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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ick 6 化妆舞会之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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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咀嚼。

  然后喝了一口水,苍白的脸上浮起微笑,张开没有血色的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声“呃!”喉咙痉挛的声音,笑容也随之扭曲。

  那不是在笑。她按住喉咙,一脸震惊的表情显得很痛苦。

  站起来的〈孤儿〉马上与猫脚椅一起夸张地往后倒下。〈大公妃〉发出尖细的哀号、〈樵夫〉惊讶地跳起来往后退、〈死者〉也跟着大叫起身。

  按住喉咙的〈孤儿〉痛苦挣扎,格子裙随着颤抖的脚不断摇晃,掀起裙摆露出一只苍白的脚。一弥忍不住“啊!”大叫一声,不由得目不转睛。

  苍白的大腿上,露出和少女极不搭调的黑色枪套,还有一把沉重的冰冷左轮手枪。

  (她身上有枪!可是为什么这名女孩要带枪?)

  〈孤儿〉还在痛苦挣扎,苍白脸上的眼眸睁得老大。

  〈大公妃〉抱着她问道:

  “你怎么了””

  “有人!有人在、我的、葡萄干里下毒!”

  〈孤儿〉的叫声断断续续,并且踉跄起身,以惊人的力量推开打算扶她的〈大公妃〉。踏着摇摇晃晃的脚步往前走。

  〈孤儿〉?你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有人想要毒死我。我绝对不会交出去、不会把遗物箱交给任何人。既然如此,我就把这班列车一起毁掉!”

  打算离开餐车的〈孤儿〉以零乱的脚步不停走远,可以看到她掀起裙子,手伸向大腿的枪套。〈大公妃〉和〈死者〉急忙跟在她的身后。看见〈死者〉打算从背后伸手抓住她,一弥不由得大叫:

  “小心!她有枪!”

  “枪?你说什么,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带枪?”

  就在〈死者〉回头目瞪口呆反问之时,〈孤儿〉已经冲出餐车,用力甩上门。原本打算追上去的〈死者〉只是缩着脑袋呆站在原地。门后传来刺耳的枪声,门也因为来自另一边的力量激烈摇晃。

  〈大公妃〉发出尖锐的叫声,餐车里的客人也因为枪声纷纷站起来窃窃私语。

  冲到门边的一弥试着打开门,只不过完全打不开。他和〈死者〉对看一眼:

  “不行。门在锁上之后从另一头开枪射击,看来是为了防止锁被打开”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她看起来好像很痛苦,一直喘气,脸色也不对劲。”

  走近的〈樵夫〉伸手拉着门把“喀哒喀哒!”摇晃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

  “她还大叫葡萄干被人下毒”

  列车在此时严重倾斜,餐车响起一阵哀号,在打不开的门另一头,也可以听到乘客的凄惨叫声。

  列车又往另一边严重倾斜。有如悲鸣的汽笛声划过夜空,不断发出尖锐声响。

  远处从驾驶座的位置连续传来两声枪响。

  餐车里一片鸦雀无声。

  只听到似乎是在告知危机的汽笛不断回响。

  喀咚!

  左右晃动的列车害得〈大公妃〉倒在地上,〈樵夫〉赶紧把她抱起来。脸色大变的(死者〉喃喃说道:

  “惨了,喂!”

  “什么惨了?”

  “速度变快了!”

  一弥对着门的另一头大叫:

  “维多利加!你在吗?喂——!维多利加,你没事吧?喂!”

  〈大公妃〉抖着肩膀哭了起来,餐车里面的其他女士也跟着一起哭泣,她们的男伴急忙握着她们的手、或是抱在怀里加以安慰。

  一弥用拳头不停捶门:

  “喂、维多利加!你!”

  〈死者〉念念有词:

  “这下不妙”

  Old Masquerade号剧烈摇晃,不断加快速度。〈死者〉以颤抖的声音念念有词:

  “第一声枪响破坏这扇门的锁,第二声、第三声枪响其中一声很可能是破坏煞车。”

  〈樵夫〉也害怕地点头同意:

  “她说过要把这班列车一起毁掉!”

  汽笛声震耳欲聋。

  明灭不定的油灯也在此时熄灭,充满哀号声的车内一片黑暗。

  车身摇晃。

  〈死者〉低声说道:

  “糟糕——开始暴冲了!”

  4

  列车在不停响着的汽笛声中摇晃奔驰,车轮和轨道发出吱嘎作响的哀号。

  Old Masquerade号已经从人称“贵妇”的豪华列车,在深夜里化为漆黑铁块组成的近代怪物——两只血红眼睛闪耀光芒,一边怒吼一边在夜色里奔驰的钢铁怪物。发出磨擦声响的车轮有如参差不齐的牙齿、吓人的燃煤火焰有如蠢动的鲜红舌头。一路只在轨道上、森林里留下看似死亡象征的暗沉灰烬,延绵不绝的黑烟有如漆黑的气息,巨大身躯随着野兽咆哮般不吉利的刺耳汽笛声激烈摇晃。名为死亡的残酷怪物弄响庞大的铁制胴体,冲破夜色带着乘客前往日的地——冥界。

  “维多利加!喂!维多利加!你在吗!”

  一弥试着拍门、以小巧的身体踢门,发现根本打不开之后,便走到一旁东张西望。在惊慌失措、呆立原地的大人当中,一弥静下心来开始思考。

  “窗户”

  一弥喃喃说了一声,点头同意自己的想法。铁青一张脸不停发抖的〈樵夫〉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问道:

  “窗户怎么了?”

  “门打不开,想必另一头的人也不会帮忙打开,所以只能从窗户出去。”

  “窗户?喂、现在车子正在加速中喔?你的脑袋该不会有问题吧?∟

  即使〈死者〉不断摇头,一弥还是打开餐车的窗户,望向深沉的夜色远方。原先沿着岸边轨道奔驰的Old Masquerade号,不知何时已经开往波罗的海沿岸,画开深邃的森林般向前奔驰。绿色的森林沉浸在夜色里,远处可以看到老旧民宅的点点灯火。

  一弥凝目观望,没有一个包厢的窗户打开。利用娇小身躯背对窗户轻轻爬出,把手伸向车顶。强劲的风势把一弥漆黑的头发吹得激烈摇晃,黑白的服务生制服也被强劲的夜风吹得发出咻咻声响贴在身上。

  Old Masquerade号有如黑色铁块铸成的怪物,鸣响汽笛仿佛是在嘲笑一弥。

  “别乱来!”

  耳边传来一声强硬的劝阻,一弥的脚被人抓住往后拖,再次回到餐车。屁股狠狠撞击地板,忍不住发出简短的叫声。眼睛睁开只看见〈樵夫〉苍白的脸。

  有别于大家一起聊天时的好好先生,他的脸因为恐惧而变得铁青,以好像跌跌撞撞跑出通讯室时,似乎看到妖魔鬼怪的害怕表情摇头:

  “别乱来,你这么做可能会酿成严重事故,哪里有人从奔驰列车的车窗爬出去的!”

  “可是我非去不可。”

  面对说得斩钉截铁的一弥,不肯退让的〈樵夫〉坚决摇头:

  “不行我的父母就是死于火车意外。也是为了制止暴冲的列车,死在我和妹妹的眼前——我的父母都死了。结果不需要普通乘客逞强,火车还是安全停下来。每次搭火车我就会想起当时的状况,痛苦得像刚才一样全身不舒服。我身为年长的乘客,一定要阻止你有勇无谋的行为。”

  可是一弥说得理所当然:

  “维多利加在另一边,所以我必须过去。”

  “在这里等别人想办法吧。这种事就交给大人处理。”

  “或许大人也没有办法处理。”

  如此反驳的一弥想起自己奔出圣玛格丽特学园时,对维多利加的异母哥哥布洛瓦警官说过的话。

  〈我去接维多利加回来。但是〉

  〈不是为了你或你的父亲布洛瓦侯爵,也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因为我是维多利加的朋友〉

  还有暑假之前,在炼金术师利维坦秘密沉眠的时钟塔里与布莱恩·罗斯可对时时,他冰冷批评一弥靠不住的拳头

  〈这种程度的力量,有办法保护她吗——〉

  〈小心移送——〉

  一弥咬住自己的嘴唇。

  虽然以前也吵过架——维多利加为了无聊的事情生气、不肯理睬自己——可是无论维多利加或一弥,原本的个性就不喜欢找人吵架,只有面对彼此才会这样。可是就因为在这个时候吵架,才会让两人分处不同的地方

  一弥突然向〈樵夫〉道歉:

  “对不起。”

  “咦?为什么道歉?”

  “我不应该踢你!”

  一弥说完便闭上眼睛,往〈樵夫〉的脸上踢了一脚。〈樵夫〉跌了个狗吃屎,顺势飞往餐车另一侧。一弥得到自由的双脚赶紧跳到窗台,把手伸向车顶爬了上去。

  有点在意地看过餐车,只见双手按脸的〈樵夫〉不停大叫:“别乱来!”不过一弥只是摇头拒绝。

  站在旁边的〈大公妃〉不知为何放声大笑。看到她的眼眸里有着近似疯狂的怪异光芒,一弥不禁感到有点害怕。〈大公妃〉露出大家聚在一起时从未曾有过的诡异表情,正在开心笑着。尖锐的笑声甚至压过列车的轰隆声响,传到一弥的耳里。

  往后退的〈死者〉不安地环视周围,狡猾的眼神好像盗贼。这也是和大家在一起时没有看过的怪异态度。

  〈不过,今天晚上简直就是——“化妆舞会之夜”嘛,各位。〉

  他的声音在耳边苏醒。

  〈我们每个人都隐藏真实身分,就像这副扑克牌一样戴着诡异的面具——〉

  至今坐在同一个包厢一起旅行的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弥突然感觉一股心脏被冰冷手掌攫住的恐惧。好像认识,事实上却对彼此一无所知。

  不过现在不是举行怪异的化妆舞会的时候,Old Masquerade号已经化身黝黑的怪物,在无边无际的夜里尽情暴冲。

  身手矫健的一弥爬上车顶便站着一动也不动,像是要在摇晃的车厢上取得平衡。原本以为是深夜,但是站上摇晃的怪物列车才发现苍白的朝阳即将从东方升起。如今已经是黎明,那是寂寥而不祥的黎明光芒。一弥的眼前可以见到郁苍的太古森林与远方苍白的朝阳,以及目的地都市的方形街道轮廓。一弥不禁心想,这时的心情该怎么形容。身为军人的严格父亲,还有优秀兄长遇上危机时总是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利用海运从祖国寄来,他们热爱的杂志《月刊 硬派》里也经常出现的一句话——

  “对了!”一弥终于回想起来。

  ——勒紧裤带。

  “噗!”

  一弥不由得笑了出来。“什么勒紧裤带,真是奇怪到家的一句话。老爸和哥哥还很喜欢,而且经常使用。”这才闭上嘴巴,转为认真的表情。漆黑眼眸发出暗沉的光辉,脸上浮现暗藏决心的成熟表情。一直长到眼角的漆黑头发,被激烈的风吹得沙沙作响。

  一弥在车顶迈开步伐奔跑——个儿虽小却身手敏捷,简直就像一只黑色猎犬。

  黑烟涌起,有如黝黑巨大的舌头舔过一弥,车轮也像吱嘎作响的机械牙齿,正在吞噬轨道。不吉利的死亡灰烬洒在黎明的森林里,似乎在宣示他们通过的路线。列车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让一弥再次紧咬嘴唇。

  通过弯道的列车左右摇晃,一弥也停下动作蹲低,避免受到风的影响。摇晃的身体虽然用力叉开双腿站立,还是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掉落车顶。强劲的夜风突然吹来,差点滑下去的一弥靠着双手勉强抓住车顶边缘,双脚不停摇晃,好像随时都会飞走。他和包厢乘客隔着窗户对望,那群年长的妇人看到快要掉下来,还是紧抓车顶不放的东方少年服务生,不禁发出尖叫昏了过去。虽然以肢体语言请他们打开窗户,这群人只是不停尖叫。“可恶!”一弥双手使劲,同时踢了窗户一脚,好不容易才爬上屋顶。等待轨道变成直线之后,一弥再度在车顶奔跑。

  风吹乱头发、汽笛激烈响个不停、灰烟也毫不留情朝一弥袭来,一弥还是边咳边前进。

  有如是在警告今天也是混乱的一天,天空从不祥的苍白慢慢变亮。

  称为朝阳太过暗淡的光芒,照亮一弥带着紧张与决心的苍白脸孔。总算跑到驾驶座的一弥被疯狂冒出的灰烟遮住视线,忍不住停下脚步。列车激烈摇晃,好像一头顽强不肯屈服的怪物。一弥下定决心,一咬牙便配合列车摇动以敏捷的身手从车顶跳向车内。

  “嘿!”

  “啾!”

  维多利加就在这里。

  远渡重洋来到欧洲小国苏瓦尔王国留学的一年里,从来没有一刻离开一弥的心中,有如梦幻般闪亮耀眼、仿佛金色丝绢面纱的美丽头发充满整个视野,落在一弥的怀里。

  对一弥来说,金色不属于任何人,而是维多利加·德·布洛瓦专属的颜色。从在图书馆塔最上方不可思议的植物园邂逅以来,不论看到金花、金蝶,还是金发,想到的东西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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