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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皇后-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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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上,指尖轻轻拨弄着他的胸前:“陛下在想什么?”

    流澈净揉着我的前额:“三日后,燕南大将军启程离京。”

    帝王神秘出现于朝堂的第三日,即下令释放燕南大将军,且礼遇有加,赐宴文华殿,陪伴他游览龙城御花园与行宫。燕南大将军此番来京,带来大燕汗王缔结友好邦国的盟约,希大敬与大燕永结邦交,互通关市,令边地安宁、边民安乐。

    我慵懒笑道:“当日我不知原由的将他关入地牢,陛下代我致歉。”

    流澈净垂眸淡笑:“不知者不罪。当时你怎知燕南大将军定会入京与你商谈?”

    指尖微微一顿,短促的停顿之后,手指徐徐而动,然而已是惊心泠泠,心念已是百转千回。我展眸迎上他明犀的目光:“你要听真话吗?”

    他的掌心覆在我的额上,烫烫的:“若非你的真心话,我听来何用?”

    我笑道:“当年我伤他两次,因为我恨他入骨,时隔三四年,我想他应该很想问我,我是否仍然恨他。”

    流澈净朗朗呵笑,捏起一绺青丝在我眼前把玩:“阿漫,行宫的荼蘼开得极好,这两日闲了去瞧瞧。”

    烛火幽幽,昏昏的光影蜿蜒着流溢在凤帷绡帐上,漫起无数森然黑影。

    我勾上他的脖颈,笑影深深:“许久未去行宫,去瞧瞧也好。开到荼蘼花事了,只是春季的花事了,夏、秋、冬仍有明艳的花事,未了呢。陛下,可还记得揽风楼吗?”

    他抱紧我:“怎会不记得?那揽风楼,亦是未了!”

    我欣悦的笑了,埋首于他坚实的胸膛,希翼眼前的胸膛永远属于我、独独属于我。希翼着我们之间、再也没有旁的女子,直至我大限之后。

    我倏然缓缓开口,似是不经意提起:“陛下,前儿去初芸宫走了一趟,贤妃娘娘身子不适,陛下是否要去瞧瞧?”

    流澈净淡淡道:“哦?宣御医了么?”

    我抬眸妍妍一笑:“宣了,贺喜陛下呢!”

    他一抽下颚,脸色骤然冷凝:“贺喜?为何?”

    我仍是笑影明净,心底却是无比沉痛——他震惊而伤悲,我何尝不心痛?我静笑着:“贤妃怀上龙嗣,不是喜,是什么?”

    暗影之中,流澈净的脸孔坚硬如石:“龙嗣?龙嗣”他冷嗤一声,语声越发冷冷的自嘲,“龙嗣朕的孩子,只有皇后诞下的太子!”

    最末一句,冰冷而铿锵,一如箭镞,穿透一切。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宫闱暗斗

    我故作不明所以,双眸凄楚,语声感动得发颤:“陛下毕竟子嗣单薄”

    流澈净越发抱紧我:“我们还年轻往后会有很多孩子”他的语音低沉而悲伤,“阿漫,只有你只有你真心待我我已答应你,后宫任凭你处置,只要你快活!”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不想面对西宁怀诗,她的生死由我决定。//

    翌日,冷一笑秘密撤换初芸宫侍卫,将章信收押。过了午时,前往初芸宫,身后是冷一笑亲点的八名侍卫。

    宫娥内监鱼贯而出,内殿仅余两人,银红纱帘垂曳拂地,大幅紫红罗幕森森垂放,隔绝了外殿的一切窥视。西宁怀诗慵懒的倚躺在锦榻上,五指撑着前额,闭着眼睛,眼前的风云巨变似乎与她毫无关联。

    我坐在绣墩上,盈盈开口:“贤妃,身子不适吗?还是不欢迎本宫?”

    西宁怀诗抬眸淡淡道:“皇后眼里容不下沙子,嫔妾无话可说。”

    我从梳妆台上捏起羊脂白玉簪,玉簪质若如雪,似有雕镂。我轻轻摇晃,紫红泪坠叮然轻响:“说到沙子贤妃应该记得小英兄长还在西宁府当差吧,淑妃与你是表亲,贤妃狠心至此,本宫佩服!”

    西宁怀诗冷冷一哼,眉目轻灵而无辜:“我狠心?在这华丽而冷酷的皇宫,若不心狠手辣,今日我还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这里吗?每个帝王的后宫,没有一个妃嫔是软弱无能的。//”她淡漠一笑,“或许皇后已经知晓,当年离开龙城乃拜谁所赐!”

    我轻呵一声:“拜谁所赐,我当然知晓,淑妃手段高明,贤妃作为合谋者,也是出了不少力。”

    西宁怀诗侧了侧身子,宫裙裾摆上蝶纹飘零:“如此看来,此番回京,皇后是回来报仇的?”

    我从未深究——陆舒意告诉我洛都消息,我便不顾一切的回京,竟没有去深究埋藏在心底的隐秘心思,真是回来报仇的么?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仍是耿耿于怀吗?

    或许是吧

    我高举羊脂白玉簪,缓缓脱手,轻细而清脆的一声,玉簪掉落在地,碎裂成三截,仿佛透明的凝冰,清冷冷的、仿似行将溶化。紫红泪坠完好无损,仿佛两滴猩红的血滴子落于雪地,触目惊心。//我徐然一笑:“贤妃害怕了?”

    西宁怀诗双眸波动,似有惊澜:“害怕?我若是害怕,就不会坐在这里了。皇后若要下手,也不会坐在这里,不是么?”

    我清寒而笑:“贤妃聪慧!只不过你安然坐在这里,却有一人正为你忍受折磨。”

    平地起波澜。她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清亮如夏夜星空,却是幽暗的翻滚:“皇后此话怎说?”

    我轻柔笑道:“贤妃出身侯门世家,理当比任何人都清楚,帝王嫔妃,稍稍别有隐情,便死无葬身之地。贤妃出身高贵,自然不会飞蛾扑火的,哦?”

    突有一阵风透窗而入,荡起银红纱帘软软飘拂,轻薄的影子晃了一地,自有凄凉。

    西宁怀诗霍然起身,脸色冷凝如霜:“皇后究竟想说什么?”

    我笑如清风:“贤妃听不明白么?今日有一位侍卫犯了错,已被冷统领秘密处死。”

    西宁怀诗轻微的晃了一下,娇怜的身子仿佛支撑不住似的,浅枫色宫裙随风掠起,裙裾上的素色飞蝶翩翩飞舞。泪珠儿悬于眼眶,盈盈欲坠,眸中似有悲痛流漫散开

    心里泛起一丝不忍,我凝眸狠心道:“贤妃这是怎么了?莫非贤妃认识那位侍卫?”贤妃可知那侍卫犯了何罪?

    西宁怀诗坚忍道:“所犯何罪?”

    我缓缓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侍卫死得好惨,从头至尾死咬牙关、不吐半句,可笑的是他拼死保护的那个女子,竟然无动于衷,毫不理会他的生死。”

    西宁怀诗紧紧咬唇,泪水涟涟,身躯剧烈的发颤,散乱的青丝因风拂动,脸色苍白如雪,诡异森然仿佛厉鬼。须臾之间,她激烈的干呕,一声声的颤动我心。

    我微闭眼睛,一字一字咬牙道:“贤妃西宁氏,意外滑胎,大恸,神思恍惚,失足落入蔚茗湖,薨。”

    西宁怀诗凄然一笑:“皇后当真不念昔日情分?”

    我娇声大笑,须臾平缓道:“当日叶将军府,贤妃可有念及昔日情分?”

    西宁怀诗考前两步,森然盯着我:“皇后可有为陛下想过?你是前朝皇后,是民间传言的妖后,怎能滞留宫中、损坏陛下圣德与千古名誉?我只是助皇后一臂之力罢了,好让皇后死心离开陛下,不再妖颜惑主。”

    我越发狂肆的放声大笑,腰间流垂的璎珞玎玲作响,清脆的融入内殿的风云暗涌。心底沉痛如绞,我讽刺道:“如此说来,我该对贤妃感恩戴德了?”

    西宁怀诗陡然屈身跪地,扬脸凄切的望我,一脸的灵气化作烟雨神情:“端木姐姐,我错了,不该害你不该心存妄想事已至此,恳求姐姐宽大为怀”她摸着小腹,泪珠一如断线之珠簌簌掉落,“孩子无辜,姐姐已为人母,心怀仁慈,恳请姐姐放过我的孩子”

    我淡淡的审视着她:“贤妃知错了么?或许陛下对你并无真心,可你酿此大错,陛下绝不会放过你。”

    西宁怀诗的泪水潸潸而下:“姐姐盛宠,只要姐姐肯帮我”

    我唇边的微笑深深浓了,斜视着她:“我为何要帮你?”

    西宁怀诗轻轻笑了,凄零道:“是啊,你为何要帮我?我那么害你我并非存心害姐姐,只因”她的笑越发单纯而真挚,仿如多年前那个活泼清俏的侯门千金,音如清铃,动人心怀,“那日叶将军大婚,我才知道,原来,我与陛下早已相识”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昔日仇恨

    她苍白的脸,仿似一枝花色纯白的梨花,淡妆佳人、身姿纤楚:“嘉元十五年,那个阳光明媚的三月,陛下与我在洛都大街上无意邂逅我在玉器店里买玉簪,却发现钱袋不见了,正当我窘迫之际,陛下仗义疏财,帮我付了定金可惜,后来再也没有遇见过陛下”她抬眸望我,目光倏然坚定,“叶将军府,当我再次见到陛下,我对自己发誓,我要嫁给陛下,我要成为陛下的皇后。//”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令人怀念的美好往事,原来她亦觊觎皇后宝座。我连连冷笑:“你听闻那些传言,便决意置我于死地?只要将我逼走,你自然可以凭借你的家世进宫成为妃子,继而成为皇后。”

    西宁怀诗嗤笑道:“是,只要你消失了,陛下就会喜欢我可是我没想到,陛下对我根本没有半分真心。”突然,她的眸光尖利起来,脸庞愤怒得扭曲,“你走了,还有凌璇,还有上官蓉儿陛下最喜欢上官蓉儿,册妃后整整一月,陛下来过初芸宫仅仅一次,一次而已我本以为可以联合凌璇一起对付上官蓉儿,未曾想凌璇心思歹毒,竟然诬陷我与侍卫有私情”

    她仰天狂笑,身子剧烈的颤抖,随之干呕起来

    因果循环,冤冤相报。//后宫并无绝顶聪明的女子,只有坚韧的女子,隐忍至最后,伺机下手,给予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心底蓦然腾起一丝丝的不忍,西宁怀诗亦是一个可怜可悲的女子。历来后宫之地,怨气弥漫,仇恨纠结,血腥残酷不亚于沙场。而这些怨气与仇恨,来自于千年来约定俗成的皇家典制,三宫六院,三千粉黛,全为帝王一人拥有。帝王也有自己喜好,也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男子,佳丽、美眷缤纷满目,他想要的,又有多少?一瓢,或是若干?

    或许,很多帝王多情而薄情而无情,然而,也有一些帝王专情而痴情,即便绝少!

    西宁怀诗抓忽然住我的裙摆,泪水洒落,容光酸楚:“端木姐姐,他待我很好,一直陪着我这皇宫看似华丽,夜里却很可怕,只有我一人,初芸宫那么大,没有一个人影,只有窗纱上诡异摇晃的影子,真的好可怕是章信告诉我不要害怕,他说他会保护我,从此,我就不害怕了”

    她声泪俱下,眉眼凄楚的模糊着,神色悲恸得令我极为不忍:“端木姐姐,求求你,这是他的骨肉,也是我唯一的寄托求求你,让我离开这儿,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此生此世,我会念着姐姐的好,下辈子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她悲恸的模样,令我深深动容,心中无比疼痛,我却只能清凉道:“你当真要离开?”

    西宁怀诗坚决颔首,上身伏地,埋脸在宫砖上:“求姐姐成全!求皇后成全!”

    ——

    神康三年四月,贤妃西宁氏失子,不育,大恸而形容憔悴,神思有异,登凤凰台失足而坠,薨。//

    坠落的是身穿贤妃服饰的小英,首部血肉模糊,脸部鲜血横流,脸容几不可辨。西宁怀诗于清晨出宫,车夫是章信,阿缎伴行,言称皇后娘娘出宫前往叶将军府,冷一笑依言放行。

    到了渺无人迹的角落,分道扬镳,章信驾着马车扬长而去,我携着阿缎登上另一辆车驾,前往行宫。

    夏初,阳光暖暖,天宇高而深广,湛蓝如深海,流云轻轻的飘扬。行宫风清气朗,花木繁盛,花色胭脂而风流。

    碧水悠悠,微风轻抚下,眉湖仿如一枚碧绿的翠玉,色泽清澄,碧到了浓处,仿是透明。我转眸盯着阿缎,悠然道:“阿缎,我说过,你们姐妹俩想要什么,有什么愿望,我一定尽力为你们实现。”

    阿缎略微抬眸,静静道:“娘娘,奴婢唯一的愿望,便是一生跟随娘娘、伺候娘娘左右。”

    我步入“在水一方”,忽有奇异的芬芳袭来,沁入口鼻,淡而有味。我坐下来,拉她坐下,细细凝视她:“你们该有自己的幸福。阿缎,我并没有将你们当作奴婢,自然希望你们寻一个好夫君,一生无忧。只要你们一句话,我为你们做主。”

    阿缎连忙屈身下跪,脸容恳切:“娘娘大恩,奴婢铭记于心。之前奴婢愧对娘娘娘娘回宫,奴婢更是开心得无法入眠,今后只想跟随娘娘,一生伺候娘娘,旁的从未想过求娘娘恩准奴婢俩伺候左右。”

    我扶她起来,握住她的手:“难得你们忠心耿耿,也罢,既是你们心愿,我也不强求,今后,有我恩宠一日,便有你们的富贵一生。不过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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