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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传来切金断玉的一记脆响,却是武里的铜斧在阿牛一式“长河落日”中,被沉金剑硬生生一劈为二。
武里闷哼一声,抱着半截残斧踉跄而退,脸上被剑气割开一道殷红的细痕,看起来着实吃亏不小。
神鸦上人见状,喈喈怪笑道:“好小子,看不出真有点斤两,让洒家会会你!”
黑衫一晃,人已在半空。身后的衣裳突然爆裂开来,打里面伸出一对丈许长的肉翅来。
但见那肉翅之上乌光熠熠,皆是一片片两寸多长的黑色羽毛,宛如倒插的匕首一般锋利,“锵啷啷”舒展开,竟有金石似的响声。
阿牛一怔,不晓得神鸦上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这人真是什么怪鸟修炼成精的,背上居然长着一对翅膀?
忽听到背后尚志叫道:“罗公子,小心这妖僧的‘五罗飞翼'!”
原来他们收拾完其余的天雷山庄护卫后,便急忙赶来为丁原、阿牛助阵,正撞上神鸦上人要对阿牛出手。
尚志心中不禁一凉,暗道天雷山庄的人已经够扎手,再多了这个天陆九妖之一的神鸦上人,今日一战恐怕凶多吉少。
可事到临头,说什么也没用了,也只有硬拼一途,大不了就来个玉石俱焚。
神鸦上人嘿嘿冷笑道:“小心也晚了!”
他双翅一振,翼上的羽毛犹如箭矢般,朝向阿牛激射而出。
只见那黑羽三片一组,七组一路,分向阿牛的咽喉、胸口、小腹打来,将他前后左右的退避之路尽数封死。
远远望去,六十三片黑羽或快如闪电径直射出,或弧度诡异绕到阿牛身侧,黑蒙蒙一团将他卷裹在了当中。
阿牛也听不见身后尚志等人的惊呼,全副心神牢牢锁定空中呼啸而来的黑羽。
眼见乌光近身,阿牛的身躯猛地如陀螺似的原地飞旋,沉金古剑在身前织起一团密不透风的光网,正是碧澜三十六式中的百转千流。
这一招,当日秦柔也曾经施展过,但在阿牛手中威力气势何止高上百倍?
只见沉金古剑如水银泻地自然流转,霍霍剑光便如长江大河在身周奔流汹涌,端的是妙到巅毫!
那凌厉锋利的黑羽一入剑光,就好似泥牛入海,连声息也没就隐没在其中,丝丝乌光瞬间黯淡不见。
阿牛的身形蓦然停住,气定神闲倚剑而立,便好像方才根本没有动过一样。
再看六十三片黑羽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吸附在沉金古剑上,随着阿牛右腕一抖,雨点似的坠在地上。
尚志等人看的心摇神驰,无不大声叫好,对阿牛与丁原的信心又足了几分。
他们却不晓得,当年为了炼就这么一招百转千流,阿牛花了两个多月的功夫,多少个晚上,在睡梦里都在念叨出招的要领。
一寸心血,一寸功夫,这个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奇遇与天才可言。
若想要人前显圣,唯一的途径,只能是背后的苦修。
阿牛也许并不真明白这个道理,但比懂得这个道理的“聪明人”却做的更好些。
神鸦上人出手即施展出“五罗飞翼”的绝技,本是打算一举震住阿牛,也好显示自己的高深修为。
在他眼里,阿牛与丁原尽管厉害,可终究不过是两个后生娃娃,自己赢了也没什么光彩,却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破解了五罗飞翼。
虽说刚才未尽全力,否则以一百八十九片黑羽齐飞的“五罗羽阵”祭出,阿牛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
可听见尚志等人的喝采,神鸦上人顿时恼羞成怒,只觉得这喝采声是在嘲讽自己。
当下眼中凶光一闪,双翅披风挂云,身影化作一团黑电,直射阿牛。
一对枯干的手爪张开,十片浸淫暗蓝毒光的指甲,宛如索命的利刃或曲或伸,或舒展或游走,分朝阿牛的头顶天灵盖与咽喉抓来。
阿牛见神鸦上人的双爪狰狞,挟着撕裂罡风的杀气袭到,心中一惊。
在别人眼里,也许神鸦上人这么一爪,除了速度快逾闪电,也无出奇的地方,可阿牛却晓得对方是动了杀机。
这袭来的每一根手指,都暗含变幻无方的杀招,就等于若有十支利箭同时刺向自己,只要稍稍一个疏忽,便错恨难返。
阿牛不敢怠慢,沉金古剑在胸前笔直竖起,高逾头顶,古朴的剑身发出“叮”的脆鸣,一团柔和浑厚的光华,映射在他镇定无畏的脸庞上。
神鸦上人身在空中大感意外,原来他发现自己的十指无论如何取角刁钻、变化万千,却无一例外要撞上沉金剑的剑锋!
看似纹风不动的古剑,竟然暗蕴着无数变招,将自己出手的通路全部封死,更暗藏反击之力。
却是阿牛施展出了飞瀑十八剑中,最简单也最惊险的一招“中流砥柱”,硬生生迫退了神鸦上人的“索魂夺魄爪”。
尚志等人见神鸦上人飞击阿牛,无不把心提到嗓子眼,可只见阿牛轻松的竖起沉金剑,神鸦上人顿时脸色一变,莫名其妙的飞身而退,犹如鬼撞墙一般。
虽然心里都是疑惑不解,可依旧大声叫好为阿牛助威。
再说雷远,他低头打量怀里软绵绵的刁横,只见他风干的老脸上布满紫黑色的毒气,一双眼睛无力空洞的瞪大朝向天空,嘴角黑色的淤血汩汩往外冒,也不晓得是中了什么妖法,眼见活不成了。
对方不过是两个年未满弱冠的少年,眨眼之间居然让自己手下两死两伤。
尤其是这个姓丁的小子,更先后折损了葛夫人与刁横。
如此惨重的伤亡,在天雷山庄数十年来尚是头一遭,雷远真不知道,回去后如何对雷威交代。
当下他把刁横的尸身交给身后的葛刚,目光怨毒无比的凝视丁原道:“好小子,本庄主还是小看了你。今日不把你们几个碎尸万段,就对不起死去的弟兄!”
丁原抹了一口嘴角边的鲜血,胸口传来隐隐的阵痛,却是方才一战,受了不轻的内伤。
好在他有金丹护体,更有六十年精纯修为的根基庇护,故此体内真气不断流转,平复内伤。
刚才可说是九死一生,若不是诸般因由凑在一起,恐怕完蛋的就是他了。
这天雷山庄称雄汉州,看来果非侥幸,自己开始实在是有些轻敌。
但明知如此,以丁原个性又怎可能就此退却?
闻得雷远的怒语,丁原不屑冷笑道:“无耻小人也配大放厥词,阁下只会嘴皮上的功夫么?”
雷远听丁原语出不逊,心头更是恼怒,眼睛里怒火熊熊燃烧,充满怨毒。
他抬起右手,拇指与小指一搭,无名指蜷起,食指和中指屏立如峰,摆出雷府秘传的“天雷剑诀”。
但见脸上紫光一闪,双目射出咄咄逼人的金光,一对袍袖猎猎而响,鼓胀如气球一般。
丁原立时觉得,对面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袭来,已明白雷远要祭起御剑之术,却不屑趁此机会出招。
他更料到,即便自己此际出剑,雷远身后的葛刚、武里也必然会出手来袭,反倒令他分了心神。于是手中暗扣石矶珠,抱元守一,静待雷远的御剑一击。
雷远嘴唇轻动,念诵御剑真言,背后的紫芒魔剑受到感应,徐徐自鞘中升起,低低发出滚雷似的响声。突听雷远沉声喝道:“疾!”紫芒剑如应斯响,卷起一道暗紫色寒光,破鞘而起,笔直垂悬在雷远头顶三丈处,爆涨出慑人的光华。
“轰隆隆”的雷声鼓动,地面也仿佛受到这御剑之威的震慑,不由微微震颤,一道道罡风,自雷远身上海潮一样呼啸而起,朝丁原泰山压顶的迫来。
丁原双足稳稳站定,令雷远发出的罡风刚到面前就立刻中分,往两边流去。
他右手轻弹,石矶珠破空激射,在漫天紫光里亮起三道五彩的华光,分成上中下三路,划过美妙的弧光打向紫芒剑。
那紫芒剑在主人的驱动下猛然再一亮,从剑身上射出数百缕暗紫色的剑芒,幕天席地朝着丁原呼啸而来,将他吞噬在一片光影中。
“叮叮叮”三响,石矶珠击在紫芒剑身上,爆出一团团耀眼的火花。
紫芒剑剧烈的一震,光华顿时黯淡不少,剑身上更留下三个不易察觉的凹坑。
石矶珠也犹如撞在盘石之上,被震飞出去。
可毕竟是仙家神器,不容小觑,三枚石矶珠无须主人策动,再次于空中返转,第二次射向紫芒剑。
这石矶珠每一次打到紫芒剑上,雷远便感同身受的身躯微晃,不得不催动体内真气充盈魔剑的耗损,更需加大对丁原的攻击力度。
才眨眼功夫,他的脸庞就被一层浓浓的紫雾覆盖,头顶一道淡淡的水气,汇聚成一股直线不住蒸腾,显然功力已发挥到极至。
丁原的滋味也不好受,雪原剑上下翻飞,一面抵挡无孔不入的紫芒,一面也在感应石矶珠受到冲撞后带来的心神震颤,气血翻腾。
打到这个分上,已是两人修为的纯粹比拼,就看谁能够在对方的攻击下多坚持一刻。
故此表面看起来,不如阿牛那边热闹,可凶险犹有过之,动辄就有剑毁人亡之祸。
可那边神鸦上人两次无功而返更是杀意大起,心中思忖今日若不杀了这两个小子,他日传了出去,人人言道鼎鼎盛名的神鸦上人,居然连翠霞派的后生晚辈也奈何不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在天陆上混?
他右手一翻,打宽大的袍袖里取出一只朱红色的葫芦托在掌心。
这葫芦顶上的塞子“啵”的一声弹起,里面飘出一股浓烈的腥臭粉雾。
神鸦上人念动真言,朱红色葫芦在他手里微微颤动,塞口的粉雾也越来越浓,将他的身形遮掩在烟雾之中。
但见葫芦口上火光一闪,冒出点点暗红的火星,激射在半空中,如同星丸跳跃,甚是妖艳。
阿牛看的一怔,不晓得神鸦上人又在耍什么宝,难道是要放烟火么?
念头未落,那点点火星突然崩散,幻化成巴掌大小的火鸦,一只只拍打双翅,在半空乱舞,竟然不下数百只!
原来神鸦上人见屡次失手,终于祭出他苦心修炼百多年的“森罗火鸦”,要将阿牛除之而后快。
这森罗火鸦的本身,乃火云岭百鬼窟中的千年黑鸦精魄,为神鸦上人以阴火鬼丹炼制,寻常人不要说被火鸦抓上一记,就是吸入一口它喷出的火毒,也要命丧黄泉。
阿牛虽然不识得这森罗火鸦,可见其声势已知厉害,于是赶紧手引剑诀。
沉金古剑铿然飞天,一条金龙隐隐从层云中闪现真身,在阿牛头顶布下一道护体的结界,正是翠霞派的腾龙剑诀。
空中数百只火鸦狂舞呼啸,挟着一团团耀眼的火焰扑向阿牛。
但在腾龙剑诀的剑光吞吐闪烁中,那些火鸦不及近身,就被凌厉的剑气所弒,化作一蓬蓬黑烟淡渺。
然而阿牛的真气消耗也不断加剧,须知御剑之术固然威力强大,可破仙兵魔宝,却也最耗损真元。
如若不是阿牛拥有极为扎实的功底,此刻恐怕已经力不能支。
可那森罗火鸦竟似杀之不绝,除之不尽,任凭沉金古剑射落一只只火鸦,其后更有层层迭迭的蜂拥而上。这样下去,也不晓得他还能坚持多久?
神鸦上人同样苦在心里,眼见自己耗费无数心血修炼的森罗火鸦,有去无回的在阿牛剑下形消魄散,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激怒之下,再顾不得自己亦是元气大伤,一劲催动森罗葫芦,不断将火鸦祭出。
时间一长,阿牛头顶的金光渐渐黯淡下来,那条隐约现身的金龙,也变的雾影绰绰,看不真切,好似随时都会消散。
一股股腥臭的氤氲之气,终于透过剑光侵入,若有若无的钻进阿牛鼻孔中。
甫一闻到这股腥臭的粉色氤氲之气,阿牛便觉得脑袋猛的一沉,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一阵阵犯起恶心。
他心中一惊,明白不知不觉里已中了森罗火鸦的火毒,沉金古剑的剑身上,更是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粉色雾气,光泽也越来越暗。
好在他没有失去方寸,屏住呼吸改以内胎换息,却无暇再分出心神来迫退毒气。
尚志等人在旁有心帮忙,无奈修为实在差了一截,莫说插手助阵,就是靠近一点,也会为罡风所迫立足不定。
大伙正焦急的在一旁观战,也不晓得阿牛与丁原是否能赢,忽听见大洪叫道:“大伙别楞着,先把那些狗腿子收拾了再说!”
尚志一醒,当下长剑一摆道:“弟兄们,咱们也别闲着,并肩子上啊!”
镖局众人闻听副总镖头的招呼,纷纷出手,朝着武里等人就杀将上去,顿时混战成一团。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有人偷偷报官,知府大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派了几个衙役过来打探。
那衙役哪里敢进到院子里面,在围墙外睁大眼睛观望,只见镖局里光华冲霄、喊杀声声,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