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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可人苦笑,“再怎么样……也不会比那人的逃避来得痛苦。”
在场的人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而独孤残生更是神色一黯。
“唉,好吧。”索情将叶片递给她,“午时已经到了,你将它嚼碎后和水吞下,半个时辰后,它的药效会先发作一次,之后连续七天,每到午时,药效都会再度发作。”
“我明白了。”其实,她现在一点都不明白自己还有服药的必要吗?她想说话的对象不肯听她说,那嗓子变好了又如何?啊……她还有拓儿,至少拓儿不会捂起耳朵不理她。可是,他却不在她身边……
“说清楚是怎么回事!”独孤残生终于开口。如果那片叶子会带给可人痛苦,他宁愿丢了它!
该死的索情,为何事先都没对他提过这些?
“当事人清楚就行了。”索情笑道。
“你……”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见柴可人将叶片含入口中咀嚼,“可人?!”
“可惜‘清流音’只对中过醉红唇的人发挥效用,不然你自己也可以吃一片来体验一下。”
“少说风凉话!”独孤残生见柴可人已经将叶片吞下,不由得开始心浮气躁,满脑子想着半个时辰后她会如何……
“是是是——”索情拉长了声,“我先离开一下,待会儿会再回来。”起身经独孤残生面前时,索情背对柴可人,对他做了个鬼脸。
独孤残生瞪了他一眼,当拉回视线时,却见一对明眸定在自己身上。
两人无言相对,房内静得像可以听见针掉落地上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柴可人蓦地出声。
“听不听我解释?”
独孤残生闻言立刻全身紧绷,移开视线背对她。
“让我见拓儿。”她又道。
“不可能!”他硬声拒绝。
他可以感觉到她正盯着他的背影,那抹专注教他难以忽略。被她看得越久,他的心就越不安定,好似心头有东西正在动摇……
背后忽地传来急喘声,独孤残生连忙回过身,发现柴可人紧缩着肩膀,叭伏在桌上。
“可人?”他兀自站在原地不动。
“快将她抱到床上。”索情适时地回来。
独孤残生随即依言趋前,把她安置在床中央。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她已汗流满面,皱紧的脸庞是一阵青一阵白,咬紧了牙关抵制痛楚。她的双掌紧紧在压在咽喉上,似想压断它……
“可人……”独孤残生担忧地唤着。
柴可人恍若未闻,喉间的不适占据了她全部心力。
火!喉咙被火燃烧着……好难受……好烫……好痛……
“呜……”抑不住轻呜出声,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眼角已溢出眼水。
终于,她张口大叫,然却无声。
“可人?!”独孤残生见此情况大爱震撼,慌乱地转头问索情,“怎么会这样?”
“‘清流音’的药效开始发作了。”
“这我知道。可是为什么她……”
无言的吶喊,无声的哭泣,紧紧蜷缩的身体,无法言喻的痛,只能绝望地用这种方式表达……
“若和她当时中毒的情况比较,现在这样算轻微的了,至少她没吐血不止。”
独孤残生的心被揪痛了。
这种模样算轻微,那她当时到底受了多么大的折磨?
倏地,他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突,愤恨的眸光瞪视着某一点。
叶训……是你!是你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伤害她!
“叶训!不把你你碎尸万段,我独孤残生誓不为人!”
昏黄的光线投射在静谧的内室。柴可人沉沉地睡在独孤残生怀中,两人和衣而卧。
他没睡。他睡不着。午时发生的事,此刻仍是余悸刚针。
舍不得她一人孤独挣扎,他将她拥入怀,希望能分担她的痛苦。折磨了将近两刻钟,直到呕出了一口污血后才停歇,之后,她就昏沉睡去。
本欲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但没想到才一放开她,她就开始不安地蹙着眉、翻转身躯。对她满腔怜惜化成了行动,他抛下了岛上该处理的事务,陪她躺在床上,静静地度过一个下午……
独孤残生挪动了下身体,怀中人儿感应似的动动,他心想她也该醒了。
“嗯……”她轻呤了声。
感觉到胸前的衣衫被抓紧,独孤残生垂下视线等待着。
“青……”
听好唤着他早已抛弃的名字,他的心中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还来不及开口,却又听见她继续低喃。“青……不要走……”
“可人,你醒了吗?”他轻问着。
“青……”这一次的呼唤带着哽咽。
他讶异地翻身,将两人的位置对调了过来,只见她双眸紧闭,扇子般的浓长睫毛已被染湿。
“青……”每唤一声,她的神情就更加脆弱。
她梦见了什么?
是什么样的梦,竟教她露出如此无助的表情?而这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
心头散开了一阵酸麻,他疼惜地抚着她的脸,柔声轻话:“可人,快醒来,我人在你身边。”
“孩子……”她的泪流得更凶。
他的心一缩。
看来,她并不只有为他流泪,还有她的儿子……
他再也不是她的惟一了。
“为什么……你就能只看着我,什么都不要想,除了我之外,其它的都不在乎……”
回答他的,只有她无声地垂泪。
“唉……”喟然翻身下床,他忍住了留下的念头,离开了卧房。
血!
好多血……
她陷入了鲜红的世界。
血液不断地流逝,早已麻痹的身体传来了令她绝望的痛楚……
谁来救她?她还不能死……还不能死啊……
烧灼的声音已成了无言。
血——染红了她……
柴可人忽从梦中惊醒。
房内没有点灯,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落,这是一种黑暗和着明亮的寂静……
此时此景并不适合刚由凄梦里醒来的人,尤其是她。
心底深处不意被此情景触动,酸楚剎那间从心头伸向四肢百骸,眼眶迅速盈满了泪水,她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蜷缩着身子,抱紧棉被,任那泪水如大雨般的洒下,嘶哑地悲泣……
书房内点着烛火,独孤残生坐在案前,处理岛上一些事务。这些事,他早该在下午完成的,却被他耽搁了。
挂月岛是个特产丰盛的岛屿,岛民一直以来皆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偶尔还会载着物品和沿海居民交易。但近几个月来,海上出现盗贼,抢夺船只财物,让沿海居民及临近岛屿不堪其扰。
昨天一早,岛上的渔民出海捕鱼,却不幸遇上海贼,双方大打出手,两边人马各有伤亡,幸而降龙岛的船只正巧经过,整艘渔船上的人才不至于全数罹难。
岛上的居民对此事件深恶痛绝,个个要求歼灭海贼。在他的允诺下,整座岛便为灭海贼之事做详尽的凖备。
合上那份对抗海贼的人员名单后,手边的事也到了一个段落。
独孤残生闭目养神,让疲累的身心稍做休息,然才一闭眼,一道娇美的身形却浮现在他脑中。
他猛地一惊,睁开双眼,一种怪异的感觉由心底升起。
刚才那抹身影是她——八年前的柴可人。
曾经她是如此地耀眼,集一切绝佳条件与身的女子。为了他的误闯柴府,她赔上了心,抛下了一切,不顾兄长的阻挠与反对,决意和他私奔。
然当时的他,并未给她过好生活,只因为他和爹闹意见,父子俩倔强地谁也不愿先低头,才委屈她陪他住在海边两个月,最后却成了叶训复仇下的无辜牺牲者……
八年后的她依旧动人,但却是一种令人心怜的消瘦;她的身子怎会变得如此虚弱?那叶非尘又是怎么照顾她的?!
独孤残生忽地一怔。自己有什么立场怪叶非尘?
除了无法让她过好日子,让她惨遭被灌毒的命运外,他还给了她什么?
是爱。但那爱却害得她如此下场。
若是当初两人从不曾相遇,此时她必定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享受无忧无虑的人生;而他敢如此肯定,是因为她有个疼她入骨的大哥。
不过,那只是“如果”。过去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他也不敢想象若是她从未出现在他生命中,那他此刻的生活会是如何;他真的不敢想象……
蓦地,他屏气凝神,一种声音勾起了他所有的注意——是哭泣声,从卧房传出的。
是她!
独孤残生立刻起身,拉开书房的门,进入位在书房与卧房之间的花厅,来到半掩的房门口,他的双脚却像被钉住般无法动弹,讶然地愣在原地——
这种撕心裂肺的哭泣悲呜,是出自于她?
他先是不敢置信,最后是震颤。
心仿佛被凌迟般,悲号狠狠地鞭挞着他;受痛的身体,脑子一时间是一片空白……
哭声久久不见停歇,他终于推开房门,飞速地来到床边,将那蜷缩颤抖的身躯拥入怀中。
“可人……”才一唤她的名字,她就立刻抱紧他,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柔弱的身子偎着他,似受冻的人极力吸取自身早已失去的温暖。
独孤残生见状,心头犹如一把刀划过,这回不再是剐心,而是划破了他刻意张罗的一张网;网子里,全是对她的爱。
从再见到她那时起,他硬是压制住对她的爱欲思念。昨天的吻,已教他短暂迷失自己,而现在,他认输了。
对她的爱恋源源不断涌出,无力挽救了,因为那数量庞大得教他难再一网打尽。
当初若将那股绵长的爱意锁在密不透风的铁盒中,这几天他就不会在爱与恨之间做这么多挣扎;毕竟再怎么细密的网子,仍是漏洞百出,让爱可以无声无息不断地溜出,恣意地游走在心田,影响他的一举一动……
他这些天对她的在乎与挂心,不就是一种铁证吗?
他依旧爱她如昔;或者更胜于前。
八年来,纵使知道她已死,他仍是无法停止爱她的心。想她想得心痛,爱她爱得心碎。
然而,她没死。
当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时,心头强烈的撼动震痛了他,从中爆开的情绪,除了狂喜,还是狂喜!
可是,在狂喜之后,却是一场教他痛心疾首的背叛!
她没死,她活着,但……她嫁给了他死仇的儿子,或更可说是当年事件的主谋者。
难道真如叶训所说,她和叶非尘早有暧昧……
不可能!
他无法昧着良心,恣意扭曲对她的认识及观感——可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况且叶训说谎的可能性很大,为的只是要打击他。但叶非尘是叶训的儿子,可人最后嫁予叶非尘却都是事实……
“可人……”他轻声呢喃。
对她,除了爱之外,更有着怨。爱怨交织的结果,却是让他更加放不开她;而此时的他,已深深地体会到这一点,也不打算再压抑自己了……
第八章
天色蒙蒙,只一道曦微的曙光从东方天际吐出时,柴可人已双眼瞪得大大地看着身旁的枕边人。
他沉睡时的脸部线条平和多了,不似醒来时,总是蹙紧眉头,紧抿嘴角,一副阴郁不愉快的样子。
她微抬起身,将他整个面孔收入眼底,和过往的记忆重迭、融合。见一绺头发横过他的额,她动手将它轻轻拨开,接着一愣,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双眸专注地看着她的额头。
“醒了?”
低沉的嗓音蓦地响起,柴可人拉回视线,却见独孤残生不知何时已醒来。
“嗯。”
两人以多余又意义的话作为一天的开始。
独孤残生伸手以手背贴着她的额头,“你昨晚有点发烧。”
“常有的事,习惯了。”说话的时候,喉间有股刺痛,“倒是每次都得劳烦别人照顾。”
他闻言蹙眉,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谁。
“别再皱眉头了,不好看。”说着,她食指轻抚他眉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床,我睡不得吗?”
她微笑,“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若说因为这是他的床他才来睡,那为何前几晚却不见他踪影?
“这种事不重要。”说完,他挪动身体,坐在床沿穿鞋,接着起身事理身上的衣服。“你昨晚什么东西都没吃,应该饿了吧。我去吩咐小容凖备早膳。”
望着他离去的背景,柴可人的嘴角拉开了一抹笑意。
因为刚才在他背过身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他脸红了。他不会是为了她所问的事而脸红吧?若真如此,那她可受宠若惊了……
“可人儿,你想什么想到出神?”索情的声音蓦地在耳畔响起。
柴可人一怔,回过神,却见索情以极近的距离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视线扫视花厅,发现原本坐在一旁的独孤残生已不见踪影。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