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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征去了?到哪?”妍禧一冲口问道,问过之后又深悔,跺足道,“他爱回不回,与我何干!”说罢拔脚就跑,向团聚在一起正准备训练的流民跑去。
成千上万的流民分成十个方队站着,洛阳李农站在最前面,他的身后就是一条潺潺而流的山涧,流到悬崖处便如同一条长长的白练子自上而下飘下来。风吹起,山涧的水珠随风散开,有时溅在流民的脸上,冰凉凉地叫人打个寒颤。
李农的左右手侧放了几个木桶。盛满了刚刚从山涧边打来的泉水,李农环看流民们说:“今日,我要从你们中间挑一些身强力健,意志坚毅的精兵,长枪短棒使得好不算发汉,若谁敢把这里一桶水,从头淋起,站在风地里一柱香的功夫,便可入选成为精兵,接受新的训练。不日跟随大王去征战,可有人一试?”
妍禧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地缩了缩身子,此时入了秋,晨起屋前的枯草上还凝了秋霜。一颗一颗的,此处又是风地里,晨风带了丝丝入骨的凌厉,从四面八方钻进衣服细小的孔隙里,贴着一点点裸露边界钻入皮肤里,冰冷,冷得似小刀割人。但不知为何,妍禧的心里却烧了一团火,愈来愈旺,从心里烧到皮肤外面的毛孔里,连毛孔的毛都是火烧火燎的。
李农说完,眼睛在上万位流民的脸上一一略过。流民们迟疑着,缩了缩肩膀,这些大都是安分守己的乡民,做了流民都是无奈,故心里还在掂量着。李农昂头大笑:“怎么?上万名壮汉竟没有一人敢试一试的么?你们敢到乞活山来,就不敢试一试这冷水?莫若就等着胡羯人来砍你们的脑袋,或者乖乖到回去劳役?虽然都是死,为自己一搏总比被别人逼死的好!”
“将军你敢试一试吗?”人群里有人弱弱地问了句。
李农一笑,动手把身上的长袍脱下来,没想一个小人儿飞奔过来,一边跑一边把身上厚厚的大袍子抛在地上,她直接冲到木桶边,提了一下木桶,很沉,她咬牙用尽全力把木桶举起来,从头淋下去,那人身材修长纤弱,众人定睛看去,却是个女子,面容绝美,乌黑的发被水冲下来,湿答答的披在肩头,雪白的脸上也湿了,水珠从她面上滚落下来,好似一朵风中盛开的芙蓉花儿似的,有些流民认出来了,惊呼道:“夫人,是大王的夫人!”
正是妍禧,她心里烧着一把火,旺旺的,烧得她不耐烦活了,真想有什么把它浇灭了,若有个冰潭,她也会跳进去的。所以她一听李农说浇水选精兵,想也没想便冲出去浇了自己一头一身,这回从头到脚都清爽了,冷水使她颤抖,也使她更加清醒。
李氏惊叫一声,她距离妍禧有一定的距离,她冲上前去,拾起妍禧丢在地上的大袍子,上前去把妍禧包住,妍禧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着李氏嘿嘿笑,大声笑道:“哈哈哈,舒服!真舒服!”
李氏忙扶着妍禧要离开,妍禧却不走,说:“农将军说浇了水,要站一柱香的功夫,方能成为精兵!”
李氏急了道:“你是大王的夫人,做什么精兵?你要想做精兵还是做将军,就是你一句话!”
“不行,我要用自己的实力成为精兵,我不是夫人,我不靠大王,我就是个汉人!你不是说要收复汉人的中原么?收复中原,恢复汉室,人人有责!”妍禧振臂一呼!面容肃穆,底下的流民们默默地看着她,不少人已经热血沸腾起来了。
李氏哭笑不得,只好对李农说:“你说,夫人是精兵没有?她第一个浇冷水,是第一个精兵不是!”
“是——是——精兵!精兵!精兵!”上万名流民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李农忙说:“好好好,夫人是第一个精兵!”
“不是……夫人……是第一个精兵……是董……小喜……是”妍禧浇灭心里的火,衣服*地贴在身上,她不由地打起冷颤,话说得哆哆嗦嗦的。
“好,董小喜是第一个精兵,快退下去吧!”李农只好说。
李氏连拖带拽地把妍禧拖走,成名流民引颈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呆呆地出了神。李农大声说:“看到了没有,董小喜这样的弱女子,都敢来挑战冷水,你们竟没有一个人敢试一试,还比不上一个妇人?活该你们的地被胡羯人抢了,活该你们被胡羯人奴役!咱们大好的中原大地,难道就没有血性的汉人,咱们中原就抢不回来了吗?”他说完,袒开前胸,把一桶冷水从头灌到顶。
这时,人群中有人走出来了,一人、两人、三人……他们拿起水桶从头浇到脚,站在风中忍受着。最后竟有上千人经受了冷水的考验。
李氏把妍禧扶着回了房,她帮妍禧把湿衣服换了,拿被子捂着,叫服侍妍禧的女人煮了热热的姜汤,叫妍禧服下去,妍禧嘿嘿笑道:“没事儿,哪有这般金贵的?我小时候做乞儿之时,冬日里没有衣服穿,冷得死过去,第二日又活过来,我湘姐姐说我福大命大顽皮捣蛋,死不着!阎王爷不敢收我!”
“小喜夫人还做过乞儿?”李氏诧异了,不过一想便明白了,“那假李农害得你父母双亡,小喜夫人小时候定是受了不少苦!”
“李姨,你以后就叫我小喜儿吧,我是第一精兵!夫人夫人的,我不稀罕做!”妍禧不知道怎么的又来了气。
李氏笑:“也罢,姨便叫你小喜儿罢,小喜儿这一整日都在生气,才刚已经拿冷水把火气浇了,这会怎么又来?”
“谁气来着?明日我便是精兵,我日日操练,我可不信,只他可以光复我中原华夏,我要你们看看,我亦可以!”妍禧呼——地站在榻上,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挥舞着,她站在榻上,自然便比李氏早出一大截来,大有气吞鸿宇之势!
李氏抿嘴笑道:“好好好,你也可以光复华夏,我等就跟着小喜儿,一起赶走胡羯,收复中原,如何?”
“好,一言为定!”妍喜欢喜道,“那以后你可不可以叫人不再跟着我,亦步亦趋的,把我当成贼一般,好没意思!我如今是精兵了,不会逃的!”
“好好好,只要小喜儿一日到晚想着弃我们而去,你的心跟咱们是一起的,有什么不可以?咱们指着你领着咱们收复中原呢!你若走了,咱们这些游兵散勇的,哪里成得了大事?”
李氏的话叫妍禧十二分欢喜,这一日午饭吃得特别多,饭后独自跑了出去,李氏吩咐那些守看的妇人都不要跟着,妍禧去了许久才鬼鬼祟祟地跑回来,自己一个人在屋折腾了半日,最后披着件长袍走出来,头上包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圆脸妇人林姐不放心,欲跟上去,李氏叫住她说:“由着她去吧,这小人儿鬼心思多着呢!”
林姐着急了,道:“李夫人不担心小喜夫人跑到山下去?她若不见了,大将军回来咱们怎么交差?大将军可是把她当成心头肉一般的!夫人若不见了,我看他会发疯!”
李氏摇摇头说:“不会了,小喜儿不会再跑的,她心里卯了劲儿要做件大事,她想着要比过大将军,她呀……”
林姐捂嘴失笑道:“笑话,夫人她要比过大将军做什么?这夫妻两人有甚么好比的?女人嘛,就躲在男人的后面便罢了,男人威武了,女人不也威风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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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将军
(且看美人将军如何行事!求订!)
李氏叹道:“小喜夫人自是与众不同,要不大将军也不会把她当成心头肉,怎么也放不下?你不看他爱小喜夫人爱得……恨不能生吞了她,你还记得新婚那一回,他急切间伤了小喜儿,拿短剑割了自己手臂上的肉?”
“大将军那会状似疯狂,真把我给吓坏了!”林姐说着,拍着胸脯,心有余悸。
大王新婚那晚,非常欢喜,还没拜堂,喜得见人就去敬酒,逢人便说自己要做新郎,抱着李氏呵呵笑说这是他这一辈子最快活的一天,可是那一晚,大王却把新娘子折磨得晕死过去,那一晚他从新娘的屋里走出来,两只眼睛是呆直的,他指指屋内,口不能言。
李氏和她进了屋去,看小喜夫人*着身子,一腿的血,忙去止血,小喜夫人在屋内一直昏迷不醒,大王就在屋外站了一个晚上,早上妍禧醒过来,看到自己的伤处,在屋痛哭起来,大王则站在外面流眼泪,痛苦不自抑,抽出短剑向手臂砍去,林姐看见了忙推了他一把,手臂没砍伤,他把手臂上的一块肉活生生削下来,血流如注,但大王倒觉得舒服了,只拿巾子一抱,骑马回到了邺城。没料到晚上又从邺城赶过来,守在妍禧的屋外面不进去,像个一根木头,凌晨时分进去看了一眼就退出来,又回了邺城。
“既然这般喜欢,为何又总不能和美?不知道大王何时回来,咱们的小喜夫人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林姐叹道。
“这是情根深种,患得患失,愈是欢喜便愈是放不下,你不觉得这两人死倔死倔的,倒还真是绝配,大将军这样的,也只能配咱小喜夫人这般的咱们拭目以待。看小喜儿能折腾些什么来罢!你安心闲着,我都不担心,你也别操心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林姐要去服侍妍禧起床,进了房门没看到妍禧,妍禧的衣裙整整齐齐地放在榻上,林姐惊慌失措跑出来找李氏,李氏沉思片刻道:“莫慌,你先到精兵营去看看,只瞧着个头跟小喜夫人一般的,瞧仔细了,若真的有,也不声张。只悄悄儿回来就是!”
林姐领命前去,过了许久笑吟吟回来,对李氏道:“李夫人,你可真神了,小喜夫人果然在精兵营训练呢。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套极丑的男式衣装,穿得形只影吊的,还头发包起来,一张小脸弄得黑黝黝的,就剩下两只眼睛,幸而那眼睛骗不了人,我是瞧了半日。看她眼睛滴溜溜转,我就走过去,在她的背后突然唤了一声:小喜夫人,她转脸看我,眼睛跟我眨了眨,叫我不要声张。可把我笑坏了,我猜那里头没有人知道小喜夫人就在里面罢!”
李氏叹道:“要不然你以为昨日她一个人鬼鬼祟祟出去做甚么?定是去营里偷别的男人家的衣物去了,说出去笑话呀,咱们乞活山大王的正经夫人,还没衣裳穿了。学人偷衣服了!还真是个孩子,咳,今日营里训练甚么?那些男人做的都是些骑马射箭、摸爬滚打的体力活,凭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吃得消?一日便罢了,若果训练多几日,只怕弄坏了身子,将来生不出娃娃来,大将军要跟咱们急了!”
林姐笑道:“我看她倒没干些什么体力活,只在高台上坐着呢!”
“坐着?坐着能当精兵么?”李氏奇怪了。
林姐道:“我也不懂,我看小喜夫人就是坐着的,手上拿着一只小旗子,比过来划过去的,看看精兵营的训练与大营的不一样,几十人一个队,所练的都不一样!不若今晚问问小喜夫人?”
李氏想想,这会子去叫小喜儿回来,不太可能,她不会乖乖听话的,也只能这样了。
妍禧到底训练些什么呢?原来精兵营一早就集中在一起,精兵营的领队是新近上来的一名将领徐成森,三十多岁,颇为老成,只因他的脚受了伤无法骑马,所以没有跟着石闵开拔去北地前线。
上千人集在一起,徐成森立在前头,大声说:“听闻你们勇气可嘉,昨日过了冲冷水的第一关,以后每天都要冲冷水磨练,做精兵不是件容易的事,为什么叫精兵,所谓的精除是是强健能干的人,还要有专项本领的人,我这里分了几个要求,你们各人觉得自己是哪一方面有能力,就站在哪一边,可是要选准了,做精兵,首先一条就是要有自知之明!”
说罢,徐成森的身后走出几个兵士,手上举着牌子,上面写着:善骑、善射、善跑、善武、善机变,分成五种类形,徐成森解释道:“善骑者,你至少会骑马,须得是身长体健之人,……你若不善骑善射,你跑得快亦是项大大的本事,善武者就是会使长枪、长刀、短剑……等等,你会使一定的招数的,若以上你都不成,你若机敏善于变化者,那是也军中的人才,队伍中特别缺少这一类型的人了!”
徐成森说完,精兵们一边思索,一边寻找合适自己的位置去站好,妍禧原想站在善机变一组,但是想想又不对,就原地站着,待组别都分得差不多了,各自站成五个聚集点,泾渭分明,只剩下妍禧在中间不动,她个头纤细,临风一站,还颇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