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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咬着唇,将剩下的泣声咽了回去。
那天的晚餐很简单,海文丽早早便为她铺好了床,让璇玑去楼上的房间好好地休息,璇玑也很听话,上床盖好被子,海文丽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了晚安,然后,关上灯与门。
璇玑也确实很努力地在睡觉,她闭着眼睛,想让自己去想一些开心的事情,或者一排排码放整齐的小绵羊,可是脑海里出现的画面,始终是那一张脸,那张似笑非笑,时而阴冷时而深邃时而童真的脸。她心如死灰,这种感觉,比失去陆子建,更强烈万倍。几乎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几个晚上。
正在她半睡半醒,被记忆与噩梦折磨得痛不欲生时,一只手缓缓地抚上她的脸颊,仿佛羽毛划过水面,温柔缠绵。熟悉而危险的声音,伴随着迷人的热气,在她的耳边轻轻吹动。
宛如魔鬼的召唤。
“璇玑,我回来了。你想我了吗?”
也许,游戏,还没有结束。
正文 (四百一十七)最后的团聚(4)
清醒过来的璇玑瞬间发凉,她好像被锁住了喉咙,不能呼吸,不能说话,任凭近在咫尺的那个人,离得越来越近,温热的舌尖,甚至舔过她的耳尖,一阵酥麻。
“有点事情耽误了,抱歉,让你等太久了。”电流一般嗤嗤的声音继续在她的耳根徘徊,伴随着轻柔的啃噬与浅吻。他冰冷的指尖已经划过她的脸颊,顺着喉咙,一直划到她微敞的睡衣里的肌肤上,她心口的位置,然后停住。
“你没死?”璇玑的喉咙动了动,终于干哑地问道。
她的声音同样很低沉,同此时房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样,压抑着,藏匿着,在暗色里步步诡行。
“不,我死了,现在你旁边的这个人,是鬼。”他低低地笑,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全无正经的话,“地狱是个好地方,我想带你一起去,所以,就来找你了。”
璇玑咬住唇,身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泛出寒意,可是心中并无本分恐惧。她其实是欣喜的,在意识到说话的那个人便是雷希瑞之后,璇玑简直如释重负。
至于那些寒栗,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在这样的黑夜里,他全身上下,都是危险的气息。
“报纸上所谓的坠海,也不过是你掩人耳目的把戏?”璇玑没有被他的话绕进去,她几乎很快恢复了冷静,之前的颤栗也停止了。雷希瑞听到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那具本已经在他的抚摸下变得僵硬的身体,又重新变得柔软自然起来。
不愧是他的璇玑,任何时候,都可以恢复那超凡脱俗的自控与理智。
“把戏?不,当然不是,我是从地狱回来的冤魂,是来索命的,我是鬼,呜呜”他学着聊斋的音乐吹了一小段,然后,他猛地收住,声线也好像突然染上冰霜一般,阴冷无比,“那海很深,黑乎乎的海底,我什么都看不到,水那么凉,像刀刺一样,就要插到我的骨头里了,我很伤心,我整个人都碎了。璇玑,你忍心把我丢到那样的地狱里,不管不问么?”
鬼魅般的嗓音,继续玩着他那个“我是鬼”的游戏,雷希瑞根本无视璇玑的问题,她的身体在他的掌中,他的指尖能触摸都她的每一个反应。无论璇玑掩饰得多好,他能体察到她的僵直与颤动。他对戏弄她的行为,一向乐此不彼。
“你跟着雷代那么久,当然学会了他那招诈死,你本来就打算洗白,之前的资金也通过洗钱集团转进了安全的账户,这一次,你索性借着我的手,假意把自己逼到穷途末路,再来一场坠海的事故,让从前的你和那场事故一起烟消云散。从此以后,你可以改名换姓,逍遥法外,我也再也奈何不了你了。”璇玑突然笑了起来,她没有转头看他,而是盯着头顶灰蒙蒙的天花板,自嘲道:“我仍然是你的棋子,对不对,希瑞?从一开始,你就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我选择与你离开,你就乐见其成。如果我背叛你也可以帮你一个忙。你始终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对不对?”
她太傻太笨了,在雷希瑞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下那个赌注时,她心中竟然还有涟漪,明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会被他一次又一次打动,以至于泥足深陷,彻底地爱上这个混蛋,可是,到头来,仍然是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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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过你机会。”雷希瑞并没有反驳,但也没有继续做张做智,装神弄鬼了,本来俯身在她耳边的人影站直身体,他仿佛有魔力般的手,也从她的心口抽离。璇玑好像一个被突然释放的囚犯,胸腔里终于涌进了一缕新鲜空气,她大口喘息了几声,手臂撑着床架,勉力坐起来。
在她的斜前方,雷希瑞已经踱到了窗边,他伸手拉开窗帘,让外面清冷的月光顺着雕花的窗棂射进去,璇玑看见一个背影,高挑,瘦削,挺直,他的手插在裤兜里,好像在思考什么,即便是这样安静的姿态,也让屋里的人觉得危机重重,好像他一转身,她就能看到一只露出獠牙的吸血伯爵。
“你是来杀我的吧?”璇玑终于彻底地平静下来,她第一次感受到如今夜的安宁,尘埃落定,胜负已分的认命。她的唇角微微一勾,看着那个久违的,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即便在问出这一句话时,心底亦没有恐惧,她是喜悦的。雷希瑞还活着,无论他还是不是那只魔鬼,还会不会继续危害苍生,她已经不想管了,因为海文丽已经戳穿她了,这些年,一直深藏心中,自欺欺人了那么久的秘密。
她是爱他的,该死的爱,无处可逃,无能为力。
所以,这样的结果也好。
璇玑闭上眼睛,头微微扬起,露出优美如天鹅般的脖子,“还等什么,动手吧,再不动手,天就要亮了。”
雷希瑞转过头,看着月光下那张纯美的面容,他的目光冷而沉,是千年未动的磐石。
“今天下午你为什么而哭?”他突然问。
海文丽的这处宅子很隐蔽,当初意大利的黑手党组织没有找出来。雷希瑞自然也花了不少时日,他今天下午才找到这里,他没有马上现身,而是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走到湖边,看着她被海文丽搂着痛苦不已。那样悲伤的璇玑是他陌生的,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即便是麦影西他们出事的时候,璇玑也没有痛哭过。他很好奇。甚至,心底还有一丝丝奇怪的期待,未知而隐秘的期待。在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地方。
璇玑依旧闭着眼,她的眼睛有点发酸。
璇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回答呢?
她确实爱他,可并不代表他不是魔鬼,并不代表她和他没有切肤之仇,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站在他的对立面,甚至会亲自手刃他。
“告诉我,璇玑,你还有什么话要讲吗?”雷希瑞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似乎没什么耐心,转过身,重新回到床边。
一把尖锐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喉咙上,他弯下腰,嘴唇几乎挨到了她长长的眼睫毛。倘若璇玑此时并不是闭着眼,她一定会看到一张异常俊邪的脸,苍白,精致,只是右耳下方,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痕。
即便是计划之中的逃生,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将车冲到海中,然后换上早准备好的潜水服,在湍急寒冷的深海里潜走,这并不像说说一样简单,同样九死一生。他是从地狱里转回来的人,只是因为,尘世间还有一个人等着他,所以,他必须回来。
锋利的剑刃割伤了她的皮肤,璇玑动也未动,她的鼻翼微微起伏着,嗓子莫名一哽,在雷希瑞被她睫毛的颤动弄得有点心烦意乱时,她忽然开口。
“我爱你。”
有一句话,无论结果如何,无论失态会如何发展,她必须说出来。
唯有如此。
雷希瑞怔住,他久久地凝视着她,凝视着这个他很了解,也恰恰并不了解的小妖女。他知道她不是诚实的人,也分不清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正如他刚才所说,他给过她机会。她却只是再一次证明自己是不可信任的。
“你以为自己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在一阵长久的沉寂后,雷希瑞蓦然失笑,他差点上当,却忘记了,从璇玑口中说出来的话,最好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相信。
璇玑并没有辩解,她也笑了笑,依旧是自嘲的,戏谑的笑容,很浅很浅,没心没肺。
她也没有指望雷希瑞会相信她。
这样无稽的事情,即便是她自己,也不想去相信。不过,信与不信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已经说出口了。之后生死如何,她全部认了。
“你当时不肯一枪打死我,不就是想看看我此时挫败的表情吗?现在,你已经看到了,为什么还不动手?”璇玑反而催促了一句。
“现在就杀了你,是不是太可惜了?”雷希瑞出乎意料地将匕首放了下来,他往前行了一步,膝盖压到了床沿,身体微倾,他的肩膀贴上她的,“老实说,对你这句躯体,我还有点想念呢。明明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为什么还会给我新奇感?”他一面说,手已经重新探进了璇玑的睡衣里,仍然是他一贯的风格,霸道,有力度的温柔,还有让人无法抗拒的魅-惑。
他顺着她滑嫩的肌肤一直向下,握住她发育甚好的柔软,然后毫无怜惜地使劲一捏,璇玑吃痛,轻哼一声,终于睁开眼,他也在同时松开手,迎着她明亮而迷茫的目光,缓缓低下头,身体俯低,他的牙齿咬在了睡衣的扣子上,啃噬着,将扣子含到口中,再用舌尖抵到一边。他开始吻她,沿着手的弧度,吻过她的下巴,她的脖子,她的锁骨,然后,手掌移开,在被他捏得有点发肿的地方,轻轻地吻下去。
璇玑没有反抗,她垂下眼眸,目睹着他在她身上所作的一切,无法迎合,也无力推开。
“你到底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他娴熟的动作很快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在雷希瑞打算继续侵城掠地时,璇玑终于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
他们现在已经水火不容,连可以隐藏真相的伪装、所谓的游戏,也已经不复存在了。此时此刻,如果雷希瑞强迫自己,打她,折辱她,甚至强-奸她。似乎都是合理的,可是雷希瑞的动作是温柔的,甚至充分地考虑到她的感受,他几乎是在取悦她。
而他此时表现得越好,璇玑越觉得毛骨悚然。
她不希望自己输得太丢脸。
雷希瑞抬起头,很无辜地望着她,淡淡的月光中,他英俊纯洁得让人心碎。
“将那一句话再说一遍。”他静静地说:“刚才的那一句话,再对我说一遍。”
璇玑一愣,“哪句?”
她刚才说了不止一句话。
雷希瑞的身体慢慢地移了上来,璇玑已经躺倒,整个人陷在枕头与松软的床褥里,他曲起手肘,撑在她的耳边,脸却贴着她的,目光交接,他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力,不准她走神,更不准她动其他歪脑筋。
“把刚才那句谎话,再说一遍。”雷希瑞冷而柔地吩咐。
璇玑终于了然。
她很想笑。
如果他已经认定那是一句谎话,为什么还要她再次说出口?即便是谎言,他也那么想听吗?可如果真的想听到这一句话,为什么又不肯去相信?
“说。”他的唇游移到她的脸颊边,低低地催促。
璇玑哂然,“不我已经没有谎言想告诉你了。”
雷希瑞忽而低下头,猝不及防地吻住她,依旧是狂风骤雨般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吻,然后,在璇玑的大脑快因缺氧而陷入空白之前,他又陡然移开,喘息着重复道:“说。”
正文 (四百一十八)最后的团聚(5)
璇玑很想笑,可是,她很快意识到,也许,他与她一样无望。
因为无望,所以自欺。
璇玑几乎想屈服了,她喘着气,看着近在咫尺的雷希瑞,嘴唇翕动着,可是,她还来不及将话说出口,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被吵醒的北北用英语不满地问,“谁啊?”,她听到海文丽起床的声音。这让璇玑突然觉得害怕:如果雷希瑞是来复仇的,以他的手段,他也不会放过海文丽他们。
“你不会伤害他们,对不对?”璇玑需要听到来自雷希瑞的承诺,她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已经受够了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
雷希瑞并不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不置可否地望着她,直到璇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到雷希瑞淡淡道:“我不会承诺你什么,他们会不会出事,必须先看看你的表现。”
璇玑一愣,方才的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