是出师不利。
  冰雹这种反季节天气向来被认定为不详征兆,一时间谣言四起,军心动荡,好在左冷斩杀了几名始作俑者镇住了场面。
  本以为是上面有人出手相助,如今看到全然不是如此。想起那股污浊之气,不知两者是否有关联。
  当日傍晚收到六百里加急,先遣部队在雁门关与敌军遭遇陷入大战,敌军有从玉门调兵的趋向,希望后方部队予以支援。
  左冷当即决定拔营火速赶往雁门,天不遂人愿,日夜兼程的第二日再遭暴雨。大雨三日不息致河水暴涨,造成洪灾,附近村庄尽数被淹没,大军行程因此被耽搁。
  此时,六十万大军分居十处高地,尚未上战场便犯了军家大忌,着实令人气馁,不仅是众位大将便是向来淡定的苏逸也愁眉不展。
  一日我正在打坐冥想,苏逸突然进来,身上还沾着雨水,紧紧盯着我: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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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 逆天

  为他的视线所迫,不得不睁开眼睛。接连几日在大帐中议事便是夜晚也未曾见他会营帐,今时一见,他脸周的棱角似乎又鲜明了几分。穿鞋下地,从随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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