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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有过,他的眸光总是温和而冷静的,从未像此时的深沉与炙热。他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西宁怀宇拉住我的手臂,脸色冷峻:“情儿,你喜欢唐抒阳,是不是?”
心口一紧,我直了眼眸、呆呆地看着他。喜欢唐抒阳?喜欢吗?从未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否喜欢他。曾经,我很喜欢眼前的男子,如今此情难再,青涩的少女情怀渐渐地被我深埋流光深处;究竟是何时难再,我不知道,而何时开始喜欢另一个男子——唐抒阳,我亦不知。//
脸颊红透,我低垂着眸光,慌张道:“我为何这么问?”
他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诚恳地逼问我:“回答我,好么?”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一定会告诉西宁哥哥的。
西宁怀宇抬起我的下颌,俊眸哀凄,温文尔雅的脸庞竟有些锐利:“你怎会不知道呢?”
“我我还没想明白”话音方落,他的双臂陡然用劲,将我拥入他的怀抱,紧实的胸膛几乎将我窒息
熟悉的男子气息萦满口鼻,清淡温雅,却似乎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他炙热的体热透过衣裳蔓延至我的胸口,灼烫着我,只觉他的心口越发急促而躁动,他的大手温柔地摩娑着我的后背,他的侧脸贴紧了我的乌发,温热的气息拂在颈间,焚烧着我的神智
呵,这便是我梦寐以求的怀抱与亲密,只是,有些迟了,一切已然改变。
西宁怀宇神思迷离,凄楚道:“情儿,你知道我多么痛苦吗?每时每刻,我都活在痛苦之中忍受着折磨与煎熬”
我竟是不忍将他推开,只因他寥落的影子,只因他痛楚的倾诉;不意间,清泪滑落,我涩涩道:“为何为何会这样?”
“我很可恶我的心中,居然有两个女子,一个是你,一个是舒意,我该怎么办?情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哭音流泻而出,嗓音低落,他就像是一个迷路、徘徊街头的孤苦孩子,正大声哭泣着寻找爹娘。
他竟然可以同时爱着两个女子,一个是温柔娴雅、才貌双全的妻子,一个是——我,他可恶吗?或许,折磨与煎熬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他并不好过。只是,我无语以对,僵直了身子,任凭他将我拥在怀中。
如果拥抱能给他一点安慰,我宁愿给他一点安慰,给予一个迷路的孩子温情的抚慰。
彤云尽收,光芒流泻的天宇一片琉璃,皓色千里澄辉。柳堤处,残荷零落,衰杨掩映,一个纤弱的女子静静地站立着,素裙淡伫,目光所及处,便是西宁怀宇与我拥抱的风亭。我看不清她的脸庞,却万分明白,她是陆舒意、西宁怀宇的妻子。
我从容一笑,暗暗断肠。
——
不知陆舒意作何感想,我想与她谈谈,她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我。如此,闷闷地过了两日。
两日里,扬州城大为清爽、洁净,却已是满目疮痍、荒芜惨淡。瘟疫,饥饿,伤残百姓苦不堪言,不断的有人死去,不是饿死,便是渴死。所幸,隆庆王早已下令,从临近的州县运来大批米粮,且在严厉地监督之下,放粮给每家每户,城中百姓得以度过最艰难的时期。
唐抒阳杳无音讯,我自是不会去酒楼找他;隆庆王,听闻突发急病,卧病在床,而我的姑奶奶,并无动静。我一直思量着,隆庆王会不会将姑奶奶送往洛都,想来想去、皆是无果而终。昨日便是他拔营南下的最后一日,他为何还不南下呢?莫非,伤重而无法动身?
这日清晨,我早早地起身,想给大家做一些可口的饭菜;好久没有下厨了,难得有这份闲心,不意间在厨房碰到陆舒意。
薄雾缓缓流动,清晨的空气沁入口鼻,心脾俱爽,清香满袖。我欢愉地笑道:“姐姐这么早,要烧饭吗?我来帮姐姐吧!”
《》第1卷 一个朝代的覆灭 隆庆来访
陆舒意兀自忙着,淡淡地答道:“是啊,昨夜睡得不踏实,便起早了。//你也没睡踏实吗?”
“我还好”我站在她身后,五指轻轻地握起,鼓足勇气,“姐姐,这两日为何总是躲着我?”
陆舒意嗔怪道:“瞎说,我哪里躲着你了呀!”
我拉住她的皓腕,强迫她停下手中的忙碌,望着她粉融香雪的脸颊,诚恳道:“姐姐先别忙,与我说说。”
陆舒意的翠绿罗衣轻轻一荡,婉然生风,衣袂软软地拂过我的身子,脸上迎眉娇笑:“阿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事的,我都明白”
我深深一怔,满头雾水,只得悄然问道:“姐姐明白?”
陆舒意握住我两只发凉的手,黛眉一扫,清眸中澄明滴露、玉婉含烟:“阿漫,那日我看见你与怀宇在风亭畅谈,后来怀宇抱着你我都看到了。”她神思似流水、淡烟缭绕,脸色若碧空、浮云飘浮,“我的心底有思涵,他的心底有你,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怀宇待我很好,我们相处的日子不多,然而我赢得了他的心,将他从你的身边抢过来,阿漫,是我对不住你”
刹那间,我愣住了,脑中一片烟水茫茫——或许,三月十七日,陆舒意就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从来不提,也不介意她究竟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见我凝眉不语,她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我愣愣回神,脸颊不自在地微红:“姐姐不恨我吗?我原本是要拆散你与西宁哥哥的”
晓色破云,金灿灿的霞光破窗照射进来,照亮厨房一屋光色琉璃,莹飞无尘,只觉陆舒意的翠绿罗衣红绿相间,澄碧清透。//
她温柔一笑:“我知道你没有,我一直都知道的。阿漫,洞房之夜,怀宇便与我说了你们的情事,我也说了思涵与我的事情,我们彼此谅解;虽然相处的日子不多,我们却是相知甚深、无话不谈,因此,是我抢了你的西宁哥哥才是。”
我早已猜到,西宁怀宇定会喜欢陆舒意的,果然呵,而她也喜欢上他了吗?我苦涩问道:“姐姐不喜欢表哥了么?”
“自我决定嫁入西宁府,我的心底便只有怀宇一人,思涵是我负了他,就让他认为是我移情、变心了吧!”陆舒意侧过身子,清眸凝碧,似有水色流转。//
不料陆舒意在感情上如此坚决、果断,是无情无义,抑或直面现实?若表哥知晓,将做如何感想?表哥仍然深爱她的吧,咳最初的情事,总是让人怅惘。
陆舒意转身朝我诚挚道:“阿漫,我知道你仍然喜欢怀宇,然而,我仍要告诉你,当断则断;世间的英伟男儿何其多,怀宇未必是最适合你的那一个。”她黛蛾轻敛,“于私,你是我好妹妹,我当然希望能有一个好男儿一生呵护你,而怀宇虽是重情重义、却优柔寡断”
我清朗笑道:“嗯,我明白的。如今,西宁哥哥就像我表哥一样,只是一个亲切的哥哥”
“姐姐姐姐”是凌萱急切的呼喊声。
走廊上迎面跑来凌萱,红白相间的裙摆翻飞如卷,脸颊晕红,气喘吁吁地吞咽着:“姐姐不好了”
我心头略有不祥:“怎么回事?”
凌萱气息未定:“方才听闻隆庆王将奶奶送往洛都刚刚出城有刺客劫囚”
陆舒意粉脸乍然而白,震惊道:“何人劫囚?”
凌萱急道:“尚且不知听闻刺客只有三人,身手高强将奶奶劫走了姐姐,怎么办?奶奶”
他到底将姑奶奶送往洛都了!我镇定道:“隆庆王一定会全力搜捕的,无需担心。”脑中一闪,心口一跳,恍然明白,定是他们三人劫囚的。转首看向陆舒意,只见她五指微颤,娥眉紧蹙,心中愈加明了,她定是知晓的。
陆舒意深深呼吸,澄澈眸子倏然平定下来,紧张而决然道:“快,阿漫,烧一些热水,我去屋里准备”
“万一兴兵前来搜捕,怎么办”话音方落,前院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整齐有力,震慑心魄。
清晨,晴景璀璨,细细风动撩人,裹挟着一股冷肃之气;偌大庭院,两列持矛挎刀的铁甲兴兵笔直挺立,神色坚硬。
庭院大门,八个亲兵铁卫簇拥着一个黑袍男子跨门而入,金丝镶边的袍摆一荡一荡的,滚涌起一阵阵冷风,似乎悉数掠向我的耳鬓,冷煞心间。黑袍男子身姿健挺,浑身笼罩着一股骄贵、轩昂之气,行走间威风尽显、倨傲异常。
此人,正是隆庆王!
他不是卧病在床吗?怎见他威风凛凛、不似身受重伤的模样?陆舒意与我并肩站在大厅的台阶下,悄然握紧我的手,她玉嫩的手凉意刺人、轻微抖动。
身后传来一阵慌张的脚步声,止于我的身后,只听凌璇一声威严的怒喝:“你们要干什么?”
隆庆王一直看着我,自从进门的一刻起,深然的目光一直停留于我的身上,切切的眸光似是停滞、似是黯然流动。听闻凌璇一声娇叱,他凌厉而轻蔑地瞪她一眼,只当她不存在一般,复又看我,青黑色胡茬堆积的下颚扯出一抹疏淡的笑意。
日影斜转红阑,金红遍地,淡影成灰;院角碧树凝影不动,浓荫深深,繁复纠缠。
凌萱轻扯我后背的衫裙,低低地唤我,嗓音惊惶:“姐姐”
凌璇越身而过,一股冷风猎猎扑面,拂动一庭晨光;揉蓝衫子杏黄长裙急速一摆,窈窕身段风烟一般挡在我身前,娇蛮道:“你们私闯民宅!究竟意欲何为?”
凌璇如此激动,莫非他们三人已经悄悄潜回府中,躲藏在某处?定是如此陆舒意上前拉住凌璇的手臂,用力拖曳着她的身子,语音薄怒丛生:“璇儿,萱儿,回屋去!”
《》第1卷 一个朝代的覆灭 片刻温存
“嫂嫂你别拉我——”凌璇一边扬声叫着,一边极力挣脱陆舒意的拉扯,竟是挣脱不开陆舒意的钳制,只得站在边上,雪腮粉红若桃,秀眉香墨弯弯画,紧紧凝蹙。//
他只望我,毫不理会凌璇的喧闹,朗声下令:“刺客劫走人犯,本王怀疑他们藏身端木府,给本王好好的搜!”
一声令下,兴兵尽数散去,消失于朱阑、厅堂、厢房
隆庆王跨步上前,双手按在我双肩上,脸孔上笑靥如风,清新宜人,邪魅顿生;他俯身在我耳鬓,温暖的气息拂在侧颈,如一行青山烟雾缭绕:“放心,他们不会认真搜查的,只不过是一个借口,我只想过来瞧瞧你,如此而已!”
我静静站立,有如枯树横立水波之上,即使碧水悠悠、情愫潮涌,我仍是心如枯木。他的嗓音低沉得只有我能听见分毫,威胁道:“今日午时,我便率军前往浙州,待会儿送我出府!否则——”
否则什么?他端正身子,没有说下去,只是楚楚地望我,有恃无恐的模样令我憎恨。他的威胁筹码,或许是姑奶奶,或许是“刺客”,或许是别的什么,反正他手中的筹码分量磅礴,足以让我乖乖“束手就擒”。//
他的眸底深处,似乎缠绕着一丝丝淡淡的忧伤,如水波动,轻轻摇漾着我的心底。罢了,看在他轻易放过他们三人的面上,此次便依了他。
铁甲兴兵蜂拥而出,禀报并无刺客的踪迹。
我转身看向陆舒意,清淡的眸光深深流转,眼睫意有所指地眨了一眨,便转身朝大门走去兴兵从我身旁呼呼掠过,朝外涌去,身后是沉稳的脚步声,顷刻间与我并肩举步,仿佛他不再是我的仇人。
寻常巷陌,青石灰瓦,阴阴的凉意袭入肌肤。隆庆王拉住我的手臂,握住我的双手:“此次我率军南下,不知何时才会再来扬州,我知道你仍然恨我假若哪日你不恨我了,一定要告诉我,好不?”
我挣开他的手,一字一字缓缓道:“永、远、没、有、那、一、日!”
他脸色一僵,光泽俱黯,眸中惨淡一片;旋即轻叹一声,从衣袍内侧取出一块金光闪耀的令牌,放在我手心,低低道:“这是本王的令牌,见此令牌者,兴兵无不听令。若有恶人欺负你与你的朋友,便可取出令牌,调动扬州府衙的兴兵。//”
话毕,隆庆王执意将我拥入怀中,汲取片刻温存:“也许,我会回来找你——”
——
今日卯时,隆庆王命人押送姑奶奶启程北上,叶思涵、西宁怀宇与唐抒阳早已得知消息,扮成刺客劫囚。据表哥说,押送的兴兵约有七八千人,他们三人均是受伤,硬是突围而出、且将姑奶奶救出来,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然而,只有西宁怀宇伤重一些,表哥与唐抒阳只是轻伤。
回城后,估量着隆庆王定会搜查端木府,便让唐抒阳带着姑奶奶藏身于酒楼,他们两人悄回端木府,潜身瘦兮湖中;幸而兴兵并没有严密搜捕,否则,碧水深红,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