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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被这么一双美丽的银色眼瞳像救星一样的注视着感觉是自豪夹着局促的,阿曼达有些不自在的换了一下坐姿,上帝,这男的也太有魅力了,自己呼吸都开始有些不顺了,这可不好,“现在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子人格,所以你完全没有和‘他们’进行过沟通,这是很危险的,因为太过独立的子人格有可能会消减你主人格的存在,现在让我们试着将你独立的子人格招唤出来。”
阿曼达起身拉上了所有窗户的窗帘,打开专用的壁灯,光线柔和的洒落在屋内,整个房间显得更加的安静而平和。
然后她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多面体的水晶球,重新坐下,将水晶球放在两人中间,“请你注视着水晶球,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见晶体的八个侧面像镜子一样映出好几个自己。”
“好的,现在放轻松,忘记所有的事,将注意力完全的放到注视水晶球上来,深深地看进水晶球中映出的影像,往里看再往里看一直看到你自己的眼底记住所有的一切,我们只持续10分钟”
阿曼达在提示之后便不在出声,她在等待男人的子人格自动的出现,如果任何外部因素的界入都可能会让子人格躲得更深,或者出现扭曲甚至引导出新的人格。
做这种类似催眠的心理引导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的,很容易唤起荣格所谓的“原始意象”,这些意象往往带着巨大的心理能量,很难控制,稍有偏差就会导致受引导人心理错乱。但是她同样不能让子人格第一次出现时间过长,因为她还未确定这个子人格是否具有危险性。
房间里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在男人身体突然的一次震动之后,阿曼达轻声的试探道,“你是谁?”
男人从喉底发现一声轻蔑的笑声,缓缓地抬起头来。
在男人抬头的那一瞬,阿曼达陡然觉得那双凝视着她的眼睛像一只手直直地伸入到她的灵魂深处,掏出了她所有深藏的秘密,她的耳边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这太诡异的,他才是被研究者,为什么自己却有这种被人剥析的紧张感,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男人轻笑着开口,声调变得比之前的更加深沉,“你想用这么可笑的玩意来招唤我吗?亲爱的阿曼达医生。呵呵,你真是很蠢,明白吗?
你摆出一副冷静自持、笑容可掬的样子,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吃这套吗?你那双淡色的眼睛像透了那家伙的母亲,让我想吐!你的五官线条过于纤细而僵硬,你一直将最真实的自己压在死寂的心底。你的镇静只是表象,那底下一片波涛汹涌。
让我想想,你是不是在暗恋什么人啊?而且一定是没有结果的那种,因为你那虚伪的高傲让你永远不会放下架子说出自己内心饥渴的需求。真是可怜的女人。
你当心理医生,只是因为你会发现有更多的人比你的心理还不正常,你在别人畸形的记忆里发现自己的优势,洋洋自得而且乐此不疲。
你喜欢深不可测的东西,因为你自视过高,容易厌烦。”男人刻意用着最温和的语调问道,“也许你会在夜里问自己,为什么这世上没有人真正了解我呢?”
阿曼达下意识的掐紧了放在膝上的双手,她遇到过各种各样奇怪而难缠的病人,即使再震惊,她也能挺过去。
她深吸口气,直视着男人,“你的观察真是细致,你说的基本上都是正确的,但是从你的话中,我同样可以看出你残忍而施虐的本性。你以他人的痛苦为自己快乐的养料。也许我说得过重,但是你是天生的犯罪者。你是那位先生心灵里所有负面情绪的总和。你想报复一切,你激烈的践踏一切被你踩在脚下的事物。”
“亲爱的医生,你的自持让我很是佩服,但是你是否想过可能你招唤出来的东西是非常可怕的,也许永远记它埋在阴暗的地底才是正确的。”男人嘿嘿的轻笑起来,嘲讽的声音回荡在略显空荡的房间里,“呵呵,你知道吗?之前的我被束缚了,做出的一切零乱得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完全自由的我无法忍受那些蹩脚的把戏,从这一刻起,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艺术,让所有人明白只有我亲手操刀的戏剧才具有真正的观赏性。”
疯子!疯子!“你并不是完整的存在,你是主体一个分离出的子人格。你不可能长久地霸占着主体的身躯,”阿曼达冷冷地反驳,死死压住从心底向上窜的恐惧与慌乱。如果他在自己进行引导之前便已经和主体人格重叠,然后利用引导的过程杀死了主体人格,那!不可能!子人格永远无法操纵主体人格,它们只能在主体人格沉睡的时候出现。
“呵呵,亲爱的医生,我不认为你的言语会打击到我,当然如果你想令我自身产生混乱然后自动消减并消失的话,我想你是找错算盘了。”男人倾身向前,压迫的逼近她,恶意地笑道,“医生,提个良心的建议,以后接纳病人的时候最好还是多研究一下病人的背景资料,不要太过自以为是。你当然是聪明的!相当聪明!但越是聪明的人往往最容易被表象迷惑。
你真的认为在那个家伙显身的时候我是睡在他体内的吗?他温文尔雅的举止迷惑了你,呵呵,好了,我要说的就到这里了,我真的很感激你,借用了你的手杀死了我讨厌的家伙,10分钟?太可笑了,应当说那个家伙最后只生存了10分钟,呵呵。”
男人直到最后都是彬彬有礼的,他转过身,背对着阿曼达一步步向外走去,阿曼达几乎能看见男人身后伸展起黑色的羽翼。上帝!她到底招唤了什么样的恶魔来到人间?!阿曼达像失了血一样,突然软倒在扶手椅上,她无法站立起来,无法发现声音,她大张着嘴,脑中萦绕着那双银色的眼瞳恶魔的双眼!
…
*《人格裂变的姑娘》是一本非常畅销的美国小说,讲的是女主人公西碧尔患有一种特殊的心理障碍:多重人格。在她的身体中住着许多个不同的灵魂,这些灵魂分别在不同的时候占据这个身体。每个灵魂都有他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性格,自己的语调和口音。
第三十章
肉欲常常迫使爱情生长过快,致使根扎得不牢,很容易拔起。
这是屁话!
父亲对于尼采的这段言辞嗤之以鼻,如果连最后的结合都无法将根扎在人的心中,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父亲重视肉欲的程度实在令常人所不耻,他用肉欲来证明爱,他甚至用肉体有解决一切的难题,他擅长用自己的美丽将他人玩转于手心之上,他是恶魔!色欲之魔!
最可怕的却是他将这种观念同样强加于我们身上,让这种可怕的思想潜移默化,直至将我们彻底吞食。
梅森精神病院在纽约州营机构中算是最小的一家,几乎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从纽约市郊再向北开两个半小时的路程才能到达。
当时埃文之所以找到这家机构全仰仗了自己的好运,这是一家在互连网上都找不到的机构,不过这却埃文之所以决定是这家的原因
它够偏!够无名!
总之是个别人不会想到的地方,相当的安全。
而且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它离布兰特的曼彻斯特山庄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布兰特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将“他”安置在离他这么近的一所精神病院里。
埃文在精神病院前面找到了一个泊车位,虽然他才恢复这部分记忆不久,但是他对进去的路线仍是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一般,在过去的近二十年里,他每年只会来上一两次,因为太过频繁的出现会暴露自己的去向,他冒不起这个险。
首先要到前台登记,埃文出示了一张假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是欧文·科本,然后他就能从前台领到一张通行证。
这里很简陋,他只能从楼梯一步步爬到五层楼去,不过好在,这里还是很干净与卫生的。
就某方面来讲,没有现代化的设施反而对于管理这些低危险级别的病人来说更加的有利,他们不会觉得自己像是被关在鸟笼中的鸟儿,这里实行的是一种不大为外界接受的开放式的管理模式,不过效果很好
这么多年来,没出现过病人反复或是病情加重的情形,反而是不少病人得以在宽松的环境下康复出院,但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这里仍是如此默默无闻,埃文很是不理解。
在他想着这些无边际的事情时,他已经来到了五层的护士站跟前。
他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孔在看见他的一瞬开心地笑了起来,那是护士长凯特。
“嘿,欧文,你好啊。”
“你好,凯特。他最近怎么样?”
“很不错呢,就老人而言,他还真算是极让人省心了。”
“是吗?”埃文冲着她微微一笑,那张还算美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朵红云,看着那一点点消失在走廊上的背影,凯特不得不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样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老天,真是美丽的一对父子,看上去就像兄弟一样或者应该说是像一对双生天使。
她从这所机构建院时就开始为它工作了,至今还没见过比他们父子更漂亮的人。
只是欧文最初将那位父亲送来的时候还真是可怕呢,他父亲整个就是一血人,欧文说那是他父亲自残的结果,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
因为那位父亲的身上满是极深地咬痕有些地方还活生生地被扯掉到皮肉,甚至见骨,这绝不可能是那位父亲自己咬的他总不可能自己咬得到自己的脖子吧。
不过反正当时欧文是绝对不允许他们报警,坚持在他们这里的小型医院包扎了事,然后他就将父亲留在了这里,至于为什么将父亲留在这里的原因
那是因为伤势被治好后,经过鉴定他的父亲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也就是疯了,什么都记不得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也不认得任何人包括他儿子好象连他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
每天他一言不发也不理人,只是不停地画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画不过,她不敢确定那能叫画吗?那只是一些线条和颜色块的组合罢了,反正她是看不懂,只是记得提醒那些新护士们一定要记得不停地为他提供笔和纸,否则他会用自己的血画得满屋子都是,那种情景每次想到她都毛骨悚然。
“爸,是我。”
埃文走进小房间的时候,看见他的父亲安迪,又在埋头画着画,对于埃文的出现没有一点反应,对于埃文的话也没有任何响应,就像处在只有他自己的空间里。不过埃文早就习惯了。他知道要吸引父亲注意力的唯一方法就是
埃文伸手取走了他正在画画的本子,他的父亲这时才极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他。
“是我啊,埃文,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他并不理睬,只是把手伸向埃文,要他的本子。
“你必须听我说,”埃文干脆将本子放进自己的包里,然后用力握紧他的手那是为了防止他自残,因为一旦不让他画画,他就会咬破自己的手来画,那是极可怕的事,“爸,你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真地疯了?”
“布兰特失踪了,也许他死了。”
没有响应。
“艾伦被关了起来,不过也许他是无辜的”埃文断断续续地将所有的事情给安迪讲了一遍,从头到尾,安迪的表情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像,只在提到南希死的时候,父亲的眼中似乎飘过一丝痛苦但是那如过眼云烟,消失得太快让他无法确定。
埃文有些受伤的感觉,虽然这么多年了,但是他每次仍会有受伤的感觉没有反应是父亲唯一给他的反应。
唉,埃文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以为这些事会刺激起父亲的记忆呢?
父亲早就疯了!
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放弃呢?
当年的论文也许自己错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控制自己的记忆的,自己也许只是一时的运气又或者说有什么极重要的环节他遗漏了?
埃文再次看着安迪呆滞的表情,轻轻地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爱你,”他低声说道,就像在说给自己听,“真希望你能明白过去的就过去了。
我恨过你,但是现在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放手了,我爱你,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父亲。”
是吗?
脑中另一个声音讥讽地嘲笑着他
你现在当然原谅他了,是因为你已经成功地踏着他到达了天堂的高度,你将他成功地塑造成一个世人所痛恨的犹大,而你则从众人对他的痛恨中浴血重生
你成功地报复了所有的人!
你将一双黑色的羽翼利用犹大的鲜血洗涤成纯白!
你真是太过成功了!
安迪什么也没说,他接过儿子递给他的本子,继续画着,看也不看儿子走出门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确定只有他一人的时候,安迪抬起了头,那双无神的黑眸里竟然浮现着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