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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第一个部分就拍了七遍,最后郑轲然询问了身边的后期助理,在确认能修改一些细节然后对几次的拍摄中还算满意的镜头进行拼凑后,他才无力的宣布进入下一场的拍摄,但相比上一个镜头,这个徐莹从家一路走到画室的一气呵成的长镜头的难度就更大了。
“郑导,我看差不多就行了,你能高要求别人,但这徐莹估计也就这样了。”摄像在休息的时候抱着普洱茶走到了郑轲然身边,和郑轲然多年搭档的他怎么不明白好友的性格啊,但他也心疼那些胶片啊。
郑轲然向后靠着,心中的郁闷越来越强烈,“你说她怎么就拍不好呢?明明不是很难的东西,怎么就被她表演的这么做作啊。”郑轲然其实知道原因,但却还是忍不住感叹。
摄像瞟了一眼指挥着自己带来的团队给自己补妆的徐莹,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就是总想让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屏幕上啊,所以无论是什么角色,她都只会按照自己心中最美的样子去演。说实话,像她这样的演员现在是越来越多了,无数的女明星男明星为了在屏幕上更光鲜,甚至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整容。但他们又怎么知道,自然的才是最美的,就像徐莹想努力把自己演的完美一些,反而使自己显得做作了。
“第二场,王雨裳长镜头,action!”休息了十五分钟,对于大家都很痛苦的拍摄再次开始了。哦,当然,也许对于坐在一边等着上场的某人来说,看着徐莹一次又一次的NG是很有趣的。
“哎,你说这徐莹是不是故意不想让我上场吧,哈哈,她是把这当舞台了吧。”上官杰翘着二郎腿,挺开心的拐了拐身边带着耳机的欧阳伦,而唯墨早就无聊的拿出剧本研究他的下一场戏了。
欧阳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对着上官杰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嘘!拜托,声音小点啊,我可不想替你收拾烂摊子了!”
上官杰四处看了看,由于是第二天拍摄,还是有很多记者来探班,和别的剧组不同,郑轲然导演很乐意记者来探班,这种免费的宣传何乐而不为呢。不过今天他明显对四周那些不是拍张照的记者有些不满,哼,拍什么拍,没看见状态不佳吗!
“哦哦,又NG!这徐莹也真是厉害啊,要是我早就暴走了,哈哈,真有意思!”欧阳伦已经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拜托,你没看见你身后不远的地方就有记者吗?欧阳伦已经能猜想到明天的娱乐报纸头条了,‘当红女星状态不佳,国风新人拍手叫好’。
见欧阳伦不想理会自己,上官杰撇了撇嘴,跑到了唯墨身边,他可是记得唯墨也和徐莹有过过节的。
“哎哎,林默啊,你在看什么?”一边说着,他一边瞟向了唯墨手里勾勾画画的东西。“哇哦,你你怎么做了这么多笔记啊!啊啊,你怎么把我的部分也勾画了!啊,还有伦和那个女人的!!!
被上官杰这大嗓门的一叫,欧阳伦也好奇的凑过来看了看唯墨勾画的东西,然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自己的那部分上,在自己的台词旁边还写了一些批注。
欧阳伦的眼神暗了暗,他可不是白痴上官杰,只会咋咋呼呼的,欧阳伦一眼扫过去,便明白唯墨是在分析人物性格了。昨天他和上官杰有事,开完开机仪式就回去了,但他还是从今早的报纸上看到了唯墨昨天的拍摄的一些报道,难道这小子是被刺激到了?
唯墨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昨天他从郑轲然那里收获了不少,他第一次意识到,如果想要在演艺圈走的长久,只有跳舞和乐器的特长是远远不够的,而他也开始喜欢上了那种能体验不同的生活的感觉。他曾今是万菊楼的小倌唯墨,现在是初入演艺圈的小透明林默,而在郑轲然的剧中,他是身世神秘的少年莫雨昇,在今后,他还能体验到更多的有趣的角色。
“郑导昨天和我说,想要扮演好一个角色,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你自己当做他,我正在尝试去体会每一个角色的细微情感,很有意思,就像是在断案一样。”唯墨笑了笑,然后摇了摇手里的剧本。
上官杰和欧阳伦愣了一下,上官杰瞪大了眼,然后急匆匆的翻出了自己的剧本,叫嚷着要和唯墨一起‘体验角色’,而沉稳的欧阳伦则在心里暗暗发誓,决不能在这出戏里弱了。
相比于这边的一同奋进,徐莹那边简直就只能用折磨自己虐待他人来形容了。
好不容易拍到了最后一部分,徐莹坐在巨大的画板前画画,柔和的阳光从窗子里照射进来,要表现一种温馨甜美的场景,但从来没有画过画的徐莹再次被郑轲然疯狂NG了。
“你是在画画还是在发呆?”郑轲然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调整道具,从新开始。他已经由一开始的愤怒到郁闷,再到现在的无力了。果然只有改变王雨裳的人物设定才能拯救这个角色了。
另一边,徐莹也很愤怒,她第一次这么丢脸,周围那么多记者一直在拍照,自己现在是一副土的掉渣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她的那种妩媚动人了。自己进入演艺圈就是为了光鲜的,而且这是电视剧啊,哪有电视剧被当做电影来拍的说法。
一边忍住怒火,徐莹把这一切都归结到了导演在为难她的原因上,也许她今晚应该约张叔叔出来吃顿饭了,顺便让他提醒提醒这个没眼力的导演。
《前尘1》
前尘
1。
幼小的孩童牵着母亲的手跌跌撞撞的在破晓前的山路上行走,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从满天繁星走到了天边泛出鱼肚白。
孩童想问妈妈,他们要去哪里,还要走多久,为什么弟弟没和他们在一起,但母亲走的太快,他用了全力才能跟上,而且他隐隐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些问题的结果会是很可怕的噩梦。
早晨的空气干净而冰冷,走的太急促了,猛烈的吸到肺里的空气让肺十分的不舒服,但每当孩童的脚步慢下来,她的母亲就会用力的拖拽他,让他不得不吃力的跟上。
又走了快半个时辰,周围的干枯的树干渐渐变得稀少而矮小起来,一些房屋开始出现,孩童好奇的睁大了眼睛,直到一道高高的墙出现在面前,不少人已经围拢在墙下,他们是等待开城门进城做生意的人。
妇人停了下来,拉过了自己的孩子,她的表情显得很奇怪,五官别扭的皱在了一起,常年在地里日晒劳动的脸粗糙而黝黑。
妇人一边拉扯着孩童的衣服,一边低声的念叨着什么,“顺儿别怪娘亲啊,顺儿别怪娘亲啊。”一边说着,妇人一边瞪着布满血丝的大眼睛,那眼神让幼小的孩童莫名的恐慌,他挣扎着,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了片刻,守城的官兵小心的将城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放那些等候了很久的人们进入,但每一个进去的人都经过了严格的盘查,孩童隐约听到母亲说,‘我们进去看孩子他爸。’
父亲?父亲不是不在了吗?在年前,他隐约记得家里的生活越来越贫苦,最后连清的如同水一般的稀粥都要省着喝了,然后有一天,父亲就再也没有醒来,母亲说,父亲抛下了他们。半个月后,母亲产下了一个不足月的婴儿,他的弟弟。
清晨的接到人很少,顺儿第一次走出他生活的那个贫困的小村子,这里应该是大人们说的县城吧,原来县城这么漂亮啊,这里的房子好大啊!才五岁的顺儿忘了之前的不安,眼睛四处打量着这座县城,他不知道,这里就是天子的脚下,皇城。
在漂亮的街道间穿行着,又走了许久,穿过一条窄窄的小巷子之后,一条更为富丽堂皇的接到出现在了他们母子俩的眼前。红色的灯笼点着,五彩的琉璃闪着光,街上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香味,妇人皱了皱眉,犹豫的看了看身边的孩子。
站了片刻,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拉着孩童走向了其中的一扇大门。
“啊!”少年猛地坐起了身,四月的皇城依然透着凉意,但他轻薄的亵衣却被汗水打湿了。
少年喘着粗气,他刚刚做了一个梦,似乎是很不好的梦,这让他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右手覆上了胸口,那里正剧烈的跳动着,少年努力的回忆着梦里的情节,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坐了片刻,少年起身下床。倒了一杯凉茶润了润喉咙,他慢慢的走到了窗边,昨夜繁华如梦的街道现在只剩一片苍凉,那些莺歌燕舞现在早已睡在不同人的怀里了。
少年回头看向自己的床,一个男人正赤裸的睡在上面,昨夜他折腾自己近黎明,现在倒是睡得香甜。
七年了,从他第一次踏进这家万菊楼,已经七年了。他不回去回忆这七年他是如何度过的,只记得在那每一个日夜了,他唯一想的就是自己有一天能攒够钱,离开这里。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皇城最有名的小倌,来找他的也不再是那些粗俗残暴之人,但每夜睡在不同的人身边,这种日子他受够了。
少年暗想,只要有人能带他离开万菊楼,他便一辈子跟随那人,无论如何!
少年名叫唯墨,这自然不是他的本名,在他五岁的时候,他被自己的母亲卖到了这家万菊楼。名字很典雅,但这里确实全皇城最有名的一家倌馆。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年,而少年已经开始接客半年有余了。
床上的男人翻了个身,嘟哝了几句,唯墨知道,这是对方要醒了的预兆,他放下茶杯,慢悠悠的回到床上,假装自己不曾离开过。果然片刻之后,男人醒来了。
“呜嗯,墨儿你醒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男人翻身压住唯墨,某个地方抵到了唯墨的大腿。
唯墨淡淡一笑,伸手抚上了男人的肩膀,然后分开了双腿凑到男人耳边半是吹气半是低语,“人家想要了!”
想要最快的攒够钱,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方法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勾住他们的恩客,打赏和各种照顾便不用愁了。唯墨在这七年里明白了,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雌伏与男人身下的命运的。他曾今见识过逃跑的孩子是如何被抓回来,当着全万菊楼的人的面打个半死,然后被残忍的赏给那些护院的。何况就算成功的逃走了,他们又能如何,此时大旱刚过,各处民不聊生,就算离开了这万菊楼,他们这些瘦弱的小倌又能做什么呢。
所以破菊的那天夜里,唯墨表现出了令人不安的平静。平静的坐在高台上,平静的看着那些满眼欲望的人疯狂的叫价,平静的任最后的赢家残忍的占有了自己。从那天起,这世上少了一个单纯干净的孩子,多了一个名叫唯墨的小倌。
今夜又是一个疯狂的夜晚,唯墨睡到下午才悠悠然起身,黄昏觉让他觉得格外的不舒服,但这种不舒服却又在提醒着他,你还活着,你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唤来贴身小厮,凡是头牌都能有自己的贴身小厮,这个叫若竹的孩子从半年前就跟在了自己的身边,照顾自己的一切起居生活。
在若竹的服侍下做了清洗,唯墨懒懒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若竹摆弄着自己的一头秀发。身为男子却每天花很多时间打扮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唯墨视线扫过了放满首饰的梳妆台,然后挑出了一支碧玉的簪子,记不清这是谁送的了,反正唯墨向来来着不拒,自己喜欢就好。
“唯墨啊,好了么?有人点了你,快下去迎接啊!”默然的发着呆,一个别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做作而怪异,是万菊楼的所有者,他们叫‘妈妈’的人。
应了一声,唯墨起了身,若竹还没有帮自己主子弄好头发,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唯墨笑了笑,拿起簪子随意的挑起几缕发丝挽住了,反正那些人要的是他的身子,何必注意这些细节呢。挑了套水蓝色的衣服,唯墨穿好便下了楼,自己的那些恩客,可没有哪个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何况平日都是龟公来传话,今天居然劳烦了‘妈妈’。可见对方来头不小。
见唯墨下了楼,‘妈妈’急忙过来招呼,她的身后跟着几个华衣男子,为首的是一个面带笑容,看着很好相与的人。他的后面却跟着一个脸色阴沉的男子,男子很高大,长相俊朗,但他所传达的气势却令人不敢靠近。再往后是三个衣着相同的人,他们表情严肃,浑身紧绷,不用猜就知道他们是侍卫一类的人。
能带着侍卫的且居住在皇城的,不是王孙公子就是王爷。唯墨淡笑着走了过去,一一行了礼,从他走近开始,那个脸色阴沉的男子就一直冷冷的打量着他,那视线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妈妈’笑着拉扯住唯墨,然后表情兴奋的介绍着那两个人。
“唯墨呀,这两位可是贵客呢,你今晚可得好生嗣后了才是。这位爷是咱们皇城最有名气的平王爷,至于这位,呵呵,那可是鼎鼎有名的瑞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