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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微端端正正的坐在镜子前边,任由着宫女们给自己梳妆:“如意髻便好。”她眼睛瞄了瞄那选出来的几样首饰,皱了皱眉头:“为何是这些首饰?这也太杂乱了些,将梳妆匣子拿出来给我看看。”
选了一支滴露红珊瑚梅花簪,红珊瑚格外亮眼,晶莹剔透,那梅花的花瓣雕琢得活灵活现,然后再配了一支八宝桂枝香,各色宝石攒在一处做了花托,下边垂下长长短短的流苏,流苏尽头是那米粒大的花朵,不住的在微微晃动,娇俏而生动。
两样首饰放到那里搭配得宜,与旁边那数十样首饰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感觉。梳妆的宫女尴尬的笑了笑,原先想着太子妃不过是乡野之人没得见识,赶着贵重些的首饰挑了出来,没想到堆到那里反而显不出那首饰的精致了,还不如就这两样呢。
“太子妃,只戴这两样……是不是太素净了些?”一个宫女将簪子与桂枝香替慕微簪好,镜子中出现的是一个绝色美人,眉目精致如画,丹唇一点,小得就如一朵丁香花儿般。
“素净便素净罢。”慕微从梳妆匣子里拿起来一个粉晶手镯套在了手上:“你们不是私下里头议论着我是从乡间角落里钻出来的吗?我这身份,配着这些首饰也就足够了。来,给我穿衣。”
梳妆的宫女们脸上都是一红,没想到这太子妃竟然如此牙尖口利,直接便将她们私下里的议论都掀了出来,一点面子也没留。有个宫女走到床边低头去给慕微拿衣裳,小声道:“娘娘,您误会了,奴婢们只是见识短浅,见南燕没有姓慕的世家,这才如此猜测。”
“是是是,奴婢们无知狂妄,还请世子妃惩罚。”几个宫女捧着衣裳站在一旁,有几分战战兢兢,这世子妃不管是从哪家门户里边出来的,她都已经生下了小皇子,到时候即身份不够坐上那皇后宝座,也会是一宫娘娘,如何能怠慢?
“无知便算了,狂妄可千万不能,知道否?”慕微站起身来,平平的将手臂展开,那眉目间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威严:“给我穿衣。”
她站在那里,头高高的抬着,眼睛直视前方,似乎没有将几个宫女放在眼中,她那份天生的高贵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让周围的宫女们都屏住了呼吸,太子妃绝不是她们说的乡野里的丫头,她那通身的气派,肯定是大家闺秀,而且那大家还不会是一般的大家。
众人开始给慕微穿衣,因着现在是五月中旬,天气已经有些热,这套淡黄色的衣裳只有两层,一层里边的贴身衣裳,一层便是外边的淡黄色轻纱。上边的衣裳是交领高腰,最上边牵出了几条珍珠镶滚的细线,隐没在淡淡的黄色里边。
裙子是月光凤尾裙,淡淡的颜色,粉嫩粉嫩,慢慢的到了最下边只余那纯白颜色的,下边的纯白颜色里头,还用银线绣出了一圈栀子花,那洁白的花朵隐没在这裙裳里,似乎看不出来,只有那银线点缀的地方,方能看出那肥硕的花瓣。
慕微高高的昂着头站在那里,恬静美好,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华丽,又仿佛如那海上漂着的泡沫,晶莹而纯净。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宫女们站在那里,垂手而立,心中很是震撼,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有人竟然会美到这种地步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仪仗慢慢的朝前边行进,慕微端坐在銮驾里,双目直视前方。
江都快要到了,宫女们在离江都城还有两里路的地方已经七手八脚的将銮驾上的纱幔挽了起来,现在慕微已经能没有遮拦的看到外边的景物,而路旁的人也能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妃真是美!那气质更是绝佳,难怪太子殿下这般倾心!”惊叹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已经拜倒在地,口中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微没有偏头去看那些呼喊的人群,为什么会这样喊,因为是燕昊已经走到了她的銮驾面前,正在微笑的打量着她:“微儿,我来接你了。”
城墙上有一块石雕的牌匾,上头白色的底,雕出了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江都。
以后这里便是她的家了吗?慕微正在凝神细想,燕昊伸出手来,朝她微微一笑:“微儿,将你的手给我。”
慕微一怔,不过还是顺从的伸出手来,燕昊一把握住她的手,略微用了几分力气,一种温热的感觉从他的手掌心里传了过来,流向了她的指尖,流进了她的心里。
一路上的怨气随着这十指交握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慕微笑着瞥了燕昊一眼,朝他点了点头,燕昊也回报以一个热情的笑容,握着慕微的手不肯有半分放松。銮驾开始缓缓前行,燕昊也骑马握着慕微的手一起往前边走,舍不得松开片刻。
此时江都的城门口站着不少官员。穿着各色常服,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呆呆的看着燕昊骑着金翼,一只手却与銮驾里的太子妃紧紧相握。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何太子殿下回当众做出这般亲昵的事情来?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有些老臣的脸上浮现出不赞成的神色来,太子殿下这般做,可会是让天下百姓误会的,他对一个女子这般迁就,自然不是心中有丘壑之人,更别提有治国良策了。
有些人站在那里,心中早就下笔如有神的打了个腹稿,自己一定要提醒太子殿下,以后切记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休要让人看了笑话。
慕微坐在銮驾上,心里似乎就如吃了蜜糖一般甜。她虽然目不斜视,可依旧还能感觉到燕昊正在不住的张望着自己。这是他用行动向自己表明心意吗?慕微望着江都那拥挤的街道,耳边全是百姓们啧啧惊叹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感动得很想流泪。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可真是一双璧人。”百姓纷纷交口称赞:“瞧着他们两人手握着手那模样,便知两人感情深厚。”
“可不是?我这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事儿呢。”有人不住的点头:“太子殿下这样做,才是真男儿,既能以国为重,还能将家记在心里。”
慕微听着百姓们的议论,脸上挂着微笑,心里舒坦了不少,她坐在銮驾上,任由燕昊握着他的手,身后有李妈妈抱着燕凤晨坐在銮驾一侧,一家人总算是团聚在一起,不再要受那种惊扰了。
从江都城门到宫里差不多要走十多条街,素日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能到,今日却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还有余。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大家都挤着要看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结果挨挨挤挤的,即便是有羽林子来维持秩序,也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进了皇宫,燕昊将慕微带到了东宫:“微儿,这便是我长大的地方。”
东宫不大,慕微抱着燕凤晨转了片刻便全部兜了一遍:“这就是你的东宫?”她挑眉笑了起来:“我怎么觉着比我的院子大不了多少?”
燕昊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那时候我不得父皇喜欢……”
忽然间他有些想流泪的感觉,父皇一直想要立曹贵妃生的孩子,只不过朝中老臣们都纷纷上书,说当要立嫡立长,他既是父皇的长子,又是皇后娘娘所出,自然该被立为太子。
为了让父皇更喜欢他,他拼命的练习本领,文才武功,乐器绘画,从来不肯有一丝停歇的时候。那时候他一心想着,若是自己将本领练好了,父皇就会开心,会夸赞自己了。可是事实证明,父皇的心是捂不热的,他对自己永远只是那般淡淡的,没有一丝亲热。
慕微见着燕昊表情稍稍有些变化,并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是能体会到肯定是勾起了他的往事。生活在皇宫里,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笑着将燕凤晨送到燕昊怀中:“你便别想太多事情了,咱们带着晨儿去拜祭他祖母如何?”
“微儿,还是你想得周到。”燕昊抱住燕凤晨:“自然是要晨儿去拜祭他祖母的,母后……”他声音稍稍哽咽了下:“母后见到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慕微点了点头,跟着燕昊去了未央宫,那里已经重新修缮了一番,昔日那替萧皇后收拾骨灰的小内侍已经被提升做了这未央宫的主管内侍,虽然没有人住,可这宫里边究竟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在这里也能捞得一笔银子,算是燕昊对他表示了感谢。
未央宫的主殿里有一块牌位,牌位后边是一个瓷坛儿,里边盛着的是萧皇后的骨灰,就等着燕昊登基以后将她移到皇陵里边去。主管内侍听说燕昊要带着妻儿来祭拜萧皇后,早就准备好了香烛钱纸,牌位前边摆好了香炉,里边插着线香,白色的烟雾正袅袅的往空中飘了过去。
燕昊手执香烛朝萧皇后的牌位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拿着香烛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身子来时,地面上已经是一层水,分分明明便是泪痕。
慕微在旁边瞧着心里头发酸,她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母亲,更是悲伤不已,接过宫女递上来的香烛,祭拜了萧皇后,忽然间再也忍不住泪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燕昊知道她心里头难过,伸出手来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微儿,虽然母后已经过世,可她在九泉下也是希望咱们要好好的活着,别再伤心了。”
慕微含泪点了点头,将燕凤晨从李妈妈手中接了过来交给了燕昊。燕昊抱着燕凤晨,让他在萧皇后牌位前晃了晃脑袋:“母后,这是你的孙子,他来看你了,母后心中可高兴?”
一阵风忽然从外边钻了进来,吹得四周的幡幛不住的飘了起来,旁边的内侍与宫女脸上都变了颜色,有胆小些的宫女失声喊道:“皇后娘娘来了!”
燕昊出神的看了一阵那飞舞的幡幛,那招魂幡本是薄薄的白色丝绸制成,风从窗户那边吹过来,四处乱舞也是正常。那幡幛开始飞起在空中,然后慢慢的又落了下来,最后归于平静,仿佛从来没有起来过。
“母后,刚才若真是你过来了,那你也该放心了,南燕已经复国,昊儿现在也已经娶妻生子,就等过些日子将母后迁入皇陵。儿子知道母后应该不喜欢跟父皇葬在一处,儿子打算将母后葬在皇陵东,去大虞将父皇遗体接回来葬到皇陵西边,你们以后便不用日日相见了。”
燕昊永远记得萧皇后摸着他的头发暗暗掉泪的晚上,而他的父皇却在另外的宫殿里与一群年轻貌美的妃嫔们把酒作乐,根本没有记起这未央宫里的结发妻子。他的太子之位是母后多方设法才保住的,按着他那糊涂父皇的心思,他这太子之位是要早早儿让出来给他三弟的,全凭母后一力承担,通过萧国公府私下里联络了不少老臣才让他继续住在东宫。
母后被父皇打入冷宫,被火烧死,父皇派人去江州捉拿他,废去他的太子之位,这些事情一件件从眼前一闪而过,燕昊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抱着燕凤晨向萧皇后的牌位行了一礼,这才带着慕微慢慢的走了出去。
“燕昊,皇宫……真是那般难熬?”慕微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她联想到了大虞的后宫,那里有她的姐姐,正在朝凤宫住着,想必日子也过得十分艰难。
“微儿。”燕昊感觉到她语气里的几分犹豫,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皇宫里的生活难捱不难捱,全在于看是谁在皇宫里住着,并不能一概而论。”
慕微低头想了想,抬起脸来,脸上全是快活的笑容:“是,你这句话说得好,那是要看有些什么人在这宫里边住着。”
“所以……”燕昊低声在慕微的耳边道:“你完全不必要这般担心,虽然你打扮得这般美貌我很欢喜,可若你是听着那些流言蜚语才将自己故意打扮的,那便大可不必,我心里不会有第二个女子。”
瞬间,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将她淹没,慕微抬起头来,讶异的看着他:“燕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只不过是想让你高兴罢了。”
燕昊微微一笑,牵着慕微的手往前边走了去:“你这样想很好,咱们就这样过一辈子,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别人。”
“好。”慕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眼中隐约有着泪光。
第二日燕昊一早便出去上朝,慕微起床以后,先与燕凤晨嬉闹了一阵,正准备抱着他喂奶,就见一个姑姑领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少妇走了进来:“娘娘,这是新来的奶娘,娘娘身子金贵,且让她来给太子殿下喂奶。”
慕微摇了摇头,朝那少妇淡淡一笑:“不用了,我生的儿子,我自己喂养,不想假手他人。”她很坦然的将燕凤晨抱在怀里,侧出一边白玉般的肌肤来,燕凤晨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小手小脚攀在她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喝着乳汁,似乎很是欢畅,一双小手按着她的胸口,还不住的用手指挠了挠。
那姑姑还想再劝,李妈妈朝她摆了摆手:“这位姑姑,你便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