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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我这眼皮子直跳,实在有些不安稳,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慕微在床上翻了个身子,现在她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肚子也有些显形,晚上睡觉的姿势有些不方便,走过觉得侧卧不是,正躺着也不舒服。
“王妃,你想太多了,现儿好好的,哪有什么事情?”秋月走了过去,替慕微掖了掖被子:“咱们在别院,没有人打扰,清清静静的过日子,王妃你是想得太多了。”
慕微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伸手摸了摸额头,上边已经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子,灯光下,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些:“我这肚子里头似乎有动静,好像他在乱动。”
“王妃,你才四个多月身孕,如何就会觉得有动静了?大夫不是说要六个月上头,肚子里的小公子才会动弹吗?”秋月走过来,拧了一块帕子替慕微擦着额头:“王妃,你真是想得太多了。”
“扶我起来。”慕微颤抖着伸出手来,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似乎悬在半空里,不能着地。
见慕微掀开被子,秋月唬了一跳,走上前去扶住慕微:“王妃,仔细冻坏了身子!”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脆响传了过来,主仆两人都唬了一跳,两人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外边的动静,就听着赫连毓的叱喝声入耳:“燕昊,你这卑鄙小人,不是说过不再见微儿,如何又赶了过来?”
慕微的脸色一白,抓住秋月的手,身子摇摇欲坠,她的眼睛黑亮,望着那盏烛光,幽幽的流出泪水来:“燕昊,他来看我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后院里一片银装素裹,白得刺眼的雪地上,面对面的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赫连毓,一个是燕昊,这一对仇敌,又一次相逢了,在这除夕的夜里,在这别院的雪地上。
赫连毓的脚边躺着几枝梅花,此时已经看不出那红艳艳的颜色,在白色的雪地上,它只留下了黑色的影子。方才赫连毓正准备将骨里红梅放到窗前的一个桶子里,一低头,便从桶子的水里看到了一个人的倒影。
心中一惊,直起身子飞快的朝那个人影看了过去,他便发现有个穿着一袭白衣的人正站在内室前边的树上,低头凝望着他。
那眉眼,实在太熟悉了,那不是燕昊?赫连毓心中有气,怒喝了一声,真没有想到燕昊竟然这般无赖,上回放过他,条件就是慕微不会再与他相见,可是他却又来了,踏雪而来,站在慕微屋子这里!
“燕昊,你这个卑鄙小人!”赫连毓将梅花扔下,从腰间将软剑抽了出来,虽然皇宫不能带兵刃进去,可却没有人敢来检查他,而且他的软剑是缠在腰间的,大氅遮挡着,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燕昊,你不是承诺以后不再见微儿了?你怎么又来了?”银光一晃,赫连毓将软剑刺了出去,直奔燕昊的面门:“说话不算话,你还是个男人吗?”
“赫连毓,我可没有答应过你不见微儿,是微儿答应了你,她此生不再见我。”燕昊很快的闪避躲过了赫连毓的一剑,他气定神闲的望了望赫连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微儿没有见我,她信守了诺言,你可不能责怪她。”
“微儿、微儿!”赫连毓气得几乎要发狂:“微儿是你喊的吗?”他扑了上去,软剑哗啦啦的刺了过去,已经完全不讲招数,只是拼命的乱划。他恨得直咬牙,恨不能将燕昊身上刺出十几个窟窿来,让他再也不能动弹。
“赫连毓,你何必动气?”燕昊一边躲闪,一边笑着分辨:“我都说过了,微儿并没有见我,我那日也没有答应你此后不再见微儿,哪里有违反约定?再说微儿这个名字,我想这么喊,你还能阻止我不成?”
赫连毓没有回答,只是咬牙朝燕昊扑了过去,虽然他的功夫比燕昊稍逊一筹,可他却管不了这么多,他就想揪住燕昊,狠狠的将他砍倒,让他再也不能狡辩,让他那种轻松愉快的笑颜再也没法子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
“王妃,怎么办?外边打起来了,要不要去看看?”秋月有些担心,见慕微一张脸已经变得煞白,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慕微此时也是心急如焚,她真想冲出去制止他们两人的打斗,可是她已经向赫连毓发誓过,她不会再见燕昊一面,若是她违约,恐怕赫连毓都不会容许她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慕微伸手摸了摸肚子,手心里更热了几分,站在那里,几乎六神无主。
“王妃,得快些想个法子,王爷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那个人过。”秋月见慕微站在那里就像木雕泥塑一般,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王妃你真不出去?”
如何不想出去?慕微的眼中有几分潮湿,她多么希望见燕昊一面,哪怕只有一眼,也觉得心里快活,只是这种形势之下,她却不能出去,她的脚就像被钉住,站在那里怔怔的望着雕花窗户。
若是夏日,用的是茜纱糊窗,还能见着两人交战的身影,可现在却是冬天,窗户上早换上了厚实的织锦,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着外边传来的怒喝之声,还有那兵器挟带着风声呼呼的响。
“秋月,你出去说一句,让他们去别处打,别惊到了我肚子里头的孩子。”慕微坐了下来,一只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或许,用这模棱两可的话,能让燕昊与赫连毓的打斗停下来。
她不是个好女人,她愧对燕昊,也愧对赫连毓,她在他们之间摇摆着,名义上是赫连毓的王妃,实际上却怀着燕昊的孩子。而且,她还准备抛弃他们两人的孩子,孩子一出世,就会别送到旁人那里去养育,今生今世不会再相见。
慕微坐在那里,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她不想这样做,可却不得不这样做,她不愿意见着燕昊被赫连毓与他的贴身侍卫拿住,也不想赫连毓在这交战里受伤。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的念了一声,燕昊,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只能不出来见你,你一定要原谅我。
秋月看了一眼慕微,见她满脸悲伤,心中也不舒服,她擎起双层织锦门帘,将门板推开了一条缝,瞅了瞅屋子外边,院子里两个人斗得正酣,一个穿着白色得衣裳很是显眼,另外一个穿紫色大氅的,正是自家王爷。
两人你来我往,不时的拔身而起,那寒风吹着他们的大氅鼓荡荡的飘了起来,就如两只大鸟一般,雪地上两人的人影飘忽,快得让人都看不清他们之间的缠斗。秋月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王妃说,让你们到别处去打,别惊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秋月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在这寂静的夜里很是清脆,直扑扑的灌进了燕昊的耳朵。他的手略微停了停,有几分惊讶:“微儿,她有了孩子?”
赫连毓冷笑一声,望着燕昊那惊奇的神色,心里升起一丝快意:“是,这是我与微儿的孩子,你羡慕罢?你瞧微儿现在都不愿意见你,还叫你快些走开,别惊扰了她休息。燕昊啊燕昊!”赫连毓也停下手来:“你还有脸过来缠着她?”
燕昊的身子僵住了,他觉得自己的行动是那般可笑,千里迢迢冒着危险来看望她,却得知了她怀孕的消息,而且她竟然都不愿意出来看自己一眼,打发个丫鬟出来,那般冷酷的说让他到别处去打斗,不要干扰了她的歇息!
“好,我走!”燕昊咬着牙说了一句,那火热的心瞬间便凉了下来,就如这院子里的积雪一般,冰得碜人。他抖了抖衣裳,碎碎得雪花不住的从上头掉落,落到脚边,与那积雪很快混到一起,马上不分彼此。
“既然她讨厌我,那我也不再来打扰她。”燕昊抬起手来,朝赫连毓一拱:“太原王,以前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见怪!”
“误会解开就好,没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你走罢,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赫连毓瞧着燕昊那脸色,心中暗叫爽快,也很是高兴,原来微儿心中已经没了燕昊,看来只要等她将这孩子生下来,他与微儿便能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燕昊拔地而起,白衣飘飘,就如那神仙中人一般,身姿轻盈的越过墙头,瞬间再也见不着身影,就只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很快被风掩盖。
秋月站在门口,张大了嘴巴望着院墙,几乎不敢相信那南燕太子的身手会有这般好。难怪王妃对他念念不忘,果然是有十分的人才。
赫连毓大步走了过来,将地上的骨里红梅捡了起来:“去找个花瓶来,我本想偷偷的将它们放在王妃窗下的,只是没想到燕昊那厮过来了,打扰了王妃的清净。”
秋月弯了弯腰:“王妃正准备歇息,还没睡下。”
赫连毓点了点头:“那我进去看看王妃。”
将梅花交给秋月,赫连毓将门帘掀开走了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慕微,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子,赫连毓赶紧拿起床边的婆子替她仔细拭去:“微儿,是我不好,没有想到你在歇息,本来该将燕昊引到外边院子的,只是一时没有控制,就与他打斗起来,结果惊了你的清梦。”
慕微笑了笑:“没事,我也刚刚好才躺下。”
脸上虽然带着笑,心里此时却是痛到极致。燕昊头也不回来的走了,那便意味着他误解了自己,他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赫连毓的,而且自己根本不愿意出去见他。慕微的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褥,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微儿,我真高兴。”赫连毓轻轻的从被子底下伸进一只手,那冰冷的温度让慕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赫连毓捉住慕微的手,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拉了出来,贴到了自己的唇边:“微儿,你一点都不想见燕昊了,这件事情让我真高兴,真高兴。”
他喃喃的说着真高兴,反反复复,慕微强忍住心中的悲伤,朝他微微一笑:“我说过了,我不再见燕昊,怎么能出尔反尔?况且我也说过了,只要你允许我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们以后便和和乐乐的过日子,你难道忘记了?”
赫连毓听了慕微的话,脸上露出了快活的笑容,他看了一眼慕微,笑着将额头与她的额头碰了碰:“微儿,你好好歇息,明日我再过来看你。”
秋月端着一个花瓶走了进来,里边插着艳丽的骨里红梅。那梅花在暖黄的灯光照耀下,格外显眼,瑰丽无边。见着赫连毓站起来往外走,秋月有几分惊愕:“王爷,怎么就要走了?”
“我不打扰王妃歇息,明日再过来看她。”赫连毓步履轻快,掀开门帘,回头望了一眼慕微,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飞快的走了出去。
秋月将骨里红梅放到角落里,走到床边看了看慕微::“王妃……”
慕微的脸上已经是泪流成河,眼泪慢慢的落了下来,将那大红的锦被濡湿了一大片。她没敢哭出声来,只是在吸着鼻子,可那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燕昊,竟然没有一丝疑惑,就这样走了,根本没有再多问一句。他肯定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了才会是这样,否则为何他不坚持着要见自己一面,问个明白?虽然她今晚没有见到他,可慕微还是依旧感觉到了燕昊的那种伤心与无奈,她能想到他离去时心中的凄凉。
她的哭声很快从无声变成了有声,最后嚎啕了起来,一种说不出的痛苦与悲伤渗透在那哭声里,那种凄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永远的失去了燕昊,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第105章 无尽羞辱
皇宫里边也渐渐的静了下来,参加除夕夜宴的勋贵们纷纷带着家眷散去。只听着冷清的钟鼓之声悠长,仿佛在向人报告着旧年已去,新年已至。
清华宫内,赫连铖坐在那里,眼睛望着手中的一份奏折,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自从他从宇文太傅那里得知了红珊瑚的事情,他便派人去暗中查访慕乾从南燕回来时的行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若是慕家真这般大肆吞噬钱财,肯定会有他的用意。
一个多月以来,他派出去的暗卫替他收拾整理了慕乾在南燕江都所做的一切事情,细细列了一份表送了过来。
慕乾在江都时住进了皇宫,住的是太子东宫。赫连铖沉思了一下,这倒也没有什么,总要找个地方住不是?不过这住东宫也太奇怪了些,好像并没有什么野心。要是有野心的,难道不该住那燕铣住的宫殿?他的眼睛继续往下边看了过去。
“施行仁政,保护商贸,江都因此依旧繁荣……”赫连铖瞧了瞧这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慕乾能这样做,真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他原本以为慕乾只知道行军打仗,没想到他治理庶务的能力也不差。
“关于敛财,”赫连铖看到这几个字,马上来了精神,目不转睛的往下边看了过去,那分奏折写了很长,慕乾在江都曾经抄了南燕一百来位重臣的家,从那些府邸里搬出来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