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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卖豆腐的老头赶集回家,路过一个水塘边,突然,一只碗口大的青蛙,从草丛中跃出,跳到卖豆腐老汉的秤盘子里说,“你称一称我有多重?”卖豆腐的老汉不敢怠慢,拎起秤毫系就秤,那只青蛙开口说话了,“称不称二斤半,今年灾星降人间,专找老人来磨难,五十岁以上的老人要少一半。”卖生姜的老头吓得面如土色,忙问,“有什么法子可以消灾吗?”青蛙沉思了一会说,“有是有,可我说了,怕你到处乱说,知道的人多了,上帝要惩罚我的,上帝只叫我告诉世间十个最辛苦的好人。”
老汉说,“我卖豆腐,就是最辛苦的人,天天起五更,睡半夜,买豆子,磨成浆,要煮沸,要过滤,夏天热得向狗一样伸着舌头,冬天手脚冻得没有办法放。逢集的时候赶集,不逢集的时候,溜乡,走大街,串小巷,东村怕狗咬,西村怕泼妇,肩膀头磨出了血,脚底板子磨出了泡,你说我辛苦不辛苦?”
青蛙说,“是有点辛苦,可是你辛苦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一家老小的吃喝,只能说明你是一个辛苦之人,还不能说明你是一个好人,好人是为别人着想的人,才是好人。”
老汉说,“青蛙仙人,这好人有几说几解,你说的那种为别人着想的人,固然是好人,可他们要么是天上的仙人,他们云里来,雾里去,手捏着静瓶,把阳光雨露洒满人间,他们渴了喝风,饿了,吃露水珠子,这样的好人都是传说中的,谁也没有见过。要么是地上的圣人贤人,圣人无家,贤人无我,这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我老汉也只是听说过,仰视他们,没有见过具体的人。我们这些草民,俗人,不坑害别人,主观上为自己,客观上为别人,你能说不是好人;我们这些草民,俗人,一不偷,二不抢,三不贪污,四不受贿,你能说不是一个好人;我们这些草民,俗人,我流我的汗,我吃我的饭,我挣我的钱,我秤我的盐,卖糖它就甜,秤盐它就咸,你说这不叫好人?对于做生意的本老汉来说,第一,我货真价实,物有所值,俺这豆腐可是碌磙打碾盘——石(实)打石(实),不给煎,不给煮,我连葱花油盐钱我都赔人家;第二,本老汉老不欺少不哄,八十岁的老太太来买我的豆腐,我也给人家足斤足两的,县长大人来买我的豆腐,我也不格外的多给他一毫。你说我不是一个好人?”
青蛙说,“好厉害的老汉,你是个好人,一个大大的好人。不过我给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已经告诉了第九个人,再告诉你,就是十个人,假若你在告诉一个人,我就犯了天条,上帝对我格杀勿论了。”卖豆腐的老头说,“我向你保证,我决不乱说,我这个人历来是守口如瓶的,从你的口说出来,从我的耳听进去,然后就烂在我的心里。”青蛙说,“你说的可是实话?”买豆腐的老人说,“我说的是句句是实话,我要告诉别人,让我不得好死。”于是那只青蛙说,“要想消灾也不难,闺女媳妇是关键,送去一把小红伞,外加十个红鸡蛋,老头老太太保平安。”青蛙说完,就跳到路边的草丛里。
老头拨开草丛去找,哪里还有青蛙的踪影。这时天上“喀嚓”几声响雷滚过,接着就下起瓢泼一样的大雨。卖豆腐的老汉想,这八成是神仙显灵,冬天青蛙都入蛰了,那来的碗口大的青蛙,正常年景哪有冬天打雷的,老话说,正月雷,遍地贼,那是说年成不好,今天的雷比夏天的雷声还要响,真是怪事情啊,看来还不能不信。
卖豆腐的老头听到这个消息,首先悄悄的对自己的闺女说了,因为他怕死呀,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她的闺女又对她的嫂子说了,她的嫂子又对她的妹妹说了,。然后通过这种都认为是最亲近的渠道,渐渐的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淮河两岸和苏鲁皖三省的交界处。这卖红伞的,卖鸡蛋的可就发了财,商店里的红伞都卖脱销了,这农村养鸡的,恨不得把鸡肚子里的鸡蛋都抠出来卖了。
她的公公李大山也催她几次,“嫦娥呀,马厂集上都风言风语的说什么红伞和红鸡蛋的事情,也不只是真是假,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破财免灾,你就回去一趟,这古语不是说吗,人留儿孙防备老,礼多人不怪,你妈那个人讲究得很。”
“去吧,嫦娥,你看大兰子都回来看过我了,他送给我的那一篮子鸡蛋,我也没有舍得吃,那把红伞我也没有舍得用,你都拿去孝敬你的老爹和老娘吧,你要是嫌那把伞孬了,我再给你钱,再重买一把,千万不要留话给你妈说。不要在推了,今个推明个,明个推后个,再停停,就春耕大忙了,走不开了,还是回去一趟吧,红伞我也给你准备好了。”
于是嫦娥就恭敬不如从命,就去了一趟娘家。这一去,可就种下了祸根。
第九卷:破鞋 第九章:::破鞋?(1)
说起嫦娥的妈妈,这个女人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她家那个地方十里八村,那可是有名的人物。凡是熟悉她的人,都当面喊她“老来俏”,背地里叫她“破烂货”,她的真名字郑二花反而没有人叫了。不熟悉她的人,也听说过她的名。总而言之,她在那个地方,算得上是个屎坷拉打哈欠,臭气熏天的人物了。
说她是“破烂货”至少有二层意思:一层意思,是她前几年在城里检过破烂,第二层意思,是说她这个人作风不好,年轻时是属于老母猪型的,蒯蒯就睡。一帮小青年和没有说到老婆的三四十岁的老光棍以及虽然有老婆,但喜欢沾花惹草的男人们,像蜜蜂一样围着她这朵狗尾巴花“嗡嗡”直闹,直到将近三十岁了,风劲过去了,很少有人问津了,这才嫁给嫦娥的爸爸,老实巴交的木疙瘩——王木屯(后来人家根据他变态的性格,喊成了王木墩)。当地有一句歇后语,是专门说她男人多的,老来俏的男人和《红灯记》〉里李铁梅家的表叔一样——数不清。
至于王木墩,为什么又愿意娶这个破烂货为妻,老一辈的人是这样解释的。王木墩年轻的时候,并不是像现在这样三棍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窝囊费,在农村也是一个识文断字的人,可是家庭出身不好,是个富农成分。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富农成分的人家的小伙子要想找到个女人,那是很困难的,哪个贫下中农出身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富农出身家庭的人?所以等价交换,有人看中了破烂货和王木墩两个人的困难点,破烂货名声不好,且是一个人老珠黄的,没有人要的老大闺女。王木墩虽然人长的不错,可是身上背着富农的黑锅,经过媒人一撮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王木墩也就认了。至于老来俏,玩一个男人够本,玩两个就是赚了,有名正言顺的男人总比没有强,也没有意见,所以这就成了。
客观的说,老来俏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楚楚动人的一个漂亮妞儿,一双左顾右盼的大眼睛,一条拖到屁股下面的大辫子,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能说会道,能唱会跳,虽然斗大的字识不得一筐,可是嗓把子好,在三面红旗的大跃进年代和四清运动中,那是正直青春年少,一直是大队宣传队的骨干演员,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嫁给王木墩的前夕,还能上台表演《十六条就是好》的歌舞。特别是她演的传统泗州戏选段《拾棉花》中的一段是特别的有名气,每当报幕员上场报幕,请听泗州戏《拾棉花》选段《头上梳一个鱼鳞辫》,演唱者郑二花的时候,台下的掌声像暴风雨一样激烈。这时的郑二花上场一个亮相,然后是纤纤细步,一个圆场,拖到屁股下的辫子朝前一甩,那大大的眼睛一忽闪,两个小酒窝一打开,还未开口,台下的那些小伙子们的口哨就吹开了。
头上梳一个鱼鳞辫,
大红头绳辫根扎,
上身穿者毛蓝褂,
裤脚绣的是百合花,
穿一双鞋子底子厚,
任我踩来任我踏,
一家老少把活干,
我玉兰也要去东湖拾棉花,
出了门把门关上,
一颤东南斜插花,
在唱的过程中,台下的掌声不断,特别是“一颤东南斜插花”那一句花腔,高上去,下来,下来,高上去,绕来绕去,千回百转,好像一条游蛇在草丛中左右盘旋,几个响舌一打,真是妙极,妙极,倾倒了无数的观众。有一个县城来的四清工作队的队员迷上了郑二花,非要和郑二花结婚不可,手续还没有办,就在一起同居了,谁知这个四清工作队员是个花花公子,城里早有老婆了,后来城里的老婆找来了,把这件事情闹得鸡飞蛋打,那个四清工作队员被处理,调到别处去了。从此郑二花以那个工作队员为标准,一心要找一个城里吃粮票的,攀门头就攀下来了,找不到男人,然后就胡乱的和这个搞一气,和那个搞一气,破罐子破摔。
老来俏和王木墩是1967年结的婚,老来俏刚出嫁的时候,王木墩也开诚布公的说,“二花呀,我们既然做了夫妻,也是前世有缘,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能够走到一起,那也是八百年前派就了的,你是个老姑娘,我呢,出身不好,可以说,我们俩每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们是同病相怜走到一起来的。你既然和我结婚了,我这个人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只管三尺门里,不管三尺门外,你以前哪怕和一百个男人睡过觉,我也不管,可是你既然做了我木墩的老婆,你就要守规矩。凭着我们一双手,也撑不死俺们,也饿不愣俺们,有一碗饭吃就行。”张二花答应的好好的,“以前我没有主,谁想欺负谁就欺负,现在我名花有主,我哪能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可是说归说,做归做,嫁了人仍然恶习不该,整天做些招风惹蝶的事情,木墩虽然对她看的很紧,可是这种事情,是磨一个屁股就办的事情,哪是看着,就能解决问题的。一开始的时候,王木墩看的很严,二花到哪里,他到哪里,像跟屁虫一样,可是有一次,使王木墩失去了信心。
据说,有一次木疙瘩和她一起去赶集,一前一后的正走着走着,木墩回头一看,人没有啦。木墩想,我明明看着她,跟着我在我的后面走,怎么,这一转脸,人没有了,这不是活见鬼吗?木墩到高粱地去小便,就听到不远处,有“吭哧吭哧”的声音,他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他的老婆正在和临村的杀主屠夫二狗子在那里干好事,木墩拨开高粱丛,走到跟前,吐了一口吐沫,“呸”,拔起一根粗壮的高粱杆就打,二狗子没有准备,吃了闷亏,脸被秫秸打得红一道,紫一道,半个月没有敢见人。
养好伤后,二狗子提着一把名晃晃的杀猪刀找上门来,说,“木墩,今后我和你老婆的事情,你少参合,你逼急了,我二狗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也敢。今天我就把话挑明了,不信,俺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二狗子怕过谁,我站着是一条汉子,躺下就是一个鬼,我光棍一条,关上门家里不会饿死小板凳,我怕天地日X把我夹死呀,你敢跟我过不去,瞎了你的狗眼。”
农村中有一句俗话,叫做好汉怕赖汉,赖汉怕死汉,王木墩被二狗子一番教训,吓得哆哆嗦嗦,屁都没有敢放一个。从此木墩再也不敢多管“闲事”,性格也真的变的像他的名字一样木呐的很。郑二花愈加像是没有戴笼头的偷嘴驴一样,见什么都想咬一口。找不到小伙子就找老头,找不到本地的老头就找外地的老头,经常是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家,如今已经是快五十大几的人了,可她仍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像赵树理笔下的的二仙姑,整天游手好闲,东集赶西集。她的丈夫王木墩,管也管不住,也就王小二放牛,随它去吧。
第九卷:破鞋 第九章:破鞋(1)
说起嫦娥的妈妈,这个女人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在她家那个地方十里八村,那可是有名的人物。凡是熟悉她的人,都当面喊她“老来俏”,背地里叫她“破烂货”,她的真名字郑二花反而没有人叫了。不熟悉她的人,也听说过她的名。总而言之,她在那个地方,算得上是个屎坷拉打哈欠,臭气熏天的人物了。
说她是“破烂货”至少有二层意思:一层意思,是她前几年在城里检过破烂,第二层意思,是说她这个人作风不好,年轻时是属于老母猪型的,蒯蒯就睡。一帮小青年和没有说到老婆的三四十岁的老光棍以及虽然有老婆,但喜欢沾花惹草的男人们,像蜜蜂一样围着她这朵狗尾巴花“嗡嗡”直闹,直到将近三十岁了,风劲过去了,很少有人问津了,这才嫁给嫦娥的爸爸,老实巴交的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