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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回神奈川去找医院如何?”青岛夫人说:“就和浅野夫妇说是我带你出去旅游?或者回去看看亲戚们?既然是你救了优香,我出面要求,他们绝不会不答应的。”
青岛迟疑了片刻:“可是学校方面我这段时间旷了些课,已经有老师打来电话了。”
“那么,就稍微再等几天?等到五月的黄金周,学校也会放假的。”
“嗯,好的。”
“这段时间我就先去联系看看,等放长假的前两天我再打电话过去。”
“谢谢妈妈”
青岛夫人笑起来:“这谢什么?儿子的事情不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么?不过,小俊”
“什么?”
“你和室井先生”青岛夫人说到这儿,却不知该如何讲下去。
青岛沉默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我已经离不开他了。我想,他也不会放弃我的。”
青岛夫人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小儿子,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哀伤。
青岛开始无精打采。她那一向骄傲、快乐,如今则不知所措的头总是垂得低低的,隐瞒事实的艰难和漫长无望的等待给予了她双重的煎熬:现在离五月黄金周还有两个礼拜。
从母亲家回到浅野家,青岛就觉得自己跌入到了一个最孤独的地狱之中,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甚至都不敢和里子说太多的话,生怕在言语之中泄漏丝毫。他谁也不敢讲,在浅野家,青岛没有一个可相告一切的亲人,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身处逆境,对环境和自己失去了控制,强烈的孤独感让青岛比任何时候都想念室井,如今,室井就是他的家,他没有家,他只有他。青岛恨不得能从这个家里逃出去,一直逃到室井的身边
但是不能。事情还没解决好,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还没理清,他不想连这样的事情都依赖室井去解决,虽然母亲认为此事是两个人的责任,可要让青岛去找室井让他来承担什么责任,那还不如杀了他——只有女人才会哭哭啼啼的去找男人给自己承担什么“责任”,他青岛俊作可是男人,一个男人若是沦落到那一步,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青岛的不对劲,还是让室井给发觉了。
近一段时间,青岛很少打电话过来,室井打电话过去,她也总是吞吞吐吐的,似乎言语中隐瞒着什么。以前一个礼拜中,青岛至少要过来三次,可是这几天室井一直见不到她的人影,去学校接她也接不着,不是病假就是早退,好像故意在和室井躲迷藏。
“青岛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上又出了什么问题了?”室井心里疑惑愈重了,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她问问清楚。
那天中午,在电话里室井说要见她,他听出青岛又想拒绝,于是有点生气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就不能和我说清楚么?”
电话那边,青岛有一会儿没声响。
室井把语气放缓和,他说:“这样,下午五点我去学校接你。”
“可是室井先生”
“就这样说定了!”室井说完,也不管青岛的反应,很快断了手机。
下午五点,室井的车刚到校门口,就看到青岛一个人正俯在花坛阑干上,书包拎在手上,一荡一荡的。她低垂着黑色的长发,像小孩一样把前额贴住阑干扶手,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花坛里的花朵,里面怔怔变幻着各种情绪。
“青岛?”
听见室井的声音,青岛慌忙抬起头来:“啊!室井先生!”
她依然笑嘻嘻的,刚才那种古怪的神态顿时消失无踪。
室井仔细的看着她,几日不见,青岛的脸上隐约多了一层淡淡的憔悴,然而一见室井,那种已然激动起来的情绪便盖住了一切。
“走呀,去吃东西!”她兴冲冲的说。
室井笑起来:“吃什么?冰激凌?”
“行呀!”
傍晚的甜点店里,没有很多人,轻曼的音乐飘荡在小小的空间里,屋子里有一种黄昏时细致温暖的光泽
坐在室井身边,青岛慢慢用勺子划着冰激凌,他并不怎么爱吃甜食,可是因为是坐在这个男人身边,那种再也没有的安静与满足的情绪,依然让青岛觉得很高兴。
“你怎么了?又不舒服?”室井侧着脸看着她,他的声音又低沉又柔和。
“不,我很好。”青岛说,笑了笑,看看他,又看看冰激凌:“就这样,很高兴。”
她把手伸到桌子下面,握住室井的手,感觉到青岛左手的冰冷,室井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冷?”
“唔,大概是优香的末梢循环有点问题。”
“别再吃冰激凌了。喝点热的东西吧。”室井说着,唤来服务生:“请给我们两杯热咖啡。”
“啊!我不要咖啡。”青岛慌忙说:“我要柠檬汁,麻烦你不要加糖。”
室井诧异的看着青岛!他以前没听青岛说喜欢喝这样的果汁。
然而青岛却不给任何解释,只是低头划着冰激凌。
“青岛,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室井再次追问,他没有放开她的手,向她弯下身去:“你到底在想什么?”
“嗯,是有点事情。”青岛说着,笑容消退,闭上了嘴。虽然力求镇定,可是唇依然在微微发抖。
“什么事?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么?”
青岛没有作答,只稍稍低下头,不停颤栗的睫毛遮蔽住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这些室井都看在了眼里,他更加慌张!
“青岛,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难题?”
一想到要和室井坦白这种事情,青岛就觉得既滑稽又荒唐,就好像自己活活被推到了一场闹剧的舞台上!
室井的声音更加焦虑:“到底是什么事情?青岛,我”
“真的要我说么?”
“当然!”
“那么室井先生,我们先说好,你知道了以后听过就算,决不要往心里去,然后,也别取笑我。”
“取笑?我为什么要取笑你?”
“因为这实在是件太丢脸的事情了!太丢人了!”青岛非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若是换了别的人身上,我一定会笑死他的!”
“哦,好,我不笑你,好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青岛放下手里的勺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怀孕了。”她轻轻地,慢慢地说。
室井的面色,忽地发白了!他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停住没有说,握着青岛的手有些僵硬,然而,却没有松开她。
“那么也就是说”他结结巴巴的开口,眼神慌乱!
“也就是说我我的肚子里,有了室井先生你的孩子。”
一阵窒息般的宁静!
“别怪我别怪我”青岛脸涨得通红:“是我死活不肯吃避孕药,结果搞成这个样子”
室井握着青岛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责任难道不应该是在他身上么?!一个成年男子,与异性发生了性行为,后面会有怎样的结果他怎么会不知道?
与其说是疏忽,不如说室井本身就在抗拒这一点。
那天夜里,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准备好一切再来和青岛上床。
青岛垂头丧气的伏在桌上:“检查结果是上礼拜出来的,两个月了,医生说情况还算良好,劝我暂时”
“浅野夫妇知道了?!”
“没。我让妈妈偷偷带我去的。”
室井,有一会儿没做声,但是很快,他伸出手,拉住青岛的手:“你干什么不和我说?”
“不想和你说。”青岛哭丧着脸:“和你说干什么?我又不是女人,难不成还哭哭啼啼来找你对质负责么?”
“不是的,不是这样。”室井握紧青岛的手:“来,看着我,青岛。”
青岛抬起头,看着室井,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然而那种镇定却已经回来。
“这不是我负责不负责的问题,也不是女人男人的问题。”室井一字一顿地说:“这个漏子是我们俩捅出来的,没有道理只让你一个人来扛。即便你和我的想法不一样,我也不能躲到一边只让你去善后。”
青岛看着室井,突然间有点心乱。他既为室井的认真而感动,又为对方把这件事情太当回事而烦恼。青岛就是不愿意让室井觉得这是他的错,真要论起错来,罪魁祸首不是他青岛俊作的么?从头到尾不都是他胁迫引诱室井的么?既然做了就得承担,青岛痛恨推诿责任的自私感觉,他更不能忍受自己推卸原本属于自己的责任。
“可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自己”
“青岛,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打掉它。”
“打掉它?!”
青岛吓了一跳!
“室井先生,你不会真的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吧?”
“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室井顿了一下:“这样去手术,对身体没什么损害么?”
“咳!那还能有什么损害?不就是把那个小小的胚胎给刮下来么?”青岛满不在乎地‘且’了一声:“有什么呀!连刀子都被人捅过,我还怕这种小手术?!”
青岛笑嘻嘻的脸上,有很明显把自己的怀孕不当一回事的轻率。可是室井那顶顶好看的浓黑眉毛,却倔犟的蹙起来:“青岛”
知道室井想说什么,他没法如自己这般表现得轻松自然,青岛收起笑容,俯身过去,握住室井的手:“别和我讨论这个。”青岛一面说着,一面用非常真诚闪亮的眼睛注视着室井:“室井先生,永远不要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可是青岛”
“你由我去吧,由我去吧!”青岛的语气突然间,变得非常豪迈:“放心,我能够处理好一切的!虽然眼下处境看起来似乎很卑贱可怕,遭人唾弃,可那都是人家的眼光!反正妈妈他们是明白我的,现在,只要你能明白我就够了。”
室井不做声,只把青岛的手抓起来,贴近面颊,轻柔的摩挲着
“没错,现在我是很烦恼,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好这件事情,可是,总有法子的。”
“青岛,你这样不安心,你以为我就可以装作安心了么?”
“我明白的。”青岛再次说:“我知道,让你这样诚实的人去说谎,去置身责任之外,的确是很痛苦的事情,可是你看,室井先生,你的生活常规已经有崩坏的迹象了,当然这都是因为我”
青岛扬起脸,看着室井,琥珀色的眼睛中又燃起他熟悉的那种火焰,那是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愿,而打算不顾一切的火焰。
“所以,这次我不能再把你给拖下水了。无论怎样的孽缘,也不能把你给拖累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去。”青岛认认真真的,不带丝毫羞赧的说:“虽然我怎样的不在乎,虽然你怎样的明白事实真相,可是在外人眼里,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十四岁的未成年少女,被你这个管理官给弄大了肚子——这样的话一旦流传出去,你还怎么在警视厅里呆下去?我还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没阻拦的来见你?那是最糟糕的局面,我们,不能让它发生!绝对!”
青岛语气决绝强韧,声音沉得吓人,琥珀色的眼中,任性而坚决的火焰在熊熊燃烧!那是他的语气,不是浅野优香的。
“你明白么?室井先生,这件事情由我来做主,你绝对不要插手丝毫!”青岛说到这儿,握着室井的手突然用力起来:“你一定得答应我!室井先生,不管有多少怀疑针对你,你也绝对不能承认!知道么?”
悸然的心痛让室井几乎说不出话来!让他违背良知,逃避自己的责任,这样的事情室井根本就做不出来!
“我知道现在你很难受,不过,请再忍耐一段时间。我已经和妈妈商量出办法了,黄金周的时候她就带我回神奈川做流产手术。”青岛说着,笑容重新出现在那张脸上:“会没事的!我会想出万全之策,这具身体,我会让它听我的!”
那是在角落里,昏暗的灯光和隔间的高背椅座将他们与其他人深深隔开,让他们悄然隐藏于咖啡色的黯淡柔光之中。青岛靠在室井身旁,目不转睛的看他略带愁苦的黑色眼睛,他实在喜欢看室井望着自己的那种愁容满面的样子,就好像这个男人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谁。
那是青岛的船坞,他很清楚,室井对他而言就是一个船坞,紧紧连接着大陆和他想要的那个世界,让他感觉到安全,而不会被那种可怕的漂浮不定的感觉所再度侵袭。
“这是我最后的天堂。”青岛默默想着,心里又欣喜,又酸楚。
2005…5…2722:43:39发表|责任编辑:玲珑
16
那天清晨,从一起床开始,青岛就觉得头晕沉沉的。胸口难受得像是被塞进去一捧草。然而她还是勉强支撑着起了床。漱口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恶心感逼迫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呕得惊天动地,青岛拼命压低声音,又慌忙反手把卫生间的门关上。这所房子的厨房和卫生间隔得很开,里子在厨房里开着油烟机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