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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打断:“阿绸,你们姐妹俩忠心耿耿,我很感激。以往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们的主子只能一个,至于如何选择,我不会强求。”
静默片刻,阿绸静声道:“奴婢明白,奴婢心中,只有娘娘一个主子。”
不多时,来到凤凰台。阿绸疑惑道:“娘娘为何来凤凰台?这儿很冷的呀!”
我软声道:“只是散散心。”迈上阶梯,来到二楼,立于雕窗处,茫然举眸。北风正紧,掠过殿阁重廊,呜咽有声。阳澄湖死寂沉沉,深深碧水仿佛冻结了一般。
阿漫,你愿意吗?双双跃入湖中,水花四溅
朕没有后宫!朕只有皇后!
一种前所未有的惊痛袭遍全身,仿有乱刀搅动五脏六腑即便冷寂一月,仍然那么痛,那么悲愤,若没有孩子,我会义无反顾的离开——我无法面对这样一个残杀兄弟、杀我亲人、心狠手辣的男子,此时的我,心里只有恨,只有痛,只有怨,再无其他,那滴血的心,濒临死亡!
“娘娘,下雪了!”阿绸兴奋的呼道。
可不是,天地间洋洋洒洒,白雪叠落,莹飞细舞,轻柔无声,是世间至纯至美的精魂。
“娘娘,奴婢回宫拿伞,过会儿就回来。”阿绸笑道,见我点头,转身去了。
大雪纷飞,越下越密,不一会儿,光秃秃的枝丫上砌满落雪,雪球渐大,粉团团的可爱。
转身弯入雕窗旁的一间屋子,坐在窗下的那张梨花木雕椅上,轻轻靠着,微微阖目。只要我猛击左边扶手三下、右边扶手五下,旁边的粉璧就会洞开一道石门,一道通往龙城之外的门。
我一直想要猛烈捶击,却几次无法下定决心,心底的某一深处,仍是柔软的,因为腹中的孩子,因为他的深情。
然而,我很累了,很想逃离这座血腥、冷酷的九重宫阙,这里的一切,都让我非常厌恶
屋外传来隐隐的登楼的脚步声,是阿绸回来了吗?
“陛下,今冬的第一场雪呢,”一个女子的声音,柔嫩而欣喜,“天降瑞雪,臣妾有福,与陛下一起欣赏瑞雪呢!”
“是啊,又是一年了!”流澈净感慨道。
“陛下,臣妾斗胆,既然三个侍卫已畏罪自杀,就莫再追究下去。”是上官蓉儿,她在为我求情吗?
“畏罪自杀?没这么简单!”流澈净怒哼一声,切齿道,“朕一定会彻查,亦不会纵容幕后主使。”
心神一颤,我凝神细听,上官蓉儿似是轻叹一声:“他们都死了,还能查出来吗?”
“朕照样可以查得水落石出!”流澈净严厉道。
“三个侍卫皆言皇后娘娘之密令,想来皇后娘娘定是百口莫辩,陛下是否该去看看皇后娘娘,或者,去毓和宫走走”
“天降瑞雪,毓和宫太过冷清,还是香露宫暖和一些。”流澈净温存笑着,长叹一声,“若皇后有你一半的温顺恭和,朕就省心多了。”
“陛下”上官蓉儿柔声唤着,语音半是羞涩、半是妩媚。
热泪轰然而下,洗面而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想要的,并非我这样的女子,而是上官蓉儿那样的温顺恭和、端雅秀婉。呵,帝王政事繁忙,最喜后妃恬淡温顺,无需操心,无需闹心,而我,恬淡温顺,距我那么遥远
心神剧痛,浑身似乎撕裂开来,屋外低沉的嗓音与柔顺的语音再也听不见了,一切都消失了,泪珠就像漫天匝地的白雪簌簌飘落,掩埋那仅有的一方柔软,整个天地,干净洁白,琉璃如梦。
好久好久,终于听到阿绸的声音
这个夜里,流澈净仍是没有来,亥时,宫人散尽,阿绸阿缎退下歇息。子时,毓和宫静寂如寒潭,披上斗篷,拎着包袱,驻足大殿,环顾四周,毓和宫幽深而旷寂,罗幕半掩,帷帐低垂曾经的笑影与缠绵,都将封存于此,挥一挥衣袂,不带走任何记忆!
最后一眼,我追寻着他傲岸的身影,可怎么也寻不到
午夜的寒风凄凉的呜咽,刮在脸颊冷硬的疼痛;雪花飘在额上,冰冷的疼痛,沿着我荒凉的额,缓缓落下。
躲过巡视的侍卫,躲过稀疏的耳目,终于坐在梨花木雕椅上,用劲捶击那道石门缓缓开启,隆隆的声响震慑我平寂的心跨步而入,回身一望,渐渐的,冰凉的石门隔绝了所有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终章?他是摄政王
“去了一趟西南,奠基一个重要的人。//”唐抒阳的脸色紧了紧。
“西南,是建陵吗?奠基谁啊?”她没有察觉到他已然改变的脸色。
“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他淡淡道。
“从未见过的人”阿漫支颐喃喃道,喝下一杯酒就忘记了这个话题,“来,继续喝今夜不醉无归!”
“再喝,你真的醉了。”
唐抒阳夺下她的酒杯,阿漫伸手来抢,突的一阵晕眩袭来,她软软地倒下来他伸臂揽住她,嘲笑道:“瞧你,就喝这么点儿就醉成这样,还要喝。”
阿漫撑住他的手臂,想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力,再次倒在他的怀里,手舞足蹈的醉态憨然可爱:“这是好酒,不容易喝到的当然要多喝一点”
他瞧着她,她脸如红霞,娇态如水,是女儿家的柔媚,不由得收紧手臂:“在行宫不开心吗?”
她迷蒙的双眸一暗:“开心?是啊,很开心”
见此神色,唐抒阳知道她很不开心,一种温柔的疼痛击中他,令他怔忪了。
阿漫挣扎着起来,却被他勾住腰身,酒气忽然袭来,柔软的唇落下,唇齿相碰,湿热而动情。//
仿佛天旋地转一般,却又那么舒适,她环上他的颈项,缓缓地阖上双眼。
见她一脸沉醉,唐抒阳一笑,拥紧了她。
他喜欢这样的阿漫,不会忸怩作态,又不失闺阁小姐的柔婉,稍具须眉的爽然脾性,骑马,饮酒,爱恨分明,聪慧机智,仿佛能够看透别人的内心。
不错,他理想中的女子,就是像阿漫这样的女子,能够陪他饮酒,即使烂醉如泥也是岁月静好;能够与他并肩策马,即使前路荆棘也是不离不弃;能够懂得他的内心——她三言两句就一针见血的拨开他内心深处最高傲最隐秘的地方,这样的女子,世间仅此一个。
她说:唐大哥并非等闲之辈,为何不投军从戎呢?指不定哪一日也像上官将军一样横刀立马,统帅千军万马,征战南北,力挽狂澜,匡扶社稷于危难,安邦定国于乱世
她就这样轻易地击中他的内心。
如果说瘦兮湖风亭的对谈让他真正的倾心,那么之前他对于她,只是一种猎奇,一种感动,一种怜惜,对任何女子都可以产生的猎奇、感动与怜惜,而能够深入他心的,就只有一个端木情!
“流澈大哥?流澈大哥?流澈大哥!”
“哦”唐抒阳猛然惊醒,不解地问,“什么事?”
“还说没心事?想得这么入迷!”上官蓉儿撅起双唇。//
“我在想重要的事。”唐抒阳淡淡一笑。
——
“铮铮铮铮”
校场正中央,掌影翻飞,两个人影倏忽来往,其速度之快令围观的将士直着眼睛看也怕漏掉精彩的一招半式。
正是秦重与唐抒阳的拳脚比试。
凌朝覆灭,天下大乱,民生疾苦,军中粮饷极度匮乏,士兵自然也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流澈净仗义疏财,以强大的资财后盾投军,受到上官锦的欢迎与信任,更受到数万将士的感激与拥戴。
上官锦病逝,二十万大军的统帅大位虚悬,众多将士起哄能者居之,以武力夺得统帅宝座。诸位将军并无异议,于是一场接着以场的比试。风清扬、西宁怀宇和叶思涵已经落败,秦重也已处在下风。
数万将士的喝彩声与叫好声惊天动地、甚嚣尘上,随着一声“吁吁”的呼声,秦重的胸口被击中一掌,连连倒退。
秦重抱拳退下,数万将士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与掌声。
“你想统帅大军,得先问问我!”
随着一声大喝,上官楚飞身而来,持剑直刺唐抒阳。唐抒阳“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精钢软剑,转身迎接而上,双剑激烈地相撞,众将只闻“铮”的一声,两人飘忽地荡开,肃然僵立,四目冰寒,杀气灼烈。
上官楚跃身而去,提剑痛击,凌厉的连环十招逼得唐抒阳连步倒退。
唐抒阳自信地一笑,灵巧地翻过身子,陡转剑柄,一招气势磅礴的杀招已然出手。
银光密集如雨,剑影飞速变幻。
不知是谁擂响大鼓,一声紧接着一声,沉厚而凝重,惊心动魄。
立时,天地间风云变色,唯见漫天的银色光芒中两抹人影殊死地搏斗。
站在人群中的上官蓉儿紧张地握着手,一眨不眨地盯着激斗的两人,后背心冷汗涔涔。她自然希望哥哥打败流澈净,接替叔叔和爹爹的统帅大位,以不辱上官氏,然而,如果流澈净赢了哥哥,她也是极为欢喜的。
她劝过哥哥好几回,总算得到哥哥的允诺:如果我败在他的剑下,我自然无话可说,毕竟,你是我的亲妹子。
——
六王之乱结束,少帝入主龙城,延续凌朝国祚,是为武靖帝。
他是摄政王,她是“端”皇后。
他是唐抒阳,不,是流澈净,是摄政王唐王。
她是端木情,不,是“端”皇后,是晋扬帝的皇后。
毓和宫,秋色似锦,凉月满窗人不寐。
“参见——”宫娥款款下拜,未出口的“王爷”两字因为摄政王的一个手势硬生生地憋回去。
摄政王轻步踏进寝殿,望见心爱的女子站在窗旁,三千青丝披散垂着,素白寝衣单薄,晚风掠起她的鬓发,衣袂飞扬如水,愈显得身子纤瘦。
她蓦然回眸,脸上的慌色一闪而过,在瞧见来者何人之后,施施然欠身:“王爷。”
流澈净拖住她的手腕:“何须这么见外?”
端木情微微一挣,侧身避开:“王爷还没回府?”
“还早,过来瞧瞧你。”他拉住她的手臂,感觉到她的冷淡与抗拒,“不想看到我吗?不想我来吗?”
“不是。”她侧对着他,不敢让他瞧见——双眸微湿,心中苦涩难言。
“那是什么?”流澈净拉过她的身子,追根究底地问。
《》第2卷 两朝国后的传奇 终章?给你一世安稳
“我有点累。//”端木情迎上他犀利的目光,疏懒一笑,“那些日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松懈下来,倒觉得累得慌。”
“传御医瞧瞧,明儿我吩咐下去。”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不用了,我想歇息几日就没事了。”她连忙阻止,挣开他的手,坐在凳子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她对他这般疏远而淡漠?她究竟怎么了?她念着流澈潇吗?她真的移情了吗?
攻入龙城的那一夜,她身中极品媚毒,仍然认出他,且不顾一切地缠着他,她说她不会后悔,而现在,又是这般冷漠,她后悔了吗?后悔没有随着流澈潇一起离开?
那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尖叫一声,时而手舞足蹈翌日醒来,她开口的第一字,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流澈潇。
她喊道:潇
他几乎崩溃,可是他只能当作没有听见,只能搁在心里不提。说到底,是他对不起她,她已经受了那么多苦和折磨,他不忍再让她有半分的忧心。
流澈净来到她的身后,握住她的双肩:“阿漫,你可满意?”
少帝凌枫为他控制,凌氏天下在他的掌心,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
端木情垂眸一笑:“满意,我该谢谢你。//”
掌心缓缓上移,他握住她的脸腮:“皇后怎么谢我?”
她心口一窒:“王爷要我怎么谢?”
“只要是你的心意,我都喜欢。”流澈净俯在她的耳畔沉声出口,迷魅暗生。
“那我该仔细想想,王爷容我考虑几日。”端木情别开脸,只觉他灼热的气息拂在耳畔颈窝,惹得她心湖荡漾。
“王爷!王爷!一定要这么见外吗?”
陡然间,流澈净扳过她的身子,目光深深:“阿漫,我是流澈净,是唐抒阳,更是你的唐大哥!在扬州‘烟花慢’酒楼,你说,携手一生,忠贞不渝,还记得吗?”
她瞧他一眼,仿似苍凉一瞥,脸色仍是淡淡的:“记得记得又如何?”
他眉心如刻,凝重的目光紧逼着她:“现在,我说,携手一生,忠贞不渝,你可愿意?”
端木情静静地盯着他,目光幽幽渺渺,良久,她淡淡地点头。
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