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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用过饭店的早餐后,他们就前往机场大厅CHECK IN。
由于昨夜她已打过电话跟航空公司报备,所以CHECK
IN手续很快就完成。
CHECK IN时,黎绍裘站在她的身畔,因此这回他们又坐在一起。
经过八个小时的漫长飞行,终于抵达雪梨国际机场。
骆映痕兴高采烈的出了雪梨海关,在大厅拿了几份游览地图,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转头,搜寻黎绍裘的身影。
看来他人已经走了……映痕的心底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
走到巴士站牌,她坐在长椅上,等候着下一班巴士,载她到下榻的旅馆。
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加长型轿车停在她的眼一刖,车上走出一个颀长健硕的男人。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机场了。”她怔怔的望着黎绍裘,心底被喜悦的情绪涨得满满。
“如果我要离开,我会告诉你一声,不会不吭一声地就走掉。”他皱着眉的模样,似在抗议她以为他落跑。
“谢谢你,这部车子是——”
“这是我的车子,今天有司机来接机。你也一起上车,我请他先载你到你的旅馆好了。”
“啊……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黎绍裘但笑不语,双眼直勾勾的凝睇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吗?”司机下车到后车厢为她取出行李,黎绍裘转过头问她。
“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谢谢你这一路上都陪着我。”映痕笑着道谢,拉起自己的侧背包,这才发觉她的背带上勾着他的紧急联络名牌。
这种名牌是旅客填上自己的姓名和联络方式,在将行李交付柜台时,地勤人员用铁丝系在旅客行李上的。这是为了在行李遗失时,让拾获的人可以在第一时间通知失主。
“你的名牌怎么会缠在我的行李上?”她想要把他的名牌拿下来还他。
“不用费心了,那个名牌等你下车后再扯掉,我已经用不着了。”
“嗯,也好,谢谢你。”映痕道过谢,提着行李,走进旅馆。
黎绍裘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唇畔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走进投宿的小旅馆,不舒服的感觉立刻涌进她的心头。这是一家非常简陋的小旅馆,一楼还有个凌乱不堪的小酒吧。
她上心忑不安的走到柜台,柜台坐着一个正在涂指甲的老太婆,头连抬都没抬。
“嗨!你好,我是从台湾来的旅客,半个月前我请旅行社帮我在你们这边订了房间。”
“什么名字?订房日期?”老太婆停下涂指甲的动作,拿出名册对照。
映痕给了老太婆她的姓名和订房日期。
“很抱歉,没有你的资料。”她口气不善的说道。
“没、没有我的资料?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映痕的美眸瞪得大大的。没有她的资料……天哪,这趟自助旅行她是被诅咒了吗?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老太婆站起身!拿起订房日志给她看,上头的确没有她任何资料。
“怎会这样?我已经付过订金给旅行社,为什么还会出这种纰漏?”
“谁知道呢?或许是电脑连线出问题,或许是工读生忘了登录上去,但无论如何,你回台湾后,应该都可以向旅行社追回订金。”
“你还有没有房间?”映痕紧张地问。
“没有办法,现在是旅游旺季,全市的旅馆几乎都已经订不到房间了,就连我们这种小旅馆,未来一个月也都被订满了二
“那今晚我要怎么办?”她急得快掉眼泪了。
老太婆同情的望了她一眼,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
步出小旅馆,映痕强忍下想要流泪的冲动,搭上了计程车,穿梭在市区一家又一家的旅馆,想要寻得今夜的栖身之所。
但,每回她都是一脸期待的走向旅馆,再一脸落寞的走出旅馆。
那个婆婆说的没错,全市的房间都被预订一空了,看来今晚她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付过计程车资,她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找下去,神情疲惫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好累喔!坐在路旁的长椅上休憩一会儿,顿时好想哭—好好的一个自助旅行,怎么会变这样?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止不住的落下。
她该不该找台湾驻澳办事处,来为她解决问题呢?
不可以,如果他们通知她父母的话,等到她回国,一 定又有一顿排头吃。
映痕抹去脸上的泪水,打开自己的侧背包,想要拿面纸,却意外瞥到缠在背带上的那个名牌。
她立刻把它扯下来,一看,上面竟然有黎绍裘的手机号码和雪梨住所的地址,而不是台湾的!
一道希望之光在映痕的眼一刖闪现,但却也让她犹疑了起来。
她到底该不该打这个电话呢?
踌躇许久,她终究还是朝前方一公尺处的公共电话亭走去。
在雪梨港附近一楝豪华气派的公寓里,映痕正享用着热腾腾的食物和咖啡。
之前她打电话给黎绍裘,向他说明自己的处境后,他立刻要求她留在原地,他要派人过去接她。
不到半小时,她就置身在这间豪宅里了。
刚进来时,有个亲切的婆婆招呼她,还拿出热腾腾的菜肴让她饱餐一顿,接着便无声无息的退出去了。
吃饱喝足,她站起身子,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
雪梨的夜晚十分安宁,没有她想像的灯火通明。从阳台望出去,就是平静的雪梨港,远方有几艘帆船正在泊岸。
好美、好宁静,她闭上双眸,感受着海风扑在她脸上的感觉。
“你还是别站在那里,海港入夜后温度会降了许多,小心着凉。”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她背后扬起。
映痕连忙转过头来,有礼的朝他欠了欠身子。
“我们又见面了。”黎绍裘走到她面前审视着她,“你的状况看起来还不错,稍前还在电话里哭哭啼啼的。”
唉!他干嘛还提她那时狼狈不堪的模样?
下午她打了一通电话给他后,他立刻就派司机接她到他的公寓来了。
“谢谢你愿意收留我一晚,明天一早我就出去找旅馆。”她柔声说道。
“未来一个月,你就在这里住下来吧!现在是旅游旺季,外面的旅馆早就全满了。”
他的话让映痕尴尬起来,“这样子好吗?我来雪梨本来就是想过独立的生活,不想依赖任何人。”
“你有依赖我吗?我不觉得。”黎绍裘走近她。
他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让她感到一阵心安。
“我先前已经麻烦你够多了,怎么可以再继续打扰你?”
映痕下意识的想要逃开他。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黎绍裘是个危险人物,他长得太英俊,举手投足间净是不可一世的狂妄,她相信他一定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种人,绝对具有操控人心的能力。
“放心吧!你不会打扰我的,我来雪梨主要是开业务会议,白天我会很少在家,你可以一个人到你想去的地方逛逛,但是晚餐之前记得回来。”
“哦?为什么?”
“记得回来帮我做家务,打扫家里和做做晚饭,如何?”黎绍裘薄薄的唇畔漾起“抹笑意。”你进我家时,应该有看到一个婆婆吧?她是帮我打理这楝豪宅的管家,她女儿快生产,她要回墨尔本帮她女儿带一个月的小孩,但我的屋子不能一天没有人打理。“
他提到屋子,映痕便转身走入屋内,好好审视这楝豪宅。
屋内的摆设相当有品味,天花板的挑高设计,让屋内的每个角落都显得立体起来,卫浴设备更是讲究,是采干湿分离的设计。
“这间公寓真的好漂亮,买下它要花不少钱吧?”
“差不多上亿台币,雪梨港附近全是政商名流才买得起的地段。因为依山傍海,对讲究生活品质的澳洲人而言,很有吸引力。听说连罗素克洛和妮可基幔,都在这附近置产。”
“真的吗?那你有见过他们吗?”
“哈哈哈,当然是没有!”黎绍裘大笑了几声,然后正色道:“我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管我的邻居到底是谁,这样的答覆你可满意?”
被他这么一糗,映痕的粉颊顿时酡红,“喔……好吧!如果是请我打扫屋子,这个应该没问题,但是做饭—”她低垂着首,困窘得说不下去。
唉!就连她妈都说她做出来的菜,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还说要找个时间送她进烹饪学校好好恶补一番,让她带着一手好手艺嫁入方家。
“你不会做菜,对吗?”绍裘一笑,走到电话旁,拿起一本名片簿。“这本名片簿全是这附近餐馆的电话,你可以打电话叫外卖,我除了对太油腻的食物没兴趣外,其他没什么忌口的。”
“谢谢你,黎先生,但是……”
“怎么?你还是想拒绝我的提议?”他以着淡漠口吻继续说道:“不要以为沦落街头很好玩,雪梨的治安虽然不是太糟,但入夜后常有醉汉在大街上闹事。”
是啊!她怎么没有考虑到自身安全的问题?几经考量,映痕决定先在这里待几天,因为她相信黎绍裘是个正人君子。
“你的屋子里还有空房间吗?”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有,这间公寓可以住上十几个人。”黎绍裘笑着指向走廊,“你现在可以去挑一间你喜欢的房间。”
“谢谢你,真的很感激你。”映痕轻声说道,旋身走入走廊。
第三章
映痕为自己挑了一间光线充足、色调柔和的宽敞房间,洗完热水澡后,一夜无梦的安睡到天亮。
隔天,她在雪梨美丽的阳光呼唤下醒来。
这是她在异国的第一个早晨,顿觉人生无限美好。
梳洗完毕后,映痕蹑手蹑脚的走到黎绍裘的房门口,发现他的门并没有上锁,从门缝望进去,他睡得正熟。
她走至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食材一应俱全,只可惜她不会做菜,要不然她实在应该好好做一桌丰盛的早餐,来答谢他一再对她出手相援才对。
她想起在家时,曾看过秋姨做早餐,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不就弄些简单的荷包蛋和火腿,然后把吐司放入烤箱,再把奶油、果酱、牛奶摆上桌就好了。
对嘛!做早餐就是这么容易。身为一个成年女子,她总不可能连早餐都做不好吧?
她从冰箱取出一打鸡蛋,和一条吐司,一口气塞了好几片吐司进烤箱,设定好温度后,找到一个大型平底锅,往瓦斯炉上一摆,把火开到最大,准备开始煎蛋。
嗯………接下来呢?直接打蛋就好了吧?
连续打了好几个蛋,蛋一接触锅面,便冒起一阵浓烟,她顿时慌了,拿锅铲想要铲起它们,但是它们整个都黏在锅底,铲不起来。
厨房的浓烟愈来愈浓了!到底哪个步骤做错了?
喔喔,对了!秋姨说做菜前要放点油!
她顺手拿起一旁装着微黄液体的玻璃瓶,用力的往锅面喷下去——
天啊!锅子着火了,火势还不小,她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火势和浓烟直冲天花板,启动了失火警报,天花板的灭火装置也一并开启,水柱由上而下喷射而出,把她全身打得湿透。
映痕更慌了,在厨房里跑来跑去,想找出警报装置的开关在哪里,整个人狼狈不堪。
“你在做什么?”黎绍裘出现在厨房门口,一脸错愕的问道。
他是被警报声吵醒的,起先他以为家里失火了,连忙穿上短裤跑出房间,却闻到厨房里传来的怪味。
一走到厨房,就看到这种情景,彷若之前历经过一场浩劫。
他醒过来了!完蛋了!等他知道她差点烧了他的家后,恐怕要把她大卸八块,才能一泄心头之恨吧?
“嗨……早安……”她露出一个苍白虚弱的微笑,希望自己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够无辜。
一场灾难拉开了今日的序幕,也写下她雪梨假期的第一桩壮烈事迹。
映痕在客厅的义大利小牛皮沙发上坐立难安。
厨房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黎绍裘已经进去好久了……
怎么办?他会不会生她的气?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把她逐出家门?
她挫败的捣住脸,看来今晚她逃离不了露宿街头的命运!
过了半小时,黎绍裘终于铁青着一张脸,从厨房走了出来。
“厨房 …还好吗?”她低垂着首 恨不能找到地洞钻下去。
“还好没有酿成火灾,怎么?你和我的厨房有仇吗?”他板着脸问。
其实他并不是怕她把厨房给烧掉,而是怕她伤到自己。
“我绝对不是想放火烧厨房,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做早餐。我想说若是你起床看到有早餐可以吃,心情一定会很好。”映痕小声的说着,头始终没有抬起来。
“你到底是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