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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三两只的治本之法,找点人手撑场面情有可愿。
但佣兵决斗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以前地狱蝶、凶虎、黑蛇三家同驻黑炎城,按佣工会章程属于自由竞争,不加干涉。随着我的主动撤离和凶虎本人的死亡,黑蛇已在半个月前正式以黑炎城的驻守佣兵团身份在佣兵公会与贵族长老院备案。也就是说,任何针对黑蛇佣兵团的行动都必须得到请允许,否则将受到黑炎城私军、佣兵公会及长老院特别行动组,三方势力围攻。”
雯帝了然:“佣兵决斗正是被允许的方式吧?”
“没错”蝶魅羽挤到船舷边,探出半个身子,侧着脸让金色卷发随性的垂着,好似阳光下柔美的水藻。她继续说:“佣兵公会有规定,同等级佣兵团之间,可以用决斗的方法,取得驻城资格。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佣兵决斗是可以追加赌注的。”
“不用多说,赌注便是地精之门的钥匙。”
“哈哈,不愧是他的儿子,脑瓜就是好使。“蝶魅羽大笑着一巴掌拍在雯帝肩头,打得少年船舷外倾去。
“喂,女人,你太失礼了!”这是管家厌恶地喝斥。
同时“啊~噗通”,少年坠河事件发生。
“天啊!”蝶魁羽盯着自己嫩白手掌上下翻转看,“心情太放松了,把他当成团里那些壮汉了。”
“还愣着干嘛,快给我拿绳索来。”管家焦急吼道。
“对,对,拿绳索来。”女人终于反应过来,掉进密德斯姆河,可是一件要命的大事。
雯帝仰浮在水面上,惬意地摆动双脚,与船只齐头并进,他甚至将手枕到脑后,体会青色水波荡漾发丝的柔感,懒洋洋地问道:“你们不是会飞吗?下来拉我一把不就成了。”
管家大呆:“谁说我会飞?”
“蜕变阶的强者不都是高来高去嘛!”雯帝又翻过身,做蛙泳状,“管家爷爷几天前能在珐特威严下大吼大叫,想来也不属凡人流了吧。”
“笨蛋啊,在河神航道是不允许动武的。”蝶魅羽抢过船员手中长绳,看也不看的扔了下去。
“噫,那是为唉呀!”少年话未问完,头部便受了重击,咕噜噜吐着泡泡,沉向青色河底。
“该死,让你拿绳索,怎么找来船锚啊!”蝶魅羽恨不得把船员一并扔了下去。
管家变是牙痒痒,瞪着蝶魅羽片刻才说出一句话:“都怪你这女人,粗心大意。”
“唉呀,这不是关心则乱了嘛。”
向雯帝脑袋行凶的船锚,已带着一串串细密气泡沉向河底的暗色中。少年睁大眼,伸手张大两脚,一动不动的任由自己悬浮,看着膨胀的衣物,正以何种姿态变幻。
小小的钝击,又怎会伤得了他。
只是水里无处不在的清凉气息,让人舒坦不愿动弹。
船底分裂水面,投下巨大黑影,夹杂在两排大小不一的石柱之间,好似炮管里推射的弹头!请原谅雯帝使用这不恰当的比喻,因为太突兀,难以找出更文艺的形象了。
蝶魁羽说到一半的话令他很在意。
陨落数千的密德斯姆河神会个怎样的存在?他?她?或它?布置的结界,竟让蜕变阶的强者不敢动用武力。雯帝想起管家对自然神灵的评价:“怜悯众生,不偏袒任何一方。”
“绝对的公正吗?这本身就是一个梦幻级的词汇,很难在现实存在。”少年体内的老灵魂,总爱让他纠缠于关于哲理的思考,“如果说,存在绝对的公正,那便是没有公正,无为而治,乃是道家追求的境界。”
转身带来的道家功法,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虚无飘渺的境界与心境,在雯帝身上却是真实存在东西,例如静息,好比中正。当他有感而发开始思考绝对公正的时候,真气便不自觉的模仿起清凉气息的波动。
然后他在水下的视角中,密德斯姆河突然变得汹涌澎湃,将河面山川、绿树的倒影打碎为光斑,水中有许多灰影交错,大小不一,扭打成团。突然一滴,呃,姑且称之为墨汁的液体滴下,所有的骚动停歇,水面即刻回归平静,墨汁在水中扩散,变化了许多形象,鱼、蛇,龟,雯帝见过没见过的,多不胜数,甚至隐隐有华夏的神龙这些变现的景象一一分化凝成石柱,扎根河心。
不必多说,这是来自空间以前的记忆,带着它不为人知的使命,以幻象的形式出现雯帝眼前。
少年仍想继承观看,可船上的人却等不及了,管家甩动锚绳,缠住雯帝右脚,用力上拽。于是,他就在突来的失重感中,清醒过来,随后脱离水面。而一只长满丑陋倒刺,双目惨白的扁本巨鱼,也紧追跃起。看它大可吞牛的巨嘴,满口的银亮利齿,定是把雯帝列为早餐目标了。
“孙少爷小心啊!”
“谁来救救他!”
船员们发出刺耳尖叫,却强忍着,无一人出手。管家脸色大变,挥绳的力道再提一成,这已是他不使用斗气能达到的极限了。
该死的河神航道,被赋予了怎样的咒文?
不知内情的雯帝,怎会自缚手脚,可他出手那刻,脑中想到全是黑汁滴入河面的场景,镜头慢放,每一处细节分毫毕现,混然天成的转折,扭曲,扩散,变幻的画面下是一枚枚奥妙的符文
墨,纸张,绘画,文字!!
彼此关联的事物间蹿出灵感的电花,他能以灵气变现植物,为何不能重现那滴墨汁?!
但来不及付诸实践,河神布下的石柱便射出一道白光,将巨鱼击偏开去。
“万岁,密德斯姆再次显灵了!”船员齐声欢呼,管家与蝶魅羽同是松了口气,只是,那大难不死的孙少爷(臭小子)为何满脸的欲求不满?
何其诡异的表情啊!
二二七、黑炎城,别有用心的追踪
更新时间2011…8…3022:00:31字数:2807
“请告诉我河神航道的本质是什么?”面对管家与蝶魅羽的关切,雯帝却提出了这个不搭调的问题。
“河”两人同时开口,碰了车,老管家面色不悦地瞪了蝶魅羽一眼,没好气道:“你来说”便背着手气鼓鼓地走了。
看到这情形,雯帝一边拧着衣物,一边调笑:“看来管家不喜欢你,这打入敌人内部还任重道远哦。”
“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你后妈,然后名正言顺的虐待你的,臭小子。”蝶魅羽不甘示弱地回击,“看你现在糟糕模样,还不给老娘回去打整!”
“是,团长女土”
“嘻,和聪明的小子说话最省事了。”
别看女人单手捂嘴,舒眉轻笑的模样没有正型,如有熟悉她的人在场,定会明白,这位团长是真心的夸赞!
就在雯帝“闭关”的三天时间里,蝶魅羽与绋龙家达成进一步合作协议,所以才有今日换旗帜的行动,从明面上讲,此时此刻的蝶魅羽已是这三艘船的最高指挥者。
雯帝没有他人提醒,却能用“团长女士”四个字道破其中关键,这在不知他底细人眼中,绝对算得上,才智近妖了。
洗浴出来,少年已换上崭新行头,可以随意变化的歌者长袍,继续充当万年打底内衣裤,外套打磨得油光发亮的黑色无袖皮甲,棱形镂空的金属护肩,向他胸腹伸出两对黄铜色的羽翼,将几个脏器要害遮盖。只是吊在两腿间的护裆让雯帝有些不适应,正在努力调整步势,好让它不被夹在胯部。
“少团长,请这边来,团长在船头等你用餐。”说话的这位,正是刚从后方小船调来的光头达斯汀。从现在起,绋龙家的几大公众人物,如管家,珐特,汉特三人,便开始隐居幕后了。至于雯帝,他在艾特威尔兴风作浪的时候,已经有了少团长这个名头,倒无必避讳。
来到船头,阿木葛正笔直站在蝶魅羽身后冲雯帝微笑,只是他那带着疤痕的右眼,怎么看都狰狞可怕。
“果然,有万年打底内衣裤,就一定有万年不变的跟班!”雯帝心头暗侃两句,就着达斯汀拉开的椅子坐了下去。
“一边吃一边聊吧!”蝶魅羽举起手中钢叉,上面一条焦黄的鹅腿在闪闪发亮。
“你还敢再自毁形象一点吗?”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佣兵,不玩贵族那一套。”说完竟连钢叉都扔下了,只接用手上场,她下嘴时还不忘对雯帝挤眉弄眼。
“说得也对!”雯帝也抓起盘中牛排,张口大啃,嘴角流油地说:“还是这样比较自在。”如此做派,让暗自监督的管家,七窍升烟。
“河神航道的事,说来古怪,人族的船,只要满足两个条件,便可安全无忧地在密德斯姆河上行驶,第一条,就是呆在两排石柱之间,第二嘛,行船过程中,不得使用魔法和斗气。”
“然后呢?如果违背会有什么惩罚,结果会主动攻击,还是有诅咒降临?”
蝶魅羽摇头,脸色古怪“都不会,这些石柱什么都不会做。它今天会击飞那条九级的森罗巨鱼,算是此河千百年的第一奇闻了。”
“呃”没料到又摊上某种怪事的雯帝,果断表示沉默,并暗自祈祷,“千万别围着我八卦,千万别”
好在蝶魅羽没有就此纠缠,继续说道:“违背条件的船会受到河中魔兽无休止的围攻,直至沉没。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学者根本寻不到原由,毕竟自然神灵大多不通语言,也无信众记录它们生活习性。甚至连这两个条件,都是河上船家慢慢摸索出来的。”
雯帝闻言,大叹:“如此答案真叫人,心生失落啊!”
蝶魁羽却是不信,嘶下一片脆皮咀嚼道:“装,我可是看到你眼中闪过的光亮哦,赶快说说,有何发现?”
“规矩!”少年竖起一根指头,强调了这个词,“或者说条件反射,密德斯姆河神的结界让这条河中的生物形成了条件反射,产生了生活惯性,这比任何强制的约束力''都来得可怕。而相对于河中数量众多的魔兽来说,小批量的人族不足为虑,他们只能被动的遵守,谋求平安。”
“嘶~这还不是变相的强者握有发言权嘛!与人族社会没多大不同。”
雯帝摇动指头,表示否定:“人族的强者拥有强权,容易产生私欲而丧失公正。但河中的鱼兽,因为遗传的生活惯性,即单纯的规矩,合众之力,产生强权。可以说,一为已,一为公,是大大的不同。在我看来,这种以大多数生灵为重的东西,可称为道,是规矩,是轨迹,也是基本的命运。打个形象比喻,道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空气,也许你平时不会在意,可一旦离开了它,也就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有时候,真想把你脑瓜剖开来看看都装了什么古怪东西,全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蝶魅羽停止饕餮似的进餐,用桌布抹去手中油渍,将它们支撑起自己瘦美的下巴,表情严肃:“不过,你表达东西让人听起来很沉重啊,特别是那句命运,好像我们都被无形的线牵着,逃离不掉。”
“怎么会,道可道,非常道。”
这是雯帝第一次在异界宣讲吧!
“道是无常,如果被限定住了,它也就不是道了。像这河神结界,它并没有强制限定任何东西,船照行,鱼照游,它只作为一个规矩的标示物,时刻提醒双方,勿要过界,维持这互利的局面!假如有一天,人类执意破坏或鱼兽陷入饥荒,那就是这个结界告破,重新勘定平衡的时刻。”
“也就说命运是能改变的啦!”
“可你永远无法得知,改变之后,还会不会有如此平坦的航路。”雯帝吸去指尖残留的汁液,打了个饱嗝,以嘉奖早餐的美味,身子靠向椅背,转头盯着前方碧水薄雾:“无常道,这个世界才会充满未知,才可能存在无穷假设,让不同的人变得不同。”
躲在船舱中的老管家,从门缝中拿下了记忆水晶,他抚摸着自己的白须,努力理顺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雯帝口中的“道”似乎包涵很广,却又像什么也没提及。
“该让家主看看,我的外孙,他的孙儿,是个多么神奇的小子。”
管家嘀咕着,不料转头时撞到了另一位发呆的汉子——珐特。
“二少爷你就不必了,反正雯帝在你眼中,只可能是转生的恶魔而已。”
到了中午,一道架在两矮山间的拱桥,横在了船前,河道在此被人为的拓宽了,一条与桥影重叠的水槽,便是黑炎城的简陋河港。而船只上飘扬的地狱蝶旗帜,令河港陷入骚乱。
“唉呀,那个恶毒的女人又回来了。”
“她不会想继续放火,把整个城都给烧没了吧!”
凭着敏锐的听觉,雯帝很轻易的收集到了反对的民意,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该死的黑蛇,尽往老娘脸上抹黑。”蝶魅羽脸面挂持不住,开声抱怨道。
“你没让人抓到把柄,又怎可能被轻易抹黑,定是做了亏心”少年话未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脑瓜崩,把余音打成了哼哼声。
“老娘烧了自己的驻地,与他们有何关系。”这语气,像勉强从胸膛挤出的废气,底蕴不足啊~
雯帝揉着额头下了船,昂首打量横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