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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愿望?!突然她找到了出路,如果她能说服济尔雅跟她一起远离世俗,过着鹣鲽情深的日子该有多好。
但,这同样是个奢侈的愿望,济尔雅放不开权势,慈熠想得到权势,谁也不让谁,夹在两个她最爱的男人当中,她根本无计可施。
‘姊姊,你回去吧,我要去做午课了。’慈熠的声音突然变得好甜。
她走到门边时,想起什么似地问:“我该怎么跟你联络?‘
‘我每天都会去迷楼化缘。’他一点考虑也没有,显然是早已料到她会来。
恍恍惚惚地回到迷楼,朱影青走到地窖的藏酒阁,打开放在角落、沾满灰尘的陈年老酒坛,灌了一大口,喉咙着火似地烧起来,她一古脑儿地把所有的不如意发泄在酒坛上,用力举起,然后高高地摔落。
她觉得摔碎的不是那只瓦坛,而是她的心,整个都支离破碎了。
济尔雅和慈熠,对她而言,就像手心和手背,两边都有肉、都有血,不管是伤害哪一边,她都会痛。
男人真是自私,从不替女人想,反而要求女人多替他们着想,偏偏女人就是无法拒绝男人的要求,因为爱让女人错把男人当成天神般膜拜。
***
三天过去,非常平静,也非常寂寞。她连续三天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太阳的升和落,她希望他来,又希望他不要来,矛盾使她头疼。
他终于还是来了,眼圈一轮黑晕。
‘你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来看我?’
‘我最近好忙,有线报说乱党要在这儿闹事。’他一来就躺在床上。
她如飞蛾扑火般投入他怀中。‘乱党要闹什么事?’
‘你不是一向不关心国家大事!’他起疑。
她理直气壮地说︰‘我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你放心,他们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亡命之徒。’
‘前朝就是亡于乌合之众手中,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我会小心的,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三天后直捣乱党的巢穴。’
‘你好厉害,连他们巢穴在哪儿都知道。’她紧张得连吞口水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那群笨蛋中,有内奸。’他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粗暴而饥渴地揭高罗裙,亢奋的他完全没有防备地说:“而且那个内奸还是你认识的。‘
她小心翼翼地追问:“是谁?‘
‘以前你旗下的姑娘,很会唱歌的凤仙。’
‘不可能!姑娘中骂清人最凶的,就是凤仙。’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解开裤带,一个提腰,快速地占有她。
‘她演技真好,大家还封她“侠妓”的美名。’她身体一震,充满快乐。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你以后千万别随便相信别人。’他说给自己听。
随着他身体的进出,床脚发出摇摆的叫声,她没细想他今天跟过去有什么不一样?他非常威猛,这和过去是相同的,但威猛中带了一股强大的怒意,她却没发觉,她的思绪早已被烦恼和激情淹没,不知不觉中落入陷阱……
第二天,慈熠来化缘,她塞了一张字条给他,自以为大功告成。
当天晚上,她如放下心头大石般上床,睡得很舒服。朦胧中她感到风吹进纱帐里,她不以为意地继续睡,可是有种她听不出来的窸窣怪声,在床边持续了一会儿,她抬了一下眼皮,赤条条的精壮身体站在她眼前……
她看得这么清楚,不是月光的缘故,而是房里点满了蜡烛,一片红亮。
一手遮住眼,双眉深锁,她不知道自己是不适应光线,还是他硕大的欲望,但她感觉得到大事不妙了。‘你要干什么?’
‘惩罚你。’他捉住她的手,强拉她握住他的壮硕。
‘我做错了什么?’她从没碰过这玩意儿,软中带硬的感觉令她羞怯。
‘你出卖我!’他捉着她的手移动,欲火和怒火加在一起,使他坚硬无比。
她不经吓地浑身发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凤仙被杀了。’他突然用力吸吮她颈侧,跳动得清晰可见的脉搏。
‘是谁杀的?’她不敢反抗,盛怒中的男人比噬人野兽还可怕。
‘是你。’他一手探入罗裙里,在她腿肚上狠拧一把。
她发出痛彻心扉的尖叫声。‘我没有。’
‘你向乱党密告。’他斩钉截铁道。
‘你冤枉我,你有什么证据?’她这么问其实是担心慈熠被捉到。
他厉声质问︰‘那个每天来化缘的和尚,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监视我!你为什么要监视我?’她气急败坏地说。
‘回答我的问题。’他突然掐住她脖子,一点一滴地加重力气。
她全身发冷,不敢相信他居然要置她于死,她张口,本来想说出她和慈熠的关系,可是她看到蜡烛……
他点那么多蜡烛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对她的身体起疑,她的秘密即将不保,这时她若说出慈熠的身分,无异会害死慈熠。
箭在弦上的时刻,她变得更冷静。‘他是出家人,他来化缘有什么不对?’
‘你说谎,他是乱党中有名的花和尚。’妒火烧红他的眼眸。
‘天啊!’她佯装惊讶。‘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和尚。’
‘七天前的半夜,他到你房里做什么?’
‘有吗?我不记得有这回事。’她抵死不承认。
他发狂地勒紧她纤细的脖子。‘狡辩!’
‘啊……’痛苦的哀吟从她发白的嘴唇吐了出来。
‘他摸过你哪里?’他的手掌肆无忌惮地移到她胸前。
她喘着气说:“我跟他是清白的。‘眸中迸射着微弱的怨恨。
‘你这里是不是让他进去过?’他不理会她的眼神,径自探入秘穴。
‘没有。’她彷佛死囚,对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羞辱,完全没有感觉。
‘听说他能让每个女人欲仙欲死,是不是真的?’
‘你何不去问被他玩过的大清女人!’她反过来羞辱他。
他哪会不知道那些女眷,大多是不得宠的夫人,借着参佛为名,做出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他和几名贝勒讨论过,因为兹事体大,万一传扬出去,不仅大清女人被瞧不起,甚至会影响大清男人的名誉,被汉人讥笑无能。
虽然一致通过装作没看见的决定,不过仍派出轻浮贝勒私下去拜会这些女眷,晓以大义。他原本是对这事没什么感觉,但现在戴绿帽的是他,他完全不能忍受,他变得比刚才野兽的模样更狂,如同魔鬼似地咬了她肩膀一口。
‘你弄痛我了!’她揪着他的辫子,将他的头往后一拉。
他钳住她的手,直到她松手为止。‘你害我扑了个空,成为笑柄。’
‘不关我的事,有可能是凤仙自已露出马脚。’她推卸责任地说。
‘真巧,我昨天跟你说,她今天就死了。’
‘的确是好巧,早知道会蒙上不白之冤,我就不问了。’
‘你还不明白吗?我故意说出内奸是谁,为的是试炼你跟乱党的关系。’
‘我发誓,我跟乱党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已经有下十八层地狱的心理准备。
起誓的时候,他监视着她的眼神,很慎重,很清澈,完全没有欺骗或开玩笑的意味,这令他有些动容;他可以不追究乱党,但他一定要查清楚她和那个花和尚的关系。
‘那个和尚长得白白净净的,据说女人都喜欢小白脸,是不是真的?’
‘我喜欢包公,脸虽黑,但从不会冤枉无辜。’她意有所指。
‘好吧,这次我勉强相信你。’他的态度软化下来。
‘谢天谢地,我真想去买鞭炮来庆祝一下。’
‘我有更好的庆祝方式。’
他的手一触到她的衣襟,她立刻紧张地大叫:“不要!‘
‘你越不要,我越要。’他用力一拉,一阵清脆的裂帛声响起。
‘去把蜡烛吹熄了。’她双手环胸地保护最后一道防线。
他大力掰开她的手。‘我今天非要看清楚膏布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不要看,求求你,否则你会后悔的。’她近乎要崩溃似的哀求他。
他不听,扯掉肚兜,撕开膏布,一只红滟的凤凰躲藏在她雪白的乳沟里,他征住。
这个烙印,他虽然从未见过,因为他所捉的都是前朝太子,不过他记得轻浮贝勒曾说过,前朝公主的胸前有凤凰烙印。‘你……你居然是……’
‘余孽。’她心灰意冷地说。‘杀了我,你又可以立功一件。’
‘原来你接近我,根本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报仇。’他一口咬定。
她发狂地吼叫。‘胡说,是你来找我的。’
‘你别忘了,是你故意说出你的下落,引诱我来找你。’
‘是你先问我的去处,我看你官大,才不得已说出我要来江南。’
‘我来找你只是想报恩,而你却做妓女,勾引我成为你的入幕之宾。’
‘我不是妓女,我是不卖身的鸨娘,是你强迫我就范的。’
‘是你想借着上床逼我娶你,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不要脸,我有说不,明明是你霸王硬上弓,你敢否认吗?’
‘你才最不要脸,你明知我们是仇人,你居然还愿意一而再跟我上床。’
她的脸上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似大悲又似大喜,她彻彻底底地觉悟到她本来可以做个有尊严的亡国奴,保持清白之身;但她被‘爱’所骗,爱上花言巧语的仇人,更糟的是,到现在她都还是无可救药地深爱着他。
既然生无可恋,死亦不足惧,活比死更贱,她自若地说:“你说的没错,我跟你上床,就是为了复国大业,我最大的希望是有朝一日,杀了你。‘
‘可恶的贱女人!’他粗暴地掠夺她的身体。
‘魔鬼!你别碰我!’她的挣扎抗拒,无异是火上加油。
一开始是愤怒的,她像一只得了狂病的野猫,尖尖的指甲刮抓他的后背,指缝中不仅有血,还有皮肤;但他忍受着背痛,强而有力地以双腿分开她,挺身进入有如枯井的秘穴里,骤然突袭的剧痛令她叫喊出来,这一声是尖锐而凄厉的。
按着,他彷佛良心不安似的,温柔而热烈地爱抚她,进行的方式不再是欲,而是爱;不再是报复,而是享乐。
一波按着一波的浪潮将他们带离,他们不是在床上,而是在云上,软绵绵的、轻飘飘的,如仙子曼舞……
当缺了一角的月影照在床上时,他看着她身上残缺不全的阴影,和泛红的血斑,交织而成他的罪状,心痛不堪;但他有所隐忍,装作在看一株残花败柳,嘴角掀起无情的嘲笑。‘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说什么?’她像宿醉未醒般,眼神残留爱的醉意,没听清楚他的话。
他眼神凌厉。‘被玩过的女人就像破鞋,这句话需要我解释吗?’
‘可恶!’她挥掌过去,却被他的手包住,手指被反拗。
他恶狠狠地将她推落床。‘看在过去的救命之恩上,你滚吧!’
‘该滚的人是你,迷楼是我的。’她披头散发,一副狼狈可怜的模样。
‘不再是了,我要把它送给效忠大清的妓女。’他一言九鼎。
第七章
一只乌鸦从桥头飞到桥尾来来回回,不知道在找什么似地叫个不停。
站在江边许久,朱影青原本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水,直到乌鸦哀怨的从她眼前飞过,她胸口突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乌鸦一向都是群飞的,如今只剩它一只,她完全了解它在找什么,但它跟她一样什么都找不着。
孤独包围着她,一颗心彷佛在焦锅上,长夜漫漫,她连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她被他的清兵逐出她的迷楼,更残忍的是,他居然默许清兵将她发上值钱的金步摇占为己有,就这样,她身无分文地流落在街头。
没有人肯帮她,她声名狼藉,在秦淮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守身如玉的绮罗香已把她的身体奉献给清人,令那些来过迷楼的大爷们愤慨不已,各种恶毒的传言像瘟疫般扩散开来,大爷们发怒,将那些带着绮罗香的衣服全烧成灰烬。
累了,真是累了,她想睡,一觉不醒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走了一步又一步,想要沉到江底,但她的肩膀突然被抓住,那是一只纤细女人的手,她回过头,想知道是谁多管闲事?
‘芙蓉阿姨!’从喉咙里猝不及防地发出硬咽声。
‘这儿说话不方便,你跟我来。’
芙蓉牵着她来到一间义庄。
朱影青一看到灵棺,心里发毛,眼神透着百思不解。‘这儿是?’
‘天地会的分堂。’芙蓉牵着她走进一间小房,供桌上有崇祯帝的牌位。
‘我被你搞胡涂了!’朱影青怔然,垂下眼睫,无颜面对供桌。
芙蓉捻燃三枝香,交到她手上。‘先替你父皇上个香吧!’
一拜再拜,眼泪洒在地上,对着父皇的牌位,朱影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芙蓉悄悄地把她手中的香取走,插在炉上,再悄悄地拉着她的手,走向桌畔;她用脚将桌子下的椅子勾出来。示意她坐下,然后又勾出另一张椅子,双手始终温暖地包住她冰冷的小手。
一段曾令她牵肠挂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