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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清凉山上树木丛生,很是繁茂,从山上望下去,只见到一片茫茫的绿色,无边无际一般。山风一吹,那抹绿色便上下起伏,就如海中的波浪,一峰才落,一峰又起。
清晨的树林很是安静,除了那飞鸟从树梢上扑啦啦的飞了起来,带着几丝欢快的啼鸣之声,在林间艰苦的穿行着,再往前边走了一段路程,就听到了有哗啦啦的水声。
墨玉姑姑牵着高太后的手,两人飞快的在树丛里穿行,她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脚上穿着的是适合走路的厚底芒鞋。这清凉寺后山的灌木丛很多,不适的伸出来将道路给挡住了,墨玉姑姑手里拿着一把刀子不住的砍着,才将前边劈出了一条道路来。
“娘娘,到了小溪边就好办了,咱们只要沿着小溪往下走,很快便能走出清凉山了,”墨玉姑姑回头一看,就见高太后额头上汗蒸蒸的一片,脸上有几道细小的伤痕,那是被那小小的灌木给划伤的,她的神色有些疲倦,正在不住的喘着气,可脚下还是没有停歇,急急忙忙的在朝前迈步。
“墨玉,哀家怎么就觉得出不去了呢。”高太后喘了一口气,脚下绊到了一根树藤,差点扑倒在地:“哀家觉得那挡在前边的羽林子绝不是跟我们上山来的那一批。”
墨玉姑姑抿了抿嘴,奋力的拉着高太后往外边走:“娘娘,不管这么多,我们先下了山再说,到了山下一切就好了。”这清凉寺现在着实不是个太平的地方,羽林子肯定将这寺庙包围得严严实实,也只能另辟蹊径走开了。
“娘娘,你瞧,前边就是溪水!”墨玉姑姑惊喜的指了指前边,就见一道白亮亮的溪水奔腾着从闪闪倾泻而下,从巉岩上边冲了下来,溅落起一片碎琼乱玉,点点的扑到了旁边的花瓣上边,立即凝结成晶莹的露珠。
高太后应了一声:“可不是,这溪水可真是好,瞧着心中都舒坦。走,咱们过去洗把脸,捧一掬水润润喉咙,便赶紧接着赶路。”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的往那山涧奔了过去,那涧水真是清得见底,弯下腰去就能见着自己得倒影,还能见到水里有一尾尾不住摇摆的小鱼。高太后笑着伸出手去捧那溪水,忽然间,就见一道黑影沿着溪水流了下来,一张嘴便将她的手指咬住,高太后吃了一惊,尖声喊叫了起来:“墨玉,这是什么?”
墨玉赶紧从身后跃到前边,就见一条黑色的东西,样子十分丑陋,像是泥鳅,又像是水蛇。她挥起刀子朝水中击落,那黑色的东西却很是灵活,飞快的松了口,随着溪水游了下去。
高太后将手掌从溪水里抽了回来,再看看那手背上,有一个细小的印痕,印痕周围,已经开始隐隐有了黑气。“是有毒的水蛇。”高太后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没想到哀家今日要命丧在这里。”
墨玉姑姑二话不说,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支金簪子,一只手握紧了高太后那只手,另外一只手拿了金簪子用力一划,那口子被划开,黑色的血从口子里流了出来。墨玉姑姑用力挤着那伤口,不住有黑色的血滴落,但是滴得越来越慢,很快就没有血再滴出来了。
见着那伤口继续在肿胀,墨玉姑姑心中一急,将自己的嘴凑近了高太后的手背,用力一吸,吸出来一股黑色血液,张开将它们吐在了草地上,她又低下头去,继续吮吸着高太后的手背,又一口黑色血液被吸了出来。
高太后见着地上的那滩黑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墨玉,算了,别再吸了,哀家估计是我命该绝了,才是二月的天气,照常理来说根本不会有蛇出没,为何这溪水里就有了这般毒性大的水蛇?这或许是老天爷要收我回去了。”
墨玉抓着高太后的手,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娘娘,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墨玉,哀家没有说假话,哀家已经有了这个预感。”高太太抬起头来看了看树林,眼睛眯了眯:“你瞧,那边的鸟儿都飞了起来,你觉得我们还能逃得出去吗?”
墨玉姑姑抬头往山上一看,见那半山腰处,一群鸟儿正在展翅高飞,从底下瞧着,就见一双双白色的翅膀愈来愈近,那翅膀带着一缕金色的阳光,几乎让她的眼睛睁不开开来,有些鸟儿几乎是贴着自己的头顶飞了过去。
“娘娘。”墨玉姑姑心中一紧,不用说,肯定是上边的战斗已经结束,那些羽林子正在搜寻下来了。她抓紧了高太后的手掌几分,勉强安慰着她:“娘娘,不打紧,指不定是高国公府派来介接应的人呢。”
“墨玉,你就别自欺欺人了。”高太后指了指树林间隐约可见的寒铁盔甲,长长叹息了一身:“你没见着那些人穿着的衣裳?不是黑色,是寒铁盔甲。”
“娘娘。”墨玉姑姑哽咽一声:“没错,你说的没错。”
高太后抬手将一支翠玉发簪拔了下来,她伸出手旋转了翠玉发簪的顶端,就见那发簪一分为二,发簪里边竟然是空心的。高太后将发簪竖起来摇了摇,就见一个小小的管子落在了手中:“墨玉,这是哀家早就准备好的毒药,吃了这个,用不了半盏茶的功夫便会丧命。”
墨玉姑姑伸手抓住了高太后的手,哽咽着道:“太后娘娘,你切勿这样想不开,天无绝人之路。”
高太后环视了一眼四周,长长叹息了一声:“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哀家今日朕的已经走到尽头了,你看,右边也下来人了。”
墨玉姑姑一瞧,就见树影憧憧,那绿色的波浪不住起伏,在那一抹翠绿里,很明显可以看见一些穿着盔甲的人从山上下来,手中拿着的刀枪,不住的发着亮,闪着她的眼睛。
“墨玉,你想想,皇上整治人的手段何其残忍,你我落到他手中,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高太后横了心肠,咬咬牙道:“与其活着让他折磨,不如自行了断。再说了,我知道毓儿心中仁善,若单单是因着慕微的事情他得罪了皇上,或许他躲藏几日以后又会想着要去找皇上,负荆请罪。只有哀家死了,他自然就会一心一意的举兵造反了。”
“娘娘。”墨玉泪如雨下,紧紧的抓着高太后的手不放:“老奴不要离开娘娘。”
“放手!”高太后叱喝了一声,将墨玉的手甩开,打开小管将里边的几丸细小的药倒了出来,一仰头,那几丸药便进了她的嘴巴。“墨玉,你也快自行了断了罢。”高太后望了望那奔流的山涧,一想着方才自己伸手进去的那种冰凉,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可瞧着正在朝她们奔过来的羽林子,她闭上了眼睛,用力往那山涧里跳了进去。
就听“扑通”的一声,数点水珠溅了起来,高高的悬挂在半空里,又慢慢的落到了地上。几个羽林子飞快的跑了过来,有拿着长枪的赶紧用枪去戳高太后的身子。一股鲜血从高太后的胸口喷涌而出。高太后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张开在那里看着那支长枪扎紧了自己的胸膛。山涧没有她想象中的推力,才被推了几步远,自己服用的毒药药性还未发作,却被那些羽林子赶过来了。
墨玉姑姑见着一股血箭直直冲了出来,大声喊了一句:“娘娘!”她将刀子横放在自己脖子上,用力一拉,一股血雾顷刻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慢慢的倒了下去,倒在那柔软的山地上,那里有一层厚厚的落叶,就如那柔软的床褥一般。落叶上还有黑色的血,那是她方才替高太后吸出来的。
她瞪着眼睛瞧着天空,上边有一个金色的太阳,阳光似乎是七彩的,在她眼前不住的交织跳跃。几个羽林子的面孔朝她凑了过来,可是凑得越金,她便看得越模糊,慢慢的,她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姑姑死了。”有几个羽林子踢了墨玉姑姑一脚,看了看她脖子上的伤痕,嘴角拉了拉:“可真是舍得朝自己下手,这口子割得可真深。”
“她肯定是存了死志的,这样也好死得干净利落。”另外一个羽林子凑过来看了看,摇了摇头:“你没看见太后娘娘的尸身,可比这个惨多了。”
高太后已经被打捞了上来,平平放在地上,她的胸口扎着一支长枪,嘴角流出了一线黑血,手背肿得就像一只馒头般。几个羽林子站在那里,满脸悲伤的神色:“都说高太后是个不错的,抚养皇上尽心尽职,她辅政的时候也算得上是太平盛世,可没想到竟然会落得这般下场。”
“咱们也别叹气了,快些将这尸身搬了上去,回京交差。”一个羽林子喊了句,几人七手八脚的将高太后与墨玉姑姑的尸身抬了起来,沿着刚刚开辟的山路走了上去。
树林间飞起了一群鸟儿,几片白色的羽毛旋转着落在了高太后的尸身上,让她仿佛也长出了翅膀一般,山风追着她湿漉漉的衣裳不住的拍打着身边羽林子的寒铁盔甲,那声音就如挽歌一般哀伤。
☆、第127章 侧妃归宁
落日慢慢的沉了下去,一群归燕带着夕阳的赤金颜色落入了画堂前的巢穴,它们停在那里,不住的叽叽喳喳的鸣叫着,仿佛在说着什么,又仿佛在歌唱。
太原王府前一片狼藉,昨日皇上从别院回来,命令立即将太原王府查抄,府中下人还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便被羽林子赶着从府中走了出来,被押入了天牢。百姓们围着萧条的太原王府大门看了又看,一个个议论纷纷:“都说太原王贤良,为何要做这谋逆之事?”
“这人心不足蛇吞象,谁又知道呢!想来他自以为乃是太后娘娘嫡出的皇子,却没当上皇帝,自然心里不服气。”有人摸了摸胡子:“兄弟阋墙,自古有之,皇宫内院更多的是!”
“我怎么听着说那是因为太原王要护住他那王妃才与皇上翻脸?”有人低声道:“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得消息,皇上昨儿去太原王的别院,竟然意欲对王妃非礼,太原王这才奋起挟制住了皇上!”
“原来紧是这个原因嚒?”有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太原王妃究竟有多美?”
“很美,绝美。”有人插嘴道:“她出阁前,都说她与宇文侧妃并称京城贵女圈里两颗明珠,只是宇文侧妃的容颜万万不及王妃了。”
“咱们的皇上好色又不是件稀奇事儿了。”有个老者凑了过来低声道:“更何况自古姐夫与小姨子之间,不总有那么一点事儿?”
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爆笑的声音:“老丈,你莫要点破了!”
虽然太原王府查抄了,可日子却还是要一样的过,聚集在门口说闲话的人喷得满嘴牙花子一点点的落到了地上,说得心满意足,这才签着牙齿慢慢的散开,太原王府门上的两条白色的封条交叉贴在朱红色的门上,瞧着很是触目惊心。
外头还是阳光灿烂,可天牢里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宇文如眉蹲在角落里,身下是一堆潮湿的稻草杆子。喜儿凑在她身边,低声的问:“侧妃,你可要喝水?奴婢去向那狱卒讨要一些过来。”
宇文如眉没精打采道:“去罢,看你能否要到一点点。”
这里的狱卒一个个凶悍得很,她听到旁边有狱卒抽打囚犯,那女子尖声高叫,那声音十分凄厉,听得她全身发抖,生怕自己也会吃那样的苦头。
“侧妃,怎么办,我好害怕。”乐儿凑了过来,声音都有些发颤:“听旁边牢里传过来的消息,说是那狱卒想要强行让那女囚服侍他过夜,那女囚不从,才能被那狱卒鞭打的。”她伸手摸了摸胸口,不住的打着寒颤:“侧妃,我们不会也要被……”
“住嘴,吵什么!”宇文如眉心烦意乱的吼了一句,可情不自禁也将衣裳领口拉紧了些,心里一阵发毛。这时就听着一阵脚步声,喜儿已经从大牢门口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茶盏,那茶盏约莫原来是白瓷,可现在已经全黑了,里边满满都是污垢:“侧妃,那狱卒还算好,我说侧妃想要喝水,他便赶着送了一盏茶水过来。”
宇文如眉皱了皱眉头,见着那黑色的茶盏,几乎没有勇气下口,喜儿在旁边劝着:“侧妃,你好歹也喝一点,免得口舌干燥。”
忍着那阵恶寒,宇文如眉捏着鼻子将那半盏茶水喝了下棋,一阵苦涩的滋味从舌尖涌起,让她不由自主将最后一点茶水吐了出来:“太苦了,太苦了。”
“侧妃,牢里有这个喝,已经不错了。”喜儿在旁人忍着眼泪低声劝着她:“有些要水喝还要不到呢。”
主仆几个正在说着话,就听外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宇文如眉唬得身子一抖,喜儿与乐儿也靠近她站着,三个人缩在一个角落里,都在瑟瑟发抖。
一盏油灯托在人的手里,有一个狱卒走了过来,拿着油灯照了照那牢门上刷着的数字:“里边可是宇文侧妃和她的贴身丫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