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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微微回身,拿眼角扫了一下妍禧,一声不哼,转身就走出殿门。
妍禧追了几步,追出殿门又硬生生地住了脚,慕容恪回身看她,她正好站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看到半张脸在月光下,透明似的,但是神情极严肃。
“你若想知道写什么字,便到宴席找我……”慕容恪看看殿院的围墙,叹了一口气说:“大棘城的宫墙的确是有些矮了,不过这里面住着皇帝,没有翅膀就飞不出去。……
说罢便走了,妍禧思量着慕容恪的话,她在宫院里徘徊了一会,下定决心要出去,也许他只是威胁。
妍禧回去戴好纱帽,跨出殿门,对守殿门的侍内说:“若有人问我去了哪里,就说我到了园子里透透气。”
妍禧慢慢地走向园子,两名宫人相互看了一眼,在后面缓缓跟上,妍禧走到亭子边,亭子在小山坡上,向下可以看到大棘城,笼在月色中,再向后面看,皇宫的十几间殿院皆红光盈盈,中间最大的那个殿灯火辉煌,热闹之极。
热闹是他们的,与妍禧无关。
她静静地站着,看月亮移动角度,突然听到一声细细的啸音从西北角传过来,过了一会,从东南角也传来一声啸音,不仔细听是听不到的。
妍禧以手抚着廊柱,开始轻轻唱歌,中间隔了一两声细细的啸声,好像歌唱到高调里突然转过来的音,歌声融入在月色里,好似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一片祥和,两名宫人在亭子外面,呆呆地听着,一人突然醒觉,悄悄地离去。
从东南墙角偶有一声两声在应和,在歌声之下,若有若无,妍禧的脸上有变化,如此这般传递着,突然一个啸声尖锐地传来,中间断了一截,妍禧的歌声也突然停下来,她侧耳听了一下,呆呆地站着,想再听到什么,差不多成了一尊泥塑。
可是东南角与西北角就再没声息,她突然跳起来,向东南角奔去,连续不断地发出啸声,却没有任何回应。只剩下的一名宫人看妍禧提着裙角快速奔到园子的东南角,惶惶然跟上来。
妍禧听了一阵,转身向宫里跑去,她戴上纱帽向着正在进行宫宴的大殿疾跑走去。
宫里戴纱帽的只有长了孕斑的恪王妃,可是她跑得飞快,叫正在忙碌的侍内宫女们惊讶,妍禧奔到大殿门口就停下了,探头看殿内人影晃动,从正殿门进去一定会太引人注目了,她沿着宫墙向侧宫门进去。
侧宫门是宫人、内侍们进食物的地方,妍禧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会,十几丈的大殿上,皇帝坐在高高的上席,左侧第四席正是慕容恪,妍禧随着一个端着酒盏的宫人走到慕容恪的身后,那里有个位置空着,想来是留给她的。
但慕容恪的身边竟站了个着红装大袍的美貌女子,只露出小半张脸,就已经很惊艳了。女子手上拿了一盏酒,在跟慕容恪说着什么,慕容恪的脸上似笑非笑,举盏与那美貌女子喝了一小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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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如意
妍禧没有动,眼光透过纱帽杀将了过去,慕容恪仿佛感到灼烫,支着酒盏微微回头,正正看见戴着纱帽的妍禧,他握酒盏的手松开,招手笑道:“你来了?坐下罢!……待会告诉你……”
慕容恪拿手抚抚心口,神情颇有些得意。
那红袍女子闻言也回过头来,正是可足浑皇后的妹妹长安君,长安君看见妍禧,笑吟吟地说:“恪王妃呀,正问着恪呢,你怎么不来?说是心口疼?如今可好些了么?脸上的……可好些了?”
她说话温柔,神情恬静,那个趾高气扬的长安君不知道哪里去了。
妍禧头上蒙着纱帽,心急如焚,第一件事是想冲过去掐慕容恪的脖子。
但他看见长安君挨在慕容恪的身上,很亲昵的样子,当即明白第一次见长安君时,她的咄咄逼人是为了什么,当时长安君说的第一句话是:“啧啧啧,恪绝代风华,没样到恪的王妃长成这样?你…★万`书`吧`小说★…不觉得羞愧么?”
妍禧当时脸上全是暗色孕斑,装着有气无力,说:“姑娘,我不想当什么恪王妃,我想回中原,姑娘能帮帮我么?”长安君意在慕容恪呀!妍禧微微侧过头,看看上座的皇帝,正在昂首饮酒,不知道他吃了莲香酥没有?
她透过纱帽又看看慕容恪,他手上拿了一盏酒。正放在鼻尖闻,他的神情怡然,眼角挑得高高,看着妍禧!
长安君拿着一个精致的酒盏与慕容恪碰了碰,斜睨着眼睛看着妍禧,等她的回答。
妍禧一言不发,婀娜却坚定有力地走上前去,将慕容恪的酒盏一把夺过来,高高举起,用力摔下去。酒盏是高角的铜尊。有些沉重,直直地落到了地上,“当——”的一声,酒水四溅!
这一声“当——”很清脆。划破殿内的和睦。穿空而去。惊动了前席的几位王爷,他们一齐回过身来,看见一个戴着纱帽的修长女子。看不清面目,正拿着葱管一样的手指直直指着慕容恪。
他们是慕容恪的兄长或叔伯,开始还不明所以,待看见慕容身边站着红袍女子长安君,隐约猜测是两个女子为慕容恪争风吃醋,戴纱帽的女子显然是生气了,把慕容恪的酒盏摔了。几个王爷哈哈大笑,皇帝自然是被惊动了,慕容儁向这边看过来,看见妍禧穿着桃红色的长袍,绰绰约约似杨柳一般,戴了纱帽,看不见雪色娇颜,更显得神秘可人了。
妍禧看到皇帝的视线转到这里来,她缓缓地收了手指,低声说:“你既有了她,便放了我……放了我……你……”
妍禧的话说得似耳语,手指无力地跌落下来,她轻悄悄地转过身去,披了一身的落寞与伤感,几个王爷突然不笑了,眼瞪瞪地看着,这个戴着纱帽的女人,那俏生生的身姿,楚楚动人的几个动作,叫人心生怜惜。
妍禧用最慢的速度走出殿的侧门,她知道她的背后追着不知道多少道目光,这些目光中,其中也有皇帝迷惑的眼神。
慕容恪愣住了,她是生气了?她生气我跟长安君说话,是真的生气么?这是甚么意思?难道她……
他站起来要追出去,长安君拉住他的袖子,指着殿门说:“你看,你五弟弟带着新人进来了,你要跟他喝一杯!尽兄长的责任!”
果然,慕容垂夬穿着簇新的大长袍,他本来便高大雄奇,穿着大长袍走跑成风,众人喝了一声彩:好个雄健的郎君,再看他手上拿着一根玉如意,另一头拿着的是新娘,新娘美丽端庄,一双眼睛极亮,也是个大美人,正是极般配的一对儿。
鲜卑族的婚宴极豪放,新娘子也不会特别害羞,大大方方进了大殿,向上座的皇帝跪下,皇帝手一抬,便有宫人向他们赐酒,这百头酒喝了就是白头到老的夫妻了。
皇帝拿酒略沾了沾唇,说:“今天是五弟弟的大喜日子,以后五弟弟有了王妃,就是大人了,在这宴席上就随意罢!”
皇帝发了话,几个王爷将慕容垂夬拉过来,纷纷给他敬酒,慕容垂夬来者不拒,慕容恪有些心事,只想早点把酒喝了去找妍禧,但慕容垂夬与慕容恪喝了一杯,拉着慕容恪的手不放,低声说:“四兄,你怎么把绿戟取走,你……”
“垂夬,你不是已经有王妃了吗?就收收心吧?若是你的王妃知道你私藏汉女,日子恐不好过,四兄是为你着想!”慕容恪指指段王妃,她被一群女眷围着,也是长得极标致的一个女子。
“收心?心早被绿戟拿了,怎么收心?”慕容垂夬扶着慕容恪的肩膀,他微微有些酒意,嘴里还装着笑,一面应付着各色王侯的敬酒,他如此来者不拒,慕容恪有些担心他酒后说胡话,只能守着他不走。
鲜卑族是人人能酒,女子也豪放,新娘早被一群女眷围着闹酒,长安君也举着酒樽过去,轻笑道:“恭喜段妹妹嫁得如意郎君!”
长安君当然也知道段氏意属慕容恪,现在被迫嫁给了被皇帝猜忌的慕容垂夬,那就有了下嫁的意思,长安君的神气有些轻佻,段王妃有些气恼,但她微笑着说:“当然,我嫁到了如意郎君,怎么也是个正王妃,不若有人想嫁给人去做妾,人还不想要呢!”
长安君羞恼了,从来都颐指气使惯了,她把手上的酒盏泼过去,骂道:“正王妃,我向你敬酒了!”
段小妹是个机灵的,看长安君的手一动,忙向一边滑去,长安君的酒正正泼在右首第一位的可足浑的身上,可足浑“呀——”尖叫一声,跳了起来。
场面登时混乱起来,皇帝站起来,指指可足浑,指指混乱的一摊子,一摔袖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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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应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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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禧走出了大殿,慢慢走着,经过不少宫女侍内的身边,她戴着纱帽,身材高挑修长,又走得摇摇晃晃的,非常显眼。
出了大殿,经往别的殿院,看见有一个很小的院子,一张石桌石凳,几棵高树遮了月光,洒下一些斑驳摇曳的影子。
妍禧坐下来,对跟着的两个宫人说:“你们给我拿件大袍子,我觉得有些冷,我在此外等你们。”两个宫人走了。
妍禧四处走动着,看看大殿,那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她有事必须要解决,墙角的那一声断的了啸声,还有……
她想了想,张嘴开始轻唱歌曲: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她唱的是一首哀怨动人的歌曲,大意是写思念自己未归的丈夫,连装扮都不愿意了,蓬头垢面,也不知道要打扮给谁看,心里很痛很痛,痛得无法安适,只能在这清冷的月色下……
她的歌声细细幽幽,飘飘渺渺的,妍禧的思绪飘得很远,想起了闵哥哥,想起她在他的掌下婉转承欢,想她小时候在桃树下虽桃之夭夭,想她与他在合欢殿里的巧遇……她心有所触,故唱得极有深情婉转,四周静悄悄的,惟有这歌声浮动着。
一曲未毕,妍禧软软倚在树下,静静的,但她分明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她缓缓地低头拭泪。
“妃……妃的歌声真动听!”一把声音自身后响起,沉厚冷静。如一桩大树。
妍禧缓缓转过身子,半挑着眼睛,她没有向上看,只在慕容儁藏青色的大袍上瞧了一眼,即福了一福道:“皇上!只怕打扰到皇上的兴致了!”
“为何唱这般哀婉的歌?”进来的果然是刚才在席间走出来的皇帝。
“这园子太寒清了。触景生情,令我心苍茫!”
“到宴席上便不冷清了!你……为何……”皇帝向前移了一步,他从混乱的席间拂袖而去,出来透了一口气,想起那只扬在空气里似有似无的细长手指,信步走去。听宫人们在讨论那个戴着纱帽的王妃,转出殿门,就听到歌声,一路循声过来。
“……今晚月亮真圆满,它陪着我。不知道中原的月亮有没有这么圆满?是了,这月亮就是那个月亮,在中原也是一样的,为何我看它不一样?”妍禧眼睛瞧着月亮,答非所问。
“莲香酥味道很不错,可惜送来的三指大小,妃给的太少了!”皇帝负手而站,也答非所问。
“只因为小才不会滞腻。才会……回味……”妍禧低头答道,风吹动她的纱帽,隐约是那生动的容颜。
“你给恪做的。也是这么小的么?”皇帝盯着妍禧看。
“我没有专诚给他做莲香酥!”
“为何?”
“因为莲子……陛下送来了莲子,我便与陛下做酥香酥!”妍禧半垂着头,连纱帽里的轮廓都看不清了。
“纱帽去了罢……你是有求于朕么?”
“纱帽可是遮……皇上,妾的确是有事求你,妾想回中原去!”
“为何……燕国不好么?你便舍得慕容恪?”
“慕容恪……我只怕他……他……我只怕……”妍禧欲言又止。
“只怕什么?”慕容儁又移上前一步,极力想看清妍禧那纱帽里的模样。
“他曾应许带我回中原……可是我怕。那不是我应该得到的……”
“什么是你不应该得到的?”
“恪也说会到中原的,他应许我为……后……啊……”妍禧突然惊呼一声。及时住嘴,后退一步。身子微微团起来,捂住嘴巴,看上去惊恐万分。
慕容儁的脸色一变道:“他应许你为……后……”
妍禧两只手急摆:“不不不……他什么也没有应许,皇上,只是恪私下与妾的玩笑话,作不得真的!”
慕容儁直直地站着,神色肃穆,看不清他想什么,但最后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