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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们,就是在这里的这两位。他们换上服务生的制服,正走在走廊上。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很不舒服,所以我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记得应该是先回包厢,和〈死者〉一起去餐车吧。〈孤儿〉哭着说什么有敌人,一直无法冷静下来,还说她会被杀掉,我心想这个女孩子真危险。不过她真的被杀了她说有敌人的话是真的吧?早知道就不该嫌她吵,而是好好听她说才是。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来到餐车之后,东方少年〈随从〉。还有〈大公妃〉和〈孤儿〉也来了。〈随从〉担心留在包厢里的〈灰狼〉打算回去,不过被挽留下来。我和〈死者〉先前正在喝葡萄酒,所以我又准备三人份的玻璃杯。因为服务生太忙了,想叫他过来都很不容易。〈大公妃〉和我们一起喝葡萄酒,其他的两人喝水。稍后聊了一下,〈孤儿〉提议玩拿葡萄干的游戏。
你说把葡萄干放进大钵里,拿到位子上的人是谁?
是我。
被怀疑了吗?啊啊,我的膝盖又开始发抖了。不过,真的不是,毕竟我又不知道谁会拿到哪颗葡萄干。对吧?咦?拿白兰地来的人是谁?是〈死者〉。不不过要是白兰地有毒,大家早就毒死啦。你说对吧?
吃葡萄干的顺序是用旋转空葡萄酒瓶决定。转瓶子的人好像是〈大公妃〉。瓶口停在我面前,所以是从我开始吃。这完全是偶然。
旋转瓶口可以控制?
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我认为没有这回事。
〈大公妃〉不是这种人。
不、呃、当然只是刚认识。不过她一定是个好人。
所以我就吃了,并且说出我的愿望。接下来是〈大公妃〉。这么说来,当时她倒是很专心地胡说些什么身为大公妃,却从自己的王国里逃出来之类的故事。还说什么如果继续旅行,一定会越来越怀念一到冬季海水就会变白,布满整面天空的潮水。人民正在等她回去
我记得很清楚?
话是没错。
因为我一直在想“整面天空的潮水”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我知道她的设定是个靠海国家,不过天空应该不会有潮水吧?毕竟天空是天空,不是海。
不,就只有这样。
然后是〈死者〉吃了葡萄干。有没有奇怪的行为?不,没有什么
没有特别令我留意的地方,我也没有仔细看。这么说来他突然把手伸进火焰里抓一把葡萄糖吃掉,还烫到嘴巴了。〈大公妃〉告诉他只要吃一颗就好。
接下来终于轮到〈孤儿〉。
很正常的动作。把手伸进大钵里,稍微嗯,感觉好像稍微挑选了一下抓了一颗放进嘴里,然后开始痛苦起来。
在这之后真是一团混乱。
她开始感到痛苦,还说葡萄干有毒,然后就冲出餐车。〈随从〉说她身上带着枪,我吓了一跳,就听到关上的门另一头传来枪声。门锁被破坏打不开,远远的从驾驶座又传来一声枪响,不,应该是两声,列车就这么开始暴冲起来!简直就是恶梦。想到小时候曾经发生过的事、夺去双亲的意外,我就开始发抖。〈随从〉竟然从窗户爬上车顶,打算用这种方法前往驾驶座。因为和我双亲遇到的意外太像,所以我拚命想要阻止他。可是他却一脚把我踢开,爬上车顶。
之后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我陷入恐慌,实在是记不得。
只觉得有个女人在笑。那是谁的声音?〈大公妃〉吗?不过为什么会在那种状况发笑呢?〈死者〉也慌了,好像说了什么我记得他念念有词说了:
“糟了,造成这种意外,人们都会聚集过来。”
他好像是这样说。
什么意思?
不,我也不知道。完全没有头绪。
我已经吓傻了,也没有间他是什么意思。
我呼唤妹妹的名字,心想我可不想也因为火车意外而死!
不想丢下孱弱的妹妹,让她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个悲惨的人间。
远处响起枪声。我闭上眼睛祈祷。
一声。
两声。
然后再一声。
我开始祈祷,边哭边祈祷。记得女人的笑声一直持续到那个时候,不过我不知道那是谁的声音。
列车终于停下来了。
简直不像真的。
一开始我还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得救,该不会这班车已经撞烂起火燃烧了吧?这只是死掉的我梦见自己得救,这里该不会是冥界了吧?这么可怕的想像,让我像个女孩子一样发抖。
于是我从〈随从〉刚才爬出去的窗户爬到外面。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已经、已经天亮了。
只见苍白的朝阳从东方天空升起,照亮我的脸。列车在上坡的途中停止,下面还可以看到原本可能暴冲过去的轨道。我虽然心想“得救了!”还是抱持怀疑。我往前跑,冲进驾驶座才看到〈灰狼〉和〈随从〉。而且〈随从〉的手里还握着枪。
我不由得心想,他的表情比我勇敢,虽然是个年纪比我小的东方人,不由得对自己看不起他感到有些丢脸。对于只是萍水相逢,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相遇的少年,感受到有如友情的感觉。至于〈灰狼〉则是坐在地上,直到此时我才注意到〈孤儿〉倒地不起。她和我妹妹年纪相仿,而且和〈孤儿〉一样是黑发。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为了让列车平安停下,以妹妹的性命为代价加以交换。当时的〈灰狼〉在随时可能断气、痉挛不已的〈孤儿〉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你到底说了什么?
你不打算说啊,〈灰狼〉。
我听到一点。你小声说了“假货l说了什么东西是假货对吧?难道是我听错了?
还是不说话啊,算了。
于是我一边发抖,一边伸手帮死去的〈孤儿〉阖上眼睛。这么平静的死状让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会因为遗憾而扭曲。
列车外面传来〈大公妃〉的叫声。到外面一看,才发现〈死者〉正在奔跑,不知道想要逃到哪去。〈随从〉很惊讶,但是我倒不会。因为我想起刚才〈死者〉的喃喃自语——“惨了,人们聚集过来了。”
我认为〈死者〉一定有什么内情。
因此我和〈随从〉,也就是久城一起沿着轨道奔跑,抓回逃跑的魁梧男子
咦?
我一边说话一边左右张望?
好像在等谁过来,好几次转头看门的方向?
才没有这回事。
你误会了,〈灰狼〉。
“才没有这回事。”
房间里响着基甸安静、沉着的声音。围在他身旁的刑警忙着记录,一开始紧张不已的神情也在说话过程中慢慢冷静下来。只见他以沉稳的眼神露出微笑,低声说道:
“你误会了,〈灰狼〉。”
即使如此,基甸的目光还是轻轻移开边抽烟斗边盯着自己,身穿绿色塔夫塔绸洋装的金发少女身上,然后转头望着门的方向。
无意识地眯起眼睛直盯紧闭的门,好像在等待谁的到来。“咳咳!”维多利加清清喉咙说声:“你又回头了。”基甸也惊讶地反问:“咦?”
“你在秘密等待某个人吧?”
“你老是说些奇怪的话,〈灰狼〉警官,我完全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咦,你的发型好像有点不一样?”
“唔?”
和妹妹一样抽着烟斗、眼睛看着远方的古雷温·德·布洛瓦警官突然回过神来:
“怎么了?”
“警官有专心听吗?我可是很努力在述说证词。”
“当然有。你说头发怎么了?”
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一弥也盯着他,警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
下面的钻子似乎承受不了重力的影响,正在缓缓往下垂。有如巨大鸟嘴的深邃黑暗持续张开,好像随时都可以听到不祥的叫声。“糟糕、今天虽然是秋天,可是天气特别闷热,看来是溶化了。”警官忍不住念念有词,以烟斗戳了几下钻子。
烟斗冒出的火星飘到钻子尖端,金色发尾立刻燃烧蜷曲。看到警官的头发开始冒烟,“啊啊!”目瞪口呆的一弥只能束手旁观。布洛瓦警官迅速冲向刑警喝过的咖啡杯,像只行礼的信天翁九十度弯腰,把钻子泡在咖啡里。
嘶——!
咖啡里飘出烟味。
总算灭火的布洛瓦警官从咖啡杯抬起头,以丝绢手帕擦拭滴落咖啡的钻子头,同时一脸严肃地说道:
“当然听到你的证词了。还有托你的福,我们才得以了解状况。”
“是、是吗那个、不要紧吧?”
“没什么。”
“是吗呃、那个、可是、如果能够有些帮助就太好了。”
基甸一脸不安:
“那个被杀害的女孩真的很可怜警官,你们请一定要找出凶手。绝对不能让她就这么遇害。”
基甸以沉痛的语气喃喃说道,然后一脸阴沉、垂头丧气地起身:
“结束了吗?不过还不能走吧?”
“是的。你们都是嫌犯,在事件解决之前,还请你们待在这里。”
“我知道了。如果能够帮上忙,我很乐意留下。”
布洛瓦警官以有点不安的表情回头看着维多利加,脸上表情好像在问:没有其他的问题了吗?可是感到无趣的维多利加连正眼也不肯看哥哥一眼。
布洛瓦警官只是焦急盯着妹妹,维多利加终于把烟斗从樱桃小嘴旁边拿开:
“我的哥哥,你忘记一件事了。”
“一定是头发烧起来的关系吧怎么了,我的妹妹?如果我一时心慌忘了什么,你就直说吧拜托你了。”
只有最后的一句话压得特别低,以防被旁边的刑警听到。维多利加无聊地抽着烟斗,发现一弥也看着自己,不得已才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检查行李。”
布洛瓦警官似乎被垂下的钻子挡住看不见前方,只得用双手扶着头发点头。不过在警官下达命令之前,基甸就乖乖递出自己的行李。那是一个大小可以放进外宿一晚所需行李的高级褐色皮革行李箱,圆弧造型的设计让人感觉像是女用的可爱行李箱。
“虽然有些丢脸,不过如果帮得上忙就好了。”
维多利加问了一句:
“为什么会觉得丢脸?”
“嗯,该怎么说因为里面放了一些玩具,〈灰狼〉。我还有点孩子气,所以经常被妹妹取笑。她常说:‘为什么你这么宝贝那些小东西呢,哥哥?’一定也会被你取笑吧啊、警官,就是那个。”
指着警官打开行李箱之后拿出来的黄色香水瓶,基甸羞得脸颊都红了。
“这是什么东西?”
“那、那、那是我母亲的遗物。虽然还有其他的东西,但是它最小又很漂亮,所以我总是随身携带。”
“唔这又是什么?”
布洛瓦警官又拿起一个干巴巴好像蚯蚓尸体的东西。基甸急忙说明:
“哇、对不起,这是上星期在森林里捡来的。捡昆虫尸体放进包包里是我从小就有的习惯,到现在还改不过来。主要是用来吓妹妹。”
“真讨厌的哥哥!”
听到维多利加念念有词,布洛瓦警官也带着恨意望着妹妹,以刑警听不到的音量开口:
“这个世界上也有害得哥哥差点吓死的可怕妹妹啊。靠着什么‘智慧之泉’说的话就像恶魔一样准确,让可爱哥哥的寿命缩短了一百年。”
维多利加不感兴趣地抽着烟斗:
“要是真的缩短一百年,你早就死了,古雷温。不过我一点都不在意。”
这种仿佛守灵夜的沉重气氛,让基甸不禁傻傻地左右张望。
布洛瓦警官又把手伸进行李箱里拿出一些琐碎的东西,一边喃喃自语“这什么东西啊?”一边放在桌上,让基甸感觉很不好意思。
其中有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潦草写着一句“别回头!”
“啊、那是在大学里有个可爱的女孩,那个前阵子、我很突然地、就被甩了所以那个就是写下我的决心。”
还有一张小小的肖像画,上面画着森林里的男孩。基甸得意地说道:“那是小时候的我。”
“为什么是画?怎么不是照片?”
“我们家是肖像画比较多。”
“是吗?这是最近流行的复古风吧”
布洛瓦警官点点头。
最近因为科学发达,拍摄纪念照、购买女演员宣传照的人不断增加。另一方面,贵族之间开始流行高价雇用画家,画出中世纪风格的肖像画。在新技术受到欢迎的另一面,喜爱古老传统的人也同时增加,两者在这个时代共存。
行李箱里除了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