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辰长老最先发觉,厉喝一声,便要腾身,却忽听孔玉和尖叫一声,双手捂脸,却是花解语临去之前,抓了一把树叶揉碎了掷了过去,碎片极小却力度甚足,她竟全无防备,顿时成了一张麻子脸。辰长老再是怒气勃发,也只能回身救护,这一耽搁,便追不上她了。
新学乍练,在数个高阶妖修中全身而退,且能抽隙伤人,花解语实在有点儿得意,心里对湛然更是感激,眼见洛神园马上就到,斜刺里忽有蓝影一晃,轻轻松松把她接在怀里,笑道:“不错,逃的很快嘛!”
花解语大喜,立刻抱住了他的手臂,很狗腿的蹭了蹭,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别人哪能教的这么好,是不是呀师父”
“臭丫头,不准乱叫。你没事吧?”湛然忍俊不禁,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儿:“说起来,只会逃跑,是不是有点儿坠了咱的威名?”
这人总是这样,再紧张的情形下,也要掺一句玩笑。她笑着摇头:“我没事,我毫发无伤,还伤了那个女人。我不敢给师”看他瞪眼,她飞快改口:“给湛大公子丢人。”
两人正在说笑,身后碧影一闪,柔声道:“语儿。”
花解语吓了一跳,急道:“晏公子,你怎么来了,快点回去吧!”
“咦?”晏婳挑眉道:“语儿这样,我会伤心呢”
“不是的,”她有点儿发急:“孔雀王族势大,这事又与你无关,何必淌这趟浑水?”
晏婳一笑:“语儿的事,就是我的事。”
花解语好生无奈,悄悄捏湛然的手腕,湛然正因为这明显的差别待遇开心的不得了,回头瞥了一眼,笑道:“不用管他,他左右闲着无聊,管点儿闲事也好。”
花解语气的瞪了他一眼,湛然已经拉着她向前掠去。花解语忽然心中一动,不由得回头瞥了一眼,她打架既然能惊动晏婳和湛然,那流羽应该比他们还高明,却为何不曾出现?就算不在乎她的死活,也该顾及孔雀族的安危呀!
其实这倒是冤枉流羽了,湛然曾说过,这洛神园布置特别,寒潭寒气几乎不外泄,所以身在洛神园中,对外界的情形也几乎感知不到,只除非是上次花解语羽衣爆裂,牵动本体,流羽自然会有所感知,或者像上次孔鸾和与晏婳交手,斗法气浪直冲天空,才会为孔雀族人查觉。像今日,晏婳所赠之花感觉到妖气变色,晏婳本来就留心在此,迅速感知,发现房中有高阶妖修曾经进入,而花解语不在。他自知不长于攻击,所以才去约了湛然,一同出来相救,却在这儿撞上。
辰长老此时正头顶青烟袅袅,孔玉和受的只是皮肉伤,妖体本就极能自愈,不过挨上几个时辰,也就好了,谁知孔玉和捂着脸喋喋不休,不住抱怨,只说他这不对那不对,辰长老直气的七窃生烟,偏还不敢反唇相讥,自不免把帐全计在了花解语头上。大怒道:“该死的乌鸦,当初就不该收留这个祸害!”
孔玉和被他一言提醒,立刻想起前恨,咬着牙赌咒发誓,要把她碎尸万段云云就在这当口,湛然带着花解语去而复返,一看这情形,就啧了一声,笑吟吟的道:“狗咬狗,一嘴毛。”
这话很粗,他的模样却风度翩翩,这时候说出来,实在太有喜感,花解语一个没忍住就喷了,辰长老怒极,双手金刃齐施,竟有九把金刃同时击了过来。孔雀族最高可以修炼出十二枚尾翎,这辰长老排行第五,已经能修出九枚金刃,实在不算少,只可惜眼前的人是湛然。辰长老并未参与追杀湛然,虽然听过所谓“兵无界”与神剑之事,愤怒之下却疏忽了此节。
于是九把金刃带着凛冽寒风骤然激出,气势惊人,湛然半揽了花解语飞一般后退,速度竟快的与那金刃差相仿佛,辰长老脸色一变,正要出手,早见湛然双手一收,眼前金光陡然消失,他居然把那金刃投进了自己的储物指环之中。
身在储物法器之中,便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即使是本命金刃也无法收回,眼见九枚性命交修的尾刃落入敌手,辰长老竟整个人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切齿道:“我跟你拼了!”一边就扑了上来。
湛然向花解语打了个眼色,一个折身,便让开了辰长老势如疯虎的一击,然后迅速跳到了地面上。花解语见两人越打越远,知道湛然必有用意,看了几眼,便转回头来。晏婳上前一步,站在花解语身边,隐约成卫护之状,一边张了一对浓褐色的漂亮眼眸在场中转了一转。
孔玉和一见眼前又是一个眉目如画的绝色男儿,偏生是在自己如许狼狈的情形下遇到,又偏生他也对花解语如此温柔周到,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不再扮甚么淑女,松开捂脸的手,尖叫一声,就扑了上来。
花解语向来对孔玉和极为厌憎,又痛恨她毁去养父母的坟墓,一见她主动冲来,随手推开晏婳,一咬牙便迎了上去。两人本就站在树巅之上,晏婳被她推开,小小一个踉跄,回过头来。触到孔玉和伤痕累累的脸,微微一怔。他是天生的怜香惜玉,见不得女子受半点委屈,即使是敌人,也难痛下杀手。却谁知孔玉和被他这么温温柔柔的一看,觉得眼前人颇适宜勾搭成女干,动作顿时就是一缓。
花解语见此良机,怎会跟她客气,立刻双手齐出,两只手各弹出了几张罡雷符,用发射暗器的手法将罡雷符发出,威力非同小可,孔玉和早忘了正事,正拼命向晏婳飞媚眼儿,猝不及防,尖叫一声,长裙顿时被炸的七零八落,两条大腿血肉模糊,身不由已的摔下树去。花解语涌身便要跟着跳下,却被晏婳一把抓住,道:“何必赶尽杀绝,饶了她罢。”言下颇有不忍之意。
花解语在洛神园一向一枝独秀,见惯了晏婳温柔款款,不离不弃,再是头脑清醒也难免有些感动,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晏婳的性情。孔玉和原本的确是个美人,可是现在的模样,只有恶心两个字可以形容,晏婳的不忍却是实实在在的,只因为她是女子而已。
花解语好生无奈,道:“她修为远高于我,你有心求我饶她,怎么不求她饶我?”
一边就挣开他手,跳了下来。孔玉和挣扎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几次三番伤她最在意的容貌肌肤,孔玉和这回是真的怒了,连眼前的美男子都忘了,双手齐出,挥出几道金刃,疯了似的向着花解语冲了过去。
诚如花解语所言,孔玉和再怎么无心修炼,再怎么白痴,毕竟年纪排在那儿,也修出了四枚金刃,攻势凛冽无伦,寒光四射,花解语沉住了气,仗着身子小巧一昧闪避,同时运起流羽所授的心法,全身顿时灵力充盈,渐渐的,眼前疯狂激射的金刃在她眼中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花解语一咬牙,就将两道罡雷符向一枚金刃上贴去。
孔玉和纵声大笑,声如夜枭,得意之极,晏婳急道:“语儿不可!手下留情!”
一边忘形的上前想要相救,却已经势有不及。那两道罡雷符正正的贴在金刃之上,爆出两团气雾,金刃却只略略一缓,便直刺过来,竟硬生生刺穿了她的手掌。
花解语踉跄后退,早被晏婳扶住,他疾速挥手,掌中碧光一闪,挡开了金刃的攻击。其实以花解语此时的修为,能有这般的境界已经十分难能,令人惊叹,只可惜她不知道,本命尾刃是极为锋锐坚实之物,其坚实处超过本体。即使是一般的法器灵物,以气对实,罡雷符的威力,也很难与之对抗。
花解语已经痛的脸色都变了,孔玉和见晏婳出手,便悻悻的收了金刃,娇嗔道:“讨厌,难道连你也要帮这死乌鸦么?”晏婳还未及回答,她忽然痛叫一声,金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整个人也摔在了地上,尖声道:“毒!你在我的金刃上下了毒!”
糟了!这不是毒,是血中隐藏的凶兽暴戾之气!血腥气诱出了梼杌!
孔玉和一句话还未说完,花解语忽觉得头脑中轰然一声,似乎有火焰在燃烧,烧尽了她的所有理智,完全可以感觉得到,某种凶猛暴戾之气乍然汹涌而出,迅速充溢全身。晏婳离的最近,竟被这股力量瞬间冲退数步,胸口气血翻覆,不由大惊失色。
抬眼时,她小小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了青郁郁的光团之中,似乎有一个极高大极狰狞的兽影乍然而起,恐怖的煞气向四周迅速漫延开来。远处有数个孩童的声音哭叫起来,却只哭了半声,便似乎被无形的煞气扼住了喉咙,再也哭不出声。
她随即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孔玉和,便像扔抹布一样向外扔了出去,孔玉和在这样的威势之下,竟全无抵抗之力,眼看就要被活生生摔成肉饼。
空中忽然丁咚一声,极为悦耳动听,好似轻袍缓带的仙人安坐云巅拨弄琴弦下一刻,一个雪色的人影从天而降,接住了尚在空中的孔玉和,轻轻抛入侍卫手中,然后飞也似的上前一步,指尖金光一闪,按在了她的双眉之间,一边疾声道:“语儿,醒来!”
花解语只觉得眉心一阵剧痛,一枚极寒的金针陡然透肤而入,居然硬生生压伏了体内的暴虐之气。那暴虐之气怎甘顺从,在身体内疯狂游走,急切的寻找突破口。流羽清冷的声音中带出了一丝焦急,一迭连声的唤道:“语儿,醒来!语儿,语儿”
他只能代为引导,却不能越鲍代俎,若是花解语不能恢复神志,控制凶兽,那就一切都完了。
这熟悉的声音便如泉水,带着流羽独有的沁凉淡香,一点点唤回她的理智,花解语咬牙维持着一线清明,运转本身的灵力,将凶兽一点一点的压伏回去不知过了多久,那凶猛暴戾之气终于平伏,流羽松了口气,缓缓的收回了手。
少了他的手臂支撑,她身子一软,便向地面上跌倒,不知甚么时候赶到的湛然急道:“语儿!”一边跃身过来,她却在晕迷前本能的抓住了流羽的雪袍,流羽微喟了一声,便把她抱在了怀中。
湛然接了个空,急抬眼看着流羽,流羽正色道:“凶兽之气外泄,会影响方圆百里之内的百姓,你先去将那些狂躁之人安抚,还有你,稍后施法让这些人沉睡,我会抚仙琴替他们驱除体内暴虐之气。”他语声平静,却不怒而威,湛然与晏婳竟不由自主的垂首应了。
流羽随即转身,向着孔雀族人,凤眸中带出了几许严厉,“替我传讯孔雀王,孔雀族合族幽禁一年,非我允可,任何族人不得擅入人间。”孔玉和早已经昏死过去,辰长老面如死灰,叩头应了。
这一番忙碌,花解语全不知情,她借流羽之助,把体内凶兽之力重又压伏,便昏厥了过去。
迷茫间,似乎处身仙殿琼阁,身周云雾萦绕,仙气渺渺,美玉雕成的栏杆泛着温润的光芒,一袭华裳的少女正手把了栏杆下望,腰肢纤细,摇摆绰约,长裙竟俱是霞彩织就,新雪一般的白色自腰间层层叠叠漫卷向下,裙袂处却晕染着五彩烟霞之色,当真美伦美奂。
少女靡颜腻理,皓齿蛾眉,容颜绝美,却是郁郁寡欢,翘首看了一会儿,便失望的垂了睫。
她正要转身,天边忽有一丝伦音传来,宛如琴音,一道火红的身影翩翩降下,长眉凤眼,神情淡漠,有人喜叫出来,道:“凤王来了!凤王来了!公主,公主!你有救了!”
这是梦么?她常常梦到一个骑着天马而来的男子,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却从来不曾梦到过凤王如果这真的是她的前世,那么,流羽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是来“救”她的么?那么湛然呢?他又是谁?
自从她认识他以来,他总是一身新雪也似的长袍,边角缀着金色的云纹,一身的清凉,整个人却如同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无比的光明与温暖,无比的灼热与灿烂可是梦中的流羽,着了一身火焰般热烈的红袍,整个人,却如冰雪般冷漠疏离
冰与火,冷与热,他似乎是一个兼具两极的磁石,一眼就可以看透,却又似乎永远看不透,似乎对世人皆无情,却又似乎最多情。
耳边琴音潺潺,如珠落玉盘,如水波漫卷,极轻极柔花解语缓缓的张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仍旧是那熟悉的俊面雪袍,他正席地而坐,长发竟是奇异的银色,月光般披散全身,泛着丝绸般的光泽,他的面前摆着一架古琴,他正微微闭目,挥手而奏,修长的手指挑起点点流光,映着薄暮般的天色,整个人竟是如诗如画,美的令人想要叹息
无数的鸟儿正不断不断的飞来,落在他周围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