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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宇文老夫人与高太后关在屋子里边说了些什么,可她知道这肯定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否则高太后不会出来以后对自己笑得那般和蔼。
宇文老夫人转脸瞅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谢什么,祖母自然要替你谋出路。”
宇文家的马车从后宫那边辘辘驶出,一路飞奔而过,宇文如眉心情十分好,掀起马车侧面的软帘,不住的往外边看着。京城的街道今日瞧着顺眼了许多,她笑微微的靠着小窗,想着赫连毓今日白衣飘飘的身影,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活。
眨眼之间,一辆琉璃华盖的马车从身边经过,宇文如眉愣了愣,那不是太原王府的马车?她探头一看,就见赫连毓端坐在车上,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太原王!”宇文如眉笑生双靥,莫非是老天爷故意这般安排,在太后娘娘赐婚之前,让他们在街头偶遇?
“太原王?”宇文老夫人与宇文大夫人都将目光朝外边投了过去,就见旁边的琉璃华盖下,薄纱只悬到半空,里边坐着一位少年郎,身着白衣,丰神俊秀。
赫连毓听着有人喊他,转过脸来,见着是宇文太傅府的马车,窗口露出三双眼睛,瞧着该是方才去万宁宫的三位女眷。若只是宇文如眉一个人倒也就罢了,现在有三个人,况且还有一位是长辈,赫连毓也不好怠慢了宇文老夫人,于是拱了拱手:“宇文老夫人安好。”
宇文老夫人看了看坐在华盖下的赫连毓,只见那琉璃华盖在他脸上投下了一道黑黑的影子,仿佛间没有了昔日那般白净,眉毛似乎也没有拉直,团团的结在了一处,瞧上去似乎有满腹心事。
今日太后娘娘召见,他坐在太后娘娘身边,脸色似乎就没好过,总是那般淡淡的,可有可无般坐在那里,让人瞧了便觉得他并不是很重视这次王妃的挑选。他难道还在乎那位慕二小姐?宇文老夫人暗自心惊,这么瞧着,自家这眉丫头嫁过去以后还会要吃些苦头。
“太原王怎么会在这里?”宇文老夫人笑眯眯的问了一声,赫连毓的府邸乃是偏西的位置,那边用地没有这御道街这边紧,皇上赐给他府邸时,特别选了块开阔的地面,没有让赫连毓挤在那些官员们的府邸之间。
赫连毓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声:“刚刚过来想看点东西,这便回府了。”
琉璃华盖慢慢的远去,宇文老夫人瞧着那马车,有几分深思,这御道街上基本全是官员府邸,寸土寸金,没有什么商户在这条街道上落脚,赫连毓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再说了,即便是来买东西,也用不着自己过来,吩咐管事的人来跑腿便是。
宇文老夫人的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院墙,这御道街的屋子真可谓是节次鳞比,一户挨着一户,除了中间的小巷通向角门,几乎便没个停歇的时候。再往前边几户人家,便是慕大司马府了,宇文老夫人心中一动,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等及回了太傅府,门房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弯着腰将宇文老夫人等人迎了进去,见着宇文如眉昂着头,脸上是一副欢喜的笑容,讨好的凑了过来:“七小姐大喜。”
宇文如眉没有搭理他,快步走了进去,心里甜丝丝的一片。
总算是要如愿以偿了,一想着赫连毓,宇文如眉便止不住的想笑,方才在街头见着了他,自己竟然羞涩了,只敢偷偷的打量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一般。还不知成亲的那日,自己会羞惭成什么模样。
在华碧堂坐下没多久,宫中的内侍便来宣旨了,太后娘娘指婚,将宇文太傅家的七小姐给了太原王赫连毓,等着钦天监排了好日子便定婚期。
“老夫人,夫人,七小姐大喜,我们可都要来讨喜钱!”宇文府里一片喜气洋洋,丫鬟婆子们凑趣的围在宇文老夫人与宇文大夫人身边,吵吵嚷嚷个不歇。
宇文大夫人喜得眉毛都飞了起来:“这个月的月例,每人多二银子。”
丫鬟婆子们听了这话,都欢喜得喊了起来,只说大夫人真是大方贤惠。宇文府里头等的丫鬟婆子也不过是二两银子的月例,那粗使丫鬟,不过是半两银子罢了,现儿忽然就多发了一个月,如何不欢喜。
宇文二夫人与宇文三夫人相互看了一眼,宇文二夫人淡淡的开口:“大嫂,这七侄女遇着这般好事,确实该可喜可贺,但这喜钱,也该是大房里头出罢,如何能在公中账面上挪?”
宇文大夫人一愣,正欲开口反驳,就听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了来,举目一看,一个管事妈妈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老夫人,夫人,老奴方才在外边采买东西,听到了一桩新鲜事儿,可……”她瞄了一眼宇文老夫人,声音低了下去,话语很是犹豫。
“支支吾吾作甚?快说!”宇文老夫人很是不高兴,脸色沉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似乎没有一丝风,夏日的午后,闷热异常。
管事妈妈的额头上流下了一行汗水,直直的落到了脖子里边,可她也顾不上抬衣袖擦一擦,低声说道:“今年慕大司马府接了皇上的圣旨。”
宇文老夫人轻轻的“咦”了一声,皇上竟然会让人去慕大司马府传旨?皇上与慕大司马的关系,从表面上瞧着,十分客套生疏,还是多年前开始,皇上便对慕大司马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最近几年对慕大司马更是有几分忌讳。旁人或许不知道,可她却是明明白白,宇文太傅经常被皇上找了去,回来以后便有些面色沉沉。
“皇上……心不小。”宇文太傅的眉头皱到了一起,脸色有些发僵:“只不过皇上担心也是对的,谁不想要自己的江山世世代代的传下去,还想一个外人来插手?”
宇文老夫人在旁边听着,心里头有几分把握,自家老爷说的,该是皇上与慕大司马之间的那点事儿。皇上以前年纪小,慕大司马权大势大,他也只能忍着。可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年的皇上了,皇上今年二十一,年轻气盛,自然压不下心中一口气。谁不希望自己能放手放脚的去做想做的事情?旁边若是有一头老虎,还能睡得安稳?
可毕竟慕大司马势力强大,皇上想要一举扳倒他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自然要找些朝臣来支持自己,很有可能便找上了太傅府。
“老爷,那你的意思?”宇文老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咱们可要站对位置,不能一念之差将宇文府给葬送了。”
“我自然知道,咱们先不动,观察着形势再说。”宇文太傅摸了摸胡须:“现在慕华寅也没有什么旁的举动,他爱弄权,不就让他弄去,只要没有那谋逆的心思,皇上何必这般斤斤计较?”
可是一个权大势大究竟是会被人猜忌,正所谓“功高震主”,目前皇上与慕大司马之间正在进行着一场较量,就看这事态该怎么发展了。宇文老夫人端坐在那里,想着今日高太后找她说过的话,嘴唇间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这可真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以后这大虞的朝堂可真是有热闹看了。
只是一切都要慎重,无论如何宇文府也不能在这博弈中失手将自己撘进去。太后娘娘选了如眉给太原王做王妃,自然有她的私心,自己也得好好观察着,这里边的得失利弊。宇文老夫人望了望那管事妈妈,见她骨笃着嘴站在那里,不免有些疑惑:“皇上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去慕大司马府宣旨?”
“老夫人,皇上是给太原王赐婚的。”管事妈妈没得法子,只能将自己方才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是慕府的门房传出来的,肯定错不了。”
“赐婚?”宇文老夫人忽然便想起今日皇上来了万宁宫的事情,难道……她的脸色顿时黯淡了几分,又想起在路上偶遇赫连毓的事情来:“皇上是给谁赐婚?”
“皇上赐婚慕二小姐,将她赐给太原王为王妃。”那管事妈妈说得很是艰难,刚刚回府,见府里喜气洋洋,赶紧一打听,说是太后指婚了,自家七小姐成了太原王妃,可她分明在街上听说皇上给慕二小姐指婚了,也是指了给太原王做王妃,那自己七小姐到底是正妃还是侧妃?
“什么?”旁边宇文大夫人再也按捺不住了,惊跳起来,嘴唇不住的在哆嗦:“太后娘娘指了我们家眉儿,皇上如何能再指婚那慕家二小姐!”
“老大媳妇,你且坐稳当了!”宇文老夫人横了宇文大夫人一眼:“都这般年纪了,还这样不淡定!皇上赐婚,那是皇上的事儿,你难道还能揪着去问皇上?”
旁边宇文三夫人细声细气开口:“母亲,皇上与太后娘娘都指了婚,那七侄女到底是正妃还是侧妃?”
宇文老夫人的脸沉了下来,这可真是难办,究竟谁才会是正妃?皇上传旨在前,皇上比太后娘娘要身份高贵……宇文老夫人愁得眉毛微微聚拢到一处,原来还想着自己最喜爱的嫡出孙女能嫁个好人家,没想到却摊上了这样一个难题。
“我觉得,若是侧妃,那这二两银子的月例也不必发了。”宇文二夫人在一旁开口,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虽然说是侧妃,名字好听些,可放到大户人家里不过是个有脸面的侍妾罢了。”
宇文大夫人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椅子的扶手,朝对面的二夫人怒目而视,二夫人一直在觊觎着府中打理中馈的权,总是想要抓住她的错处,又喜欢阴阳怪气的与她作对,瞧着她那张脸孔心里头便不舒服。
“老二媳妇,现儿你就别来添乱了。”宇文老夫人有几分不欢喜,都成这模样了,家中还内乱斗嘴,这老二媳妇实在不是大家风范,也难怪,她祖上不过是个殷实的商户,捐了官慢慢才发达的,总有一股小家子气。
见宇文老夫人开了口,宇文二夫人也怏怏的住了嘴,只是拿着眼睛瞅着宇文大夫人,脸上全是讥讽的笑,看得宇文大夫人一肚子火。
“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慕府那边有什么动静。”宇文老夫人只觉得头疼,看起来自己孙女这个侧妃是做定了,如何才能将那慕二小姐从正妃的位置上扳下去?她眼睛望了望乱哄哄的华碧堂,忽然想起太后娘娘的话来。
“皇上这般猜忌慕家,哀家身为他的母后,看了也是急在心头。可哀家毕竟只是个深宫妇人,还请宇文太傅多多体贴皇上,为皇上分忧解难。”高太后的眉头紧紧皱在一处,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慕家权势滔天,被皇上猜忌,也是自找的。宇文老夫人,你说是不是?”
宇文老夫人揣度着高太后这话里的意思,仿佛便是在说,要宇文太傅府站在皇上这边来将慕华寅给扳倒。可是慕华寅倒与不倒,与高太后其实没有太大关系,即便慕华寅真的篡位了,高太后只不过是会从皇宫里搬出来罢了,毕竟皇上不是她的亲生儿子,高太后这般说,其中应该还会有隐情。
太傅府现在稳稳的站在中盘位置,究竟是向皇上高太后靠拢,还是继续占在中间,这可是一件需要慎重选择的事情,宇文老夫人自然不敢随意开口答应高太后,她也没这个权力代表宇文太傅发表自己的看法。笑着朝高太后道:“太后娘娘一心为着皇上,大家都看在心里,可这朝堂究竟是男人们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只能在后院里听他回来说说朝堂形式罢了。”
“宇文老夫人果然是贤良淑德。”高太后点头赞许:“可不正是这样?咱们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在听听就好。只不过,”高太后端起茶盏,闲闲的撇了宇文老夫人一眼:“老夫人在宇文太傅耳边稍微提带几句也是可以的。”
宇文老夫人望着面前的茶盏,里边腾腾的升起白色的水雾来,高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让她有些吃不透,提带几句?提带什么?她脑子里迅速的想着各种可能,瞧着高太后那副慈眉善目,忽然间化身成青面獠牙的魔鬼一般。
或许……宇文老夫人心头一惊,旋即又拼命的安慰自己,不会的,高太后贤良淑德,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若是想这样做,十多年前就可以做了,何必等到现在?她静下心来,朝高太后微微颌首:“太后娘娘的吩咐,莫敢不从。”
含含糊糊的先应下来,不管高太后说什么,暗指什么,先一个云手将它揽过来,然后慢慢的推出去,等着宇文太傅回府,再与他商量。
晚上宇文太傅回来,听说了这间事情,眉毛也皱到了一处:“这事儿可真是难办,为什么皇上与太后娘娘竟然意见相左,原来便没商量过不成?”
这时旁边已经没了别人,宇文老夫人不必再端着脸装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不是这样?原本皇上就不管这赐婚的事情,为何偏偏这时候下旨赐婚,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宇文太傅坐了下来,接过宇文老夫人递上的茶盏,慢慢喝了一口,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