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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比丘尼跪下来哭道:“昨晚有恶魔入了尼姑庵。掳了几位年轻的师妹,至天明都没有回来,我们几个上门去讨,回说师妹们已经……”那几个女尼说不下去,有人哇哇痛哭起来。
“她们怎么了?”小沙弥问道。
“她们……她们受了凌辱……还被恶魔生生剁成了肉块。叫人给吃到肚里了!只余骨头残骸,惨无人……”有女尼颤声说着,有女尼开始含泪引颈作呕。
石闵侧目看石宣,石宣眼睛微光一闪,有些得意,石闵点点头,时机、地点还有在场人物都对了。这一招定能把石邃至于死地!
“岂有此理,比丘尼是佛门中人,四大皆空,如何能掳去凌辱,要搞也不能搞尼姑们!谁这般大胆?他狗娘养的,我大赵国便没有其他妇人了?”石虎大怒。粗鄙的话冲口而出,他自己便是个色魔,每过几日,便去掳些标致的汉女来奸淫凌辱,然他。他还会知道什么人能搞,什么人不能,尼姑是佛中人,当然搞不得。
“王爷,贫尼不敢说。”女尼中一人颤声道。
“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们说说是谁,某为你们作主!”石虎环眼一瞪,毛发张起,甚是吓人。
“是……齐王府里的人!”
“齐王府?石邃?狗娘的,生了这个逆子,佛门弟子他也敢动!老子要杀了他!”石虎气得哇哇大叫,扬鞭策马就要冲出去。
“父亲,不要急!”彭城王石遵忙上前拦住石虎说,“父亲,大哥是犯了大错,父亲要惩罚他没有错,但是天师册封要紧!天师便在此地,皇上还等着天师去呢!”
石遵与石邃同是郑王后所生,都是嫡子,身份贵重,兄弟自然是同心同德的,石闵和石宣互看一眼,也同时劝说:“父亲(亚父),天师册封礼要紧!等行了国礼再说!”
石虎回头看了一眼雕辇,雕辇的帘子拉开来,佛图澄的白眉黑脸露出来,他对石虎微微摆头,指指天,又指指胸脯。
石虎大声说:“尊师命,天会收了那小子的,好!你们几个先回庵里去,等天师册封仪式结束,我再去要了那逆子的命。”
石闵看见石遵低头对身边仆从说些什么,知道他一定是叫仆从回去告知石邃,这是至关要紧的一步,他向石宣眨眨眼,低声说:“找个可信的人,给石邃说,天王要杀他,这一次他逃不过了,叫他好自为之。”
这不是向石邃报信么?石宣不解了,石闵眼睛看着石虎,做了个“杀”的动作,石宣豁然开朗了,他也对仆从低声说了什么。
一行人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承平大殿,承平大殿的册封礼已准备好了,佛图澄一下了雕辇,就有一品侍内服侍恭身他穿上大红袈裟,承平大殿的石阶在九十九级,铺上了波斯国进贡的大红金丝毯,石阶上次第站着常侍以上三品官员,越往上品级越高,成两行排列好。
佛图澄一跨上台阶,两边的官员便跪下,把手举过头顶,佛图澄扶着他们伸出来的手,这样一直上到差不多最顶层,各王侯伸手搀扶而上,主持朝仪的礼官高唱一声“大和尚到”, 礼乐四起,所有的人都要跪下再起立,以表示对他的尊敬。
进了承平大殿,皇帝亲自给佛图澄结好大红袈裟,恭身口称“天师”,于是,所有的大臣都起立恭身向佛图澄行礼,佛图澄的尊荣到了人生的最最顶峰。
仪式结束后,文帝命人抬出莲花宝座,让天师佛图澄盘坐在宝座上听朝。
文帝说:“天师是我大赵国的国宝,诸位不可怠慢,以后由天王世子带领三品以上的官员,早晚亲自前去襄业寺向大和尚请安,天王和诸王公每五天前往拜见一次,以表示朕对天师的崇敬之情。”
妍禧原本还在侧殿看得津津有味,然这天师册封程序烦琐,看上去没完没了,且偏殿与大殿相去甚远,也看不清佛图澄长甚么模样,看着看着便索然无趣了,再加上昨夜神伤悲痛,辗转反侧没有睡好,故她挨在墙角上,眼皮子打架,不一会便睡着了。
身子轻了起来,轻得像鹅毛一般,不知道往哪里飘,飘着飘着……看见大姐夫,喔……不……是闵哥哥,闵哥哥拧着眉毛,揪住她的衣领,大叫:“媳妇儿,终于寻到你了,我怎么抓不住你的身子,你的心在哪里?在哪里?你把心给了谁,怎么身子没有份量?挖出来给我看看?”说毕,闵哥哥竖眉冷笑,寻了她胸脯的位置,摸过去。
远远的,文帝披了一身云过来,也拖着住她的另一边手,说:“你飘到哪里?你应了我的,你是我的人,你要服侍我一辈子……”
妍禧被一左一右牵扯着,尖声大叫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精光一闪,一个长了白眉的老头子出现,头上没有毛,光秃秃的,身上披了件大红袈裟,手上还拿了根铁杖,他一杖横下来,喝道:“这女子许了这个,又许那个,是个贪心鬼,我奉佛祖命把她砍成两分,你们一人拿一半……”
妍禧大叫:“不许砍我,我不能死,你个多管闲事的老秃驴!掉到臭水沟的大臭和尚,大臭和尚,大臭和尚……”
“谁是大臭和尚?”有个古怪沉重的声音在耳边问,怪刺耳的,妍禧拧了拧身子睁开眼,原来是做梦,睡得太沉了,只觉得脖子酸痛异常,竟然动弹不得,手脚麻痹不是自己的,她的全身仿佛被压迫在一个笼子里,不得伸展。
妍禧的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着,看到眼前站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身高体阔,她想把脖子摆正看是何人,但一动脖子却痛得不行,“哎哟——”大叫一声,一张脸扭曲在一起。
“谁是大臭和尚?”那人又追问了一声,声调古怪,好似叫人拿绳子吊着脖子勉强发出来的怪声怪调。
妍禧竟然不能把脖子摆正,歪着脸瞧问话的人,他的身子是斜的,一张棕黑色的老脸凑到她的跟前,是个长了白眉的老头子,头顶光秃秃的,最要不耐的是他身上披着了大红色的袈裟,大红的锦绫自以为飘逸,灿灿的金丝线自以为富贵,刺得她眼睛发痛,她便毛燥起来,一撇嘴,瞪着两眼怒道:“你你你……你不是大臭和尚?谁还是!”
“大胆!放肆!你是何人?敢骂天师!”大臭和尚旁边站着两个光头的小和尚,闻言大怒!两个小和尚看师傅被皇帝尊为天师,水涨船高,一个得道,鸡犬自然要跟着升天的,跟着天师一路行来,不管多少品的大官还是有爵位的王爷侯爷都恭敬以待,难免沾沾自喜起来。
竟然有瞎睁瞎的骂师傅大臭和尚,师傅是大臭和尚了,那徒弟岂不是小臭和尚了?哇哇哇!还得了!小和尚也顾不得师尊在前,张嘴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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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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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禧的怒气更炽了,好好地睡着觉,被大臭和尚跑到梦里去说要把她砍成两半,生生被弄醒了,还被小光头秃驴厉声喝,他小喜子是甚么人?在江湖上混吃混喝的时候,你小秃驴还坐在娘亲旁边吃手指罢?
妍禧脖子摆不正,歪着头怒道:“小秃驴,你头上没长毛,嘴上没长毛,你叫甚么叫!这里也是你驴叫的地方么?要叫到驴圈里面叫!”
妍禧逢了巨变,毁了容哑了声音,差点见了阎王,原来她也是夹着尾巴小心做人的,岂料昨天情场失意,便觉得天昏地暗,索性破罐子破甩,今早上连皇帝的帐都可以不卖,让皇帝惯着了,人的威风不可涨,一涨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会跑个老秃驴和两个小秃驴扰了她的梦,这还不发起猛飙来,突突突——拿目光把眼前两三个老秃驴、小秃驴一起通杀了。
那小秃驴火起来,正要跳起来跟这个看上去与自己一般岁数的小侍内干一架,不妨被老秃驴拦住,说:“你们退下!”
这老秃驴就是佛图澄,一番拜天师仪式折腾了许久,他盘坐也累了,便跟皇帝告假,皇帝还有事情求他,便命他到偏殿等候,私心想叫小喜子看看佛图澄,否则她口口声声说佛图澄是个大骗子。
谁料佛图澄一入偏殿,跪了一地的宫女,这是大赵国的神僧天师!她们都诚惶诚恐地看着佛图澄,只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侍内歪着脖子倚在墙边睡觉,虽是睡着,还不安份,口里不叫嘟哝着什么,最后口里还大喊大叫甚么“大臭和尚!”
佛图澄被石勒赐号“大和尚”,举国上下,就他一个大和尚,而妍禧叫“大臭和尚!”分明是叫他。“大和尚”就算了,为何还添了个“臭”?他八十多岁了,甚么风雨没见过,他搞掂了两个皇帝。一个国家,竟被个十多岁的孩子叫“大臭和尚”! 有意思得很!
一个人若是心怀了恭敬,便是做梦,也会心存敬意,定然不会有“大臭和尚”或是“臭大和尚”从嘴里冒出来冒出来的道理,日有所思,夜才有梦,这小侍内定是平日里便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做了梦才会叫出“大臭和尚”的话来,缘何举国都把他大和尚捧着在手心。吹到天上,偏偏他就在梦中出言不逊,有些意思,于是他走去把那小侍内叫醒。
叫醒过来之后,发现小侍内的脖子回不来。知道他睡得太沉了,定是落枕了,于是伸出手去,扶着小侍内的头一用力,只听“咔”一声,妍禧扭扭脖子,脖子居然运转自如了。她把头慢慢摆正,真真一张俏脸,额角很宽,眉是眉,眼是眼,清清楚楚。虽然还是睡眼惺松,但她眉目一动,四壁都生出光彩来,见之难忘。
最要紧的,她还是个无惧的。很长的眼睛瞪着佛图澄,流转了一下,跳进两粒闪闪的星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她笑了,伸出手来,摸了摸佛图澄的白眉毛说,说:“你是佛图澄罢?你就是那个大骗……大和尚?这白眉毛长得好,不会也是假的吧?”
妍禧说罢,拿手拈起最长三根白眉毛,用力向下一扯,佛图澄不妨她真的拿手用力拉扯,“哎哟——”叫了一声痛,以手抚额眉,痛不可当,妍禧这下可高兴了,拍手笑道:“大和尚也不全是骗人的,这眉毛就是真的!得罪了大和尚!”
佛图澄吃痛,摸着眉毛安抚着,不说话,心内想着这小侍内说的话是甚么意思?“甚么是大和尚也不全是骗人的?”她……竟然知道自己……
妍禧看佛图澄被自己扯得真的痛了,不好意思了,站起来说:“大和尚,我给你摸摸就不痛了!”
佛图澄后退一步说:“站住!不需女施主动手!”
女施主?只一眼就认出自己是女施主,妍禧心虚了,竖指在嘴巴上“嘘——”了一声,低声说:“我叫小喜子,是皇帝身边的小侍内,你眼睛没瞧见我穿着小侍内的衣服么!”
佛图澄活到八十岁,为佛教的传扬可谓是殚心竭虚,现在混到了一国之天师,人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这丫头明明知道自己是大和尚佛图澄,对他却是不惧,明明是个女施主,却穿着小侍内的衣服,她的眉目之间,天生有一股气势,是天不怕地不怕,蔑视天地的气势,这是个人物!
“如此!老纳瞧见的不是衣服,瞧的是内里!”
“你瞧得见我的里面?”妍禧大吃一惊,以手捂胸,戒备地看着佛图澄。
佛图澄叹道:“老纳瞧得见你的心,你为何说老纳是大臭和尚?”
“大和尚你不是瞧得见我的心么?那定是知道我心里想甚了了,还需我答这个问题么?”妍禧狡黠地看着佛图澄。
“你为何说老纳是大臭和尚?”佛图澄仍逼问道。
妍禧听佛图澄执着问自己“大臭和尚”的事,不由地“卟哧——”一声笑起来,又想起那个梦,问道:“大和尚?做了贪心鬼,是要被分成两半么?”
她答非所问了,这本来就是佛图澄的功夫所在,真是个难得一见的能人。
“贪心鬼?是有些贪心了,做了国师,又做天师,应了这个人的话,又应了那一个的,只怕要天怒人怨了,以后以后再不能贪心了,还是小心是好,尊口少开!”佛图澄也答得是似而非。
“人不能随自己的心,那随什么好呢?是不是谁给得多,就随了谁呢?”妍禧张目瞪着佛图澄,又说。
“谁给得多,就随了谁,若两个都给得多,我大和尚要向着谁?两个都不向着吧?这样好!这样好!”佛图澄又答道。
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一问一答,风牛马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