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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下雨,你不能怪到我头上啊。”砺夜无奈地说。
“可是这里面都是你的衣服啊”芹儿嘟囔着,“早不下晚不下,要在本姑娘好不容易决定洗衣服的时候下”她在湖边转来转去。不一会,湖边起雾了。
“喂,别往那边去!”砺夜抓回她。
“为什么?我看到苍好像在那边啊!”芹儿疑惑的回头。
砺夜捏捏她粉红的脸,很有耐心地说:“丫头,你还不是普通的迟钝啊,你不觉得最近气氛”他话还没说完,芹儿急匆匆挥开他的手,“哎呀!苍要走了,让开让开!”
砺夜看着她兴匆匆地跑去那边,手上还留着捏她脸的触感,最近常常无意识地做这种亲昵的动作。丫头迟钝得很,其实,砺夜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他摇摇头,跟了过去。
自从芹儿和苍打过几次架之后,两个的关系就变得比较友好,虽然偶尔还是会大眼瞪小眼,互相吐火(口水),但是芹儿要求它做一些很傻(它认为很傻)的事情,苍如果心情好的话,还是会同意。比如
“苍!快快!再帮我烘一次衣服!”芹儿大呼小叫地叫住正往远处走的苍泠兽。冲到它的面前,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青禹。
她比前些日子沉默消瘦了许多,单薄的身影在庞大的苍泠兽旁边就像会被风吹走。她原来是常常显得对周遭的一切都不信任,有着水族戒备而没有自信的眼神,而现在的青禹,什么都看不出来,安静地就像要化在这昏暗黄昏的雾里。
“咦?”芹儿张着嘴,“哇,小蛾哥哥对你这么好啊,把苍都借你玩。”
青禹脸色变了一下,别过脸去,谁也不想搭理。
砺夜拖开芹儿,“走吧丫头,叫你别打扰人家。”
芹儿不服气地看着苍泠兽:“喂!你对我就那么凶,对这个宛她就这么好,你什么意思”
苍泠兽转动着小眼睛,趁机往青禹旁边拱,一副表忠心的样子。
青禹长长的睫毛一直低垂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拉着芹儿往回走,又转过头想对青禹说什么,“你唉”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只听芹儿的哇哇声逐渐远去。“苍你快过来吐火给我烘衣服啦”
然后是砺夜耐心地说:“好了好了,我帮你行不行”两人渐渐走远了。
青禹仿佛回过了神,垂下了眼睛。恨痛恨他们也恨自己。心里仿佛干干的,失去了这世上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她这几天都没有见到汤小蛾,是她躲着,青禹连他也一起恨起来。因为哥哥,哥哥在临死时也没原谅自己,如果不是他伤了哥哥,如果不是自己那么相信他,哥哥根本就不会死。
不能再迷失了青禹狠狠闭上眼睛。我和你们,两不相容。
那天不知是怎么离开那个祭台的,汤小蛾对她说抱歉,她却什么都不想听。她对他说,我恨魔族,也恨你。
他笑笑说,随便你。
她对他说要离开,可是他不同意。还说,若真想走就自己找通道出去。
可是这个峡谷,竟然是没有出入口的,她茫然地徘徊,找不到路。她的将来该何去何从,也找不到路。她觉得像是陷入了一团乱茧,不知道怎样才能走出去。
她不会放弃的,要离开这里回到哪怕是空无一人的家乡。她也不知道心底那么想急于逃避的是什么,自己又是在自责些什么?外面的世界那么的乱,那么的危险,她都顾不上了。
青禹握紧了拳头,指甲都陷入了肉里。苍泠兽忧心地用牙齿去扳她的手指。青禹叹了口气,本来她是准备连苍一起憎恨的,可是它毕竟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啊!真正不会伤害她的,或许就只有苍了
可是,假如自己有天也死在汤小蛾面前,苍会站在哪边呢?
“砺夜——你给我讲故事嘛”蒙在被子里的家伙明明很困,还是拼命变着花样。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砺夜好不容易从魔爪里挣脱。
“不要嘛你陪我睡。”芹儿耍赖。
砺夜一向温和的脸上有些狼狈的红,早知道不该跟丫头进来的。“丫头,注意形象。”
芹儿吐吐舌头。
终于让喋喋不休的芹儿乖乖睡觉,并给她拉上门,砺夜往汤小蛾的房间走去。可是,过了一会,芹儿的房间门开了,只见她光着脚偷偷跟在砺夜后面。
那场大雨过后,夜色满是清凉,静得连虫声都没有。
砺夜站在汤小蛾的门前犹豫了许久,才轻轻敲门。谁知门没关,被他敲得吱呀一声开了。
汤小蛾也没睡,沉默地坐在窗前,见到他只是说:“是你。进来吧。”
第八章旁观者清
“九嫣夫人要你明天去拿软鞭。”砺夜开门见山,“她怪你为什么不去呢?好不容易猎回来。”
少年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把玩着一枚精巧的鱼形小刀。他手指一震,那枚小刀“夺”的一声钉在了窗口。
“小蛾你这样也是于事无补,虽然我并不是很赞同,但我希望你别违背自己真正的心意。”砺夜认真的说。
“真正的心意?是什么。”汤小蛾缓缓转过身来,“我最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而已。”
砺夜反手关上门,走近他,“小蛾,你连我也不信任了吗?还是你从小就不愿正视自己。”
少年一笑,“你扯到哪里去了!”
“我今天在湖边见到她了。”砺夜静静地说,“你不如放她走吧。她恨魔族,宛青永远不可能和魔族和平共处的,就算你是人类,她还是会把你划入和我们一样的种族。”
“放她走外面的世界,她活得过几天?”汤小蛾摇头。
“你一直是淡泊的人,为何这次变得这么执着?”砺夜难得的生气起来,“小蛾,你不是孩子了。你应该明白,做为宛青,她本来或许可以过着单纯无争的生活,是你带她回来的。我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在这个从小就照顾自己的温和男子面前,小蛾终于收起模棱两可的语气,“只是觉得有点烦躁。但事已至此了,一团糟。”他将钉入窗框的小刀拔出来,缓缓地说,“她的哥哥死了,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是起因在我,那又如何呢?砺夜,我应该是不会觉得有什么愧疚的”
“但你却正在愧疚着?”砺夜问。
“我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不是叫愧疚。很难讲。”汤小蛾想了想,“说实话,她哥哥的生死,我从头到尾就没有在意过,现在也不在意。”
砺夜点明事实:“可是她会恨你,而你介意这个。”
“我没有介意。”
“你介意,小蛾,有这么难承认吗?”砺夜忧心地说。
少年低头沉默了会。他突然笑了笑,“砺夜,告诉你一个故事。在我很小的时候,还和憎恨我的外婆一起住在人界,后来,我决定离开那里去找师父,除了死去的母亲,没有人对我好过。”少年的脸在月光的阴影里,“然而,那天,一个女孩子送了我一朵花
“她的笑容像阳光一样,让我想起母亲。她说,‘给你,这是可以消除悲伤的花。’”少年低缓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后来呢?”砺夜好奇地问。
“死了,被我杀了。”汤小蛾平静地说,“她叫小禹而那朵花,我后来才明白,是朝夕草。”吸食血肉的朝夕草。
“砺夜,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会带她回来”少年的眼中有复杂的神情,“刚开始是惊讶于她的聪明和勇气,后来居然听到她对苍说了同样的话”
“会这么巧吗?”砺夜有些吃惊。
“我也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巧的事情。”汤小蛾嘴角轻轻勾起来,却没有笑意,“砺夜,你还不懂吗?她是朝夕草还给我的。是朝夕草还给我的一条命,而不是她自己的了,无论她恨不恨我,都是我的,离不开这里了。”
砺夜明白过来,不赞同地摇头,“你如果这样认为,她就太可怜了。”
“她可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少年冷冷打断他,“我只是想看看,宛青那样不堪一击的外表下面,她到底可以变强到什么程度呢?”
“小蛾”砺夜苦笑。“如果你不是人类,而是魔族,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什么意思?”
“人类的运气总是要好一点,两个人或许会有奇迹出现也说不定。”砺夜叹了口气,“总之,明天你还是自己去夫人那里一次吧。”
汤小蛾正要点头,突然一只爪子从未关严的门缝里伸进来,苍泠兽探头探脑地走入,谁也不看,直接走到书架前,用嘴刁了一本小册子就走。
“苍,站住。”汤小蛾皱眉说道。那是自己闲时绘制的地图册,这个叛徒。
芹儿一直捂着鼻子和嘴偷听着,看到苍泠兽装聋作哑的样子,她拼命忍住笑意。
只见苍泠兽装作没听见,闷头往门外钻。直到一枚鱼形飞刀疾飞过它的耳边,它才不得不正视自己的主人,这可是第一次主人用刀试图伤害它呢!它伤心地想。
苍泠兽的小眼睛里泪汪汪的,转过身去。
这也是你第一次不听我的话呢!汤小蛾严厉的眼神仿佛在说。
另一边,一向自持的砺夜已经笑叹得直摇头。
“苍你”
汤小蛾在苍泠兽的头上拍了一下,它乖乖地吐出地图册,垂头丧气。
“苍,你不会是受人指使吧?”
苍泠兽拼命摇头否认。
“哦,那是你自己想的主意?”
苍点点头。
汤小蛾冷笑,“你越来越聪明了。”
苍泠兽不知道这是不是反话,小眼珠转了转,不敢点头。
“她就那么想走吗?”汤小蛾的声音听不出来感情。
苍泠兽呼了口气,咬住他的衣角开始往外拖,芹儿终于笑出声来。屋里的两个人一楞。“是丫头!你皮痒了是不是?快出来。”砺夜好气又好笑。
“我可都听到了。”芹儿做个鬼脸,从窗外一翻而进,没想到睡衣的下襬挂在窗子上,摔了个大饼脸。
汤小蛾不屑地说:“看到了吧,偷听别人谈话,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别不好意思啊。”芹儿吐吐舌头,缩到砺夜背后,“那个宛青很可怜,瘦了好多,原来是她哥哥死了。”
“可怜?芹儿,什么时候你也会说这样的话了?”
芹儿想了想,“这样为宛青说话,对魔族来说是很可笑,如果是原来的想法,对那种低级种族我才不会在意死了几个。不过哦,我感觉你对那个宛青还是不同的,只是你自己没发觉罢了。”
另外两个人都不说话。
“什么嘛!你们不懂啦,我们魔族比较冷血没错,可是我以前流亡的时候看到过其他好些种族的人,亲人死去的话,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你杀了人家哥哥,还”
“我没杀她哥哥。”汤小蛾正想对砺夜说那白衣人的事,但看了芹儿一眼,没有开口。
“管你有杀没杀,总是有间接责任”芹儿继续长篇大论。
“慢点,别咬了舌头。”砺夜给她一个爆栗。
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汤小蛾最后开口,“你们走吧,苍留下来。明天,我先去找她,要是真想走,也就罢了。”
“你都不积极点”芹儿还想说什么,被砺夜拖出门外去了,没看到汤小蛾嘴边的一丝苦笑。
看到他们离去,汤小蛾的眼里多了些思索。刚才芹儿偷听他们的谈话那么久,居然没有被发觉。这样的能力和她平时表现出来的一点也不符合。砺夜是绝对可以值得信任的,只是,他现在是看不清了这丫头,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呢?还有那日祭台遇见的戴面具的白衣人又是谁?还有青禹你就这么恨我吗?
见他一直沉默不语。苍泠兽重重喷了一口气,泄气地趴到了地上。
在这各有心事的夜晚,睡得最香的除了芹儿,大概就是封曜了。留给他的客房还是老样子,久未移动的饰物上积了些尘,一吹就散了。
他在窗边站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绿松石盒子打开来,一只由温润的玉石雕成的传信虫静静躺在那里。那虫小巧玲珑,栩栩如生,有一对纹路精细的翅膀,只是眼睛处空空洞洞。封曜一脸可惜地看了半天,终于将食指偎到虫的嘴边,那传信虫突然像活了一样,张口咬破了他的手指,红色的血液吸进了虫子原本空洞的眼眶里。
随着轻微的震动,盒子里的玉石突然碎了,化为一堆粉末,一个飞翔的影子淡淡地升起,消失在瞬间开启的扭曲空间中。
“好久没用过这个了。”封曜关上盒子,一边拍去手上的粉一边喃喃自语:“这么昂贵的东西老妖婆还真是舍得”
这几天在谷里晃来晃去,终于给离朱有了个交代,他心满意足地倒在床上,决定好好补个眠。
假如用空间投影的办法,离朱会不会来呢?她一定还是对自己满不放心的。该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