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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人,确定真的没反应了,便赶紧把孩子塞给了王崇林。
可是人还没跑出去,隔壁间就有了动静了。
天字一号房内,原本交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在听到旁边的房门打开的声音后,顿时停止了动作。
巴特尔快速披上了衣袍,桑霓也紧跟着穿起了衣裳,此刻她比任何人都焦急,如果出了什么岔子让苏然跑掉的话,她一定会怄到吐血。
苏然眼看来不及了,一把按捺住王崇林,小声说道:“按原计划行事!”
说罢匆匆奔跑了出去,还故意弄出极大的声响。
王崇林抱着小秦昭躲在了角落里,原本熟睡的小秦昭滚了两下眼皮,看样子似乎快醒了,王崇林急忙把他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轻轻摇晃着继续哄他入睡。
隔壁间的房门一瞬间被大力打开,巴特尔敞着胸膛跑了出来,他跑到苏然的房门口,看见躺在地上挺尸的侍卫,啧了一声,暗骂了一句乌塔话,闪电般追了出去。桑霓也心急火燎地穿着衣裳,她顾不上寒冷,赤着脚就跑了出来。
这一出动静极大,客栈大堂的所有人都仰着脑袋,好奇地观望着,只见一女孩极速从楼梯上奔了下来,而另一男子紧随其后。
等到二楼都陷于一片寂静之后,躲在门后的王崇林才抱着小秦昭走了出来,他此刻心急如焚,既要护住小世子的周全,又要躲避客栈里其他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店小二噔噔噔上了楼梯,见地上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人,唬得一惊一乍的,大叫了起来:“死人啦!”
整个客栈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朝二楼涌来,王崇林趁着混乱,护着小秦昭的脑袋,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嘈杂声过大,小秦昭终于被吵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第一反应问道:“嘟嘟回来了吗?”
王崇林紧抿着嘴唇,把他的头按进了怀里,拍拍他的背,第一次对他撒了谎:“姑姑一会儿就来了,我们去街上等她。”
而同一时间,苏然咬紧了牙关,拼尽全力跑到了街上,她环顾四周,本能地朝着最黑暗胡同逃去。巴特尔的速度极快,他跨着大步,一步顶苏然两步。他刚追出几丈远,就看见了不远处正在全力逃跑的女孩,他冷哼一声,三两步就追了上去。在还剩一臂远的距离之时,他伸出了一只臂膀,指尖已经碰到了她的肩膀。
千钧一发之际,苏然突然来了个急转弯,灵活如兔子一般,窜进了一条只有一人宽的巷子口。
巴特尔扑了个空,踉跄了两步,但依旧反应极快地调转了身子,可是下一瞬间,他却猛然停下了脚步,对着空无一人的巷道傻了眼。
狭长的甬道口黑乎乎一片,却并没有人出没的迹象,巴特尔不确定地伸出了一只手,胡乱捞了一把,依然什么也没碰到。
怎么就突然凭空消失了?他对眼前的情形百思不得其解,呆愣着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桑霓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巴特尔还没回过神来,她站在她的身后,探出脑袋望着黑洞洞的巷子,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人呢?”
“怪事,没了!”
竟然真有其事!桑霓捂着嘴,满脸震惊。若不是这次她亲自验证了苏然隐身的本事,她还以为这些怪谈只是方三娘那个女人的鬼扯,目的是想要讹她的银子呢!
虽然心里已经几乎确定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她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巴特尔,心机深沉的她立刻意识到,这个情报将会成为她的王牌,必要时候,她还能好好的利用一把。
可眼下她却觉得十分不甘心,大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放过了,她原本还想趁机狠狠折磨苏然一番,以解自己心头之恨,却没想到居然让人轻易逃脱了。她此时懊悔不已,都怪自己太轻敌了,而她又一次领悟到了苏然的狡猾。
“这丫头速度太快了,竟然连我也比不上,”巴特尔一拳捶在了青砖墙上,心有不忿,过了半晌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按理说不应该,方才明明差点就被我抓住了”
王崇林一路狂奔,小秦昭趴在他的肩上,被颠得七荤八素的,他呜呜地小声哭了起来:“我要嘟嘟嘟嘟”
哭了一会儿,见王崇林并不搭理他,他气得抡起小拳头砸着他的后背,奋力蹬着腿脚,闹着要下地。
危急时刻,王崇林一改往常的好耐心,粗鲁地搂紧了他的身子,按住他乱动的腿,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
这个小镇坐落在俞州的东北面,他曾经带领部队在这里歇过脚,凭着残存的记忆,他朝着最近的一条大路向北跑去。
他记得出了镇子就是一片树林子,那边足够隐蔽。方才一番折腾,镇里闹出的动静太大,已经不安全了,今晚还是去那里避一避罢。他一边奔跑,一边敞开了外袍,罩住了小秦昭的身子,用体温替他抵挡了一些寒气。
树林里诚王抱着双臂靠在树干上,夜里的凉气已经将他的脸冻得僵硬了,但他依旧不动如山立在原地。黑暗中的诚王双目如炬,周遭的冷空气和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寒气比较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了。
光秃秃的大道上,一个人影越来越近,由远及近的喘气声越来越清晰,诚王精神一振,迅速握紧了手里的剑,瞪大了眼睛盯着来人。
王崇林一心跑路,还要分神照看孩子,因此并未发现隐匿在树林里的诚王。他此刻只想逃得里小镇更远些,所以当面前突然窜出一个人来,骇的他急忙刹住了脚步,手掌本能地掏出了腰间的匕首。
两人还未打照面便动起手来,锵锵两下刀光剑影,双方各退了一步,待看清面前之人时,同时大吃一惊。
“是你?”诚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目光也自然地被他怀里的孩子吸引了。
“爹爹!”小秦昭清脆的叫声响彻了夜空,展开手臂迎接诚王。
诚王丢下了剑,一个疾步上前,把许久未见的儿子拥入怀里,摸摸他的头,眼眶竟有些湿润了。
可是,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人?他们不是应该呆在春草园么?
“她人呢?”诚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一把抓住王崇林的胳膊,力道之大连健壮魁梧的王崇林都痛得皱起了眉头。
虽然未提及姓名,王崇林却听懂了他的意思:“走散了,苏姑娘应该还留在镇上”
话还未说完,诚王便如离铉的箭一般飞奔了出去。直到跑出了几仗远,身后才传来了一句几乎听不清的话:“林子里有马,速回奎狼营”
“苏姑娘从巴特尔手中逃了出来,此时恐怕已经被抓住了,你万事小心!”王崇林对着他的背影大喊道,诚王的身影一顿,而后以更快地速度消失不见了。
胡同口,赤着脚的桑霓忍着脚底传来的冰冷的刺痛,单脚踩在地上,独自一人守在胡同口。她不时变换着及地的脚掌,活动着另一只脚,防止被凉气冻僵。
一柱香后,去别处搜寻的巴特尔空手而归,他气得把拳头卧得嘎吱响:“整个小镇都被我搜遍了,居然还是让她跑了!这丫头是怎么办到的?”
桑霓脸色暗沉地盯着黑暗中虚无的一个点,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难道她不仅能隐身,还有瞬间移动的神通吗?
一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嫉妒起来,老天真是厚此薄彼啊,同样为人,苏然却什么都比她强,出身、运气、甚至连男人的宠爱都比她强,这些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可恨的是拥有这一切的人却满不在乎!她的满腔愤恨无处宣泄,便油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摧毁一切的渴望。
来日方长,桑霓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了,她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森然的冷笑,赤着双脚重重踩在了碎石子上,疼痛愈盛,她的心里却越快活。
桑霓终于放弃了守在原地,她跟在巴特尔的身后,一步一步地往回走,离开了黑黢黢的巷道。
巴特尔此时满心郁闷,在他手上逃脱的女人,苏然还是第一个,他觉得没有面子,走路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大了。
可当他走出巷子口时,站在对面的男子让他停下了脚步。
诚王一袭暗紫色裘服,神色冷峻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手中的宝剑早已出鞘,剑尖及地,即使在没有月光的夜晚也隐隐闪烁着亮光。
旗鼓相当的两个宿敌,在夜黑风高的夜晚,再一次相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1章 失魂落魄的人
夜色如墨,风起云涌。飞扬的发丝四散飘荡,诚王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对面的一男一女,在见到怯懦的桑霓的时候,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原来她也参与了进来,果然是个后患。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利剑,剑指前方,夜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翻飞,剑穗悬在空中左右摇摆,对面二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浓浓的杀意,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惊惧。
巴特尔面对诚王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想起前几次战败的经历,自然而然地就会升起一股畏惧的心理。
但他绝不会承认自己会惧怕任何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此时他只好强装镇定,昂首挺胸地往前走了两步,轻蔑地看了一眼诚王手中的剑,嘴角勾起了一丝满不在乎的笑意:“你也不过尔尔,仗着自己有剑,想要对付赤手空拳的人?”
“对你用不着讲君子道义!”
“哈,你想要挑起两国之间的战火吗?”
诚王的眼皮一抽,握着剑的手青筋累累,却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此时的他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只是冰冷的语气令人闻之胆寒:“把人交出来!”
巴特尔见诚王似乎还有些忌惮,胆子也大了起来,装作一副痞痞的模样,看向诚王的眼神竟然有些幸灾乐祸:“哈哈哈哈,看样子你是被那丫头甩了!”
此话一出,顿时点爆了诚王的最后一丝克制。他身形一晃,如飞豹一般,刹那间奔出数丈远,剑花翻飞,锋利的剑气直逼巴特尔罩门。此举太过突然,巴特尔心中大惊,诚王看起来像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他竟然不顾两国的契约!
剑势凌厉,杀气逼人,手无寸铁的巴特尔躲避的有些狼狈,他万万没有想到,向来沉着冷静的诚王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更让他感到惊异的是,让他破功的原因居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看来那丫头在他心里的分量远不止他想象的那样,巴特尔躲避之余,忍不住裂开嘴笑了,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那个无懈可击的诚王居然有了弱点。
巴特尔稍一走神,防守便出现了漏洞,剑光一闪,他的脸颊传来一阵剧痛,他急忙退了几步,跃至战斗圈外,轻轻一抹脸颊,满手鲜红。
“说!人在哪里!否则下一剑,就是割下你的耳朵!”诚王反手一转手里的剑,直直插入脚边的土壤中,剑身发出一声嗡鸣,晃了几晃。
巴特尔盛怒,瞠着双目像是要喷出火来,但他也知道此时不是诚王对手,粗粗喘了好几口气,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我追到了巷子口,她就溜了,你若是动作快些,兴许还能追得上!”
诚王听了这话,眼神微闪,他转头看向漆黑的巷子,急切地搜寻了起来。
巴特尔自觉失了面子,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甩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的袖子,愤而迈开了步子,与诚王擦肩而过,正要离去。桑霓小心翼翼地跟上,斜着眼睛偷偷瞥了一眼诚王,低下头快步走着。
“慢着,你不能走,”诚王回过神来,拦下了桑霓,转过身看着巴特尔面无表情地说道:“此女必须留下!”
“这是我的人,秦襄,你莫欺人太甚!”
“你有资格与我谈条件么?”
“呵呵,你养的那几条扎尔明的老狗,最近没来跟你乞怜么?他们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吧?”
诚王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拔出手边的剑,身子前倾纵将而出,急如闪电,穿过巴特尔身侧,直夺桑霓的头颈。
桑霓的瞳孔急速放大,眼睁睁地看着波如蝉翼的宝剑破空而来,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僵在原地,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
巴特尔大急,他没想到诚王竟然敢真的不顾扎尔明部落的死活,看来自从死了老婆以后,扎尔明部和诚王的关系真的破裂了。
眼看诚王即将挥剑斩下,巴特尔情急之中立即回旋转身,单手扣住了诚王的肩膀。诚王被拖住,身形立顿,可是凌厉的剑尖却已刺入了桑霓鼻梁上的肌肤,划出一道血痕。
桑霓一惊,捂着鼻子跌坐了下来,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前面冰冷如霜的男子,刚刚那一剑,是真的想要她的性命吧
喉头一阵酸涩,泪水夺眶而出,夜色朦胧中,她看着那个让她痴迷的男子,挥舞着三尺剑,为了要杀自己,和另一人拼命厮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