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宇文如眉“扑通”一色跪倒在宇文老夫的面前,声音里头带了几分哽咽:“祖母,如眉心底里只有太原王,再也容不下其它人。”
“胡说!”宇文大夫人急急忙忙呵斥了一句:“现儿大虞哪里还有太原王?只有一个谋逆的赫连毓!你祖父已经求了皇上,许你与赫连毓的亲事无效,你可以自行再嫁。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准许,你莫非还在执迷不悟?”
宇文老夫人见着趴在自己膝盖上的那个人肩膀耸动,自己的膝盖上隐隐有了湿意,她伸手摸了摸宇文如眉的脑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丫头,你暂且别想这么多,去好好歇着罢,以后祖母再与你来说这件事情。”
宇文如眉悲伤的抬起脸来,见着宇文老夫人眼中虽有怜爱的神色,可却还有一种坚毅不可动摇,她慢慢的站起身来,再看看宇文大夫人,见她也是满脸的不赞成,心中越发悲戚了几分。喜儿与乐儿上前一步,将宇文如眉扶住:“小姐,咱们回院子去罢。”
宇文如眉点了点头,伸出脚去就想往前边走,才踏出一步,她的身子便软绵绵的倒了下来,就如那一朵被攀摘却还未断掉的花朵,耷拉着脑袋趴在了喜儿身上。
☆、第128章 举兵造反
二月的天空已经逐渐的明快了起来,青山绿水,娇花弱柳,不时有乳燕从屋檐上飞过,就如一个个淡淡的黑点,点缀在明快的蔚蓝天空之上。
春天,本该是让人看到生机的一个季节,但是因着各种原因,大虞的后宫却是一片萧条,充满着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抄手游廊里走着的内侍宫女,脚步都特别轻,仿佛踩重了一些便会让盛怒的皇上暴起。
这几日来,宫中因着皇上脾气不好而被处置的宫人已经有数十人,现在就是连挂在抄手游廊下头的鸟笼里都是一片沉寂,那些鸟儿仿佛知道了此时不宜开口,开口必然会自食恶果。
后宫里静悄悄的一片,除了清华宫里传来暴怒的吼叫之声。
“你,为何没有拉住她?”赫连铖盯着缩在房间一角的慕瑛,脸上有一种压制不住的愤怒:“你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她走掉了?”
慕瑛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望着赫连铖,低声道:“皇上,臣妾那阵子已经被吓傻,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她捏着帕子擦了擦眼睛的泪,眼前仿佛浮现出高太后那匆匆离开的身影,树枝摇摇曳曳,高太后头上戴着的首饰明晃晃的闪了下,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赫连铖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慕瑛的衣领,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向了她:“是你,是你故意这样做的,是不是?听说,你还阻挠羽林子去寻她,你究竟包藏了什么样的祸心!”
高太后的尸身被运回来,赫连铖望着她那惨烈的形状,双脚一软,不由自主跪倒在她的尸身面前。他低着头,不想让旁人瞧见他眼中的泪珠子,心里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虽然他猜忌她,怀疑她,可她毕竟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生活了十多年,她那温柔的话语,她那慈祥的眼神,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这几日,他也曾经想过,赫连毓谋逆,自己究竟要将高太后怎么办,究竟是杀还是留,一直在纠结不清,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高太后已经自己做出了选择。
她死了,而且死得那般惨。赫连铖望着高太后胸口的那个大洞,嘴角的一丝黑色血迹,脑袋似乎要爆裂开来,他扶着桌子角站起身来,朝外边大喊了一声:“究竟是谁去找的太后娘娘?快些让那些人来见我!”
几个羽林子欢欢喜喜的走了进来,本以为皇上要重重奖赏他们,可没想到,皇恩浩荡,圣旨下,赐死,全部施以剐刑。
几个人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个个口中喊着冤枉,赫连铖在屋子里边听得心中焦躁,怒喝了一声:“先割了舌头!”
站在高太后尸身旁边的慕瑛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刚刚挪开一步,就被赫连铖抓住,她无处躲闪,只能拿着直直面对着赫连铖那暴怒的脸孔。
“好,很好。”赫连铖喃喃说了一声,慕瑛还没有弄得清怎么一回事,拳头便落了下来,她只觉左边脸颊热辣辣的痛,嘴里有几分咸腥,伸手摸了摸,手上便有一抹鲜血。
“皇上。”慕瑛哀求的喊了一声:“臣妾无能,不能劝着太后娘娘一道回宫,皇上要责怪臣妾尽管责怪,自会是还请皇上保惜自己的身子。”
赫连铖飞起一脚将慕瑛踢到了角落里边:“没用的东西!”他喘了一口气,低头看着高太后,她的眼睛依旧没有闭上,睁得大大的在那里,似乎有些鼓了出来,十分吓人。他抖抖索索的伸出手,用力去合她的眼睛,可怎么样合不上她的眼睛。
慕瑛从角落里爬着走了过来,抱住桌子一角哭了起来:“母后,母后,皇上其实根本不会将你如何,你又何苦、何苦!”
躺在那里的高太后没有回答她,她的衣裳此时已经被沤干了,可依旧紧紧的贴在她身上。赫连铖回过头来望了慕瑛一样,大声叱喝:“谁说朕不会处置她?她的儿子谋逆,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能逃脱?”
“不,皇上!”慕瑛听着赫连铖的话,唬得全身都在哒颤:“你不能这样对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根本就没参与谋逆,你怎么能将她怎么样?”
“没有参与谋逆?赫连毓就是她生下来的,若是她生他,如何会有谋逆的人出来?”他恨恨的盯着高太后的尸身,咬着牙齿,脑子里想着该拿什么酷刑对待她才好——虽然她死了,可自己也不能让她这般轻松!
“皇上!”慕瑛一把抱住了赫连铖的大腿,不住的抖抖索索的哭喊着:“皇上难道忘记了是太后娘娘将你一手抚养长大的?即便没有生恩,她也有养恩!皇上年幼的时候,是太后娘娘临朝称制,才将大虞维持了稳定,皇上难道就不想想她为你做了多少?”
“朕不想!”赫连铖大喊了起来:“朕不想被任何人左右,你闭嘴!若是再要多说,那你就陪着她一起去!”
慕瑛的身子瘫软了下来,她的手无力的松开,就听着赫连铖大声的喊叫:“将高太后的尸身妆奁下,随便找块墓地埋了,不让她进皇陵,也不能陪在先皇身边,将她的名字从皇室名册上勾掉,以后祭祀时不得享受祭品。”
“皇上,你真狠心。”慕瑛坐在那里,喃喃的说,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那边已经微微的额肿了起来。将高太后的名字从皇室名册上勾去,不入皇陵,那高太后就成了孤魂野鬼,以后无人祭祀,她就只能在阴间飘荡了。
“娘娘。”陈姑姑将慕瑛扶了起来:“咱们先回朝凤宫去罢。”
慕瑛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赫连铖已经大步走了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高太后的尸身也已经被移开,清华宫的那块青石路面上有着滴滴的水珠。
太后娘娘真是冤枉,太原王的谋逆,难道不是突然之间发作的?陈姑姑搀扶着慕瑛往外走,心中暗自叹息,要不是皇上去找事儿,太原王又怎么会谋逆?太原王可真是个好人,总是带着一脸温文尔雅的笑意,如何会去谋逆!
“姑姑,母后这样死了也好。”慕瑛望了望天空,虽然那里有一个明亮的太阳,可她却依旧觉得寒冷。“母后若是不死,被抓了回来以后,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样对她呢。”
“就是。”陈姑姑点了点头:“这样也爽快。”
“陈姑姑,你去托人到外头买些香烛钱纸来,本宫要去万宁宫里祭拜母后,这还在母后的头七呢,怎么着也要给她烧点香烛钱纸本宫才安心。”慕瑛哽咽着说了一句,那眼泪珠子又成串般落了下来。
“是。”陈姑姑低声应了一句,朝身后的紫萱紫菱使了个眼色:“你们快些来扶住娘娘,我这就去派人出宫转转。”
月色沉沉,天地间一片宁静,满月已经缺了小半块,露出了一张阴晴不定的脸,正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万物。春虫低低的在草间吟唱,可那曲调却是这般哀愁凄婉,听得过路的宫人全身都有些寒意。
万宁宫的宫门虚掩着,昔日那守门的宫女已经不见了,唯有门口悬挂的两盏气死风灯还在亮着,仿佛变成了那长明灯,根本不会熄灭。
慕瑛带着陈姑姑紫萱紫菱沿着那道弯弯的院墙往万宁宫里走了去,走到门口,见着一扇门正在不住的晃动,不由得心中一颤,不敢伸出脚步。陈姑姑走上前一步,猛然用力,将那大门推开,就听“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将紫萱手中提着的绣球灯吹得团团得乱转。
“太后娘娘回来了!”紫萱惊叫了一声,几乎拿不稳手中的灯笼。
慕瑛倒很是镇定,她一步跨了进去,朝着天空那轮残月拜了拜:“母后,若是你回来看瑛儿了,那还请现身!”
没有人回答她,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那草间有小虫子在低低吟唱,慕瑛有些失望,朝陈姑姑点了点头:“我们进去罢,先到主殿里去拜祭下,然后去太后娘娘内室那边烧些香烛钱纸。”
陈姑姑将手中的篮子掂了掂:“走罢,娘娘。”
万宁宫的主殿与门口不足百步,修建得十分雄伟宏壮,站在门口瞧过去,就见几角飞檐高高翘起,似乎要刺破那深蓝色的天际。主殿里一片漆黑,看不清哪里是雕花窗户,哪里又是正门,只能凭着对这万宁宫的熟悉慢慢往前走了去。
刚刚靠近主殿的汉白玉台阶,忽然那主殿里头亮起了灯火,主仆四人都大吃了一惊,就如被魇住了一般,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谁也不敢再往前一步。主殿里的火光似乎大了不少,里边还传来细细的哭泣声,慕瑛心中一阵阵发凉,莫非母后觉得自己死得冤,回来哭诉了?
“母后,母后!”那细细得哭泣声越来越大,中间夹杂着含糊的喊叫声,那声音是这般哀戚,让人听了一颗心也撕扯得分外的疼痛。慕瑛站在那里仔细听着那哭喊的声音,心中渐渐明白了。
在里边哭泣的人,正是皇上赫连铖。
第二百一十五章
青州城里此时已是一片混乱,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谁都不敢探出头来看看外边的情况。街道上只有零星几家店铺还挑出了布帘,随着风不住的在摇晃着,仿佛间是在招呼着人快快过去瞧瞧。
青州、崇州、并州等地都是太原王的封地,除了上京,这里乃是大虞最繁荣的地方,商业发达,土地也肥沃,每年交到太原王库房里的赋税都是车载斗量,数不胜数。有人开着玩笑说道,太原王库房里的钱财,不会比皇上私人库房的要少呢。
青州崇州与并州三地因着有长江在一侧,其中又有不少河流星罗棋布,交通十分便利日子一久,南来北往的客商落脚多了,这里也就成了繁华富庶之地。天下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来的人多了,在这三处买地的富商也多了,慢慢的,这里就成了人人向往的好地方。
可是转眼风云变,前不久太原王与皇上闹翻,带着一队人马跑回青州城,那彪人马进城便将青州刺史挟持,威逼他要举兵造反,刺史不从,被太原王的手下砍杀。青州百姓得了这个消息,简直是个个脸上都变了颜色。
“莫非是又要打仗了不成?”有人在唉声叹气:“兵荒马乱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也怪不得太原王,他也是被迫得。”有年轻些的,愤愤不平,说得唾沫横飞:“有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妻子被人侮辱?即便那人是皇上,可也不能这般做!”
“你小声些!”一个老者将他拖到了暗处:“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青州城里百姓关门闭户,可太原王的府邸却大门敞开,门口那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爪牙尖利,下边踩着一个小鬼,头略略朝着天空,张大了嘴巴好像要吞噬着什么一般。朱红色的大门上一排排崭新蹭亮的黄铜梅花钉,映着阳光不时的闪耀着。
“王爷。”外边有人匆匆的跑了进来,双手呈上了一封书信:“京中急件。”
赫连毓接过了信件,将封口撕开,把里边的信笺抽了出来,才看了两眼,便脸上变色,一把将那信笺揉成了一个团子,恨恨的在掌心搓揉着。
母后死了!赫连毓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只是回旋着这一句话,母后死了,从此以后自己再也见不着她。
“王爷,怎么了?”站在大堂里的人见着赫连毓脸色发白,赶紧围拢过来:“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情?”
“太后娘娘,薨了。”赫连毓将拳头握得紧紧,脸上是一幅愤怒的神色,他出京的时候,母后还是好好的,为何会无缘无故就薨了?不用说,肯定与他那皇兄有关!他恨恨的盯着大堂外的天空,眼睛里似乎都能滴出血来一般——赫连铖,你也太狠心了些!
由表兄高君泽护送着从上京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