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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妹种田记-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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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小芦河的码头上。”诚王提议道。
  “那里人多眼杂的,行事多不方便。”
  “码头边一定有仓库,你先去租一间仓库,等麦子割完了就直接放进库里去,择日我再找人来运走。”
  这倒是个避人眼目的好办法,苏然听了他的话,往小芦河的码头走去。新仓坊边的小芦河宽约九十丈,水流平缓,来往船只不少,河对面是成片的农田和青葱的山峦,隐没在烟雾朦胧的早晨,也别有一番诗意。
  码头边,纤夫们的腰间套着纤绳,吆喝着整齐的口号,苦力们肩扛两三袋货物脚步匆匆,推着小车的卖货郎穿梭在人群中,兜售着各种小食。
  苏然在码头上询问了两个人,才找到了出租仓库的房主,她挑了一间居中的库房,约有两百平米。本来她只打算租一个月,但后来仔细想了想,还是花了三两六钱银子,签下了一年的租约。
  现在园子又扩大了一倍,十六亩地是该好好规划一下了,她打算把收获的大宗粮食放进小仓库里,以节省出更多的土地来耕种。
  现在地里一共种了近十种作物,白芨、三七、人参、苜蓿、稻麦、花椒和各类鲜菇,而哈密瓜、辣椒、红薯则是轮番种植的,中草药的生长周期最长,至少还有两个月才能收获,花椒和苜蓿也任凭它们自行生长,花椒树每半年就能收获一次,苜蓿草两三个月也能收割一茬,其他时间都不需要操心,倒是各种菇类需要经常打理,这些蘑菇生长的越来越快,苏然每天都要挑着采下长得最壮实的蘑菇,饶是如此还有些跟不上它们的生长速度。
  她首先将前段时间出产的红薯装袋入库,少说能有七八千斤,其中有一半是要给诚王带走推广种植的,剩下的苏然就打算自销了,自从燃记渐渐上了轨道以后,她就一直琢磨着把另一个店铺也开张了,至于卖些什么,她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计划的雏形。
  她和诚王花了四天的时间,才把麦子收割脱粒好,基本上都是诚王干的重活儿,为此他的手上还生了不少倒刺。
  新收获的小麦比稻谷的产量还高,每亩轻轻松松就上了十石,诚王为此感慨不已:“若是天下粮食都能如此多产,我大惠何愁不兴盛。”
  苏然心想那可不一定,粮食一多人口自然就多,宋朝时期占城稻引进中原,大大提高了粮食的产量,可人口也史无前例的突破了一亿大关,虽然带来了不少人口红利,可当耕地逐渐开垦殆尽,再高产的粮食也会达到极限,这时再出现个天灾人祸的,还是民不聊生。
  不过天下兴亡这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女子该操心的,眼下她能把自己种出来的东西惠及更多人,也是好事一桩。
  “过几日我便要回俞州了,你在这里一切小心,生意好了难免招人妒忌,和左邻右里打好关系,若是遇到难处了,就带着这枚扳指,去王府求助,我会和长史官交待好的,总之要低调行事,勿出风头。”
  说完他把手上的扳指拿下,套进她的大拇指上,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体的余温,苏然将它拿了下来,贴在自己的眼睛前,透过小圆洞对着他莞尔一笑。
  诚王见此,不自禁地把她抱进怀里,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在头顶印下一个轻吻:“若是想我了,写信与我,陈鹏知道如何联系上我。”
  苏然把脸埋进他的胸口,使劲儿蹭了蹭。
  诚王走后,日子一切照常,新收的小麦苏然留下了几百斤,一直闲置的石碾子终于派上了用场。
  小院里,麦粒被石碾子压得吱咯响,没有牲口拉磨,小陈管事推得满脑袋汗水,汗珠子流进嘴里,又苦又咸。白花花的面粉刚被磨出,就被扫落进筛子里,防止面粉到处飞扬,苏然把筛子套入麻袋里,捏着袋子的边角用力筛了起来,被过滤后的面粉就直接落到了麻袋中。
  刚筛好几斤面,苏然就迫不及待的倒水和面,第一次和面还掌握不好水和面的比例,她只好慢慢摸索,经过反复的加水加面的实验,最后揉出来的面团才算勉强过关,却比预料的多出一大团。
  她没有拉面条的高超技艺,但她知道一个简单的做面方法。
  先把面团擀成薄薄的面皮,撒上面粉防止粘黏,再折叠成一掌宽的面卷,用刀切成一条一条的宽面,就成了一种地方特色面条。
  最后煮出了一大锅鲜汤面,光凭他们几人是肯定吃不完的,她想起应该和邻居搞好关系,就索性拿出了所有碗筷,给这条街上的每户邻居都准备了一碗,还极有诚意地挨家挨户送面,除了对面的方三娘不在家外,街面上的家家户户都喝上了燃记鲜汤面,好几人都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傍晚比燃记刚开张那会儿还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赏赐

  一处低矮的砖瓦房内,两三件旧家具散发出陈腐的气味,纸糊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挡住了晴好的日光,院子里摆满了花花草草,绿叶葱葱,在夏日的早晨,一眼望去格外怡人。堂屋门口的小炉子上烧着热水,蒸汽顶起了壶盖,发出了刺耳的尖鸣声。
  
  常婶疾步跨出门槛,吊着眉梢左右打量了一会儿,见没什么人走动,自己拿起了水壶进了屋。不一会儿,常叔剪完了一盆盆景,从花草后走了出来,他蹲在小炉子前,封上了通风口,拿着铁钳子在炭渣子中扒拉了几下,夹出几只没烧透的炭,丢尽了旁边的炭篮子里。
  
  屋内的炕床上,架着一只小几子,上面摆着一只小托盘,用红布盖着,只隐隐透出轮廓,常婶心不在焉地倒着茶水,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上面瞟。
  
  炕上还坐着另一妇人,梳着高挑的发髻,眉毛修的极细,轻轻靠着小几坐着,身为王府体面的管事娘子,她每到这些小门小户里,总是习惯地摆布摆布自己的威风,她看似懒散地歪着身子,摩挲着自己身上穿的上好的绸缎衣摆,眼神里流出掩藏不住的自得。她见常婶投来打量的目光,侧过头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清了清嗓子。
  
  “您先喝口水,这是我姑娘带回来的好茶,叫什么春的,我也忘了,嗨,反正我是喝不惯。”常婶也没闲着,倒完了茶水又拿出点心,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东西都翻出来,才不叫人小看了去。
  
  “别介,甭忙活了,我才喝了碗鸡汤出的门,现在身上还燥着呢,咱们接着说话儿。你瞧,这是王爷赏给你们家的,说你们家男人种花种的狠好,合他心意,叫他往后接着好好干呢!”说着一把掀开了红布,盘子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四排明晃晃的白银锭,两角翘起,中间圆凸,刻着四方的印章,成色上好。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常婶还是被这银光闪闪的好物儿闪了眼睛。她目不转睛地瞪着,一时言语全无,手掌攒成了拳头。直到那妇人再次把红布盖上,才回过了神,她连呼吸声都变轻了,仿佛怕吓飞了这些宝贝。
  
  “哎呦,叫我说什么好!我们家常喇子我还不清楚,一辈子都是个窝囊的,怎么会就入了殿下的眼?回来也没听他提起过啊。”
  
  对面那妇人没再说话,挂上了神秘的微笑,只顾低头喝茶。常婶见了,心中敞亮,轻轻抿了抿嘴,亲自动手掀开了红布盖,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了她,见她依然无动于衷,暗骂一声,又加了一锭,赔着笑脸道:“请姐姐提点提点我。”
  
  那妇人不动声色地将银子塞进袖口里,胳臂伏在小几子上,靠近了说:“听说还放了你们家姑娘三天假,今儿应该就能接回来了吧,这可是天大的脸面,我记得当年我们府里的倪主子,就是二百两抬举的,巧了,这回赏给你们家的也是这个数儿。”
  
  常婶心里一惊,随即一阵狂喜,眉眼间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她兴奋的跳下炕床,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炕上的妇人有些看不惯她这样轻浮,带着一丝讽笑低头喝茶。
  
  屋外传来了对话声,打断了还在喜不自禁的常婶,她第一反应是冲到银子面前,拿布盖住,而后才反应过来屋里还有别人,有些难为情地笑了。
  
  那妇人脸上的轻笑更浓,眉梢一挑,顺势站了起来,告辞道:“好罢,眼下府里也离不得我,今儿在这儿躲了回懒,该回嘞,改明儿再找你说说话。”
  
  常婶连连点头答应,将那妇人送到屋门口后,脚下生风折了回去,在屋里左翻右找,最后把银子一股脑儿塞进柜子里的被褥里,才算稍稍放了心。
  
  欣喜的心情被人打断,她有些不悦,皱着眉头出了屋,见又是前两日来过的那寡妇,叫什么方三娘的,正跟自家男人说话,她脸色虽看似正经,可这人怎么都透出一股狐媚味儿,那又软又糯的腔调尤其叫她不喜,当下板着脸走来。
  
  “这位嫂子前儿个不是来过了么,我们家妮子不在家,她如今在王府里管的事儿多,没什么工夫见闲人呢。”也许是刚刚的惊喜冲得她有些飘了,言语间都带着一股轻狂。
  
  方三娘脸上的笑意淡了,但仍强忍着,她稍稍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布鞋,鞋面上沾满了灰尘,她不动声色地用裙子遮挡了,抬起眼对着常叔道:“那我改日再来吧,若是她回来了就说,她托新仓街的方三娘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
  
  说罢冲着常叔一笑,扭着腰转身走了。常叔被她的笑弄得不知所措,看向自家婆娘的眼神有些心虚,常婶对着墙角吐出一口唾沫,轻蔑地挤了挤嘴角。
  
  就在方三娘出门之时,刚好碰上挎着包袱独自走回家的桑霓,她们俩一对视,俱是一愣,桑霓赶紧箭步上前,拉着她的手就往自己家里拽。
  
  “怎么青天白日的跑来,还有谁看见了你?”
  
  “没呢,我都挑人少的地儿走,就是走的路远了,还没喝上一口水呢。”
  
  常婶见方三娘没走多远又折了回来,还是被自家姑娘带回来的,心中先是讶异,而后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她一把拉过女儿,走到墙根下,悄声数落道:“你怎么跟这种女人打交道,你现在不一样了,身份尊贵,得自个儿端着些,少跟这些不正经的人来往。”
  
  “妈你想说什么?”桑霓心烦,也没精神理会这茬,摆了摆手,先带了方三娘进屋,转头对常婶说道,“谁也别进来。”
  
  自家女儿越来越管服不了,常婶气闷,她走到门口对巷子里张望着,见巷道里空无一人,不解地自言自语道:“抬轿子的人怎么不进来歇歇脚就走了?”
  
  屋里,方三娘也不待主人家招呼,自己上了炕盘腿坐着,揉着酸痛的腿脚,瞥了一眼茶碗里的茶渣子,收回眼神耷拉着脑袋,自顾自地捶着腿。
  
  桑霓走到桌边,一眼就瞧见桌上散着的茶叶,是自己带回来的碧螺春,当即翻了个白眼,拿出新碗泡了茶,端给方三娘,才坐在小几的另一边,等着她说话。
  
  方三娘笑着接过,先喝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嗓子,刚准备开口,却被桑霓一只手拦住了。
  
  桑霓转头看窗子下躲着个黑影,对着窗子提高声音说道:“妈,你去做饭吧,”她瞅了一眼方三娘,加了一句,“多做几道菜。”
  
  方三娘这才满意地笑了,眼瞧着窗口的黑影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她才靠近桑霓的耳边,耳语道:“那天我偷摸进了燃记的小院,本来只打算摸摸门道,不料你猜叫我看见了啥?”见桑霓露出不耐烦的深情,她双手合十念了一段经,咽了口唾沫悄声说道,“那院子里住着个妖精!”
  
  桑霓气得一拍桌子,茶碗哐当一声,茶水洒出了一半儿。
  
  方三娘啧了一声,急了:“我若骗你,叫我烂了舌根子嚼碎了自己往肚子里咽,肠子里长蛆不得好死!”
  
  她拿出一个绢帕裹着的小包裹,一层层展开,露出两块干瘪的瓜皮,说道:“你看,这就是妖果”
  
  这天,桑霓和方三娘一直呆在屋里叽叽咕咕,直到日头最毒辣的时候,方三娘才出了屋门,顶着一头烈日,匆匆离开了。
  
  常家东屋里,桑霓咬着指甲沉思着,她的呼吸越来越重,猛然一跺脚站起了身子,捏着的拳头不住地颤抖着,她绕着屋子走了两圈又回到原地,缓缓坐下,手指无意识地将洒落在几上的茶渣搓成了小球儿。
  
  燃记的小厨房里,靠墙的位置多了一座铁制的烤炉,这个烤炉是苏然仿烤鸭炉特别定制的,除了可以挂烤鸭子以外,两边还多了几排槽,可以放入铁架烘培一些其他东西。
  
  此时烧的旺旺的灶上蒸着一笼红薯,苏然极快地掀笼,用手指戳了戳,还有些硬,但已经起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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