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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旅横扫,铁骑飞掠,隆庆王帅旗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站在扬州城北的城墙之上,隆庆王陡生万丈豪情。俯瞰芸芸众生,绿杨城郭十里繁华,江南佳地杨柳依依,脂粉浓腻风月笙箫。
“大王,下令屠城吗?”副将问道。//
隆庆王眺望风流犹在的扬州城,大手一挥,气势惊人。
就在他的命令下,扬州成为无人收尸的人间地狱,变成一座散发出恶臭的坟墓,一座幽魂弥漫、活人枯槁的空城。
举目四望,街衢横尸如山,沟河血水横流,杨柳折枝断肠,城民惊弓如鸟,尸臭漫天,却是满目荒凉、满怀凄惨。
目光一闪,一抹略微熟悉的影子骤然闪过,乌发轻摆,衫裙脏乱,轻袂飞扬,那名纤细的女子奔跑如鹿,似有一名男子保护在旁。
他没有看错,是她!是她!是她!
雪玉般的脸庞,清绝的目光,即使相隔数丈之远,他亦能认出是她!
她在扬州!一定是她!
“来人!”隆庆王蓦然大喊,一名副将上前听候指令,“传本王命令,即刻封刀,不可滥杀无辜!”
“这大王,所有将士已杀红了眼,只怕传令有所不达。”副将犹豫道。
“军令如山,违者,斩!”隆庆王黑眼紧缩,眸光瞬间冰冷。
“大王,不可传令,我等将士从无到过江南佳地,且行军多日,理应令其纵意发泄。假若此时突然封刀,军心一溃千里,士气骤泄,于我军不利。倘若前朝余孽反扑,我军必陷于此,望大王三思。”另一名副将沉重地禀道。
“大王三思。”方才的副将顿首道。
拳头攥紧,隆庆王的脸上怒风狂卷。良久,他目视远方:“退下吧。”他朝身边的亲兵铁卫招手,一边策马缓行一边吩咐道,“即刻召集一队人马,随我搜城。”
三、恨别离
她说:我——恨——你!
她说:要我成为你的女人,除非——我——死——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永远没有那一日!
她恨他,她应该恨他,他杀了她的全家,他下令屠城,他们之间横亘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血腥残酷的家国之仇,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横在他们的中间,无法逾越。
她是端木情!她是白痴皇帝的皇后!她是前朝余孽!
她是唐抒阳的女人!
当他终于找到她,当他满心欢喜地与她相认,当他要她跟自己双宿双栖的时候,她狠狠地拒绝了他,她满腔仇恨地刺伤他,她虚情假意地与他周旋,她冷酷而贪婪地攫取他的信任与怜惜,只为救她想救的人。
他愿意与她携手江湖、归隐山林,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可是,她不愿意,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她的眼底再无清绝的光华,只有略加掩饰的仇恨,只有幽幽燃烧的怒火。
她恨不得他立即死去!
他终于放她走!他只能放她走!
赢了整个天下,却输了心爱的女子!
他该笑,还是该哭,该怨,还是该恨?该怨老天的捉弄,还是怪命运的摆布?
日日煎熬,夜夜焚心,找到了她,却得不到她的人、她的心,他的心在悲嚎,他的心在滴血,他的心支离破碎,他该怎么办?他恨不得杀了她、杀了自己,然后死死地抱住她,在阴曹地府做一对鬼夫妻。
可是,望着她妩媚而清澈的双眸,他下不了手,他想吻上她轻颤的眸光,他想握住她纤白的柔手,然而,他不能!
神思俱灭,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她、不去打扰她,惟有期望她慢慢地淡忘仇恨,有朝一日,也许她不再恨他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终章?将她当作发妻
此时,他仍然是大兴的隆庆王,他肩负的重任是收复江南、统一天下。//
挥军南下,攻伐浙州。然而,他的胸口被她刺伤,缓行一夜,次日拔营。
“大王,唐抒阳求见。”一名侍卫禀报。
“请吧。”隆庆王没有料错,他果然来了。
唐抒阳仍是一袭黑衣,此时瞧来,却是那般刺眼。或许,情敌相见,便是这般灼眼的吧。隆庆王漠然的目光扫在他的身上,只见唐抒阳眉宇淡笑,神气豪俊,相较于洛都三月的那次偶遇,更为神采傲世。
唐抒阳自是让他瞧个够,也不行礼,磊落一笑:“唐某冒昧前来,王爷请勿见怪。”
隆庆王请他坐下,豪迈地喊道:“上酒。”
不时,酒壶酒杯奉上,两人豪饮三杯,默然之中激流暗涌。隆庆王见他眼色淡然,猜不出他此行何意,便抛出心中的疑问:“洛都那次饮酒,你所说的有趣女子便是端木情?”
唐抒阳点点头,自嘲地一笑:“没想到唐某与王爷相识的竟是同一个女子。”
“我也没料到我与你兄弟一场,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兵刃相见。”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唐某并非英雄,王爷却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唐兄弟神采风流,文治武功不在我之下,只要你愿意,不日亦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王爷见笑了,唐某自问没有鸿鹄之志。”
“时移事异,此时非彼时。”隆庆王的目光渐深,“兄弟之间兵刃相见不常有,不过,唐兄弟并不像那种轻易放弃之人。”
“唐某有何理由放弃?”唐抒阳哂然道,眼中笑意不减,却已是锋芒微露,“王爷对唐某应有所了解,只要是唐某认定的,必不会撒手。”
“身家地位,文治武功,你我不相上下,谁胜谁负,很难预料,唐兄弟有几分必胜的把握?”隆庆王故作随意地问道。
“身家地位,文治武功,自然是王爷远超唐某。王爷,或许并无‘胜负’这一说,因为,她对你只有仇恨。”唐抒阳淡定道,举杯与他相碰。
“事无绝对,仇恨可化解。”隆庆王又是心痛又是悲哀,眼色一沉,“你不会撒手,我亦不会放手,各凭本事。”
“叮”的一声,酒杯相撞,撞出激烈的火花,如冰如火。
——
烛火如豆,一声伤怀而沉重的叹息泄露了营帐中那名男子纠葛的心事。//
雷霆大军挥戈北上,他必须回守洛都,不可有所延误。不然,他早已入城与她相见
“大王。”一名亲兵铁卫立于帐外低声禀道,“属下有事禀报。”
“何事?”隆庆王微恼,正回忆着扬州城郊美好的那一夜,却被他生生打断。
“天罗公主从城里抓了一人回营。”
“何人?”话音未落,他立即了然,掀帘出帐,在铁卫的带领下大步行去。
他看见她一动不动地任凭天罗公主打着耳光,甚至扬起脸庞让那娇蛮的公主发泄怒火他看见她涨红的脸颊,绝烈的眼神,冰冷的微笑,心疼不已痛入骨血,他很想拥她入怀,给予她温暖的抚慰,却只能按住她的双肩:“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唐抒阳的女人,我只要你在我身边跟我回洛都,等我跟陛下禀明一切,我们就一起游历江湖、放远山水,走遍大江南北”
然而,端木情再一次拒绝了他。她只想着回城,只想着唐抒阳,全无将他放在心里。她的微笑很冷很嘲讽,她的话语很尖锐很伤人,令他无比绝望。
顷刻间,怒火燎原,绝望之后生出癫狂,他差点儿要了她,可是,果真如此,除了家国之恨、血腥之仇,她将会更加恨他。
因此,他放过她!仅仅这一次,他放过她。
夜风沁凉,透衣生寒。
她浑身冰凉,她眉心微蹙,她身子微抖,她惊慌失措,他都晓得,可是,他必须将她锁在怀中,不令她着凉,也享受唯一的一次肌肤相亲的机会。
端木情大惊,微微挣扎:“放开我!”
他更紧地抱着,她失声哭着祈求道:“放开我放开我”
隆庆王晓得她的惊怕,心中一叹:“放心,我只是抱着你,就这样抱着你,没别的意思!”
他亦知道,她一定在想,唐抒阳会不会来救她,她一定期盼着唐抒阳尽快赶来救她。
隆庆王的眼中聚敛起火热的光芒:唐抒阳,假如你不来,我便带她北上,即便她恨我,我也不会放她离开。
是的,他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放她走,即便她恨、她恼、她怒,他也不会放她走。
柔软如水,香玉软骨,就这样静静地将她抱在怀中。她慢慢地平静下来,慢慢地沉入梦乡,他亦慢慢平息了体内奔腾的情火,无欲无求地抱着她,度过漫长而短暂的一夜。
有此一夜,已经足够。
注定无眠,他怎么舍得睡过去呢?怎么舍得遗漏她睡梦中的每个蹙眉、每一瞬的表情?朝思暮想无数个日夜的人儿,此刻就在怀中,他怎么舍得让自己睡过去?
气息匀缓,吐气幽幽如兰,睡颜如雪,眉目甜美,唇瓣如花,如墨青丝散开,衬得容光愈发清澈。他默默凝视,唇边不自觉地勾起笑意,压抑的热流禁不住她无声无息的撩拨,再次汹涌。
忍了再忍,终是克制不住。他轻轻吻着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眼、她的额,仿佛清风拂面,又似蜻蜓点水,却已满足。
她睡得很沉,也许她太累了,也许她受了惊吓当他颤手轻抚她的身子,她毫无所觉,于是,他抚过她的胸脯、她的腰肢、她的双腿,抚遍她的全身将她当作他的发妻,行夫妻之礼。
他期盼着唐抒阳不要来,他就可以带她北上,完全拥有她
他不知道,这一夜,是他与她之间仇恨的终结,这夜之后,他对女人丧失了所有的兴趣。此生此世,他孤寡一人,并无妻室。
多年以后,他庆幸自己还能见她一面,听她说,她不再恨他。
此生无憾。
此生亦有憾,憾的是,她不爱他。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终章?满怀萧瑟的乱世女子
锦堂春慢?凌璇
1、锦绣
一袭青衣素裳弥漫出凄楚的风致,一弯无纹无雕的莹白玉簪斜插轻髻,如注如墨的三千青丝松松披散,粉黛全无,唯有一脸素光。//
如此简约清素的皇家贵眷,不是乐平长公主,也不是昔日的凌朝锦平公主,只是一名满怀萧瑟、满腔悲愤的乱世女子。
踏进一家酒楼,身穿便服的侍卫在前引着,三曲六绕地进入内院,来到一间雅致的绣堂。我立定于门口,堂内等候的三人齐齐下跪:“微臣参见长公主。”
我步入绣堂,赶忙将他们扶起:“诸位大人免礼。”
佳肴齐备,美酒斟上,侍人鱼贯而出,我淡笑着坐下,三名老者恭敬落座。
“公主,这道‘兰折露冷’是兰凤楼的招牌菜,公主尝尝。”曹大人介绍道。
“这道‘连云松竹’也是兰凤楼的招牌菜,还热着,公主尝尝。”方大人一脸谄媚的笑。
“公主盛邀,不知有何要事?”林大人似乎不喜两名大人的嘴脸,冷冷问道。
“诸位大人,公主邀请,自然是要事。//”身旁的侍女小云笑道。
“唐王摄政,三位大人有何高见?”我持箸进食,状似随意地问道。
“唐王平定六王之乱,辅帝朝政,正是我朝之幸。”曹大人捋须道。
“唐王手握重兵,控制了龙城禁军,京郊驻军也在他的掌控之中。唐王乃建绫流澈氏子孙,生母永阳公主,血统高贵,城府与谋略皆有过人之处。”方大人脸色微重。
“挟天子,令诸侯,唐王非等闲。《庄子》云: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唐王便是窃国者侯。”林大人缓声道,白须微颤。
“洛都飘摇,龙城数次易主,千般劫难、血腥修罗都挺过来了。”矜持而哀伤的目光流连于三人之间,我的嗓音坚强而嘘唏,“诸位是父皇倚重的大臣,今日凌璇能与诸位长辈闲话家常,是苍天之幸。”忽的,我起身下跪,语音庄重,“凌璇代父皇向诸位大人致歉。”
“公主快快请起。”三人惊得连忙起身扶起我。
“三位大人皆是看着凌璇长大的,也目睹大凌帝业的倾覆,”我犹自跪地不起,他们也无奈,连声叹气。我凄然道,“父皇并非圣明君主,大凌亡于父皇,父皇愧对列祖烈宗,愧对天下苍生,愧对文武百官,凌璇代父皇一拜。//”
语声未落,我俯身下拜,面色诚恳。
林大人示意小云扶起我,苍苍一笑:“帝业朝堂,千秋功过,实难评说,公主此等胸襟,老臣有愧。公主有何吩咐,老臣万死不辞。”
曹大人与方大人同声道:“谨遵公主旨意。”
我挥手让他们坐下,杯酒佳肴,觥筹交错,闲话洛都风物,回忆宫中盛事,虽是感慨万千,却也其乐融融。
三位老臣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