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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站起身,衬衫下摆便被扯住。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只见秦念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大眼睛湿漉漉的。
沈樾然吸了口气:“我去看看聂九,马上就回来。”
秦念犹豫了三秒,才缓缓松了手。
沈樾然恍然间有一种兵临城下的感觉。直至到了聂九的病房,他依旧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当年秦白的导师被杀是为了这个实验,而今天,真相几乎已经浮出水面,聂锦等人却没有了行动,这不禁让他疑惑。
聂九的病房里空空荡荡,外面却是四面埋伏。
沈樾然深觉好笑。他走到床前,俯身望着聂九。
聂九平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少了一份意气风发多了一份安详。
沈樾然定定的望了他良久,忽然嗤笑一声,“你究竟哪里比我好。”
那样不屑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太久,沈樾然只觉得心酸,眼眸中染上了狠戾,勉强抑制住了掐上聂九脖子的冲动,低沉道:“就是因为你没有比我好,他却喜欢你,所以我更才恨。”双目赤红,瞳孔中反射着算计的光。无数的阴谋在眼中闪烁。
沈樾然俯□体,盯着聂九道:“不如我们同归于尽,这种办法最直接。”
门口响起脚步声。
沈樾然很快收拾好情绪,略微整理了一下袖口,门便被打开。
聂锦从外面走进来,见了沈樾然居然笑了起来:“听说你是秦念的情人?算起来我们也算远亲啊。”
沈樾然皮笑肉不笑道:“是么,我不认识你,请问你是?”
聂锦笑道:“他大哥。”
“哦,聂八啊。”
聂锦黑了脸。
沈樾然挑眉一笑,优雅得体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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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夏眠之夜(八) 。。。
秦白试着睁了睁眼睛,发现眼前虽然白茫茫的一片,但并不是完全看不见,很多事物都有个轮廓,只是看不清晰罢了。
秦白至少可以确定,他的视网膜还在。
今天总算不再吃海鲜烩饭,但并不代表秦白喜欢吃鸡肉烩饭。
沈樾然兀自切着牛排,“你看不清东西,还是吃烩饭方便点。”
秦白勺了一勺送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吞了下去,淡淡道:“你试想一下,如果瞎了的是小念。”
沈樾然一愣,如果瞎了的是秦念。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起来。
沈樾然想,至少不会为了省事让秦念天天吃烩饭,或许他会亲自喂他。
但抬头望着秦白云淡风轻的脸时,却戏谑的笑道:“我会把他扔出去,一个瞎子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秦白淡淡道:“我很期待你把我扔出去的那一刻。”
沈樾然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笑道:“你有很大的用处。”
秦白不置可否。
沈樾然道:“实验结尾你只留下了只字片语,我很欢迎你把它填充的完整一点。”
秦白拿着勺子的手一顿,随即笑了:“恐怕无能为力了。”
“什么意思?”
“没错,那个实验确实成功了,但并不具备普遍性,除了我之外,我不敢保证有第二个人可以使用这种能力。”
沈樾然默然。
“这是天赋,是你学不来的。”秦白嘴角带着一抹嘲弄的笑意。
沈樾然无所谓道:“没有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
当日秦白之所以跟他到这里是考虑再三的。
聂锦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动手,怕也是想要实验结果。而聂九昏迷了,聂锦又虎视眈眈,沈樾然自然成了最好的庇护。
况且实验结果在沈樾然手里,他只有冒险才有可能取回这份实验的资料。
而现在秦白之所以不急于行动,是出于聂九还没有清醒的考虑。
最好的打算是毁了这份资料,让两方的希望都破灭。最差的打算秦白已经难以预计。
现在他暂时失明,聂九又昏迷。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
电话铃声忽然想起,管家拿出手机,望着沈樾然道:“是秦念先生的电话。”
手机是秦白的,一直由管家保管着,每一个电话都需要向沈樾然请示。
沈樾然耸肩:“接吧。”
管家把手机放进秦白的手里。
秦白摩挲着键盘,确定了才按下接听键。
秦白吸了口气,转换着语气:“小念,今天有没有怎样?身体好点了吗?”
秦念的声音很着急,甚至带着几分哭腔,“大哥,你在哪里?”
“这么想我呀,我出差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想喝大哥炖的汤?”
“大哥,组长失踪了。”秦念吸了吸鼻子,“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个脚印,但是不属于组长”
秦白手微微颤抖,一不留神手机从他的掌心滑下,砸在了地面上。
沈樾然皱眉:“怎么了?”
秦白又是一愣,在秦念说那句话的时候,他怀疑的人是沈樾然。而沈樾然开口之后,他立刻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带走聂九的人绝对不是沈樾然,也不聂锦,那么
秦白皱着眉,脸色发白。
沈樾然眉头皱得更紧,“到底怎么了?”
“小念他”秦白眼圈发红,“小念出事了”
沈樾然霍然站起来,大步走到他面前摇着他的肩膀道:“出什么事了?”
秦白咬着唇拼命的摇头,哽咽声在房间中回响。
沈樾然推开他拿出手机拨通秦念的电话,几乎是立刻就接通。
“念念?”
“头痛,我、我想你”秦念带着哭腔,沈樾然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泪流满面的模样。
“我马上来。”沈樾然顾不得多想,连忙往外走。
秦念挂了电话,抱着膝盖放声大哭,眼泪簌簌的往下流。
床边的男人抱住他的身体,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以示安慰。
沈樾然闯了几个红灯终于到了医院,脑中反复思量着秦念的事情,心里估摸着可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出了电梯又一路小跑到了病房门口。
直至手摸上手把的那一刻,沈樾然才惊觉失态。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紧张?
不该的,即使秦念得了脑癌自己也不该这样的担心,更何况现在秦念或许只是因为孤单在撒娇。
沈樾然疑惑的推开门,就在那一刻间。
一道风挂过耳际,沈樾然下意识的撇开头,恰好躲过一拳。
沈樾然应接不暇,恍然发觉自己掉入了埋伏中。
袭击自己的人动作迅速,但力气欠缺。沈樾然大约猜到了黑暗中的那人是谁。
沈樾然从容应对,两人实力伯仲之间。
“沈樾然。”耳边传来秦念虚弱的呼唤声,沈樾然心头一动,就在那一刻身体被人制住。
灯被打开。
不出意料,擒住他的人是聂九。
聂九笃定道:“上次在天台口袭击我的人也是你。”忽然想起秦白那次为了替他解围假装摔倒的事,顿时微感不悦。
沈樾然并不理会他,而是望着病床上抱膝而坐的秦念,眉头蹙起:“你出卖我?”
秦念扬起脸望着他,眼圈通红,脸上泪渍未干。
“一直骗我的人不是你么?”
沈樾然道:“你选择相信了聂九。”并不是疑问的口吻,而是肯定。
秦念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我没有信错,不是么。”
沈樾然抿着唇,不置可否。
聂九把他按到椅子上,将他的双手背到椅背后用手铐锁住。
秦念的手铐。
沈樾然并没有见到聂锦,如此一来他便明白,这只是聂九的计划,并没有知会聂锦。
沈樾然道:“给我一个抓我的理由。”
“没有理由。”聂九道,“我只要找回秦白就放了你,你和聂锦的事情与我无关。”
沈樾然好笑的望着他,“找回秦白?呵,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大哥隔三差五派人来我的住处搜东西,跟做贼似的,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带走秦白,他却没有这么做。”
聂九皱着眉,脑袋中还有一些恍惚,那些缘由他再也无法思考,只觉得脑袋阵阵发痛。
沈樾然笑道:“既然点破了这一切,你大哥会很高兴有一个对我严刑拷打的机会。”
聂九道:“我说过,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想要回我的小白。”
沈樾然垂下头,苦笑道:“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可是我还是来了,我想赌一次,赌秦念会不会骗我。”
秦念身体一动,止不住的颤抖。
聂九拿出一块布蒙住沈樾然的眼睛,淡淡道:“不用说了,小白在哪里?”
“秦白教你的?真是很直接的办法。”
“小白在哪里?”聂九皱眉,“别浪费时间。”
“记得那次爆炸吗?”沈樾然勾起唇角,“其实我除了会放炸弹,还会泼汽油。”
聂九一怔,随即脑海中千转百回。
秦念也被他吓得站了起来,“是警局!”
聂九蓦然回神,没错,不会是小白,沈樾然要杀人第一个要处理的会是聂锦!
聂九立刻拨通聂锦的电话,秦念也打电话给了赵琦等人。
赵琦等人的电话接通,聂锦却始终杳无音讯。
沈樾然突然笑了起来,眼睛却直直的盯着秦念的方向,黑布下的眼神诡谲多变,“陈勉除了在医院陪你,就在警局。呵,那现在应该在警局吧。”沈樾然低下头,胃中翻江倒海。
秦念讷讷的望着他,下一秒立刻拨通了陈勉的电话。
陈勉的咳嗽声传了过来,“幸好你电话打的及时,泼汽油的已经抓住,火势也被控制住了,多亏了小念,没有人伤亡小念嘟嘟”
秦念挂了电话,望着沈樾然的表情格外复杂。
沈樾然低低轻笑,下一句话却是对着聂九说的,“在找聂锦?”
聂九皱着眉,他想不到的是沈樾然居然如此有心计,将一切策划的这么完整及时。
沈樾然吸了口气:“你设计抓我聂锦怎么会不知道,他愿意的很,恰好趁这个机会去找试验资料。”
聂九犹在思考,只听沈樾然淡淡道:“除了陈勉,下一个就是聂锦。”
“即使牺牲秦白”沈樾然听见自己这么说的时候,心不禁抽动了一下。
“小白!”聂九猛的冲了出来。
沈樾然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今夜真是有趣。”
秦念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滑了出来。
沈樾然被蒙着眼睛,嘴角泛起苦涩,“其实我只是猜测,所以我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没有这一切,那么行动就全部取消,不会有一个人受伤。”
秦念哽咽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今晚有两个人背叛我。”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都姓秦。”
秦念吸了吸鼻子,“从你来之前,组长就已经开了录音。”
沈樾然一怔。
秦念走到他面前蹲下,把脸靠在他的腿上,轻轻的蹭了蹭,“沈樾然。”
沈樾然没有动,亦没有回答。他感觉到裤子的布料被浸湿,秦念的眼泪一滴滴的再往下落。
像无声的细雨一般。
秦念开口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着你?”
沈樾然哑然。
秦念咬了下嘴唇,轻声说道:“我恨你。”
脚上的重量渐渐消失。
“秦念?”
秦念吸了吸鼻子,捧着他的脸,“我讨厌吃海鲜烩饭,我更讨厌你睡着的时候喊得是夏眠。”
啪——沈樾然觉得脑袋中的一根神经断掉了。
原来并不是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的。
不光聂九猜得到,秦念一样猜得到。
“我更讨厌你喜欢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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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夏眠之夜(九) 。。。
漫夜无星,漆黑的夜空仿佛一块黑色的幕布,遮盖住了一切的光芒。
黑暗在无声无息的蔓延。
聂九疯了一般的往沈樾然的别墅开去,在没有警员证的情况下抢车不知道算是什么罪。聂九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闯了一路红灯,身后警车的声音刺激着耳朵。
聂九已经没有时间停下车来解释,痛得几乎炸开的脑袋嗡嗡作响,秦白的每一个笑容像放电影一样在脑中走过。
每个人有属于自己的罪。
聂九的罪是秦白。
他放下警员证的那一刻就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这是一项他不愿意救赎的罪。他曾在一本关于催眠的书上看到秦白的笔迹。
催眠一个人的过程等于毁灭,那是罪恶的全部形态。是罪与罚的原始,是灵魂深处不愿被拯救的堕落。
催眠是秦白的罪,是他不可根治,来不及救赎的恶。却是聂九愿意维护的罪。
聂九在不算漫长的沉睡中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维持心灵的纯白必须剔除自己的罪放弃秦白,那么他宁愿一身罪恶。
与法悖逆。
秦白是夏眠的事实不可改变,沈樾然杀人的事他也脱不了干系,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他是秦白,是聂九愿意去背负承担的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