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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颜祸水,面首三千-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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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影响,那人一个迟疑,又想上前,却似乎听到了什么,一个转身,无声无息的逸了去嫘。
      随即,明夜平板的声音响起,道:“你没事吧?”
      花解语哪里还有力气,整个人软倒在地,不住咳嗽,明夜落下地来,却在看清囚室中的情形时大吃一惊,一把拉断了铁链,冲了进来,双手扶了她,道:“怎么回事?”
      嘴里说着,迅速转目四顾,讶然道:“这人居然化去了我的符?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会有人有法子化去影神符和清音符?”一边起身检视,犹不住喃喃垭。
      世上所传之符,比如花解语所用的罡雷符,威力都是有局限的,要抵挡或者反击都相对容易,但要化去却很难,这种情形,就类似于铁锤一次可以砸出六寸六分半的坑,而对方只有用完全一样的力道与之相对,才能恰好抵消,且余外多出一点点,恰好化去声音,那样符的主人才会一时无法察觉。这样化符极隐秘却极费力,需要极为精确的计算与足够用来挥霍的灵力,比破符要难的多。而且像罡雷符之类攻击性的符还好,像清音符之类无形无质,不可捉摸,就太难了。难怪明夜不敢相信。
      这许多事花解语虽然不知,听明夜不住喃喃,也猜了个大概,喘匀了几口气,缓缓的道:“这人修为远高于你,且似乎对你非常了解,不破符,而是化符,显然是不想让你察觉而且,他明明一抬手就可以杀了我,却偏偏要用这种人间常用的法子,扼死我也不过是想掩饰身份。这样的一个人,我虽不知是谁,你却应该可以猜到。”
      明夜脸色微变,花解语也不再说,闭上了眼睛,明夜看她脸色惨白,颈间却青紫肿起,有些不忍,低声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花解语笑了笑:“没关系。”他皱眉看她,欲言又止,花解语温言道:“我想这必定涉及甚么隐秘之事,我说出来不是要追究,只是要你心里有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奉命保护我的吧?那我死了,对你也未必是好事他了解你,做事不想被你知道,却不介意害你,这样的人,你一要留心在意。”
      明夜微微发怔,良久才低下头,道:“谢谢你!”
      花解语不由一笑:“你救了我,那我是不是也要谢谢你?”
      明夜不答,走到囚室门口,盘膝坐了下来:“在你入宫之前,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花解语一笑,也在草榻上坐了下来,淡笑道:“得天师大人亲自守夜,花解语幸何如之。”一边闭上了眼睛。
      隔了好一会儿,明夜才悄悄别了眼,看着她,她已经入定了过去,眉眼间渐渐显得润泽柔和,所习心法显然是极高明的,而且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这么快就全神入定,显然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影响她的情绪,也显然对他十分放心。明夜无声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管怎么说,这女子明-慧通达若斯,又是修士,宫里那些人,应该伤不到她罢!
      
      囚室外的树冠上,一个黑影长身而起,揽襟起身,跃了出去,动作全未刻意收敛,却是无声无息,甚至没有碰响半片树叶,所有的动作似乎都经过了精确的计算,控制在静止无声的范围内,没有多用半丝力气,也没有少用半丝。却完全是自然而然的,好像从生下来开始,就是这么做的。囚室中的明夜全无察觉,由着他从容离去。
      也许连花解语都不知道,他刚才为何忽然松手,只有他明白,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以为她已经是砧板上肉,再无生理,她几要弥留,却忽然抬眼,眼中寒光一闪,聚而成箭,激射而出,他猝不及防之下,竟神魂震动,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虽然她身上的灵力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那寒光却如冰山之一角,隐伏其后的东西让人不寒而粟。
      以他所知,三界之中,只有凤王天赋异禀,眼中神光凝聚,可以安神趋秽,若与人四目相对,甚至可以查察对方的本质修为等等。可是凤王眼中神光,强大包容,化生万物,正大堂皇。她眼中的寒光聚而成箭,却是完全攻击性的,且攻击的不是对方相对薄弱的眼睛,而是可以直达神魂,这种能力,实在有点可怕。
      她究竟是谁?他听到明夜返回便脱身而出,其实并没有离开,听到了她与明夜的交谈,她明明不懂,却只凭明夜无意识的只言片语,就可以猜出十之八-九,句句中肯,语语中的聪明敏锐,机警善察,冷静坚韧,却又如此善良温和,也许明夜的选择是对的,大燕皇朝的长公主,如果是这样的女子,乃大燕万民之福。
      可是,他已经选择了做她的敌人。
      转眼到了七夕,当宫中女子们结彩楼,投针乞巧之时,花解语便被悄悄送进了宫中,沐浴熏香,更衣绾发,在宫中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一直到天色全黑,才听到走廊里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过来,脚下轻快却不轻佻,即使如此快步而来,仍旧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从容气度。
      花解语站起来,轻轻吁了口气,提裙迎到门前,然后跪拜下去,口称:“花解语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缓缓的停了下来,看着匍匐在脚下的女子,如此完全臣服的礼节,在她身上却完全看不到卑微,看不到诚惶诚恐,却也看不到亲近似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燕百姓,听命来见大燕的最尊者,以一种为下者的安然,安静的迎接他们每一步的安排,不反抗,不多想,勇于承担,却绝不会丢失自己她留意到,她迎上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去看她们的模样,就从容的跪拜下来,动作缓慢却不显生疏,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那样。
      几许欣慰,几许感慨,女皇低低的道:“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是。”花解语应声,又叩了一个头,缓缓的抬起脸来。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面容,在触目的瞬间撞入心底,女皇鼻子一酸,喃喃的道:“我可怜的孩子”她矮身抱住了她,忍不住掉下泪来。
      花解语整个人都是一僵。女皇矮身的瞬间,她看清了她的脸,与这个身体十分相似的眉眼,却带着上位者的雍容与杀伐决断女皇向称英明,治下国泰民安,她更多是一个皇帝,而不是一个女人与母亲。坦白说,她从不怕与这样的人相处,不怕面对质疑,检视与责难,可是她一哭,她就慌了,油然生出一种愧疚,似乎她掠夺了属于别人的东西,人间最宝贵的亲情
      她讪讪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手臂,轻轻抱了抱她,柔声道:“陛下,请别难过。”
      女皇抑了一抑,略略抬身,一直站在旁边的陈公公与江公公急上前一步,一人一个,扶了她们起来,陈公公扶着花解语的手臂,轻声道:“真是傻孩子,见了陛下,怎么吓呆了?还不叫母皇?”
      花解语吭哧了一声,心中苦笑,她真的很难对别人的母亲演出母女情深的戏码女皇被江公公扶着在椅中坐了,用帕子拭了拭眼角,见状反倒一笑,招手道:“孩子,你过来。”
      花解语犹豫了一下,陈公公轻轻一推,她身不由已的快走两步,半跪在了女皇膝前,女皇捧了她脸,细细看了几眼,微微一笑,向江公公道:“江华,你说怎样?”
      江公公轻叹道:“像,真像不止是模样像,眼神像,甚至连性情都像了个十足十皇上,恕老奴直言,长公主出宫的时候,毕竟年少,稍微有那么点儿聪明外露,锐气难掩,现在却是经了风雨,见了世面,风华内敛,跟陛下当年,实在是像了个十足。”
      这几句话,实在说到了女皇心里去,女皇缓缓的点头,轻轻抚摸她的面颊,柔声道:“傻丫头,你是朕的女儿”
      花解语好生愧疚,柔声道:“陛下,您真的这样认为么?”
      不但没有煽情的母子抱头痛哭的场面,甚至到这会儿,她还问了这么一句,陈公公颇有点儿恨铁不成钢,轻声道:“我的公主哟,难道陛下还会弄错不成!”
      女皇反而高兴,拍拍她的脑袋:“傻孩子,朕已经查清了,你确实是朕的女儿,大燕皇朝的长公主!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是娘对不起你”
      这一声卸除身份的“娘”催出了花解语的泪,她心头一酸,缓缓的放松身体,把头枕在了女皇膝上,女皇伸出手,轻轻理着她的头发,室中一时竟静了下来。
      两人直谈了半夜,第二天,女皇便公开宣称,长公主已经回宫,将择日在宫中设宴,庆祝长公主得脱大难。
      因为花解语颈上的伤,所以宴饮的日期定在十天之后。其实只是皮外伤,到第三日,花解语颈上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她在进宫之前,就拜托明夜照应洛神园诸人和湛然,明夜也答应了,可是不能眼见,毕竟不能放心。而且还有谨王,他若是知道洛神园的小丫环忽然成了公主,那不知会怎样处置洛神园诸人?
      这几日女皇常常下了朝便过来,就算有事不能来,也会打发陈公公过来。陈公公那时虽是揣测女皇的心意,所以才将三分心意演到了十分,可是对昔日的长公主也的确有几分亲近之情,且既然已经把注押在了她的身上,自然更加尽心尽力,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花解语抓了个空儿,终于问出了口:“陈公公,请问洛神园”
      陈公公笑了笑,看左近无人,这才笑道:“我的公主哟,皇上心里有数,知道这些人公主挂念着呢!奴才也去关照过了,公主放心就是”他看左近无人,便凑她近些,低声道:“皇上对公主寄予厚望,公主便是挂念,也略忍几天,暂时莫提这茬,免得被人说一句沉溺男色,皇上那边就不好说话了。”
      沉溺男色?花解语汗嗒嗒:“陈公公,不是的,我在洛神园只是个下人,一向承蒙几位公子多多照顾,所以才”
      “是呢,是呢!”陈公公笑的满脸灿烂:“公主心存仁义,奴才怎会不知?但这些人既然都是公主的患难之交,等将来召到宫里,多几个知根知底的人,也是好事公主一手扶他们平步青云,他们岂有不感激的,定会对公主死心塌地”
      花解语苦笑了一下,知道一时解释不清,也就不再说。陈公公静了一静,悄悄窥了眼她的脸色,花解语急转眸笑道:“公公有话但说无防。”
      陈公公呵呵一笑:“公主真是机敏,那奴才便直说了。”他顿了一顿,续道:“公主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门口也不好一直着人拦着,两位公主和小皇子,还有外边两位王爷,少不得要来见见面。公主可要处处留心在意花解语怔了一怔,有点头大,急道:“需要留心甚么,我完全不懂,请公公教我。”陈公公似乎有些犹豫,花解语便软了声音笑道:“陈公公,我初到这宫中,甚么都不知道,也不敢样样事都去问皇上,公公对我好,我心里明白的很,将来绝不敢忘的。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以后很多事我少不得要向公公请教,还望公公多费心教我。”
      陈公公连道不敢。其实他既然开口,便已经预备要说出来,可毕竟涉及天家,多少有些顾虑。花解语这番话面面俱到,说的十分漂亮。虽然宫中人个个八面玲珑,说话漂亮的多的是,她却是难得的多了一份儿真心。陈公公便不迟疑,略趋近身,低声道:“公主,这些人里头,两位王爷毕竟男女有别,守着一屋子奴才,倒还不至于怎样,只需提防下边人的耳朵,说话多多留心就好。小公主小皇子年纪尚小,性子也好,也不防事就只平安公主公主可千万小心。”
      花解语微怔。进宫几日也摸清了,女皇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十三岁,封号平安,一个才刚满十岁,还未正式下甚么封号,所以宫里只以小公主称呼,幼子才三岁,两个侄儿都已经封王,便是谨王和怀王,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
      十三岁的小姑娘,在她眼里,不过是小女孩儿,可是看陈公公一脸郑重,也不由得心惊,道:“为什么?”
      陈公公叹了口气,“公主可还记得,进宫前一晚,有人试图对公主不利”
      花解语猛然就是一凛,想到那个神秘的黑影,却又随即想到他说的应该是那个人类杀手,不由微讶:“你是说”陈公公点头,她更是惊讶,“皇上知道么?”
      “自然,”陈公公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道:“就算他不招,其实,皇上也猜的到。”
      花解语更是愕然,瞪大眼看着他,她并不怀疑他的话,他与江华,显然是女皇的心腹,他既然敢说,一定是经过了女皇的默许。可是他的话意显然是,女皇明知平安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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