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布各姓氏的赔率。举子人数多,才子文名盛的姓,其赔率就低;冷僻的姓氏,考生人数少,赔率自然就高。头、二、三奖的赔率另有规定……人们便下注猜测今科状元、榜眼、探花的姓氏,再待到金榜揭晓……知道吗?本次的状元局,恐怕不是一般的蹊跷!”
……
霞光给云霭镀上了金边,温泉的雾气蒸腾出朦胧的意境,这是一个销魂的清晨,我的心很沉,却又飘得很远:是的,触类旁通的机变睿智令老九能一叶知秋,未雨绸缪……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在去年的秋闱中,两广的闱姓赌商为了将某位卢姓考生‘扛’上‘解元’(举人第一名)的宝座,买通官员科场舞弊,光是请来的那位才高八斗的代考枪手,索取的报酬便是八万两白银!……他说,‘状元局’可谓源远流长,上至贵族公卿,下到贩夫走卒,不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几乎人人都会插上一脚,所以,如果能够操纵科举,大赌商们赚取的利润将以千万计,当然孝敬贿赂上头的银子必然将以百万计……这次皇阿玛染恙,已将科举一事授权给太子全权处理……而奇就奇在,昨儿在‘云来’赌场,老九看到了太子的铁杆亲信伊尔赛,京城里里赌场不少,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便装来到这里?……果然,又让老九安排在这里的眼线查出了点猫腻……倘若真是预料中的科场舞弊,倘若能抓到确凿证据,这将是何等致命的一击?
太子废而复立,阿哥党也同样锲而不舍,如果说以前众阿哥们采取的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战略,那么如今,他们希望的便是“用事实说话,再次扳倒太子”,按老九的原话便是:成败就在刹那间,看谁抢得先机。
娇妻不如先机,孰之奈何?昨晚,我“雍容大度”把老九推到了门口:“去吧,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就全力以赴,不用担心我。”
他犹豫道:“这个驿馆是咱们的产业,很安全,你别乱跑,我就回去紧急安排一下,三日后便来接你?”
我闷闷的点头,他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还是明儿走吧。”
飞起一脚正中他的屁股,他一个踉跄跌出了门,我赶紧飞快的把门合拢,隔着门道:“快滚!以为自个儿挺美的?人人都当你是个葱油饼啊,咬一口多少油水似的……路上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
“嗯,这三天就老老实实的在驿馆里待着,别四处撒欢,知道不?”
……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便是人间好时节。”倚着窗帷喃喃的念着佛揭,越念心越烦,盘踞在脑海里的忧虑和不确定感,就是佛祖也化解不了!
连翘推门而入:“格格,何玉枉来了,说昨天有海冬青飞回了贝子府,脚环是红色的,脚环里有给九爷和您的急信,所以他连夜赶路,送了过来。”
我一怔,这对主仆,一来一去,却刚好在路上错过了,老九常用海冬青与各地的门人互通消息,用脚环的颜色和标记来区分轻重缓急和区域。倒不知是什么急信,要同时给阿九和我:“让他把急信拿进来吧。”
说是急信,其实是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
像一只饱经霜冻的苹果突然遭遇了有史以来最明媚的阳光,我甜蜜的几乎站立不稳,泪水扑簌而下,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何玉枉,九爷昨晚已经回京了,你休息一下就带着信赶紧回,喏,这个拿去喝点小酒,下去吧。”
“格格,发生什么事了?”连翘忧形于色。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好姐姐,我现在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你赶紧准备一下,咱们立即出发。”
恨,马车走得慢的离谱;怨,蜿蜒的长路望不到头;叹,身无彩凤双飞翼;怕,一场旖梦一场空……
一路沐日饮露,披月揽星……终于,赶到了灵丘古邑……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下部 第16章
钱大掌柜兴奋的搓着手,一边领路一边碎碎念:“主子,这边请……那天刚巧是四月初八,是佛祖释……释迦牟尼的生日,奴才的拙荆是个吃斋念佛的虔诚婆姨,一大早便去了觉山寺,可奴才想啊,与其也去青庙看僧侣们以香水浴佛,还不如去黄庙看喇嘛们‘跳鬼’祝寿……都怪奴才没说清楚,咱们这儿管禅庙叫青庙,管喇嘛庙叫黄庙,喇嘛庙是朝廷前年拨款建成的,据说是准备给从藏入京的贵族喇嘛旅次之用……哎哟,那天前殿人山人海,热闹的可了不得!自朝至暮,喇嘛们都穿得花里胡哨,戴着狰狞的鬼面,随锣鼓节拍满院子的蹦达,又送香药又赠糖水的……奴才也一把年纪了,瞧着瞧着便觉得头昏脑花,索性来到冷冷清清的后殿休息,后殿那里本有个由中轴、轮盘和绳索牵伸的,荷瓣能时开时合的木制大莲花,莲花里供着一个小佛龛,意思是:开花见佛……可奴才进去却傻了眼,那佛龛被人卡在牵伸莲瓣的绳索和轮盘上,那莲花便半开半闭的定住了,奴才想啊,这不是个事啊,便要上前去将佛龛取下……却听到那莲花突然说话了:别去!……奴才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敢情今天真是佛祖的生日呢!却听那莲花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就像潺潺清泉一样好听,奴才壮着胆子走近一瞧,结果啊,里面正藏着一个聪明贵重的小和尚……小和尚长的那叫一个俊啊,天庭饱满地颌方圆,鼻梁直得像玉蜀黍杆,眼睛灿亮得如北斗星,脖子上还带着一块洁若霜雪,白如羊脂的玉佛,那通身的气派!把奴才震撼的手颤脚软、耳朵嗡嗡做响……奴才负责打理的是晋北的生意,是九贝子的门人,这不,前不久刚看了小主子的画像,当时激动的差点没昏过去,这不正是奴才的小主子吗?……小主子说话了:施主看够了没?我正在和师傅捉迷藏呢,你把他招来了就不好玩了,快走开……奴才想,自己今儿就一个人,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不如先将小主子请回去再说……小主子十分豁达,听奴才说有个地方全是些好吃好玩的新鲜玩意儿,便允许奴才伺候着他去瞧瞧……”
我一听差点没乐出来,敢情这位‘聪明贵重’的小主子,还是个贪吃好玩的家伙,一哄就上钩了。这个钱大掌柜有点意思,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好听。
却听他又道:“主子,前面转弯就是奴才为小主子拾掇出来的院落,小主子这两日天天嚷着要见师傅,奴才派了七名能干的家丁看护伺候着,奴才想啊,等小主子见着亲额娘了,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来到了拐角,下一秒便将转弯,那一秒好长,长的像一部冗长拖沓的电影……小五,一别已四年,你好吗?你可知,额娘的心早被思念磨出了厚茧,种不出春风透不进阳光,里面天寒地冻,一片荒芜;想你的时候,额娘只能在脑海里一次次的描摹你被时光雕琢的模样,在自欺欺人的幻梦中与你说一会儿话……上天仁慈,今天,终于赐还了额娘魂牵梦绕的宝贝!让额娘可以再一次真实的抚摸你、聆听你、拥有你……
幻灭!是登山者历经千辛万苦,只差一步就登临峰顶时遭遇了雪崩;是即将被渴死的人挣扎着爬到了一泓泉眼旁,却被告知眼前救命的水是致命的毒泉……七名家丁,都倒在院子里不醒人事,哪里还有小五的踪影?……地上赫然留下了两行字:聚散荣枯无定数,枉自幻生枉自忧。
那字银钩铁划,入石三分,中间丝毫没有停滞,凝神一看,竟然是用指头在院中铺成的青石上面直接写就……这是何其惊人的功力!……小五又一次被人掳走,而那七名家丁,竟连袭击者的模样都没有看清,只有一人在昏倒前隐约听到小五唤了声:师傅!
灵丘古邑,东与涞源、蔚县接壤,南与阜平交界,西与繁峙、浑源毗邻,北与广灵相连……东西南北,除非他是耗子打地道,否则他必定要选一条方向走!
弃马车骑骏马,我闷着脑袋一个劲儿的往前追!哪怕只有四分之一的几率,哪怕那个谁是岳不群欧阳峰西门吹雪,我摸了摸腰间的七雷连珠铳,混蛋,敢抢我儿子!老娘毙了你……
“格格,等等我!”连翘在后面策马直追,可我不愿停不想停也不敢停,只怕一停下来自己便会彻底崩溃,老天,倘若你一开始便打算让我绝望,又何必假惺惺的给我残忍的希望!有种你就下来跟我决斗啊!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马失前蹄,我滚下马来,只见这匹栗色的马儿已经累得口吐白沫……对不起,我骑在你的身上不顾死活的瞎折腾,而命运却骑在我的头上飞扬跋扈的恶作剧,咱们都不是同一级别的物种!
理智终于回笼……牵着马儿来到河边饮水,从灵丘古邑一路狂奔下来,竟跑过了涞源,前面不远应该便是蔚县了,进了县城再做打算吧……我从来没有骑过这么长时间的马儿,只觉脚踏实地也像在马背上颠簸一样,大腿根处被磨破了皮,痛得厉害。
“格格你看,河面上浮着好多的鱼!”
我回过神来,可不是,什么河鲶、黄颡鱼、马口鱼、翘嘴鲌,都躁动不安的浮在水面上,有的翻白,有的在不顾死活往岸上蹦……难道是鱼流感,疯鱼病?
用河水洗手洗脸,只觉口渴难忍,又不敢喝那河中之水,连翘便自告奋勇的去前面不远的一户人家讨水去了……我坐在河岸上,恹恹的提不起力气,刚才不管不顾的激动发泄,使得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在窒息的真空状态……岸上的含羞草也许被我的情绪传染,也都可怜兮兮的萎缩着……不对,一个不祥的预感猛的浮上心头,含羞草,在现代被科学界视为可以预测地震的植物,在正常情况下,含羞草的叶子白天张开,夜晚合闭;如果含羞草叶片出现白天合闭,夜晚张开的反常现象,便是发生地震的先兆……不会这么巧吧,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却见连翘气鼓鼓的空手而回:“什么人啊,连碗水都舍不得,推说什么今天怪得很,井水混得没法用,还有股子臭鸡蛋的味道,亏他想得出来,还有那家人的臭狗,咆哮得跟狮子一样,简直连人带狗,没一样是正常的。”
如果说一次是偶然、两次是碰巧,那么三次呢?
“格格,您要去哪里?”
“连翘,要地震了,咱们快进县城,告诉所有人!”
虽然也预想过很多种不尽如人意的结果,可是,悲惨到如此的境地,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还没等进县城,在荒郊野地里,却被十来个痞子骚扰上了……
“小娘子,去县衙有个鸟用,还是让老子来帮你泄泄火……”令人倒尽胃口的猥琐腔调从一个有着凸出的蛤蟆眼和突兀的酒糟鼻的男子口中发出。
“放肆!马上就要地震了!你们快让开!”我急怒交加。
地痞们无一例外的爆笑出声,“啧啧啧,上天真瞎了狗眼,天仙般的娘们,竟是个地道的疯婆姨。走,哥哥带你瞧病去!”说话的‘黄板牙’嘴里喷出的臭味能熏死蟑螂,比黄鼠狼的‘尾气’更具杀伤力!
下意识的掩住鼻子,一夹马腹欲夺路而走,缰绳却被一个膘焊粗野、目眦尽裂的壮汉一只手就死死拽住。连翘娇斥一声,俯身一马鞭狠狠抽了上去,那人身体竟纹丝不动,另一只手疾如闪电,劈手狠抓住马鞭一拽,将连翘生生拽下了马,这是个练家子!忽觉寒光一闪,还未回过神来我已经重重跌落于地,只见马儿痛苦的撕鸣翻滚,那个满嘴喷粪的‘黄板牙’,趁我失神之际,竟泯灭人性,一刀劈断了马的后腿!
危矣!根根寒毛直立,容不得多想,我红了眼,拔出七雷连珠铳开火,那‘黄板牙’应声倒地,众贼俱是一惊……“兄弟们,火铳顶多打个两三响,到嘴的肥肉它飞不走,这么标致的花儿,老子做鬼也风流!”
那说话的壮汉俨然就是贼人之首,杀贼先杀王,果断开火,他却身形极快,身后的人成了替死鬼……又是两响,却只伤了一个……众贼搞不清楚这火铳还能打多少响,都小心翼翼既不敢靠近也不肯退却,双方进入相持阶段……我禁不住汗出如桨,只能再打三发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把火铳放下!”连翘被‘酒糟鼻’擒住挡在身前做人质,连翘性烈,狠狠一口咬下去,‘酒糟鼻’吃痛,劈手掴下,连翘当场昏厥。
又是两枪,失去挡箭牌的‘酒糟鼻’被送下了地狱……只剩最后一发了,是送给恶贼还是留给自己?……当然要送给恶贼,老娘在嚼舌自尽前,也要拉个够分量的垫背!……
众贼见我半晌没动静,胆子渐渐壮了起来,从四面八方慢慢围拢,佯装脚一软,我瘫坐于地,咬住下唇泫然欲泣……众贼见状大喜,狰狞着嘴脸扑来,就是这会儿,最后一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贼首中弹仆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