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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怎么了?我在楼下都听到你的叫声……”她注意到乃文拚命的摇晃太太的身躯。“先生,太太……太太怎么了?”她被先生的眼神吓坏了,太太不会是怎么了吧!“去,快去叫救护车,快。”他声音都哑掉了。“不!太慢了!我开车过去。”
他抖着手抱起紧闭双眼的苏苹冲下楼。
“不!你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你很快就会再张天眼看着我,看着这世界,你不会有事的,我发誓。”
但为什么他的眼眶如此灼热?为什么他的心好像碎成千千片了?
“乃文!小苹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高乃亭一看到乃文,马上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幸亏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伦平玩扑克牌,要不然伦平一个人还抬不动那只大狗呢?小苹还好吧?”
乃文疲倦的摇头。“她还在洗胃。”
“洗胃?”乃亭惊讶的瞪着他。“小苹服错药了吗?还是……”
“她吃了一大堆安眠药。”他机械式的重复医生的话。“一大堆。”
“安眠药?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总不会怕你怕到服安眠药自杀吧?前晚我离开的时候,你不是还跟我保证要善待她的吗?怎么才两天的工夫,你就会忘光了!洗胃?”
乃亭不可思议的重复。小苹怎么可能服安眠药自杀呢?
“我没忘!”乃文闭紧双眼,声音沙哑。“我一点也没忘,但是我却没做到,我放她一个人在家里,才会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他颤抖的低语,完全没注意到乃亭的存在。
乃亭一惊。他从没见过乃文这样子。“喂!老哥!你振作一点,好不好?什么你害了她?小苹只是多吃了几颗药而已,又不是你让她吃下去的,是不是?”他看到乃文仍茫然的瞪着远方,不安的补上一句。“明天你就会看到小苹活蹦乱跳,搞不好她还会做些可怕的甜点来整你的胃呢!”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强迫她回来,她绝对不会身处危险之中;甚至有生命之虞,都是我害了她,如果我没听伦平的话就好了。”他近乎哽咽的喃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乃亭怀疑的皱眉。“你和伦平该不会有事瞒我吧?”
乃文根本没听到乃亭的质询,他的一颗心全放在病房里头的苏苹身上。
“乃文……”
“你问我还快些,问这个失了三魂六魄的人,算是白问。”任伦平出现在走道上,满头的大汗显示他刚才的剧烈运动。老天!抬那只超级大狗,简直要了他的命!“你真不够意思,把它抬上车,你就一溜烟的跑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扛不动它吗?
我几乎拖着那条大土狗到兽医那里耶。“他抽出手帕,猛擦汗。
“废话少说。”乃亭几乎等不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苹有什么危险?你最好详详细细的告诉我,要不我就再请你吃一顿‘丰盛’的早餐!”
苏苹虚弱的睁开眼睛。奇怪!她怎么这么难受?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好像虚脱了一样,难受极了,而且……什么时候粉红色的天花板被漆成白色了?她疲累的闭上眼,轻轻的叹一口气。也许她再睡一会,精神就会好些,她就可以去看小子琪了。
“小苹?”
谁在叫她。她勉强的再睁开眼。这次她注意到床边有个满脸未修饰的男人正热切的注视她。
“乃文?”她想要皱脸,但虚的做不出来。这是乃文吗?怎么会变得这么邋遢?
“是,是我。”乃文几乎忍不住热泪盈眶。“你终于醒来了,我一直在这里等,等……”
“你没有刮胡子。”
他摸摸下巴,不禁苦笑。也只有他的小苹会在这种时刻说出这种出人意料的话来。
“而且衣服也皱巴巴的。”她细心的补上一句。
他温柔的笑着。“你不喜欢,我马上换。嗯?现在你先告诉我,你的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我不知道,我只感觉头昏沉沉的,全身没力气!我不会讨厌你的胡子,而且皱巴巴的衣服也没有什么不好。”她有气无力的说着。
他根本不管她对他外表的批评。“你的确是生病了,你差点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是吗?”她咕哝着。想要揉揉眼睛,清醒一些,却连手都抬不起来。“我好想睡……”她最后的意识是乃文着急的贴近她,嘴里不知在喊些什么?然后,又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刻。
有一阵声音穿透迷雾,强逼苏苹醒来。真讨厌!是谁这么过分?她好想睡,好想睡,为什么还要强迫她醒来?她紧闭着眼,不肯张开,希望他们能早些离开,再让她好好睡一番。
“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小苹果只是睡一觉而已,等她该醒来的时候,她自然会醒来,你不要像蜡像一样一直坐在这,好不好?”这是伦平的声音。苏苹心想。
“喂!你听到伦平的说话了没?你好歹也休息一个嘛!要不然吃点东西也好,好不好?”这是乃亭的声音,那么像蜡像的男人是乃文喽?
“我不想吃。”这个陌生的声音像是被沙子哽住似的,他是谁呀?
苏苹轻轻张开眼睛,乃亭和伦平站在床边对着一个低垂着头的男人生气。
“你想活活饿死呀?你以为会小苹会疼他为她饿肚子呀?你在臭美!”乃亭仍不知病床的人早已醒来盯着他们看。“就算你饿死,小苹也不会为你掉眼泪,她会亲自去你的墓上吐痰的。”
椅子上的人没开口,倒是床上的人有气无力的说话了。
“我才没有这么坏呢!”她轻轻喘口气,引来三个大男人的盯视。“我会亲自去践踏你的墓。”她闭上眼休息一下。
椅子上的人一跃而起。“小苹!小苹!刚刚是你在说话吗?我没听错吧?”他紧握住她的小手。
她费力的睁开眼。“你又没刮胡子了!”
乃文才不管伦平他们的嘲笑。“你想我刮,我就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舒服些吗?
你的唇还是这么苍白,想不想喝水?“
“想!但是我起不来!”
乃文马上小心的扶她半坐起来,接过乃亭递过来的杯子,细心的喂她喝下。
“慢慢喝!不要急!还想不想喝?”
她摇头,避开杯子。“我够了!你要不要喝?你的声音好像被压路机碾过一样。”
伦平几乎半侧着身窃笑,乃亭则是毫无顾忌的大笑。
乃文狠狠瞪他们一眼,但还是乖乖的把剩下的水喝光。
“我在哪里?这不是我房间。”她慢慢的四周张望。“这里好像是医院哦!”
“这里就是医院!”乃文柔声说。“等你好些,我们马上就回家!好不好?”
医院?她怎么会在医院里?苏苹困惑的想。她昨天是在医院,可是她是陪杜琪来生产的呀!怎么轮到她躺在病床上呢?
“小苹!你很奇怪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对不对?”乃亭严肃的开口,不顾另外两个男人的抗议。“我觉得小苹有权利知道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毕竟这也是她的事,如果她一直不晓得危险的存在,那下次就算有人在她的牛奶里下毒,她也照样进医院里来啊。”
“你不必选这个时候说。”乃文低沉的声音充满警告的意味。
“你们在说什么?”她略分析乃亭说的话。“有人在我牛奶里下毒,所以我在这里吗?”她看着撇过头的乃亭和伦平。“乃文?”
他无奈的叹口气。“没的事!只是乃亭随便说说,你也知道他最爱开玩笑,是吧!
别理他这种疯言疯语,等你一好,我们马上就出院,嗯?“他挤出一丝微笑,但苏苹知道他笑得很勉强。
“老哥,什么叫疯言………”“乃文!小苹好些了吗?小琪一直担心你的小妻子服了这么多的安眠药……”
罗子严一路旋风似的走进来,等他发现三个大男人的瞪视,尤其是乃文的眼神,他想停也来不及了。他干笑两声。“谁有火,我是来借火的。”他尴尬的笑笑。“忘了我先前说的话,谁知道你们一句话都没说嘛。”他只好坦白招供。
苏苹仍是无法相信。“我吃很多安眼药?”她垂下眼仔细的回想。“我没有呀。我连一颗安眼药都没有呀!”
“小苹……”
“但是牛奶里有大量的安眠药。”乃亭抢先说。虽然乃文的眼光像是要杀了他,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小苹,如果小苹一直被蒙在鼓里,下次再有这种事发生怎么办?
“牛奶?”苏苹简直是一团乱。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她紧抓住乃文。“大猫……大猫它也喝了……”
“被我送去兽医那儿了,你放心好了!”伦平很高兴他终于有话可以讲了。
她松了口气。提出另一个问题。“那……是谁……。”
“不知道。但是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了。”乃文有力的保证。
“保护我?”苏苹微偏着头。“为什么要保护我?你应该是那个要好好保护的人,你放心。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你瞧!这次我就代你喝了那杯牛奶,总算我没有白来,是不是?”她真诚的握紧乃文的手。“我很有用,是不是?”
四个大男人像是把她当白痴一样的瞪着。
“我……是不是错过了某种情节,所以我才听不懂弟妹的话。”罗子严首先恢复过来。“如果有的话,请告诉我,我可不想错过每一个精彩的镜头。”
“这也是我要问的话,伦平,你不会是没有把全部的细节告诉我吧?”乃亭跟着开口,口气中充满困惑。
“我一个字都没有漏呀!”伦平发誓。
“那是服了安眠药的后遗症了。”罗子严迟疑的补上一句。“也许我们该叫医生来看看。”
“闭嘴!”乃文第一次开口。“病房里不需要多嘴的探访者。如果谁再讲一句话,我就亲自把他扔出去。”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闭嘴。毕竟他们不想错过今年最有趣的话题,他们甚至异想天开的想抓住乃文的把柄,以供日后有嘲笑他的机会。
苏苹看看三个被噤声的可怜男人。至少她认为可怜。
“乃文!你应该把事实告诉他们,这样他们也可以保护你呀!多一分力量就少一分危险,对不对?再说他们都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兄弟,如果你不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很伤心的。而且虽然这次我代你喝了那杯牛奶,但是不见得下次我可以再保护你,对不对?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是不是?乃文?”她很满意自己的演说,她相信乃文一定会了解到乃亭他们都那么爱他,他应该跟大家一起对付未知的危险。
她靠向枕头,根本没注意到乃文忧心的目光。大量的安眠药会使人神智不清吗?他没听说过。但是他根本听不懂小苹的一言一语,他担心的想。也许他该听从子严的建议,找医生来看看。
“小苹!”他舔舔唇,试图不伤害她的感情。“你要不要看看医生?也许还有医生没有检查出来的毛病?”
“毛病?”她重复着。“我觉得很好呀!。她不明所以的回答。”你是想找借口不想告诉乃亭他们吗?我知道你一定怕他们知道后也会有危险,所以不愿意告诉他们,对不对?可是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何况我们有五个人,一定能抓出后头的凶手,这样乃文不就安全了吗?“
天啊!她根本就是在自说自话嘛!三个大男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着。
“小苹!”乃文心痛的喃着。该死!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要是不找出幕后的凶手,他就不叫高乃文。
“伦平,去叫医生来!”他沙哑的命令着。
伦平转身就走。
“等等!也许从头自尾,我们只是没听懂小苹的话?小苹!你说乃文有危险?”
乃亭迅速的在心底盘算着她毫无头绪的话。
她看了看面露担心的乃文。他之所以那么担心,一定不愿意让其他人涉及这件事,可是如果她不找其他人帮忙的话,下次可能就不只是安眠药那么简单了;也许是毒药。
她一想到这里,满身冒出冷汗。而且下次她不见得能代乃文受过,不是吗?她和乃文需要更多的援助。
她决定就算挨乃文的骂,也要全盘托出事实的真相。
她清清喉咙。注意到在场的每一个的目光全在她的身上。
“话要从头说起,可能很长……”
“没关系,我们早有心理准备了。”乃亭赶紧找个椅子坐下来。“你可以说了。”
“这要从乃文正巧遇到我开始,那一天我正要过马路时,老王的车正好在我身边煞住……”
“这跟你所要说的事有什么关联?”乃文带着怀疑的表情质问她,而且他实在忍不住责怪她。“你知不知道老王差点撞上你,不是他开车不守规矩,而是你闯红灯。”
“那一天雨大嘛!我怎么知道绿灯那么快就变成红灯了!”她辩白着,也因此她脸上也微有血色。
“唉!也许我该先去买好晚餐,不!我们应该把睡袋带来,这样我们才能完整的听完故事。”伦平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