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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衫撕裂,锦裙飞扬而起,缓缓地飞落。他扣住她舞动的双手,在她雪白的胸脯上落下炙热的吻,又啃又咬,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怒、愤、悲、苦、涩等诸多滋味一起发泄出来。
浓重的酒气喷洒而下,顾湘推不动此时一如野兽的夫君,明白是自己尖锐、血淋淋的言辞刺激了他。无处闪避之下,她心灰意冷地侧过头,不再做任何反抗。
想象中的洞房花烛竟是如此的不堪与龌龊,期待了一年多的水乳交融竟然变成强迫与发泄。
她哭了,也笑了。
灼热侵袭,惊痛袭遍全身,惊涛骇浪一般,她痛得咬唇,痛得抓紧锦衾,忍住眼角的泪珠,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脆弱
心爱的夫君,爱着别的女子,为了别的女子,在冲动、酒酣之下迫她行周公之礼,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情愿等,也不愿如此不堪的事实。//
当一波波的火热与激情褪去,当他不再禁锢着她,当他沉睡在她身旁,她轻轻地拿开他的手臂,起身披衣,却横来一支裸露的手臂,勾住她回到被窝里。
“往哪里去?”低沉而略哑的声音。
“回房。”她淡淡的,平静得有些冷。
流澈潇搂住她,睨着她胸前的旖旎雪光:“已有夫妻之实,无需分房了。”
大婚不久,两人分房而睡,互不干扰。
顾湘一愣,却不敢望他的眼,只静静道:“不后悔吗?”
“后悔,很后悔。”眼见她眸光一颤,他移过她的脸,与她对望,“我后悔,洞房花烛竟来得这样迟。”
“后悔?”她诧异地问,很是不解他的话,“为什么?”
“是你骂醒了我,你骂得对,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以致错过了你。”流澈潇满是歉意,怜惜地抚触着她飞红的脸腮,“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错过你。”
“可是”顾湘满目错愕,极不相信他的突然转变,“可是你”
“我知道,你一定不信。//”他俊雅一笑,眼中流露出几许歉意,“突然之间,我就这么想通了,放下所有的重荷与纠结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你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真的吗?”
“真的。当我明白的一刹那,我才知道,原来多年来自己过得这么辛苦,原来你一直在我的身后默默地关心着我,一直在等我,不离不弃,此生不渝。”
“我说过,我会等你,此生不渝。”顾湘惊喜而泣,只因这个喜悦来得太过突然。
“如今你等到了,我不会辜负你。”流澈潇温柔地笑,却是铁铮铮的誓言。
“嗯。”顾湘埋入他的颈窝,幸福地轻笑。
——
梳洗完毕,流澈潇步出房门,说不出的神清气爽与松快活络。
拦了一名下人,问王妃现在何处,却道:王妃入宫面圣。
一愣,一惊,心中诸多疑惑,他匆忙地进宫。赶到澄心殿,却不见人影,陛下亦不在殿内。问起殿外的侍卫,回道:陛下正在端阳宫用膳。
流澈潇更是疑窦丛生,径直赶往端阳宫,却于宫廊的拐角处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求陛下成全。”是顾湘的声音,恳切而谦顺。
“难为你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到。”流澈净悠然道,“你能保证你的夫君会与你隐居西南,永不再入京吗?”
“妾身能够保证,求陛下成全。”语色坚决。
“朕很想信你,不过”流澈净似有犹豫,“谋逆大罪,理当族诛,朝臣亦不会就此罢休。”
“陛下胸怀丘壑、胸襟广涵,朝臣以陛下为尊,但凡有何旨意,自然不敢违逆。”此言有些过了,然而由她说来,却是淡定得不卑不亢。
“兰陵王妃胆量不小,”流澈净冷哼一声,“如果朕不答应呢?”
“黄泉白骨,妾身一路陪着王爷。”顾湘柔音铮铮,“只不过陛下与皇后娘娘之间,只怕如鲠在喉。佳人难得,陛下也不希望皇后娘娘存了私心,或是对陛下有所怨念,是不是?”
“兰陵王妃伶牙俐齿,朕倒是小看了。照此说来,朕应该允了你的请求?”流澈净掷地有声地反问。
“妾身不敢,求陛下成全。”
流澈潇跨步现身,看见自己的王妃俯身跪地,仿似虔诚的求佛之人;而那帝王傲岸不群的目光射过来,毫不惊讶,甚至有些揶揄。
叩首行礼之后,他扶着妻子起身,惊得顾湘呆呆愣愣的,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样子。他以眼神安慰她,接着躬身道:“内人无状,望陛下开恩。”
“一大早的,皇弟的王妃就进宫求见朕,为你求情为你开脱,皇弟,如此娇妻,不可多得。”流澈净的语气似是兄长。
“陛下过誉。”流澈潇沉下脸,冷淡道,“时辰不早,臣弟不便打扰陛下。”
“兰陵王妃禀奏之事,朕自有分寸,你们退下吧。”
夫妻俩躬身一拜,转身离去。流澈净望着两人的背影慢慢远去,翩翩王爷,窈窕王妃,亦为世间不可多见的神仙眷侣。他轻轻一笑,亦转身去了。
宫中晨光澹澹,花色妍妍,自是风流之态。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顾湘垂着头羞愧地说。
“我该谢谢你。”流澈潇握住她的手,淡笑着望她,“皇兄说得对,如此娇妻,不可多得,我何其有幸,让你等了这么久,还这般为我着想。”
“你真的不怪我吗?”她惴惴地问。
“怎会怪你呢?我只觉得我是多么幸福”他揽过她,神采飞扬,再也不是自怨自艾、愁云惨淡的兰陵王。
越二日,圣旨下,责令兰陵王回驻兰州,永不得入京。
人生那不相思绝,爱恨情仇不关风与月。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终章?她有一颗高傲的心
烛影摇红?流澈净
一、烛影
烛影迷离,昏光潋滟。//
唐抒阳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心潮起伏,片刻之后才掰开她的手:“任性的小丫头!没事的,夜深了,我也要去休息”
端木情垂眸低声地说道:“这儿也可以歇息的”
他低声朗笑,熠熠的目光令她越加娇羞不已,不由兴起调侃之心:“这是闺阁小姐该说的话吗?”
“我怕做噩梦”她的声音更加轻细,却倏的推开他,“走吧走吧,不要你陪着了”
“现在我倒不走了。”唐抒阳掀袍坐在床头,伸臂揽过她,只觉她安安静静地伏在自己的怀里。也许她真的被吓到了,连日来的屠杀、血腥与残酷,家人的相继离世,令她惊恐得无以复加,唐容啸天的死,更让她悲痛。
“累了吗?要不要躺下来?”她温顺得就像一只猫咪,他低沉道。
“不累,唐大哥,你在这里,我就不怕了。”她细声幽幽道,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前几日真的很害怕吗?”
“嗯,好怕好怕,我怕爹爹哥哥遇难,我怕瘦兮湖被毁了,我怕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你”端木情抬眸望他,对上他审视的目光,羞得慌忙垂眸。//
“照此说来”唐抒阳抬起她的下颌,“真的念着我?”见她轻点着头,便笑着问,“那唐容啸天呢?”
“他怎么了?”她晓得他想问什么,却装作不解的样子。
“别跟我装。”他捏住她的下颌,目光冷得令她发寒,“唐容啸天为你而死,你就不伤心?”
“伤心,很伤心。”她确实伤心,然而,如果是此时抱着她的男子,唐抒阳,她会崩溃。
“你说下辈子要嫁给他。”他的声音毫无热度,心里却有点酸酸的。
“下辈子,好遥远我对不起他,我耍过他,破坏他和凌璇的婚事,而且害死了他,在他临死之际,我只有这么安慰他。”她悲伤地望他,“我是不是很坏?是不是很讨人厌?”
“确实够坏,我不讨厌就行了。”唐抒阳沉声一笑,心赞她的坦诚,“如果他没有遇难,也许你会嫁给他。”
“不会,也许我曾经心动过,”端木情晓得骗不过他,便诚实道来,“不过我不会轻易地私定终身”
说着,她垂眸,仿佛禁不住他迫人的目光。//
他再次抬起她的脸,揶揄地笑:“如今这是什么?”
她沉思片刻,厚着脸皮笑道:“这是‘凤求凰’。”
——
隆庆王派人将太皇太后押往洛都,唐抒阳、西宁怀宇和叶思涵前往劫人,突出重重包围时,皆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寝房里,唐抒阳解下外袍,左臂敞开,一道浅浅的剑伤赫然在目。
一抹浅红色的人影闪进屋子,绛雪将铜盆搁在桌案上,绞干毛巾,为他擦着伤口:“劫人是好玩的事儿吗?惹得一身是伤。”
“哪里那么夸张?就这么一处轻伤,好了,这事儿你别管。”他只是不想阿漫太过担心,如果不是西宁怀宇疏忽大意,也不会三人都挂彩。
“我能不管吗?她不会心疼,我可是心疼死了。”绛雪气愤道。
“皮外伤罢了,心疼什么!你又怎知她不会心疼?”他好笑道。
“名门小姐,骄横自私,岂会对爷的牺牲感恩戴徳?”她对端木情似乎全无好感。
“你要如何管?”唐抒阳好整以暇地问道。
“爷让我管,我就管。”
“好了,你把酒楼打理好,我就放心了。”
绛雪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然后为他铺好锦衾:“爷早点歇下,如果酒楼还要你担心,我就不是绛雪了。”
唐抒阳解下外袍,躺到床上:“你也早点歇了。”
他阖上双眼,满脸疲倦。她愣愣地瞧着,想不通痴恋多年的男子为什么会那般关心端木情,他究竟喜欢她什么,为什么自己得不到他的真心相待
屋外传来轻细的脚步声,是谁?会是端木情吗?真是她的话,那敢情好
绛雪微微一笑,低柔了嗓音:“爷,这是何苦呢?”
唐抒阳“嗯”了一声,似乎是梦中呓语。
她松开上半身的衣衫,坐在床沿,俯身吻住朝思暮想的男子。他坚毅的双唇轻轻抿着,任凭她辗转反复地挑逗,始终静静的,毫无反应。
他睁眼望她,眼中无波无澜,对于屋外的动静却是一清二楚。他知道,是她!
衫裙尽褪,双臂如藕,细腰如柳,她轻笑着望他,似乎跟他说:爷,你我做一场戏,如何?看看她到底会不会紧张你。
他没有点头,亦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笑着。
须臾,屋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窗外的人影已经离去,不知是何感想。
“她走了,爷该晓得她是否紧张你了。”绛雪捡起衫裙穿上。
“就此看来,你觉得她紧张我吗?”唐抒阳掀被而起,穿上外袍。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冲进来。”绛雪系好衫裙,不由心痛起来——他再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了,再也惹不起他的丝毫怜惜。
“她不一样,她有一颗高傲的心。”
“也有一颗自私任性的心,难伺候着呢。”
“看你说的,她是自私,也坦荡,其实不难相处。”
“爷真要去追她吗?”绛雪为他整着外袍,岔开话题。
唐抒阳点点头,径直出门,撇下绛雪一人哀戚地望着,双眸微泛泪水。
他在二十四桥找到她,一番纠缠,两人浑身湿透地回到端木府。由于左臂受伤,加上落水受凉,他有些发热,便在厢房歇着了。
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紧张而担忧,娉婷而俏雅,思及方才在二十四桥石阶上她扼住自己脖颈的情景,不由得窃窃笑了——她到底是紧张他的。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终章?他知道她很伤心
唐抒阳揽过她,蓦然吻住她嫣红的唇,见她为自己沉醉地阖上双眸,体内热流奔腾,双臂略紧,在她的颈间、胸口落下炙热的吻痕。//
端木情浑身绵软,脑子却是清醒的,稍稍推开他:“你身子不适,早些歇下吧,明儿一早我来喊你。”
她垂首起身,却被他扣住手腕。
他目光带笑:“那晚你强迫我陪你,今夜,我是病人,也要你陪我。”
端木情呆了须臾才道:“那你要答应我,今晚要好好歇着,不可多想。”
唐抒阳轻轻一带,将她揽在怀里:“多想什么?你觉得我会多想什么?嗯?”
他总是这样调戏她,总是这样不正经,她微恼地瞪着他:“你会想什么,我怎么晓得?”
他低笑,抬起她的脸:“你一定在担心,我会不会是一只饥饿的狼,把你生吞活剥了?”
端木情不服地笑睨着他:“你不是饥饿的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