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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敏锐,立即回头。
蓝玉致现身14
她很敏锐,立即回头。
又走回去几步,从大客厅的旋转楼梯上看上去,是葡先生正开门。
她对他楼上的卧室结构并不了解,因为没有获准参观,她也并不贸然闯入,很礼貌地遵守着自己客人的本份。
但是,能看清楚那扶梯的豪奢,甚至过道上摆放着的古老的大花瓶——她忽然想起某一个拍卖会上看到的一只花瓶,甚至不如这只,价格都在八位数以上。现在,从楼梯到卧室,这样的花瓶,随意地摆着,好像是一些随意的装饰品,主人并未把它们看成什么宝贝。
她的心底更是咯噔一下——那是女人的本能,如看到巨大的钻石,珠宝,无边无际的鲜花。
充满了喜悦。
然后,她看到葡先生走下来。
“老胡,给我倒杯水。”
他睡眼惺忪,几乎没注意到这客厅里还有其他的人。
老胡应声进来,拿了水:“先生,您醒了?想吃点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
他坐在沙发上,揉着眼睛。
“先生,张律师等了您一整天了。”
他仍旧没在意,仿佛没有发觉身边的人,只是整个人靠在沙发靠背上。腿伸得很长,手臂也很长,仿佛一个蜷缩了很久的人,第一次得到舒展,极力地,想将自己放松。。。。。
张律师没有开口,只在旁边打量着他,但见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满脸都是憔悴。纵然睡了这么长时间,眼珠子里也全都是血丝。
老胡出去准备晚餐的时候,她看到他面前的水杯空了,就顺手拿起来,本是要给他倒一杯白开水,但是想了想,给他换了一杯热茶。
他也不在意,把热茶也喝了。
她仔细地打量着他的憔悴,敏锐的,但是眼底掩藏了这种敏锐——一个男人,骤然失去一个女人,当然会痛苦一段日子。事实上,男女都一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蓝玉致现身15
但是,痛苦的时间呢?
是几乎这一个月?或者三个月?
这个飞速的年代,什么都不长久了,何况痛苦。
然后呢?
他就会忘记?
一年半载之后,他身边自然会有别的女人。他的娇妻替他开枝散叶,给他温存照顾,三五十年,儿女成群。
然后,他老了。
也许,某一天,他会抱着自己的小孙子,小孙女,热情地逗弄她们:“哦,小宝贝们,我多么爱你们。许多年前,我还以为我会为某一个死去的女人而自杀,跟着她进入天堂;可是,幸好我没有!幸好我理智过来。现在有了你们,我才知道,我一点也不会为了能够去见她的日子越来越短暂而开心我宁愿永远和你们在一起,而不是急着去见她”
就是上帝,也不可能赞成殉情的人。
人越老,便越是珍惜自己的生病——一种庸俗的,利己的珍惜和胆怯——越是老人,越是怕死,谁还怀念昔日的旧情人?
她把他的憔悴完全看在眼底,以一个律师对人性的精准。这许多年了,她从最初只能打离婚官司的小律师,到现在赫赫有名的国际大律师,什么人性的弱点没有看透呢?
那一对夫妻最初不是相爱的?
但是,到分手的时候,那种狠劲,你当我仇人,我当你敌人的态度,她见得太多太多了。
李碧华说,千万对情侣中,只有一对能化蝶,其他的都变成毛毛虫或者苍蝇蚊子了。
当然,葡先生并不在化蝶的范围内——因为他的年纪太大了。
如果他要化蝶——就不会煎熬了这一个多月苦苦寻找了。
张律师对这个发现感到欣喜!
事实上,殉情的男女,年纪绝不会超过20岁——因为年轻,因为冲动,才会肆无忌惮地挥霍生命。
一旦他们成熟了——方明白,这世界上,少了谁,都能活下去。
更好的,也许还在后头呢!
蓝玉致现身16
张律师的笑容非常温存,充满一种女性的魅力,她的手甚至伸出去,放在葡先生的额头上,轻柔道:“先生,你不太舒服?”
他摇摇头。
“先生,最近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你可以去那里度假,好好休息一段日子。”
他没有做声。
她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替他按摩。
她的手法都是娴熟的,指法精准,每一下,都按在他最酸疼脆弱的地方,很多人不知道,强悍如她,也有这么女人的一面。“先生,我正好有一段休假。我陪你出去走走。”
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按摩。
真是奇怪的感觉——以前在古堡的时候,她都从未如此地温存过。那时,她只是他的一名尽职尽责的下属,虽然美丽骄傲,但是,流露出的是咄咄逼人。从未这样,真正像一个女人。
那时,她也是不安的——有蓝玉致这样的对手!
可惜上天眷顾,她死了——死人,怎么争得过活人?
顺风顺水,就连敌人,也消失的那么愉快。
“先生,就这么决定了,后天出发,我陪你去。”
她很干脆。
是那种温柔之中的干练——这让她从来就比其他的女人更加胜出。善于下决定,然后,善于把握机会。
此时,正是他最脆弱,最绝望的时候——就像一个急需修补的漏洞,如果被别人补好了,那就没有任何的先机了。
他在沉默中。
她视为是默许。她看到自己的微笑——洒落在这间精美的大客厅的房檐四周,旋转楼梯上面甚至,隐隐地,还有那座绚丽的古堡。
这些年的辛苦奔波,唯有在古堡里,在这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如一个女王。
是的,只有在极度的奢华,极度的物质财富衬托下——女人才真正能像一个女王。
更何况,这个衬托的男人——此时憔悴!
但是清醒的时候,他的相貌,身材,也是她所见过的同类之中的翘楚。
————————今日到此。蓝当然会出现——当然是在你们最想她出现的时候,别着急!
找到蓝玉致1
这些年的辛苦奔波,唯有在古堡里,在这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如一个女王。
是的,只有在极度的奢华,极度的物质财富衬托下——女人才真正能像一个女王。
更何况,这个衬托的男人——此时憔悴!
但是清醒的时候,他的相貌,身材,也是她所见过的同类之中的翘楚。
她打量着他。
就如看着一只猫。
是的,男人有时比女人更像一只猫。
慵懒,散漫,食物在眼前的时候不经意,饿了的时候,又哇哇大叫。
他闭着眼睛,手撑在额头上,眉宇之间落拓而苍白,就如一个昼伏夜出的鬼魅——但是,这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丝成熟男人的沧桑气质。
最近,他总是这样——从他昔日的运动健将,退化到了这样一个沧桑熟虑的神情,就如一个忽然失去了魂魄的人,找不到自己的主心骨在哪里。
而且,他就算经历了这样的打击,手上的肌肉也是结实有力的,一如他的身板,这得益于他早年的经历,以及坚持不泄的锻炼甚至额头上的那一丝皱纹,就如一个绝对的硬汉。
这几年,男人越来越娘,越来越阴柔;小白脸大行其道。
这也是张律师看不上眼的地方,身边的男人来来去去,富家子弟也好,成功男人也罢,年轻的,浮躁而轻飘;中年的有家有室,年老的,不是肥胖就是秃头她常常和女伴们感叹,好男人都到哪里去了?
所以,去年和濮先生重逢,忽然看到这样的一个男人出现在眼里——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不止是眼睛亮了,心也亮了——
自己寻寻觅觅那么久,从不肯低下头,看那些庸俗的男人一眼。殊不知,蓦然回首,那人竟然在灯火阑珊处——Bububu不不不,他是在最明亮处。
在最璀璨的灯火之下走来。
而且,是自己早就熟悉的一个人。
找到蓝玉致2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那一刻,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把这个男人追到手——彼时,他还是单身男子,天下任何女人都有平等的权利。
更何况,他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半分好感。
事实上,她一度以为,葡先生也很钟情自己,所以,才会让自己陪同他出席一些重要场合,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时代不同了,女人要站在男人身边,小鸟依人那一派不行了,男人也需要强有力的助手,需要一个在危急时刻,能为自己贡献主意,出谋划策的女人。
不光现代,纵览古代,一个功成名就的开国皇帝,身边总是有贤惠无比的结发之妻,糟糠老婆。
女人,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固执起来,完全比男人更加一往无前。
张律师唯一的障碍,就是蓝玉致——在她以为以前顺风顺水,手到擒来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蓝玉致。
在这之前,她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那种打击是巨大的——就如一只老虎,忽然发现一只猫,肆无忌惮地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她凭什么?
一个才貌,家世,学养,样样不如自己的女人。
她何德何能?
她对葡先生的事业有什么帮助?
她见过什么大世面?
她唯一的长处就是比自己年轻几岁——但是,这很重要么?二十九三十岁的女人,比三十五岁的女人,就很优越多少?
如果葡先生真的喜欢年轻漂亮的嫩口美女,那20岁的娇艳美女,遍天下都是,何必又非他不可?
饶是如此,她也感觉到蓝玉致带来的威胁!
那是她生平感觉到的最大的威胁——于无声处,将对手扼杀!
但是,就像老天爷都在帮助自己一般——当她刚刚把蓝玉致当成强烈对手,意识到这个女人,几乎让自己没法战胜的时候,结果,老天爷帮了大忙。
找到蓝玉致3
她死了。
一次飞机失事,替自己扫清了这个最大的障碍。
她倒并非完全是出自于幸灾乐祸,但是,人都有利己的本能,趋利避害——何况,这是天灾人祸,并非自己下手毒辣,甚至连道德上的包袱都不必承担。一切,显得那么完美。
唯一的担忧是,葡先生,他的悲哀能多久?
她就像在进行一次赌博。
赌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的心里,能有多久——可以一辈子都在怀念!
但是,绝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单身。
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哪个亿万富翁,会一辈子独身的。
这是人之常情。
而且,她从小太成功了,从小到大,从小学到博士,从未考过第二名,是天之骄女——她的生命里,根本容不得任何的失败,也不许存在任何的失败!
无论事业还是感情!
看准了,就要去努力争取。
她的脑子里转着念头的时候,手还在葡先生的肩头轻轻揉捏。
细细看他的神情,既没有露出舒服,也没什么别的,好像四周的一切,都空无一物。终于,他忽然站起来。
她放了手,柔声道:“你要去哪里?”
葡先生看着她,仿佛刚刚才发现自己的家里多了一个人。
她迎着他的眼神,神态温柔而从容:“唉,我听说蓝小姐出了事情,也很难过。又怕你悲伤过度,所以来看看你”
这是她第二次解释了,之前,就说过自己有假期,可以陪他度假了。
但是,他一副没听见的样子,她便也只好重复一下。
他的眼神还是非常茫然,只缓缓地拿了自己的外套。
“先生,你去哪里?”
他淡淡的:“我想再去事发地点看看。”
这是他混乱了一夜的唯一的念头,疯狂的,总是不死心,仿佛一个声音在提醒,在叫嚣,一定要再去看看,不然,这一辈子,都绝不会心安。
找到蓝玉致4
张律师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但是,任何人都看不出来。事发都一个多月了,有关当局的结果早就出来了,甚至赔付都出来了,葡先生还想要什么结果?难道他一个人,能单独在那个神秘的地方,把蓝玉致的灵魂揪出来?
就算找到了又如何?黑匣子能说明什么?
这样徒劳无功的往返,又算什么?
他接下来的生活呢?
就不管不顾呢?
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几乎从未关注过他的生意,他的庞大的商业王国。
这是一个负责人男人的表现么?
这和幼稚的小年轻有什么区别?
她忽然忿忿的,只因为蓝玉致死了,就成了他心口的一颗永远的朱砂痣;如果没死呢?是不是就如自己一般,站在他的面前,他也看不到,不过是一滴过气的蚊子血而已?
但是,她没有把这种忿忿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