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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被害者的嘴巴里面?〈樵夫〉没有把毒下在葡萄干里,〈死者〉也没有把毒下在自兰地里,因此游戏顺序和命案没有任何关系。告诉你,由〈大公妃〉决定游戏顺序的这件事当然没有任何意义。”
低沉有如老太婆的沙哑声音在房里回响。
不知何时,基甸本身也沉迷在维多利加的推理里,脸上浮现藏不住的好奇心,很有兴趣地凝视这名解说推理过程的娇小少女。
另一方面,布洛瓦警官却好像担心有人在此时进入房间,把陶瓷娃娃放在膝盖上,坐立难安地左右张望。
“毒不是下在葡萄干里。”
“这样一来?”
“回想一下,你们之中的三个大人喝葡萄酒,两个小孩喝水。〈孤儿〉把葡萄干放进口中,喝了一口水。”
“嗯、嗯。”
“下毒的东西是——‘装水的玻璃杯’!”
布洛瓦警官惊讶地偏着钻子头,匆忙抽了口烟斗:
“用什么方法下毒?久城同学也喝了相同的水喔。”
“对,久城也喝了同样的水,但是——玻璃杯不同。”
“可是〈孤儿〉在倒下之前也喝过玻璃杯里的水,当时却完全没事。”
沉默的维多利加把烟斗放进樱桃小嘴里,又缓缓放开烟斗:
“先前〈樵夫〉说过他拿玻璃杯时,是抓住杯脚倒着拿过来。除非杯子是空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做。不过”
布洛瓦警官转头望向传来吵闹声音的走廊。
“告诉你,乍看之下是可以倒提的空杯,但是要在单独一个玻璃杯里下毒并非不可能。在这里成为解谜关键的,就是〈大公妃〉说的话:‘整片天空的潮水。’〈孤儿〉的玻璃杯是冰的,倒入水之后表面才会附满水滴。能够控制哪个玻璃杯给哪个人的——就只有〈樵夫〉,也就是基甸·雷格兰。”
基甸看着走廊,又像在等待什么般左右张望,似乎是在等待帮助。维多利加眯着眼睛观察
他的模样。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基甸脸上的表情突然一亮。
“——警官!”
年轻刑警冲进来,小声对着布洛瓦警官耳语。布洛瓦警官说声:“证人到了?很好!”点点头,基甸却是一脸失望。
布洛瓦警官正想冲出房间,又急忙转身对维多利加小声说道:
“等一下再解谜。我立刻回来,一定要等我。”
之后便一边大叫一边急忙跑走,脚步声逐渐远去。
房间里只剩下灰狼维多利加和随从一弥,以及心神不宁,不断望着门的嫌犯基甸。
维多利加神情愉快地说道:
“看来你等待的人还没到啊,基甸。”
“你说什么?〈灰狼〉。我没有在等待任何人。”
“我知道哟。”
维多利加淡淡微笑:
“〈樵夫〉啊,你在等待一切的王牌——〈冥界之王〉。”
听到她说的话,基甸也露出微笑:
“才没有这回事,那些有关身世的故事都是骗人的,是配合大家的说法胡扯瞎掰的。根本没有什么冥界之王。”
“错了,我早就发现你正在等待将你救出这个困境的冥界之王到来。你看着我的眼神,好像看到可怕的东西,可是又带有一丝亲近。我都察觉到了灵异部的间谍,基甸,你正是杀害科学院间谍〈孤儿〉夺走遗物箱内容物的犯人,也就是鬼牌。”
“咦!”
一弥忍不住大叫,维多利加和基甸同时看向一弥的脸,互瞪的魔法也在此时解开,两人都用湿润的眼眸望着他。一弥突然脸红: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红箱子不是空的吗?”
“因为里面的东西被他偷走,所以才是空的。”
“咦?可是基甸没有带着任何特别的东西啊。我们不是一起检查行李吗?”
“你好好回想,久城!用你那颗和空心南瓜没什么两样、被蜘蛛爬过的头想想看!听清楚了,所谓的遗物箱,按照〈死者〉的说法,就是将人的一生凝缩其中的箱子。发生值得纪念的事时,就把东西放进去,等到箱子装满,这个人的人生也就此结束。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习惯,但是在仍然过着与以往相同生活的地方,到了现在应该也还是遵循这个习俗吧。例如——”
维多利加抽了一口烟斗:
“例如深山里的村庄从古代至今一直过着遗世独立的生活,还举办古老祭典的灰狼村落〈无名村〉等地。”
“〈无名村〉——!”
一弥再次大叫。
〈无名村〉是今年春天一弥跟着偷溜出圣玛格丽特学园的维多利加一同前往,位于山脉深处再深处,依然维持中世纪生活的不可思议村落。居住在那里的人们大多拥有金发蓝眸、外表俊帅美丽,而且脑袋聪明得让人害怕。他们在很久以前居住在东欧,因为战争失利遭到驱逐,之后便一直住在苏瓦尔的深山里,过着和过去相同的生活。维多利加的母亲柯蒂丽亚·盖洛就是生长在这个村子里,在少女时代蒙冤遭到驱逐,离乡背井之后生下维多利加。
柯蒂丽亚在自己出生的屋子地板下面,藏着某样东西。
日后柯蒂丽亚的伙伴布莱恩·罗斯可将它从村里带走,藏在那座修道院里面。现在科学院与灵异部争夺的东西就是——遗物箱。
“〈孤儿〉在临死前说过:‘不能把丘比特·罗杰的遗物箱交给灵异部。’丘比特是科学院的大人物,〈孤儿〉是科学院的间谍。久城,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令人恐惧的争夺全貌即将浮现。从灰狼的村子〈无名村〉取出的遗物箱,是属于丘比特罗杰的。比任何人都否定灵异之力,推动机械与科学时代的科学院中心人物,其实正是来自那个村里的人。也就是说,那是证明他是灰狼的证据。”
一弥不禁哑然,看看维多利加又看看基甸。维多利加一脸若无其事,和平常一样毫无表情,基甸依旧是亲切的表情,只有闪耀的眼眸专心盯着维多利加。
“怎么回事?这么说来,科学院的中心人物和你一样,都是灵异传闻里的灰狼,而且还隐瞒自己的出身吗?这是科学院的严重弱点,所以灵异部才会急着找到它,柯蒂丽亚和布莱
恩也为了自身安全,将双方势力都想抢夺的遗物箱当成政治上的王牌,一直隐藏起来?”
“没错。现在唯一知道的是遗物箱在世界大战正激烈时,被藏在那座修道院的某处。所以我的父亲布洛瓦侯爵才会打算诱来我的母亲柯蒂丽亚,以便找出箱子。把我监禁起来、让我痛苦,等待母亲现身救我。”
“可是、可是箱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啊”
“就说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基甸趁乱偷走了。即使没有箱子,只要有里面的东西也够了。”
“可是基甸的行李里”
“好了好了,运用我的智慧之泉,把丘比特·罗杰的人生碎片重新拼凑起来吧。唔、应该可以稍微打发一些无聊时间当然他的人生还没有结束。里面只放进离开〈无名村〉之前的
物品,当时正在进行的历史。”
如此说道的维多利加把手伸向基甸的行李箱。基甸没有阻止,只是以晶亮的眼眸盯着她,丝毫不妨碍小灰狼维多利加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动作。
维多利加打开行李箱,小巧浑圆的双手擅自翻找基甸的行李。扯出换洗衣物、丢掉课本,旁边的一弥一一捡起来整齐排放在桌上。找到基甸说过要拿来吓妹妹的虫尸,毫不害怕地抓起来大声喊道:
“诞生了!”
一弥傻傻凑过去看着那条好像干燥蚯蚓的东西:
“维多利加,你在说什么?”
“喂、迟钝的家伙!”
维多利加直跺穿着银靴的小脚,稍微鼓起脸颊:
“小婴儿——丘比特·罗杰诞生了。这是最早放进他的遗物箱,也是值得记念的东西。”
“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如同你所见。”
“虫尸吗?”
“笨蛋、愚蠢的家伙、南瓜头。给我看清楚。”
一弥斜眼仔细看着维多利加用小手拈住的那个东西。
另一头是维多利加“还没发现吗?还没发现吗?”焦急不已的小巧美丽脸庞。
“难、难不成这是?”
“没错。这不是什么虫尸——而是脐带。”
“哇!原来是这样啊。喔——”
“继续往前。丘比特·罗杰已经诞生了。”
维多利加把脐带丢在桌子上,一弥急忙拾起,认真地整齐排在桌上。
“孩提时代的画像。看来是平安成长了。”
维多利加又丢出少年站在森林里的肖像画。一弥在半空中接住,再度排在桌上。
“是吗那个村里几乎过着中世纪的生活,应该没有任何人有照相机,所以不是相片而是绘画。”
“唔!”
“丘比特长大了不少啊。”
“谈恋爱了!”
“咦?”
一弥有点脸红。
“你看,就是这个。”
维多利加抛出香水瓶,手忙脚乱的一弥连忙接住。一弥不由得盯着那个漂亮纤细的小瓶女性香水。
“这样啊也就是说,这是他心仪女孩拥有的东西。这可是恋爱的纪念。可是对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
“不会太花俏,可是很高雅拥有者应该也是这样的女性。”
一弥又将它轻轻排在桌上,温柔的无言动作有如在对陌生青年的恋情表示敬意。
—受到挫折!”
找出笔记本一角的维多利加喃喃说道。那是一张写着“别回头!”的纸。
一弥不禁心想,短短一句话究竟包含什么意义——是恋爱、未来的出路,还是与家人有关的事?一弥突然回顾自己的过去,在自己生长的祖国遇到的小挫折。心里想着别回头,却还是不断回头、抛下故乡、现在和异国的朋友在一起。想起家人——母亲和姊姊温柔的笑容,一弥急忙摇头,告诉自己现在不能哭。
维多利加一脸怀疑看着他的脸:
“丘比特就此离开故乡,他的遗物箱也到此结束。也就是说这是未完的箱子、未完的人生。丘比特之后的生活可想而知,可是这个小箱子里却是浓缩先前的人生。”
桌上并列着和最初看到时意义完全不同的小东西。乍看之下是不算昂贵又无聊的垃圾山,但是放在红色的遗物箱里,立刻有如不可思议的魔法般,变成某人无可替代的人生缩影。一个男人的诞生、成长、恋爱与挫折的过程,就如同与深山夜里的潮湿空气一同存在。
出生!
长大!
恋爱!
战斗!
然后离开!
——好似无声的声音如此呐喊。
瞒着大人,只在二十岁的青年基甸以及两名年少男女之前现身往昔孤独的青年,丘比特·罗杰的人生秘密!
维多利加和一弥一直盯着桌面,默默无语看着一名青年的诞生、成长、挫折。
看到青年独自一人抛下自幼生长的村子,一弥不禁心想:
走过那座吊桥,离开那个被绿意覆盖、保持中世纪模样、只有灰狼聚居的村子,为城墙保护的不祥之村。他是否知道再也回不去了?日后爬到苏瓦尔王国科学院的最高点,否定灰狼象征的不可思议旧大陆之力、成为国家的新势力,究竟又是为了什么?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未来,现在的他对于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只是回头再回头,现在的他抛下故乡离开深山,即使独自一人承受白天饥饿、夜里有野兽出没的威胁,还是坚持下山。因为他无论如何都要下山。
在遥远过去发生的事。
——现在他已经成为大人。
之后在城市里的生活究竟如何?找到工作、学习、从社会的底层花费许多年的时间才爬到顶点。对于之后来临的世界大战、被东手无策的暴风雨操弄的世界、许多年轻人死亡所落下的阴影,他究竟又有什么想法?
虽然浮现却留下深刻的谜,科学院的重要人物丘比特·罗杰未完的人生遗物箱——
走廊传来布洛瓦警官的声音,一弥嘴里念着:“不知道在吵些什么,布洛瓦警官真是的。”
便起身走到门口,探头观察走廊的情况。
维多利加默默抽着烟斗,缭绕的白色细烟飘往天花板之后消失。
基甸只是看着维多利加。闪耀的眼眸是憎恨、愤怒、焦燥,亦或是放弃先前以悠闲的态度掩饰、绝不表现在外的激烈一面,毫无隐瞒地呈现在脸上。
维多利加好一会儿佯装不知,最后还是抬起头笑了,接着以和平常一样毫无表情的冷冽模样张开樱桃小嘴:
“不过基甸,你最初的证词并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