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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她把晴枝叫到自己的屋里,把自己打算出府的计划和晴枝交代了一遍,没想到晴枝却是极力反对她。
“姑娘,说句托大的话,我们女孩子家最要不得强,在王府里虽处处受限,不得在家自在,却好歹有个庇佑,倘若出了府,咱们拿什么过活儿?姑娘想开个铺子,可这事儿是说说就能办成的吗?且不说咱不懂进货雇人这些细枝末节,单是打算倒卖什么,就没了主意,这偌大的凌州城,还有什么好赚头是别人没想到的呢?往后姑娘还要嫁人生子,整天抛头露面也说不到好人家”
苏然看着晴枝一脸反抗到底的样子,无奈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我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才会对我说这些话,我也是把你当做亲人的,可是在进府的第一天我就说过,我们难道要呆在王府里一辈子?我已经十四了,又没有人会为我做主,所以是时候为将来着想了,我们手头上只有一百多两银子,将来能顶什么用?”
这一番话果然戳到了晴枝的软肋,在她看来,一百两置办的嫁妆简直拿不出手,更别提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会看得上眼了。
晴枝为难了许久,泄气地坐在了凳子上,捂着脸苦吟道:“那也不能做那下等的商户呀,这么一来岂不是自毁名节么?”
“晴枝,以我现在的处境,是不可能被娉为官家大户的正经妻子了,我只想多存点钱,将来即使嫁到小户人家,也有了底气。”
“可是做生意免不了是非刁难,若是被人欺负了呢?又或者有地痞流氓来轻薄骚扰呢”
苏然听她越说越夸张,自己吓唬自己,赶紧打断了她:“我们还有小陈管事呀,再不济,这里是王爷的地盘,谁敢不长眼睛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这么一说果然打消了她不少担忧,苏然见她已经有些松动了,便乘热打铁拍了板:“那就这么定吧,明儿起个大早,一起去瞅瞅铺面去。”
第二天一早,她们两人装扮完毕,便跟着小城管事出了府,他们三人先去了位于城西玉明街的二层小楼,这里离诚王府不远,是凌州城的中心地带,沿街都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商铺,这里汇集了景福斋点心铺、富香居酒楼、瑞霞绸缎庄、品珍古玩肆等等名店,苏然要看的小楼在这些大店之间,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楼上是一大一小两间房,卧室只有一间,旁边的是小厨房,靠墙搭着吃饭的小矮桌,煤炉子把墙壁熏得乌黑,若是一对小夫妻创业,这样的屋子倒也够了,开个香料铺子之类的,一年也能有不少赚头。
看完这家,他们又转道去了新仓街的四合院。这家位于两个街道交叉的拐角处,前街十分宽敞,周围有不少饭铺把做生意的桌椅都摆在街边。
这所四合院临街的铺面一开两间,屋檐很宽,门面是用长条木板拼接成的落地隔窗,铺子的东西两端各有一小门通往后院,铺子与后院之间还有道二门,过了这道垂花门,绕过插屏才进入小院,小院还算宽敞,五六十平米左右,东边的厢房有灶台,西边的厢房是个独立小间,南面的堂屋有三十平米大小,放着供案和八仙桌,两侧卧室一般大,各有一个光秃秃的土炕和几样零碎的家具。
苏然转了一圈,对这个房子还比较满意,唯一不太放心的便是这四方邻居,这地方虽然人丁也旺,可大多是打工的,河工算是高消费人群,其他的还有剃头工、染坊工、杂工之类,鱼龙混杂,居无定所,治安比较差。
据小陈管事说,这幢屋子转手了大半年也没卖出,只好改为租赁,因为这个房型在此处算是大户型了,买得起这房的人看不上这边的环境,当地的人想买却没有条件。
苏然听见街那头的两家婆娘起了口角,吵闹声越来越大,又有些犹豫了,这个地方确实像个是非之地,虽然在诚王的治理下,还不至于发生入室抢劫之类的犯罪,但鸡零狗碎的矛盾肯定免不了,她看着宽敞的小院和明亮的屋舍,也犯了难。
作者有话要说: 究竟该选哪一套呢?
☆、第39章 典房
两套房子各有利弊,苏然自己也无法决定,她只好询问小陈管事和晴枝的意见了:“你们觉得哪家好?”
“我觉得玉明街的小楼合适,”晴枝拿帕子捂着嘴,嫌弃地看着有些脏旧的门板,“这地方吵吵嚷嚷,又不干净,哪里是姑娘能住的。”
小陈管事倒是没有急忙表态,他先问道:“姑娘打算做些什么营生?”
“卖些小吃之类的。”春草园里出产的东西,只能用来做些特色小吃了,苏然已经想好了几个菜谱。
小陈管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那还是这个四合院合适些,”他没搭理晴枝投过来的眼刀子,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之前我调查过这一带,大多男丁是做短工的,光棍也有不少,自己不开伙,都是随便在路边吃了了事的。”
“那就更不行了,万一姑娘被混账男人冲撞了如何是好?”
“姑娘无需抛头露面,柜上雇两个人即可。”
“这个问题你们不用担心了,我既然出了府,就不再搞大家闺秀的那套做派了,抛头露面我也不怕,只是晴枝的担心也有道理,遇到难缠的人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的会誓死护住姑娘周全的,姑娘也不必太担心,这一带的地头蛇与我有三分交情,我跟他打个招呼,应该不会出什么大岔子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有你帮衬我自然也放心。”
“既然如此,姑娘是打算租呢还是典呢?”
“典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们二人一脸“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苏然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一个没有常识的问题。
晴枝只好耐心地给她解释道:“就跟典当行一样呀,房主把屋子典给姑娘,姑娘先付一笔典价,签订典期,到期后房主把钱还了回来,就把房子赎走了。”
“还有这好事?那不就是让我们白住几年么?”这一般是急等钱用的房主才会出此下策吧。
“若是还没到期房主就凑够了钱,我们也得搬的,而且典价比租金高得多。”
“那如果到期了他没钱赎呢?”
“那就继续住下去呗,直到他凑齐钱来赎。”
这倒是比租划算的多,苏然也不免动了心:“典价他要多少?”
小陈管事接过话答道:“每年十二两银子,最少典五年。”
那这样一下就要花掉她一半的积蓄,苏然咬着唇不吭声了,小陈管事似乎看出了她在为难,默了一会儿,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了几张银票,说道:“姑娘若是有难处,小的这里还有些银两”
“小陈管事千万别这般,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姑娘不必介怀,陈鹏的身家性命都是苏家给的。”
“那是以前,以后你就是自由之身,我们还是以朋友相处吧。还有晴枝,以后我也不再是你的主子,出府后不免要掩人耳目,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妹妹,陈大哥也是我的哥哥,这铺子也有你们的一份股!贵就贵些,咱们就定这个地方吧。”
说罢她掏出自己的银票,交给了小陈管事。晴枝被她这番话说得感动不已,小陈管事也怔怔的望着手里的银票。
苏然被他们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有些心慌慌,其实她说出这番话,有很大原因是为了今后避免别人的猜疑,和他们的赤诚之心比起来,自己的想法要虚伪的多,这让她不禁有些汗颜。
剩下的事情她都交给了小陈管事,办妥了一件大事,她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剩下的时间她都全身心投入到做商业企划书和打理春草园这两件事上。
要想做风味小吃,春草园中原本种植的作物就远远不够了,看来还是要种些蔬菜才行,有了原材料,做生意的成本才能大大降低。她这次又留出了五分地,打算试着种些西红柿和菌菇。不过苏然来到这里以后就没吃上过西红柿,难道这个时候西红柿还没引进到中原?
无奈之下,她只好又托到小陈管事的头上:“就是一种颜色很红艳,有点像柿子,又有点像茄子的果子。”
小陈管事努力回想了很久,才试探着说:“姑娘说的似乎是‘喜报三元’?可这东西只能用来观赏,不能吃的。”
嗯?难道现在的西红柿还停留在观赏植物的用途上?那么她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
苏然带着一些小兴奋地继续说:“没关系,我也是瞧着它好看,才想买一些回来赏玩的,你若是能弄到种子,那就再好不过啦。”
小陈管事估计被她这一出又一出的点子弄的头昏脑胀了,不过他还是表示会认真替她寻找。当下正是春夏交接之际,还不是番茄的上市季节,小陈管事跑遍了各大花坊,才终于找到了一小撮喜报三元的种子,包在油纸里交给了苏然。苏然得到番茄种子,立刻迫不及待的种了下去。
而另一边,诚王送给她的那本孤本农书中,记载了一些食用菌的种植方法,苏然仔细研究过,其中有提到在种植香菇的时候,需要先用木屑、麦麸、糖、石膏混合起来,作为人工培育的温床,苏然由此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既然是为了给菌种提供养分,那么能否用春草园里的万能土壤来代替呢?
时间紧迫,苏然想到这个点子就立即行动了起来,她花了大价钱请人从凌州郊外的山上,挖来了几种常见的菌菇,都有保存完好的菌种菌丝,她小心翼翼地种在了园里新整的土地中,没有腐木寄生,也没有特别的培养液,这次的种植条件是有史以来改动最大的一次,苏然自己心里也没了底。
虽然最近她的动作很多,但一直做得很隐蔽,收购菌菇也是她在诚王府外做的交易,连小陈管事和晴枝都瞒着的,灵芝她们也只看她整天早出晚归,还以为她又去忙新铺子的事情了。
关于出府,苏然早就跟绿湾小筑的几个丫鬟坦白了,反正她们迟早也要知道,不如挑明了说。晴枝和芳杏虽然吃惊,但听苏然说诚王都已经首肯了,她们也不好再做强留了,就是对于小世子也要出府表示担忧,苏然为了打消她们的忧虑,特别提出奶娘也会跟着过去照顾,反正小世子已经到了断奶的时候,最近他就开始吃辅食了,估计要不了几个月,奶娘也能被她打发回来了。
倒是桑霓这次反应极大,她大概怕自己在诚王面前失去价值,这些天就一直在游说苏然带她一起出府,苏然知道她的小心思,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她,只推脱地方太小住不下了,看着她的脸一次比一次难看,自己也没给她好脸色看。
“你已经入了王府籍,跟着我出门算是怎么回事儿,这里自有你的好去处,难不成你还嫌王府待你不好么?”
桑霓这下咬住唇不说话了,一副泫然欲泣受了委屈的样子,苏然心想真是几日不见功力大涨啊,连这套假惺惺的做派都学的如火纯青了,这哪儿还是当初那个泼辣的小村妞,自己这么一比较,倒真成了刻薄的小姐了。
无论桑霓怎么胡搅蛮缠,苏然就是不肯松口,有好几次都逼得苏然嘲讽地盯着她,差点就脱口说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这样的话,好在最后一刻她还是忍了下来,诚王没有挑明怎么处理桑霓,她也不会去插这个手。
丢下桑霓这摊破烂事儿,小城管事终于递了消息进来,新仓街的铺面已经签订了文契,典了五年,诚王为苏然新办的女户,终于派上了用场。苏然拿着自己的户籍,把将要开张的店铺信息整理就绪,去凌州府登记造册,这件事情才算真正落定了。
之后,苏然就请小城管事将屋子重新装修一遍,换掉了老旧的门板,打了崭新结实的榆木雕花门扇,原本两间铺子共用一扇门头,也被苏然改成了两个独立的门头,这下门面看起来顿时提了几个档次。旧的家具也全都便宜处理了,换了新的楠木桌柜,墙面提了白,从里到外彻底打扫了一遍,这番动作下来就花去了十好几两。
剩下的就是铺面的装修了,为了尽可能的利用好铺子里的面积,苏然请木匠贴着墙打了两条长排的桌子,这也是她学后世那些小吃馆的布置设计的,剩下的空间还能加一张八人座的长方形桌子,又打了两张小四方桌,打算就布置在门面外的街道上了。等一切就绪后,苏然的荷包又瘪了一小半,她重新数了一遍银子,摸着仅剩的三十六两银摇头叹气。
花钱的时候是很爽,可现在轮到她捂着钱袋子哭了,她后面还要养孩子呐,诚王把世子交给了她,却没给她一文钱生活费,苏然忍不住腹诽,他该不是故意的吧?
这下同时开张两个铺面就不现实了,苏然只能将计划二搁浅,先关闭一个铺子,暂时只开小吃部吧。
屋子全部装修好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