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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弑君
(小女子有礼了:支持喔!)
石虎的眼珠子一转,道:“闵儿言下之意是说某已然是皇帝,已经有了程皇后,为确保江山万万代,得立个太子,太子要有后……这般说来,那女娃娃不能做某的皇后了?”石虎摸摸大腹,颇为遗憾,慨叹道,“唉,这女娃娃好颜色、好气魄,某甚是喜欢,可惜了!可惜了!”
石闵忙说:“闵儿只是说说,亚父莫若问一问天师‘江山万万代’之意,只怕更好些!”
石虎一拍大腿,“哎哟”一声叫道:“天师?娘我的亲哎……我倒把天师忘记了,天师还在襄国城罢?咳,襄国城现在乱得很,流民到处都是,只不知道天师如何了?明日闵儿把天师接了来,就说我在邺城给他建八百座寺庙,某登大宝之位,还得天师主持大典!”
石闵应下,这时一侍女急匆匆跑了来,报道:“王爷,小喜姑娘身子痛,把汤药给摔了……只说太医丞都是骗子,把太医丞轰了出去,奴婢不敢做主,王爷你看……”
石虎环眼一瞪说:“娘的,你等不好好服侍,我要你们脑袋……我去看看。”说罢也不理会石闵,匆匆进了内堂。
石闵心中一凛,小喜儿受伤了?伤到哪里了,他走出殿门,左右看看没有人,向上一蹬一窜,便蹿到宫墙上,探头看见石虎和那侍女向一内殿奔去,他沿着宫墙,几个起落就跟上他们的步子。
内殿里,侍女们为妍禧敷断续骨的草药,不知是谁触到妍禧的痛处,痛得她直发毛,扭头一掌便把草药打落下地,大嚷着把要害她的太医丞轰出去,喊完了也力竭了。抓着榻边嘶嘶抽冷气,痛得一头一身是汗。
眼见一侍女领着石虎进来,又想起自己的腰身处是袒露着,如何能让他一个虎狼般的男人瞧见自己的身子。登时急起来,又是痛又是羞赧,连哭带喊道:“你……你……你不许进来瞧,非礼勿视,哎哟——痛死我得了,我不要活了!”
不知石虎想什么,竟硬生生住了脚,立在原地不动,他站在几尺远处,远远看妍禧一头是汗。发髻散着,几缕黑发湿答答地沾在脸上,一脸的泪水,不知怎么的,原来虎豹般的铁心肠化成一汪水。软下来轻声哄道:“小喜子,某知道你疼,但草药要敷方能好,不可发脾气把药给翻了,你乖乖儿听话……”
石闵在屋顶上瞧着,恨不能扑下去瞧瞧,他把旁边的瓦砾抓在手上。直至它们变成了粉粒,手指刺破见了血,也不觉得疼。妍禧第一次被打得半死,伤重差点死掉,他没有见过,后来听妍禧淡淡说起。当时妍禧已大好,无法感同身受,这一次却不同,他听得见妍禧的哭叫,看得见她痛得满头是汗。比自己身上痛还难受,原先心里想的要把她整死、弄死、折磨死的话,全部忘记得精光,只盼着能看看冤家,抱着痛惜爱怜一下。
妍禧的哭声小了,石虎喝道:“你等小心侍候,轻手轻脚,若是小喜子再叫痛,你们……等着去见阎王爷!”
侍女们知道石虎的脾性,吓得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妍禧这回方又想起石虎是杀人不眨眼,她忙收起哭声,嗔怪道:“你……王爷吓她们做什么?人家要敷药了,王爷你出去罢!”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乖乖儿敷药,待你伤好了,本王封你个女官玩玩儿!我看丞相最大,封你做女丞相,可好?”石虎虽然一脸又黑又粗鲁,但粗鲁的上面又写上了‘和气温柔’两个词,他是皇帝还没当上,先把丞相定下来了,叫个巴掌大的女子当丞相,这是一个想当皇帝想得心碎的男人能想得到的最伟大的讨好。
侍女们面面相觑,从来没见过石虎有低下身子这般说话的时候,他浓重的须发根根顺下来,出奇地服帖,小喜姑娘叫他出去,他便出去,腰身长得跟熊虎一般,一脸虬须,然说话的语气放得轻轻柔柔,真是出奇了!这小喜姑娘到底是甚么人?
妍禧听石虎说封她做女官做女丞相,马上想起那个叫石邃抹了脖子奸杀的女尚书,吓得脸都白了,大声说:“我不做女官,打死也不做!”
“那你要做什么?”石虎问。
妍禧想了一会,问道:“王爷,你知道我原来是皇上的侍内,我想问问,皇上现在怎么样?他在哪里?他……
她的这一句问话,叫地上的男人和屋顶上的男人一口气哽在胸口。
石虎脸上的虬须耸了一下,他转过身子,冷冷地说:“死了!他死了!”
石虎大踏步出了内殿,看看身边的侍从,问:“石弘在哪里?”
侍从恭身说:“回王爷的话,皇……石弘囚禁在崇训宫里,跟太后在一起。”
石虎揣着一股气跑到崇训宫,文帝衣着撩乱,面色苍白端坐在椅上,从昨日他被绑到邺城,已然知道自己的去处,石虎不会放过他的,他端坐在椅子上整整一天一夜,时间是冷冻了,他感觉不到它在流动,直到看见石虎那张黑色的大盆脸,他才略略清醒了一点。
石虎直视着文帝,文帝并不害怕,镇静地看着他,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不害怕石虎,他像个真正的皇帝一样,面上还有了堂堂的威仪。
石虎正怀着恨意,冷着一张脸问文帝:“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的?”
文帝说:“石虎,小喜子在你手上么?”文帝说着,想起妍禧的一头浓发,一双长眼睛就如在眼前,长离别了,可惜不能见她一面!
“我只想见她一面!”文帝说。
石虎“哼”了一声,白眼皮翻向上不语,文帝又说:“请你善待她!”
石虎又“哼”了一声,从腰间取下一把剑,“当——”扔到地上,冷笑道:“这个,不劳你操心了!你安心上路吧!”
文帝面如死灰,他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坐了一天一夜,整个身子都僵的,不似是他的了,他拿着剑,长叹一声,喃喃说了一句:“小喜子,珍重!”举剑刺向自己的心脏。
赵文帝终于死了,结束了他痛苦而艰难的皇帝生捱,他是个好人,在这纷乱残暴的时代,他不合时宜地出现,短短地一现,连昙花都不如,就死去了,中国历史上的悲剧皇帝很多,赵文帝不是最特别的一个。
刘太后在不远处,大哭着跑过来,已迟了,文帝似软泥一样摊在地上,她悲痛地抚尸大哭,石虎袖手冷冷地看着她,上前把文帝身上的剑抽出来,丢到太后的身上,宝剑上尤有血迹滴下来,太后的哀嚎变得惊恐,她大声哭喊道:“石虎,你弑君弑太后,你要攥位夺权,不怕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么?”
“哈哈哈,那就请你先到地下去问问先帝,先帝攥了谁的位夺了谁的权?你问他怕不怕天打雷劈?只怕你到了地下,先帝已经被雷劈成灰了?到时你再上来告诉我!”说罢,石虎举剑向太后刺去,太后身子一歪倒在血泊里,眼睛瞪得滚圆滚圆,死不瞑目。
石虎把剑抽出来,割下袍子,细心地把血迹抹干净,放回剑鞘里,回身对侍从说:“可惜了,皇上被太后逼死了,给皇帝一身好衣裳吧。”说罢昂然而去。
石虎走后,妍禧安静下来,咬着牙让侍女给她敷上药,药物发生作用,痛得她死去活来的,但她一声不哼,也没推开侍女,领头的侍女敷完了药,道:“谢谢姑娘,姑娘也知道咱们王爷,若奴婢们侍候得不好,王爷就不会再让咱们服侍了,奴婢们便……”
妍禧点点头说:“姐姐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也是奴婢,我不会叫你们为我受罚。”
侍女感激地说:“姑娘所敷药在腰上,只怕今晚整晚要趴着睡,只辛苦一晚上,明日骨头定住,姑娘方能随意。”
妍禧道:“你们都下去吧,你们在,我不自在,伤口痛,只怕我又想骂人了!”
侍女们相互看一眼道:“姑娘连王爷都骂了,王爷不生气,咱们让姑娘骂了算什么?”
“王爷方才是生气了么?皇上是不是也到邺城来了?王爷把皇上怎么了?”妍禧心内升起不祥的感觉。
侍女又相互看看,为首的一个说:“姑娘好好休息,奴婢们还是退了吧?奴婢守在门外面,姑娘但有什么唤一声便来。”
妍禧挥挥手,她伤及腰骨,只能向下俯卧着,腰身上一阵阵疼痛,她半醒半睡迷迷糊糊,哪里都不舒服,不时唉声叹气以表不适,一个姿势卧久了,身子便觉得更是沉重,她皱着眉头吟呻了一声,突然一双手伸过来,腰身伤口四周缓缓地变暖的,似有一股热气融进来,疼痛感和沉重感减轻了,她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道:“舒服……肩膀疼。”
一股热气又在肩膀处散开,还伴有轻柔地抚摸,麻痹感消失了,肩膀松快下来,妍禧又叹说:“舒服……脖子疼。”
ps:
再过几章,小喜子要嫁了,嫁给谁呢,敬请期待。
我与文章共成长,写到这里,我对五胡十六国的后赵算是差不多有了真正的了解,写文的开心便在此处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变天
(向亲们福个小福:谢谢亲支持)
妍禧腰骨伤痛气息微弱,她的婉转求祈如哭如诉,听得叫人心肠都化了。
妍禧说完,便觉得有人将她披散下来的墨发轻柔地拔到一边,露出她修长雪白的脖子,妍禧俯卧在榻,半边脖子歪了半天,又僵又硬又不耐烦,这时缓缓地有热气传到脖子,并有两指适当地按摩,脖子的僵硬顿时得到缓解,无比舒适。
妍禧身心皆轻松下来,不由微叹一声,叹声拖得长长,似在赞叹鼓励又似在撒娇祈怜,那人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妍禧很是喜欢,又“嗯”了一声,迷糊地进入半睡眠状态,好像身边站着的是那个温厚柔情的人,她轻声唤了句:“皇上——”
那只手僵住了,停了一会,接着热气拱到她的长脖子上来,这一次是刺刺的灼热感,伴着轻微的痛,疼痛愈来愈重,不是先前的抚摸按摩,分明是蛮横地咬噬,妍禧腰不能动,手不能挣,痛出一身汗,她大声地尖叫起来,这时屋门响了,野蛮的咬噬被迫中断,她扭过脖子回过头来看,一个修长的黑影子鬼魅一般跃上墙去,一眨眼就不见了,那身影很熟悉,是谁呢?……是……他?
两个侍女奔进来,看妍禧一脸的惊骇和慌张,忙问:“姑娘是痛吗?”
妍禧眼瞪瞪看着她们问:“刚才谁进了这屋里来?是谁?”
两个侍女大眼瞪小眼,好一会方说:“只有我们在门口候着,没有别人进来。”
其中一侍女小心地看着妍禧的表情道:“姑娘方才是不是睡沉了,做梦了?梦到谁进来了么?”
做梦么?妍禧艰难抽出一只手,摸摸头发,的确是被拔到一边去,腰部、肩膀处还有暖暖的感觉,她又摸摸脖子,刚才这里喷着热气。后来痛,像是被咬了,摸摸看,果然有凹凸之感。凹凸的地方除了疼痛,还有微痒。
那个身影分明是……大姐夫……不……闵哥哥……
闵哥哥生气了,她先前为了去寻找皇帝,咬了他一口,被几个王爷捉过来送过去的,她已经很是后悔没有跟着他走,方才鬼使神差地叫了声“皇上”,闵哥哥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他说她不能背叛他。他说要她‘生做他的人,死做他的尸’,他果真是生气,他以为她背叛他了,如果再见面。他会不会把她的脖子咬下来,像石邃一样,先咬断她的脖子再奸杀?妍禧有些害怕,她抓住一名侍女的手说:“这殿太大了,你们别走,就在屋里吧?我只怕又做恶梦。”
两名侍女应下来,妍禧才安心下来。刚才被注了热气的腰轻松了许多,若是不得罪闵哥哥,闵哥哥倒是可以一用的,都说石虎脾气不好,如今看来,闵哥哥脾气更坏。动不动就咬人,哪天真让他咬死了,他才开心呢,这样想着想着,妍禧就睡了过去。
那边的石闵又怀了一肚子气。跳上宫墙,初初看她伤了腰骨,痛得一头是汗,把之前她咬他的手,弃他去找皇帝的事也放下了,原谅她了。他满怀怜惜,拿真气给她按摩腰身和肩膀,尽力为她减轻痛楚,但那猫儿在迷糊之中竟叫他“皇上”,气得他狠狠咬住她的脖子惩罚她一下,真恨不能一口咬死她算了!
邺城皇宫大殿里,这一日第一次上朝,大部分朝臣们都来了,只近三十名朝臣没有来,他们大都在迁往邺城的途中,被冲散了,被不明来历的乱兵杀害了,一片混乱之中,谁知道哪一个是朝臣,哪一个是有品级的命官?
石闵仔细看了一下,在襄国城坚定地站在程遐那边的大臣们,一个影子都没有了,连程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