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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我,这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我老汉也只是听说过,仰视他们,没有见过具体的人。我们这些草民,俗人,不坑害别人,主观上为自己,客观上为别人,你能说不是好人;我们这些草民,俗人,一不偷,二不抢,三不贪污,四不受贿,你能说不是一个好人;我们这些草民,俗人,我流我的汗,我吃我的饭,我挣我的钱,我秤我的盐,卖糖它就甜,秤盐它就咸,你说这不叫好人?对于做生意的本老汉来说,第一,我货真价实,物有所值,俺这豆腐可是碌磙打碾盘——石(实)打石(实),不给煎,不给煮,我连葱花油盐钱我都赔人家;第二,本老汉老不欺少不哄,八十岁的老太太来买我的豆腐,我也给人家足斤足两的,县长大人来买我的豆腐,我也不格外的多给他一毫。你说我不是一个好人?”
青蛙说,“好厉害的老汉,你是个好人,一个大大的好人。不过我给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已经告诉了第九个人,再告诉你,就是十个人,假若你在告诉一个人,我就犯了天条,上帝对我格杀勿论了。”卖豆腐的老头说,“我向你保证,我决不乱说,我这个人历来是守口如瓶的,从你的口说出来,从我的耳听进去,然后就烂在我的心里。”青蛙说,“你说的可是实话?”买豆腐的老人说,“我说的是句句是实话,我要告诉别人,让我不得好死。”于是那只青蛙说,“要想消灾也不难,闺女媳妇是关键,送去一把小红伞,外加十个红鸡蛋,老头老太太保平安。”青蛙说完,就跳到路边的草丛里。
老头拨开草丛去找,哪里还有青蛙的踪影。这时天上“喀嚓”几声响雷滚过,接着就下起瓢泼一样的大雨。卖豆腐的老汉想,这八成是神仙显灵,冬天青蛙都入蛰了,那来的碗口大的青蛙,正常年景哪有冬天打雷的,老话说,正月雷,遍地贼,那是说年成不好,今天的雷比夏天的雷声还要响,真是怪事情啊,看来还不能不信。
卖豆腐的老头听到这个消息,首先悄悄的对自己的闺女说了,因为他怕死呀,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她的闺女又对她的嫂子说了,她的嫂子又对她的妹妹说了,。然后通过这种都认为是最亲近的渠道,渐渐的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淮河两岸和苏鲁皖三省的交界处。这卖红伞的,卖鸡蛋的可就发了财,商店里的红伞都卖脱销了,这农村养鸡的,恨不得把鸡肚子里的鸡蛋都抠出来卖了。
她的公公李大山也催她几次,“嫦娥呀,马厂集上都风言风语的说什么红伞和红鸡蛋的事情,也不只是真是假,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破财免灾,你就回去一趟,这古语不是说吗,人留儿孙防备老,礼多人不怪,你妈那个人讲究得很。”
“去吧,嫦娥,你看大兰子都回来看过我了,他送给我的那一篮子鸡蛋,我也没有舍得吃,那把红伞我也没有舍得用,你都拿去孝敬你的老爹和老娘吧,你要是嫌那把伞孬了,我再给你钱,再重买一把,千万不要留话给你妈说。不要在推了,今个推明个,明个推后个,再停停,就春耕大忙了,走不开了,还是回去一趟吧,红伞我也给你准备好了。”
于是嫦娥就恭敬不如从命,就去了一趟娘家。这一去,可就种下了祸根。
第九卷:破鞋 第六十七回:少妇春情动 嫦娥想男人
嫦娥到娘家的那一天。她的妈妈破烂货正好去赶集去了,因为她也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娘,也去买红伞和鸡蛋去了,嫦娥的爹王木墩招呼嫦娥进家后,就背个粪箕子去拾粪去了,嫦娥在里屋纳鞋底,这时嫦娥突然想起她的丈夫二柱子来。
二柱子是新婚燕尔当兵走掉的。这青年男女咋一分开,你说不想也是不现实的,由热恋到分手,正是处于咋暖还寒时期,按照古代文人学士的看法,那正是“乍暖还寒,最难将息”的时候。嫦娥这个普通的农家媳妇,虽然没有城市知识女性的感情那样丰富,但是七情六欲饮食男女的感情还是有的,只不过不善于表现罢了。
二柱子当兵刚走那阵子,还经常给嫦娥来信,可是嫦娥文化水平有限,当初只上过小学三年级,因为出身问题和孩子们欺负,她就退学了。村上的孩子们说她不知是哪个的种,说是她妈妈男人能够说出名字来的就有一个排,自尊心很强的嫦娥也就没有脸面,在学校呆不下去。后来虽然进了村里的扫盲班,也没有认得不少字。随着年龄的增长,学的一些字又基本上还给了她的老师。这文化水平的限制,影响了她和二柱子之间的感情交流。
起初的时候,二柱子半个月,给嫦娥来一封信,嫦娥也给他回了几封。可是她在信里表达的意思,往往会引起二柱子的误会,例如,二柱子在一封信里诗情画意的描写说,“嫦娥,假若你是小溪,我就是那小溪里的鱼虾,假若你是天上的月亮,我就是月亮旁边的云彩。”嫦娥也学着二柱子的笔法,给二柱子写到,“假若你是白菜叶子,我就是那白菜叶子上的菜青虫,假若你是一个大桃子,我就是那大桃子里面的一核子。”二柱子给嫦娥来信说,“那菜青虫是专门吃白菜叶子的,你把我这颗白菜叶子都吃完了,我很痛苦呀,”从此嫦娥也就不敢自己给二柱子回信,经常找旮旯村识字的村长的二儿媳妇给她回信,这村长的二儿媳妇回信就要看信,看过后,也不尊重别人的隐私权,经常到外边乱说,特别是那些表示爱意的话,什么,“嫦娥,我好想亲你那小嘴,”“嫦娥,我真好想你,我晚上睡觉经常梦到你那美丽的奶头子,你的乳房多像一座美丽的坟墓,那里才是我最后的归宿。”“嫦娥,我们的家的高粱快成熟了吧,我的思念就像那红红的高粱,我的爱情就象那金黄色的麦浪,”而嫦娥对于这些富有诗情画意的语言,不是十分的明白。姑娘小媳妇之间见面都喜欢开玩笑,一天,村西头的翠花见到嫦娥说,“嫦娥,我的真的好想你,我好想亲你那甜甜的小嘴。”
最难堪的,是这些话时常传到村里那些年轻的讨债鬼的耳朵里,和嫦娥平辈的小青年就和嫦娥开玩笑,“二嫂子,二柱子说好想亲你那小嘴,其实谁不想呢,我也想啊,能给我亲一口吗?你要是能够给我亲一口,我也会像我们村的那个老木匠想看唠叨妈的大奶子一样,死了也就甘心了。”搞得嫦娥哭不得,笑不得,后来嫦娥就请大甩爹写信告诉二柱子,以后,信少写,留着好听的话回来说。这二柱子的信就渐渐地少了,最近半年,也没有来信。他在半年前的信中说,他说等过了来年的春节,大概也就是今年的春天吧,他当兵就够二年了,可以探家了,如今已经过了春节,说说讲讲也就快到了春天,怎么还不见他来信呢?这个死鬼,我叫你信少写,可也没有叫你不写。这探家的事情,什么时候来,你也该写信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到县城去接你。这越临近他探家的时候,这心里呀,还就越想的慌,恨不得二柱子就站在她的跟前,看到他的鼻子眼,靠在他那宽大的胸脯前,诉说这两年来的相思,该是多么的幸福,我嫦娥也是一个女人呀,我也需要男人的关心和爱护呀。
嫦娥在旮旯村的时候,也不场觉得什么。农活一茬接着一茬,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家务事一个接着一个,喂猪,打狗,养羊,放牛,刷锅,洗碗,磨面,做饭。一天到晚,忙的屁股不沾板凳,也没有空想二柱子。这有了闲空,嫦娥愈发思念起二柱子来,鞋底纳着纳着,就走了神,对不上了纹路,横七竖八的,像是蚯蚓找娘家一样。“哎哟,”嫦娥叫了一声,原来是针坠刺破了她的手指,鲜血直流,嫦娥找了一块火柴皮包上,放下鞋底,一手捂住受伤的手,一边哼起了“盼郎”的洪泽湖边的民间小调:
一盼我郎好狠心,
一去当兵到如今,
也不知请假回家转,
丢下侬家依靠何人,
哎咳,我的郎哥哥。
你一心报名去参军。
二盼我郎桃花开,
侬家病的多奇怪,
茶不思来饭不想,
清早起来懒上梳妆台,
哎咳,我的郎哥哥,
你怎么不请假回家来。
三盼我郎人品好,
我郎长得多俊俏,
生就一双浓眉眼,
细皮嫩肉惹人爱,
哎咳,我的郎哥哥,
未尝说话面带笑。
四盼我郎长得标,
我郎走路带小跑,
手上又戴金钱表
没有金牙上海去包
哎咳,我的郎哥哥,
金师香烟嘴上叼。
五盼我郎荷花香,
侬家房中实难熬,
人家想郎天天见,
侬家想郎不成双,
哎咳,郎哥哥,
一朵鲜花无人赏。
谁知,屋内唱歌,屋外有人,老来俏在城里拾破烂认识的老瘦猴来到嫦娥的家。刚过了年,给老相好的老来俏送几个零花钱,留着她掷骺子(农村的一种娱乐赌博工具)。他在门外听了好一会,拿不准这是谁的声音。
第六十七章
第九卷:破鞋 第六十八回:嫦娥被强暴
开始,老瘦猴以为是老相好的破烂货在唱歌,心里暗暗骂道:“这么老了,还什么郎呀妹呀的,装什么嫩?这个老婊子,看把你韵的,这么自在呀。老子一年不给你送钱,你就不让我进身,你卖呀又不光明正大的卖,偷偷摸摸的卖,又不明码标价,给你多了,我给不起,我一个拾破烂的,草鱼头能够有多少血呀;给的少了,你不高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的脸上就成了火车的边组站了。再过几年,你白送给我,我都不要,不能够养不能够下的,也就是过个隐。”
他竖起耳朵,再仔细一听,不是。听人说,她年轻的时候,声音好听,像是砀山的酥梨一样,掉在地上,连个梨核都找不到。这年龄大了,当时的狸猫赛如虎,去毛的凤凰不如鸡哟,她声音像一面破锣,沙哑的很,像是汽车急刹车时擦地的声音,她要是还有年轻时候的嗓吧,还不早参加那些唱黄色小调的歌舞团,还愿意跟我俩好,做你美梦吧,瘦猴,自古以来都是好货不便宜,便宜没有好货的。我和破烂货俩好,是一个想钱花,一个想“窝”钻,是瘸驴配个破口袋,弯刀配个瓢切菜。
不是破烂货,那是谁呢?听这声音翠生生的,掉地都能够跌碎了,软绵绵的,掉地又能够弹起来。哟,我想起来了,还能是破烂货的闺女,嫦娥回娘家来了吗?他悄悄的把门推开一条缝,斜着眼朝里面看,看的不是十分清楚,他又不敢推开太大的缝,他怕破烂货的丈夫王木墩在家,不管怎么说,老瘦猴和破烂货是做狗苟蝇营的事情,见不得阳光的。王木墩,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来了,王木墩就知趣的躲开了。但是,有时侯六劲上来了,拿起刀就是刀,抡起棍就是棍,把入侵者打得落花流水。老瘦猴就吃过这样的亏,所以他不敢贸然行事。
嫦娥还是从小的时候,破烂货带在城里玩过,他见过。他想,要是王木墩在家,嫦娥她不会唱这些思郎想郎的小调,她既然唱了,就说明王木墩不在家。于是他的胆子就大了,大大方方的推开门。
“郑二花在家吗?”
嫦娥的歌声嘎然而止。
“你找我妈的是吧,她赶集去了,你是——”?
老瘦猴脸上堆着笑说,“我是城里的你赵叔(他的名字叫赵大棒)呀,”嫦娥一愣怔,莫非就是我妈经常提起城里那个拾破烂的老瘦猴,心里一阵反感。
老瘦猴说,“我如果没有认错的话,你就是郑二花的千斤小姐,嫦娥是吧,你妈在我面前经常说起你。”
嫦娥只是“嗯”了一声,也没有十分的搭理他。
“嫦娥,你不认识我了,从小的时候呀,你妈带你到城里玩,我还给你买过花卡子,蝴蝶结,还买过油条给你吃,你都忘了。”
说着,老瘦猴围着嫦娥转起了圈,嘴里不停的砸吧着,“哎呀呀,哎呀呀,真是姑娘十八一朵花,眉毛弯弯眼睛大。红红的嘴唇雪白牙,粉色小脸赛晚霞。你看看,你看看,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闺女长的怎么这么俊呢。越变越俊俏了,活脱脱就是当年唱头上‘梳着一个鱼鳞辫’的郑二花么。”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年轻时候的郑二花,也许老来俏在他面前吹嘘过。
嫦娥听了,一阵恶心,说,“我妈大概要晚上才能回来。”这话意思是叫他快走,不要在这里罗嗦了。
“你妈妈不在家,你爹呢?”
“他下湖做活去了”。嫦娥不冷不热地回答。放下正在纳着的鞋底,捻起了线来,望也不望他一眼。那线陀螺带着风声,嗡嗡直转。
老瘦猴悄悄地走进嫦娥,两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