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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僵冷,四肢皆不再是我的,眼底亦是冰冷得毫无知觉冷凄一笑,我走下地来,背对着他,清傲地抬起下颌,挺直胸口,以最平静的语声笑道:“唐老板,多月来你对端木情多有垂怜,端木情铭记于心,改日一定悉数报答。”
未等他出声,我匆忙迈步而去——话一出口,热泪潸然,不可抑制地如潮汹涌——我有我的骄傲,我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与悲伤
刚要跨出大门,突然,一阵疾风自身后扫掠而来,唐抒阳搂住我僵硬的腰肢,“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门。
我低首激烈地扭动着,长发飞舞,仿佛一个疯婆子。唐抒阳强硬地将我锁在怀中,索性将我扛在肩上,大跨步往床榻走去
我惊慌地叫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他将我放在床榻上,我立即弹身起来,他神速地抓住我双手、扣在头顶,俯身而下,将我压倒,眸底怒气腾腾:“闹什么?你究竟在闹什么?”
他庞大的身子压在我身上,重得我喘不过气;他黝黑的脸孔横亘着冰火交加的冷酷之色,激得我脊背上惧意流窜。我一动不动,凝住气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切齿道:“放开我!”
唐抒阳邪笑一记:“你不闹,我就放开你。”
我点头答应,他依言放开我,转身坐在床沿,背对着我,温热的脊背紧紧地抽着,无一丝动弹。
我曲起双腿,靠在床上,只觉手腕疼痛,辣辣的疼。他从未如此对我,再如何发怒,他也是怒中言笑、笑里薄怒。而此时,他究竟怎么了?是我错了?不,我没错,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正当的答复。
眉目酸涩,泪水涌出,和着心底的悲凉,无声地滚滚而下。
他转首看我,眸中一片冷寂;默默将我抱起,让我侧坐在他大腿上,搂紧我,以拇指抹掉我脸上的泪水:“别哭了,是我不好,手还疼吗?”
语音柔软,一如春柳拂水,撩动碧水粼粼。心底怒气猛然高涨,我冷瞪着他:“我又不是你,怎么不会疼?”
唐抒阳轻笑着:“那你说怎么办?你怎么惩罚我都好!”他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双唇,黑眸中泛起一轮神秘莫测的光,“别咬唇了,很红,嗯就像清晨的红色芍药”
我垂首不语,眸光暗自流转。他勾起我下颌,靠近我,低声呢喃:“那自我惩罚吧!”他轻眯着眼,吻住我的唇,轻缓而有力,缕缕温柔度入我的口中阖眼的刹那,瞥见他一双暗眸迷乱,月落西天似的缓缓下坠,坠入一个情火缭绕的无底深渊
我依在他胸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他一愣,旋即了悟,搁在我腰间的手指一下下轻按,“先不要谈这个,好么?相信我,没有什么可以阻扰我们的,别胡思乱想。”
我冷然坐起,直直看他,诘问道:“我也不想胡思乱想,可是,你把我当作傻瓜一样耍弄,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唐抒阳故作无辜,陪笑道:“我怎么把你当傻瓜了?”
我转首不看他一脸的嬉皮笑脸,翘起下颌,冷冷道:“既然你从未想过娶我,不如就‘高抬贵手’吧!”
《》第1卷 一个朝代的覆灭 云罗公主
“我何时说过不娶你?”语声冷沉,犹如冷风横扫。
无处不是闪躲!无处不是敷衍!我竭力平抑心底的悲愤,冷眸淡淡看他:“你也没说过要娶我!”在他温热的怀中,却觉得身上一寸寸的冷下去;我凛然道,“你所期望的那种姻缘,我不希罕。实话与你说吧,我想要的,很简单,唐老板怕是给不起。”
“双燕双飞,双情想思。容色已改,故心不衰。双入幕,双出帷。你想要的,就是这个?”
我颔首:“携手一生,忠贞不渝!”
唐抒阳垂首沉默,修俊的脸孔上奇异的平静,弥漫着浅红昏光,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流绪方才还是情火缠绵,此时却是一室孤冷。
仿似一盆冰屑兜头倒下,冰寒而锥疼。我克制着心底的颤抖、克制着手脚的虚浮,走下地、竭力站稳,平心静气道:“端木情受教了。你继续你的如花美眷、风月浓情,我继续我的端木小姐,从此往后毫无瓜葛,就当作你我从未相识。”
——
唐抒阳一言不发,我背对着他,不知他是何神色,想来,是一场冷雨之后的清冷与淡漠吧!呵,这样也好,什么都说清楚了,也就不再如鲠在喉、不再心潮起伏!
浑身酸软,我好累,身心疲累西宁哥哥只能留存于青涩时光,唐容大哥无辜被我耍弄、在凌璇与我之间徘徊不定、最终被我亲手害死,而唐抒阳,我真心付与的傲岸男子,却是不愿待我痴心痴情
呵,这是我自作自受吗?也许吧!那么,就让我独自承受!
仿佛一夕之间,秋凉袭人,片刻之前温暖如阳的寝居,再无一丝暖意。我再也不想待下去,任其羞辱与鄙视。缓缓举步离开朝屋门走去,跨出一步,心底便绞痛一下,凌迟般的心痛,令我举步维艰。
而唐抒阳,始终沉默。他的沉默,就像一阵锥心砭骨的寒风,将我狠狠贯穿!
从酒楼后门出去,穿越扬州城,穿越浓浓夜色的侵袭,到家时,泪水已然枯绝。
刚要叩门,突然,一双大手死死捂住我的口鼻,惊骇之下,我竭力挣扎,侧颈上一痛,眩晕袭来,再无知觉
醒来时浑身酸痛,惊觉手脚被缚,蜷缩着侧躺在一张简易的床上,假如可以换作床的话。悄悄举眸转了一圈——呀,营帐,莫非是隆庆王?但见帐中烛火幽明、幻灭,闪烁着诡异的晕光。此外再无一物,帐外树影幢幢,初秋夜风呼呼扫过,惊起飒飒之声。
没有隆庆王的影子!究竟何人绑我至此?
适时,一抹娇红倩影掀开帐帘走进来,想要闭上眼睛装睡,却是来不及。
“你可终于醒了!”倩影高挑英眉,清傲地看着我。
这是一抹姝丽绝色,飒爽英气中萦绕着流媚娇柔,娇柔中傲气缓缓流泻,仿若晨曦霞光下的玫瑰,绽放正当时,娇红欲滴,而令人陶醉的绝美花枝下却是尖刺簇簇,令人防不胜防。
她是谁?为何将我绑来?
她扯住我的胳膊,凶狠地拉我坐起来,捏住我的下颌,手上力道渐次加大,令我疼得咬牙。她冷嘲道:“这张脸蛋,还真是白得像雪、滑得像水,怪不得大哥为你神魂颠倒。”
大哥?她大哥是谁?她一身迥异于寻常女子的异族装束,烟霞娇红的利落骑装,香肩上流苏拂动如风,腰上束着宽厚的金镶玛瑙腰带、犹显身姿瘦削,裙摆及踝、英气逼人。
灵光一闪,一个豪迈、峻拔的人影迅速地闪入脑中——莫非,她是兴人?与隆庆王有关系?隆庆王的妹妹?
她手上加力,迫得我张开嘴;她微眯眼睛,丽眸中流泻出不屑的冷光:“怎么?不说话?害怕了?”
心中一笑,我轻声道:“公主有何见教?”
“你怎知我是公主?”她蹙眉问道,忽而脸腮上抹上一丝异样的光晕,黛眉眼梢皆是娇羞,“我大哥告诉你的吗?”
我浅笑道:“公主乃世间绝色,一身兴人装束,高贵华美,身份自然贵不可言。再者,我并不认识你们族人,只认识一个隆庆王,假若公主的大哥真是隆庆王,不是公主,是什么?”
此话道来,句句在理,语气恳切,又饱含赞誉之辞,她一定会很受用的。
她放开我,笑吟吟道:“算你机灵!对,我就是天罗公主,你知道我为何绑你到这儿来吗?你再猜猜?”
我笑道:“公主天赋聪明,我哪能猜得到呢?不过,我想呢,公主身份尊贵,想必不会与我一般见识。”
天罗公主复又捏住我的下颌,微抬丽眸,眸中流溢出尖锐的光:“你这张嘴,很会说话!”她斜扯唇角,粉唇轻逸出切齿的言语,“可是,我很讨厌!我恨不得割了你的舌头!”
我神色淡淡,对她的怒气不置可否;脑中却急速掠过千丝万缕的思绪:她为何如此恨我?天罗公主,是兴朝皇帝的女儿吗?与隆庆王有血缘关系吗?如果没有,便只有一个字可以解释了,那便是:情。想来,隆庆王是兴族战无不胜的将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思慕之人定是繁花簇簇了,这天罗公主,就是其中最高贵、最娇艳的一朵!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你们南人的语言吗?若不是大哥精通汉学,我才不会学你们难听难懂的语言。”
天罗公主傲然转身,背对着我,秀挺的脊背滋生些许的愤恨:“从前,大哥虽有很多很多女人,可是,他最喜欢、最疼爱的只有我;自从三月去了一趟洛都,回来后就完全变了个样,对我不冷不热的,整天冥思苦想的不知想些什么,再也不理我了。”
她转过身,扇动着卷翘欲飞的眼睫,天真地看我:“你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我摇首,她含笑走上前,猝然扬掌,朝我的脸庞狠狠的掴了一掌——我气息一窒,硬生生地受了她这掌力十足的耳光。接着,眨着莹然丽眸,仿若无辜地伤怀道:“你不知道吗?大哥想你呢,整日整夜地想你,从来都不想我!”
《》第1卷 一个朝代的覆灭 任你处置
脸颊上辣辣的疼,我撑圆了眼睛瞪着她,一股恨意升腾而起她好奇地看着我,娇柔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生气了吗?呀,你脸上怎么这么红啊,谁打你了啊?”
我凝眸不语,冷冷地瞪着她。
天罗公主坐下来,粉嫩脸颊上扬起娇媚笑影:“你觉得我长的如何?”
我转首不看她,实在不想搭理她,这个娇蛮的天罗公主。冷不防,又一个耳光重重地甩过来,脆生生的响,仿佛惊动了帐外呼呼的风声。她紧拧黛眉,嘶叫道:“说!我要你说!”
口中一甜,似有流液溢出唇角;我冷嗤一声,斜着眸光藐然望她:“难道公主不相信自己的美貌吗?”
天罗公主左手托起我的下颌,右手一下下地拍着我的脸颊:“不是不相信,而是你这张脸蛋,实在让人讨厌!我一直在想,该把这张脸怎么办才好呢?”
心底不是不惧的,我冷笑道:“公主觉得呢?”
她凑近我,一双眸子逼出母兽似的目光,面容美丽地扭曲着:“你不怕我毁了你这张脸吗?”
我迎上她凌厉的眼睛,眉梢蕴笑,目光冷凝:“毁了就毁了,正好合我意呢,还要谢谢公主帮我一把呢!”
天罗公主捏起我的左腮,柔声道:“那敢情好!”她仰脸狂笑,猝不及防地抬手拂来,那娇嫩的手掌,狠狠扫过我的脸颊,犹如狂风横扫,卷带起疯狂的痛意,又如暴雪侵袭,绵绵不绝的辣痛覆盖了所有的神智一下,两下,三下
夜色漠漠,昏火离离,她丽眸中杀机大盛,炎炽地盛开,无边无际地蔓延
我任凭她的手掌落在我脸上,疼在腮上,快意在心。比起心底的绞痛,那种凌般的疼痛,这点耳光,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愿身子的痛楚愈加严酷,以此覆盖剜人心骨的沉痛。
我轻轻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迎上我的脸突然,那粉嫩的手掌却是没有落下来,我惊讶地睁开眼睛,但见一抹健挺的身影矗立如巍峨青山,紧紧握住天罗公主高扬的手腕,脸色阴寒一如地下冰窖、来回扫荡着令人冷彻心骨的回风雪屑。
天罗公主惊异地看着他,丽眸中清波粼粼漾动,娇嫩双唇发颤:“大大哥,你怎么来了?”
隆庆王粗眉飞速拔起,狠狠掼下她的手,伸手朝帐帘指去,厉吼道:“出去!”
天罗公主惊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直要撑破那薄薄的眼眶:“大哥,你为了这个南方的女人吼我?她有什么好?她究竟有什么好”
“出去!”简洁而有力的两个字!隆庆王沉声吼出,却比方才愈加令人心惊胆颤,仿佛猛狮濒临爆发的边缘。
天罗公主双眸胀得通红,脸腮因怒气透出细细缕缕的红丝,猝然转身,抓住我的黑发,迫使我斜过脸庞,对视着她怒气高涨的脸庞:“大哥,你喜欢她,可是,她喜欢你吗?你为她下令封刀、放走凌朝余孽、放走刺客,你还要为他抗旨不遵吗?”
隆庆王双目冰寒、腾起一股吞噬万物的凶狠的血光:“别让我说第三遍!”
天罗公主甩开我的头发,朝着他扬声高叫:“大哥,我是父皇为你指婚的妻子!”
隆庆王陡然扬掌,“啪”的一声,朝她脸颊狠狠地掴了一掌。顿时,万籁俱静,昏火迷离,帐外风声鹤唳,秋凉涌动。
天罗公主捂着脸颊,惊凝着眉眼、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