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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竟然无言以对。
戚祖儿起身想离开,但阎罗炙不知为何竟急忙地拉住她。
“你要去哪儿?”
她摇头。“我要去洗澡,洗掉这身污秽。”也要洗掉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他仍旧紧握着她的手,她转头看他。
“你知道自己仍旧无法取代阿尔妮亚。”这句话已分不清究竟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你不需要一再强调我的地位有多薄弱,阿尔妮亚在你心中有多崇高,每当我们在床上缠绵时,你口中喊的永远是阿尔妮亚这个名字,戚祖儿这三个字永远无法进驻到你心底,这些我都清楚。”
不!你不会明白的!阎罗炙心烦地暗自喊叫。
如果是半年多前,他会很肯定她的话;但两人相处的时间一久,他反而不再这么确定。
他甚至已经开始迷惑,究竟心里是否还爱着阿尔妮亚?
为何做爱时他会喊着阿尔妮亚的名字,他自己都不清楚,那可能只是个习惯吧。
“我只是在告知你。”
她摇头。此时此刻,她只想留在他身边,能够伴着他,就算他心底没有她的存在都无所谓了。
若非已做好心理建设,早在他一次次与她缠绵时高喊阿尔妮亚的名字时,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管的离开。
但是她没有,因为她发现自己爱着他,虽然他仍旧会对着她喊别的女人的名字,但只要能待在他身边,纵使只能得到他的人,她也满足。
只是他总是令她伤心,有时甚至后悔自己愚蠢的爱,为何已被他伤害至此,却仍旧爱着他?
“我很清楚自己的地位。”
她抽回自己的手,毫不犹豫地往浴室走去。
阎罗炙挣扎地爬梳着发丝。
头一次,他露出挣扎的神情,而这表情,戚祖儿却无缘见到,否则她便会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让阎罗炙的心产生了挣扎。
美国人做事总是非常冲动,一旦看不惯,便会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去解决,如同美籍音乐家看不惯阎罗炙的特殊待遇。
同样都是参与演出的音乐家,凭什么他可以得到最好的,而他是美国本地的人却无法得到同等的待遇?
所以美国人在多番抗议无效之下,决定私下找阎罗炙解决。
挽着戚祖儿下楼要外出用餐的阎罗炙,在离开饭店不久便被人堵住去路。
阎罗炙看着来人,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来找我。”阎罗炙似乎早已料到那名音乐家会来找他。
“虽然我学的是音乐,但不代表我就能容忍你那些目中无人的举止!”卡特。派瑞与他那些猪朋狗友一字站开,挡住阎罗炙与戚祖儿的去路。
卡特。派瑞虽然学的是音乐,但人品却好不到哪去,吃喝嫖毒样样来,交的朋友也都是些不务正业的人。
阎罗炙将戚祖儿推到身后去,这小小的保护动作却令戚祖儿感到一阵温暖。
“卡特、卡特。”阎罗炙摇头发出啧啧两声表示无奈。“你是个学音乐的人,你的那双手却污染了圣洁的音乐,我真替你感到可悲。”
“呸!你懂什么是音乐?”卡特指着阎罗炙身后的戚祖儿。“我看你只懂得如何玩女人吧!怎么样,好东西和朋友分享,也让我们尝尝你身后那甜姐儿的味道如何?”
阎罗炙摇头。“朋友……我和你熟吗?”
卡特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脸色铁青。“你!”
“卡特,还和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别忘了是你叫我们来堵他们的,现在呢?有这么漂亮的甜姐儿可以玩,我们可是﹃蠢蠢欲动﹄。”
卡特的其中一位朋友猥亵地拍拍他的裤裆,其余同伙则在一旁哈哈大笑。
戚祖儿见状害怕地更往阎罗炙的身后缩,因为她信任他,知道他不会让她陷入危险当中。
第8章(2)
“我有哪里碍到你吗?”阎罗炙笑着问卡特,那笑意带着冷绝的愤怒。
卡特倒是傻了眼,语气开始不确定,变得支吾。
“没……没有……”
“嘿!卡特,你在说什么?是你要我们来替你揍人的,你现在又在说什么鬼话?”
“我……”
阎罗炙扳响手指,伸伸筋骨。
“刚好这几天天气潮湿,我本想活动筋骨,正好你们这班不知死活的人类找上门来让我练拳,我不乘机运动一下岂不是浪费了!”
“你这小子,真是目中无人!难怪卡特会想找我们替他出口气。”众人动怒了,纷纷卷起衣袖露出结实的二头肌。
“炙,你能打架吗?你还要参加巡回演奏会,你的脸和手都不能受伤。”
“别说了,最近这几天我正被你烦得心躁,现在正好有人送上门让我揍几拳,何乐而不为?”
阎罗炙这番话说得无心,但戚祖儿却听得有意,脸色随即沉下,原本抓住他衣服的手也放开。
而阎罗炙只是皱眉不解地回头看着她。
“小心!”戚祖儿大叫。
阎罗炙还来不及问,那些人的拳头便冲着他来,他反射性地蹲下身,躲过一记拳头,其余的人见状纷纷出拳攻得他左闪右躲,看似疲于奔命,但对他来说却是再轻松不过的运动。
在一阵闪躲之后,阎罗炙便出拳回击。
毕竟是撒旦之子,就算受了什么伤,对他们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但以力气来说,他们的力量却远比凡人来得大、来得有力——
“喔!我的天……”
其中一人被阎罗炙的拳头击中肚子,正抱着肚子脸色苍白地蹲下身去,一脸痛不欲生。
其余人见状被吓了一跳,因为被揍的那个人是他们里面最壮的一个,但现在却抱着肚子痛不欲生。
“还想玩吗?”阎罗炙笑道。
“输人不输阵”这句话显然不是只有中国人才明了其中的真理,高大壮硕又头脑简单的外国人显然更明白其中的奥妙所在。
大伙儿见状决定一起进攻,乱打一气。
“该死的!”
一人出右勾拳朝阎罗炙的左脸袭来,阎罗炙似乎早预料到那人会朝他的脸出拳,轻轻松松地偏过头去、蹲低身子躲过拳头,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拳由下往上赏了那人下巴一记闷揍,那人随即后仰倒地,扶着下巴哀号。
“妈的!”剩余的人想出拳,但一见到阎罗炙那似笑非笑、看来颇危险的笑容后,瞬间缩回拳头,身子后退几步,随即落跑。
“喂,你们!”卡特此刻只剩自己一个人面对阎罗炙,他陪笑,身体却不停后退。“有……有话好说,阎罗……罗炙先生。”
阎罗炙步步朝卡特逼进,双手伸放进口袋,潇洒挺立的身影站在街头,必定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他皱起眉头。“卡特先生,你想我是要打断你那双弹琴的手,还是揍你那张明星脸?”
“不——”卡特捂住脸号叫。“求求你不要。”
阎罗炙靠在卡特耳边轻语道:
“那就请你戒掉酒、嫖、毒,我可不想太快在地狱里见到你。”说完,他转身揽住戚祖儿的腰离开。
而卡特则吓得双脚发软,蹲瘫在地上,额际冒出惊吓的冷汗。
“我的妈呀!”
“你这样吓卡特先生好吗?我觉得他都快吓破胆、尿一裤子了。”戚祖儿捏下面包一角塞进嘴里。
刚刚那场打斗才真正让她见识到阎罗炙厉害的地方,一群人、个个块头都比他大,却反而被他揍得屁滚尿流,二话不说落跑。
而他刚才保护她的举动更让她觉得窝心,认为自己在他心中也不是完全没有一席之地,虽然不比阿尔妮亚重要,但只要他有想到她,就足够了!
喝了口玻璃杯里的上等葡萄酒,他漫不经心地别过脸。
“那是他该得的。”他切下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咀嚼。
戚祖儿仍沉浸在浅浅的甜蜜里,她甜甜地笑道:“我好高兴你刚才保护我。”
闻言,阎罗炙将手中的刀叉扔进盘子里,发出锵的一声,也震住了戚祖儿。
“你不高兴?”
他身子往前倾,不悦地皱眉。
“不要以为刚才那场打架,因为我将你推到身后,就表示你能够取代什么,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靠回椅背,冷酷地转过头望着窗外。
她怔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后随即明白他的冷漠无情依旧不变,变的是她自己,她变得自以为是。
“是啊,我……我是不该多想。”她苦笑,眼眶里仍含着泪水,那模样教任何人都会被打动。
强装欢笑,但哀凄却含在眼眶里,红透的鼻尖与唇瓣,全都写着悲伤与无奈。
阎罗炙不是没看到,他只是让自己刻意忽略她的表情。
她已经让他非常困惑了,阿尔妮亚的身影渐渐远离他,取而代之的却是她!
“这里的演奏会一结束,你就回台湾去。”他冰冷地命令。
她错愕地瞪大眼睛,眼泪却在此时滑落,她不敢置信地追问:
“为什么?洛杉矶的演奏会结束不是还要到泰国去然后才是台湾吗?你不要我陪着你去吗?不要我同行吗?”
他强装愤怒。“你知道你很烦吗?打从认识你开始,你就扰乱了我的生活作息,你只会让我更烦而已!”
“不!不不不……炙,你不是认真的。”她苦笑。“我不会吵你的,你仍然有练习小提琴的时间,我不会吵你的——”
“你认为我所谓的吵是这个吗?”
“那……那是什么?”
他崩溃地大吼,管这里是不是公开场合:“我听腻了你在我面前一再拿自己与阿尔妮亚相比,我受够了!”
“呵……”她凄楚地笑开。“不会了,只要你不赶我,我……我不会再……在你面前提到阿尔妮亚,就从现在开始,好不好?”
阎罗炙翻白眼。“拜托!”
“炙——”她握住他的手。“求求你……”
没想到他却甩开她的手,指着她的鼻子喝道:“不、要、碰、我。”
“炙……”她流着泪,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什么都不求,只求留在他身边,为什么他连这点小小心愿都不肯给她?
“如果——”他愤怒地吼道。“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坐飞机回台湾,我可以找工作人员陪你回去。”
“炙……求……求你!”
阎罗炙丢下餐巾,一句话都不说地转身就走,留下戚祖儿一人呆坐在餐厅里。
十月二十日 天气 阴天
我已经往后退一步,只求能与你在一起就已足够,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残忍?
为什么连这点渴望都不让我得到?
炙……难道你的心肠真是硬的?难道你看不出我有多爱你吗?
甚至比你心目中的阿尔妮亚还要爱你,只求你能拨点空间容纳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回报我的爱却是这般无情冷酷?
难道你的情竟是这般浅,就像一波波侵袭海滩的海水,一退去便任何痕迹都不留,像船过水无痕?
第9章(1)
现在的我已经记不起今天是几号,所有的思绪都已经飞不见了。
或许,这会是我所记下的最后一篇日记。
当今天过后,外界所有的一切已经对我没有影响,我决定封闭自己,不去听、不去看、不去做任何反应,因为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自我保护,保护自己不要再受一次伤,不再被任何男人伤透心……
这辈子,我唯一爱过的却是个不肯爱我、心中只有别的女人的男人,一个冷酷、情浅的男人。
封闭自己的心,对彼此都好,在他赶自己离开的同时,便已将两人今生唯一相连的接触所阻断。
他不爱我。
不论是从前、现在或以后,他的爱永远都不可能会落在我身上。
但是曾经付出的情感已经付出,虽然得不到回报,只能得到他一再的冷言相对,但曾经付出过就心满意足。
接下来的生活,没有他、没有任何人,唯一对不起的是老爹和老哥、奶妈,我只能以这篇日记向爱我的人说声——对不起。
“小姐!”
奶妈惊喜地朝戚祖儿跑来。
戚祖儿提着行李,面无表情地直线走去,似乎对四周没有什么反应,就连奶妈朝她奔过来,她仍旧好似没看到奶妈人一样,只是提着自己的行李往屋里走。
“小……小姐?”
奶妈皱眉不解。
戚闵师听见奶妈的呼喊声也走出书房,刚好看到自个儿女儿无视于他的存在,从他身旁走过,像是下意识凭着记忆走回自己房间,他见状不禁也拧起眉头。
“祖儿?”
戚闵师转头问奶妈:“她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还得待在阎罗炙身边,一年多以后才能回来吗?”
奶妈耸耸肩。“我也不晓得,我也觉得小姐似乎回来得太早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事情?”
戚闵师一听,不放心地跟上楼。
他走到戚祖儿房门前,刚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