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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悲凉的挽歌飘荡在空中,不知不觉,天色渐渐阴暗下来,
它们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似乎这首挽歌正是为他而唱。又似乎它们正在召唤着他的归去。
他伸出双手。想要捉住它们,却见它们朝别处飞去。
“别跑!”
到底是孩童天性,他心中好奇不已,追在了它们的身后。
它们的速度不紧不慢。偶尔还会回头望他一眼。
它们为他而来,他却懵懵不知地往里深陷!
不知转到了何处,只觉周围的场景莫名熟悉,恍惚很久之前就来过这里。
天空越来越暗,那半弯月亮渐渐已成血色!
当它们最终停在朱色阑干上时,他发现自己竟然转了回来!
他仍然是站在花丛之中,仍然是伸手去摘那朵花。
忽然见到一道人影从那夜色深处走来,她直直地走进寝宫,关上了门。
他只看到她的手里端着药碗。热雾缭绕在月色中,泛起诡异的颜色。
“娘亲!”
他慌忙冲进寝宫,却只见到娘亲躺在那里安睡。除此之外,哪有半个人影!
他一眼看到放在桌上的药碗,听人说这是千辛万苦求来的灵药。只要她坚持服用。很快就能恢复如前。
他端起药碗,凑到嘴边,想要亲自为她试药。
谁知,药汁触到他的刹那,他却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七窍流血,暴毙身亡,这本就是属于他的结局。
他恐惧地瞪大双眼,任由血泪满面。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看到娘亲再为我伤心!我要留下来!”
他不断地挣扎着,地上满是鲜血。
脑海中浑浑噩噩,他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再次飘起那摄魂的歌声,那声音在对他说,醒来吧,你将会看清真相!
已分不清是梦是醒,当他真的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站在寝宫门口。
屋内的那道人影,双手捧着药碗,一步一步地走向玉/床。
“娘亲!”
他仍然是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然而,他的母亲却已经满身是血,永远地睡了过去
那道人影转过身,对他露出一个悲悯的笑容:“你来晚了。契约已经终止,而宿命不过刚刚开始。”
这人——
竟然是皇后安娉!
他尖叫着,慌不择路地冲了出去。
他拼命地想要逃出这一场真实的噩梦,就如同他死去的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天上的月亮也是这样血红。他也是看见了这样一道人影,走到了母亲的床边。
一场又一场的轮回,谁又能够看的清,究竟何为开始,何为结局!
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他慌忙转过身,却见到一道清影盈盈而来。
她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将他搂在怀里,柔声轻问:“华莺,发生何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他认得,正是父皇渐渐宠爱的倾妃小姐。
娘亲曾经说过为她和父皇举行婚礼,想不到却再次遭人毒手!
此时,他满心惊惧,也顾不得那么多,紧紧地抓着面前之人,痛哭起来:“娘亲死了!她被皇后害死了!我要去找父皇!”
“你说什么!皇后娘娘善良德馨,素来与千蕙娘娘甚为亲密,连药汤都是她亲自监制,她怎么会下此毒手!”
“我亲眼看到的!她送去的是毒药!她害死了娘亲,现在又要来害我!我好害怕!我要去见父皇!我要向他揭穿皇后!”
“这件事先不要妄断,我带你过去找君上。”
卿浅牵着他,往华辰的寝宫走去。
近来国事繁忙,华辰无暇分神,所以今晚才没有过去陪伴千蕙。他本想批阅完这叠奏章后,再去看她。
忽然听到华莺的哭声,他从案桌前抬起了头。
“父皇!娘亲死了!”
听到这句话,华辰震愕万分,立刻扔下奏章。匆匆冲了出去。
他奔到千蕙的房间,却见她七窍流血,已经气息断绝!
“千蕙!”
他痛呼一声,冲到玉床边,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中。
鲜血染红了他的龙袍,也染红了他眼中的泪水。
“千蕙!为何你最终还是离我而去!我好不容易等到你醒来,为何你却这般残忍!你一定是在惩罚我,就如同少年时候一样,对不对?”
华辰痛苦地呼唤着,她却再也没能看他一眼。
他们两个。从小相伴。经历过青梅竹马的懵懂。也经历过相敬如宾的缱绻。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她陪着他一路走过。悲悲喜喜,她独自承担。爱爱恨恨,她从无怨言。
而如今,她终究是离开了他。
天人永隔。生死两茫。这一生,他欠她的实在太多。
他欠她自由,欠她誓言。到了最后,连性命都欠着她。
“千蕙我该如何如何才能还给你”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全然不顾自己的手上沾染毒血。
“君上!请你保重身体!”卿浅上前一步,却不敢多看。
“她已不在,留着区区残命,岂不可笑!”
“你还有你们的孩子!华莺刚刚被吓坏了,还请君上节哀振作。我们都等着你。”
“皇儿”华辰望向自己的孩子,脸上满是悲怆,“父皇对不起你们”
“父皇!我要娘亲!请她醒过来!”
“她不会醒过来了她已经太累了是我害她如此她为我承受了太多”
“父皇,一定要为娘亲报仇啊!”华莺大哭着,扑到了千蕙的尸体上。
“我自然会为她报仇!”
华辰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卿浅问道:“不论是谁,君上都会杀了她?”
“那人害死我最爱的女人,不杀她不足以泄恨!”
“倘若这个人身份极为尊贵,动之而祸乱起,君上又会如何?”
“卿浅,你是否知道什么?”
“我不敢妄言,只是皇子刚刚告诉我他看到”
“看到什么!”华辰逼问道,“皇儿,你究竟看到什么?将你所看到的一切,如实告诉父皇!”
“皇后害死了娘亲!是她在药里面下毒!”
听闻此言,华辰又惊又怒,走到桌旁,端起了那碗药。
“难怪!难怪她一直那么大方地过来送药!我早该想到,又怎么能纵容至今!”
华辰猛地将药碗摔在地上,残留的药渣升起诡异的热雾。
“父皇!我全部都记起来了!当初就是皇后害死我!她用一模一样的手段,屡次三番地害人!现在娘亲被她害死,不知下一个又是谁!”
自从在噩梦里‘死而复生’后,华莺的头脑渐渐清醒起来,说话也伶俐的许多。再过不久,大概就能恢复从前的灵气。
“皇后!我不会放过她!”华辰拾起碎片,用力地抓在手里,直到手掌鲜血淋漓。
“华辰!”卿浅想要为他包扎伤口,却被他轻轻推开。
他面如死灰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给她陪葬。只是我暂时不能了却残生,总要等到为她报完大仇!”
“华辰,你意欲如何?”
“诛杀皇后!”
华辰走到外面,采来一大捧山花,放在千蕙的怀里。他对卿浅叮嘱道:“请帮我处理后事。”
卿浅想了想,对他说道:“我还是先跟你一起去看看,说不定另有隐情。”
华辰不再多说,大步走入夜色之中。
第一百一十章 香消玉殒
华辰带着卿浅走进皇后寝宫,见到她正陪着小公主念书。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了头。
华辰已经许久没来过这里,到底是多少个月,连她都记不清楚。他每次前来,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大概是被群臣所迫。
独守空房,夜夜忧思,她却并没有任何怨言。
身为君王之妻,她只求站在他的身边,默默地看着他。除此之外,再无奢求。
不期而然的相见,她还来不及展露欢颜,却见他忽然挥手喝令:“搜!”
“君上!”她震愕道,“臣妾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心知肚明!你可以继续装作不知,等搜出证据之后,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华辰脸色阴沉可怕,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安娉看向一边的卿浅,问道:“卿浅小姐,究竟发生何事!”
“千蕙娘娘死于毒药。”
“你说什么!”安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后娘娘,本来我也无权多说。不过该面对的,很快就会到来。皇子亲眼撞见,你下/药害死了千蕙娘娘。”
“不!不可能的!我一直都在这里陪伴阿溦!”
“皇后娘娘,我也情愿你是无辜的。”
听到卿浅如此说,华辰怒喝道:“这种毒妇,何必多言!”
“毒妇?”安娉错愕地看着他,“君上,我伴你数年,我是怎样的为人,我以为你早就清楚。想不到如今,你竟然叫我毒妇!”
华辰冷哼一声,大步走进了寝宫内里。
他等不及侍卫搜查,亲自出手。他将她本来素雅的寝宫倒个天翻地覆,最终搜出了一包毒药。
他将毒药扔在她的脸上,冷笑道:“你还能如何狡辩!”
“君上。毒药之事,臣妾真的一无所知!臣妾与千蕙妹妹素来要好,将她当作姐妹一般,又怎么会下毒害她!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说什么姐妹,不过是你为了掩人耳目的虚伪作戏!你说是有人栽赃陷害,那你可知道是谁?难不成我的皇儿会捏造谎言!”
“此事太过蹊跷,君上可以冤枉臣妾,却万万不可被人蒙蔽啊!”
“一直蒙蔽我的人,恰恰正是你!你这伪善的面孔,究竟欺骗了多少人!怪不得你每天热心地前去送药。原来是藏着这样的歹毒心肠!我只恨自己没能早点识破你。才害的千蕙枉送性命!你好狠的心!当年是千蕙力劝我立你为后。也是她亲自为你我举行的婚典!而如今,你竟然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害死了她!这么多年来,她什么都让着你,什么都没有与你争过。只要你安分守己。这皇后之位永远都是你的!你为何狠心害她!为何这般残忍!”
“君上,我待你一片真心。我本以为,即使你对我毫无本分情意,至少我们尚存夫妻之恩。想不到的是,从始至终,你竟然半点都没有相信过我!”
“我早已说过无数次,我的妻子,就只有千蕙一个。无论是生是死,这一点绝不会变。我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愚蠢!你当真以为,千蕙一死,你就能永葆安宁?到底是什么样的勇气,支撑着你下此毒手!”
“君上若是不信,臣妾愿以死明志!”
安娉说着。忽地跪在地上,然后抓起了那包毒药。
华辰转过身,以为她只是惺惺作态。
卿浅见她神色绝决,慌忙出手夺过了毒药。
“母后!”
阿溦扑到她的怀里,大哭起来。
“阿溦!”她心疼地给女儿拭去眼泪,“阿溦自己去玩。”
“不!阿溦要陪着母后!父皇好可怕!他为什么这么对母后!”阿溦上前,小拳头捶打着华辰,大哭道,“父皇,你是坏人!”
华辰转过身,逼视着阿溦:“你一直都陪着她?”
“当然是!父皇从来都不看望她,当然只有我陪着她!我陪着母后睡觉,听她给我讲故事。天亮之后,她就教我念书!”
“片刻也没有分开过?”
“母后这么好,父皇为何怀疑?绝对不是母后害死娘娘!”
“阿溦,你跟在毒妇身边已久,连你也学的歹毒。你竟然与她串通害人,如此心机重重,一定是她教唆你的!”
“父皇!你在说什么!母后不是毒妇!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阿溦说着,再次捶打起他。
他不耐地将她摔开,见她跌倒在地,心中一痛,却终究没有伸出手。
“父皇!坏人!坏人!我再也不要你了!”阿溦伤心地大哭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安娉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还未开口安慰她,自己已经泪流不止。
她看着华辰,凄伤地说道:“你可以怀疑臣妾,但是又怎能怀疑自己的女儿!阿溦每天都在这里等你,每天都会问我,父皇究竟何时前来看她!她说,她已经能够识得好多字,想要念给你听,想要让你夸一夸她。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
“不是我狠心,而是你们实在太过残忍!千蕙和华莺是我全部的支撑,却被你们一次次夺走!”
“君上说出这种话,难道就不觉得残忍?你说妹妹和皇子是你全部的支撑,那我和阿溦呢!还有文妃和珞妃,难道我们在你心里,连最卑微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