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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要怎么说?”
“就说禧皇后又有爷的骨血,胎儿不稳,不耐舟车劳顿,要等几个月后,所以咱们要奏请爷不要这么早攻打燕国。来日方长。”
“好,就这么说,禧皇后不是说要爷休养生息,等魏国安定一些再做打算么?不过,禧皇后在燕军一年多,怎么有时间怀上爷的骨血?”
“你没听禧皇后说爷曾夜探燕营三次,兴许……”
夫妻俩在车驾上谋划来谋划去。最终定下了这个方案。车行了两天一夜。亲兵过来报说看到一支大军向他们行过来。
刘战去看,认出那是魏军的大军,逶迤十几里。看来冉闵这是动了举国之兵。
冉闵果然在军中,见到刘战与绿戟惊喜交加,待看到了智儿,方知妍禧为他涎下的是一双孪生子。
冉闵听了刘战说起来龙去脉。刘战按原计划,说妍禧腹中又有了孩子。观察冉闵的脸色是喜大于惊,心里笃定,就说:“禧皇后的意思是皇上若想要保全她和腹中的孩子,一定要等半年至少是三个月后……”
冉闵看着怀里的冉智儿出神。又看看身后的兵士们,疲惫不堪,且寒风渐起。愈往北走天气愈寒,粮草不足。又遇苦寒,这时若是强行去攻打,多半无功而返,还有可能祸及妍禧的性命,于是就不迟疑了,下令命全军退回邺城。
这样双方平安过了一个冬天,草绿了,春天又来了,有消息报来慕容恪已攻下蓟州二州,侵占土地已达到冀州,最后燕军的主力部队都集中在常山,常山是个好地方,慕容恪也知道,那里的山谷冬天温暖如春,仍能种植粮食。
妍禧也跟着来到了常山,不过她不在慕容恪的大帐里,原因是冉闵没有死,按约定妍禧就还不算慕容恪的王妃,被慕容儁又请到了他的军帐中。
妍禧的肚子一日复一日大起来,除了妍禧,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孩子是慕容恪的。
这一天,慕容恪去探望妍禧,妍禧披了件大袍,一张脸红润润的,她白了一眼慕容恪道:“赌是你输了,你却耍赖,将我送到这里来,我便是由着你们送过来送过去的!”
慕容恪笑了笑,说:“中原指日可待了,待我们取了邺城,便日日与你一起。”
“哼,邺城……还有中原……总会有主人的,不是你就是他,再就是别人了……”
“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中原是肥肉,大家都来抢,且看你们慕容氏又能撑得住几年?江山如此多娇,谁得了天下又与我何干?我只求有片瓦容身,平平安安将孩子生下来。”妍禧说着,慢慢转过身,行至一个小山坡上向下瞭望,这终日的战火,什么时候是尽头。
“禧儿……你若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可以陪着你……”
“魏军是不是已经来了?”妍禧打断他的话。
慕容恪点点头,又说:“上次问你的问题,你是盼望他来,还是不盼望?”
妍禧凄然一笑,说:“战争,是不需要女人和孩子的!”说毕转身便走,慕容恪看着她的背影,思忖着她的话,呆呆出神。
的确,冉闵来了,来势汹汹,出发前,刘战说:“鲜卑气势强盛,又得了不少胡人做死士,请大将军顾及已身,不可贸然自己出击!”
冉闵怒道:“几个月前我听你的劝,没有直取,这几个月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日日有报这个城被占,那个城被攻,我这个皇帝做着是来生气的!且绿戟日日守在你身边,你如何知道我的相思之苦,这一次我拼死也要把妍禧救出来,要不我这个皇帝做得有什么意思,连自己的皇后都不能保护!”
刘战想起妍禧说的自己已是慕容恪王妃的话,张了张口,终于说:“皇上,人是会变的,禧皇后已经离开你两年了,说不定……说不定……”
“没有说不定!”冉闵打断他,“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她不管变成了什么,我都要把她找出来!”
刘战看冉闵一双眼睛要吃了人,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冉闵的部队长驱直入,果然战无不胜,十战皆击败了对手,很快将翼州、蓟州都收复了,燕军的主力部队不断压缩都集中在了常山。
征战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又过了半年,妍禧又生下了一个男孩,孩子降生那天,冉闵正好率领部队来到了常山。
慕容恪在大帐外焦急地等待,听到孩子一声嘹亮的哭声,慕容恪想冲进去,一双大手拉住他,慕容恪回头,原来是慕容儁拉住他。
慕容儁冷笑说:“朕知道你很焦急看到她,但是根据约定,她还不是你的王妃!你须得把外面那个叫冉闵的杀死了,她才能是你的王妃!”
ps:明天是大结局啦,背了一年的沉重又甜蜜的包袱终于可以放下啦
第三百四十九章 飞雪
(大结局了,真的是大结局了!……)
慕容恪急道:“皇兄,让我看她一眼,看她可安好,只看一眼!”
这时帐门一掀,一位仆妇出来了,抱着小小的婴儿,慕容儁接过来抱住看了一眼,冷笑道:“这孩子长得……好!四弟,你可以进去看她了,记住我们的约定,只有拿下了冉闵,她和孩子都是你的!”
慕容恪看看帐门,强按住要进去的心,向慕容儁拱手说:“皇上,我不进去了,孩子你还是放在她的身边吧……”
正说着,一兵卒飞奔过来,惊慌地道:“大将军……不好了!……大黑马……一人一戟……冲进来了!”
慕容恪大喝:“慌什么!什么人冲进来?”
“冉闵!哈哈哈——”慕容儁在后面大笑道,“来得真快,我只着人射了一箭到他的军营,送了一封信过去,我告诉他董晓禧在我大帐,正在生孩子,他便来了……四弟,该做的我都做了,下面看你的了!”
慕容恪回过头,一张俊脸寒若冷冰,他咬牙说:“我说过,绝不以禧儿做诱饵!”
慕容儁冷笑一声,从笼袖里拿出一件桃红色的阿物,他轻轻地抖了抖,阿物展开,原来是妍禧的小衣,是被慕容恪从妍禧身上强抢过来的小衣,一直被慕容恪放在身边,不知道怎么到了慕容儁的手上。
慕容儁将小衣放在鼻尖上闻了闻,轻叹道:“香,妃的身子是如何柔软与清香,朕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
“皇上——”慕容恪伸手想去夺,慕容儁后退两步。几个亲兵横过来挡在前面。
慕容儁将小衣抓在手心,继续说:“朕去了你的大帐,取了这两件小衣,这小衣做得有意思,竟是两层的,被你拆开了内层,啧啧。一件小衣上面绣了‘亲’字。一件绣了‘爱’字,不过,小衣有些旧了。朕猜你不会把这么旧的小衣送给妃,朕拿了‘亲’这一件小衣送还给了冉闵,我想这小衣是他送的罢?我手上这一件是‘爱’,妃这女人。就是让人‘爱’呐!”
“皇上,你真……”慕容恪的身子晃了晃。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展览在太阳底下,炽热到痛。
“真……卑鄙!是呀,朕真的卑鄙!只是朕也不知道朕的卑鄙与你想要妃的心比起来,孰轻孰重?”
慕容儁的手突然指向营门方向:“朕是卑鄙!慕容恪。你别忘记了,这个人,正是用卑鄙的手段令咱们的父皇横死!你还记得父皇么?”
他的神情变得狰狞而激愤。“你听你看!那个冉闵正冲进咱们燕营,向这边冲过来。你听到惨叫声了吗?看到血肉横飞了吗?朕是卑鄙!只是朕不知道朕的卑鄙与燕国四十万将士的性命……还有先皇的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
慕容恪顺着慕容儁手指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随着一匹大黑马飞奔过来,他飞奔过之处,人影横飞,血光四溅,一条血路被那长戟挑开,杀气和威势荡涤了所有的人,凡是阻拦他的,眨眼便成了一具死尸,魂飞魄散,几万人尾随着他,几万人包抄着他,但都只围在三尺之外不敢有所动作。
那人随着马的影子长驱直入,已经看得清楚他的模样了,浓眉下,一双眼睛燃着光,他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进行一种伟大的救赎,那双像极了睿儿和智儿的眼睛!
周围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只除下那匹大黑马的马蹄声,嗒嗒地响在慕容恪的耳边,中间有几声如柔丝般的呼喊,撕心裂肺:“闵哥哥……不要……闵哥哥不要……回去……回去……”
马蹄声与那柔丝般的呼喊绞了慕容恪的心,一名仆妇奔了出来,满手是血,她大声说:“不好了,娘娘在挣扎,在叫……血崩了!”
慕容恪不再迟疑,他嘬唇一声尖啸,便听到到帘子里一声惊叫:“恪!求你了,放过他……”
“娘娘!”
“不好了,娘娘晕过去了!”
这一声声的尖叫伴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出的马蹄声,还有铁链子叮叮当当的撞击声,空旷的营地中间,原来只有一马一戟一人在飞奔,但是一瞬间几千人如鬼魅一般横在中间。
冉闵被五千连着铁链的马分开了,在五千死士的那一头,他分明听见了:闵哥哥——
“哈哈哈——”冉闵昂头长笑,猫儿就在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奋勇向前,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眉头不会皱一下的,还有那些死士,他们整整训练了一百八十三天,没日没夜,就是为了等这个叫冉闵的人出现!
但是那个叫冉闵的出现,还是尽情地破坏了方阵的严整,人仰马翻,血光飞舞,没有惨叫声,所有的死亡来临得那么坚决,叫那个冉闵的每前进一步就付出沉重的代价,然后慷慨赴死,死就是这些死士最后的目的,一百,两百,三百……死堆积起来……
冉闵与大黑马开始寸步难行,他们陷进方阵里,周围的人与马都倒下了,大黑马却举步维艰无法向前,因为所有的马倒下之后,铁链连着横七竖八,大黑马每踏进一步,就进入铁链的陷阱里,大黑马的四条蹄子鲜血淋漓,它忍着一声不哼,但是痛疼叫它全身的皮毛都痉挛起来。
冉闵知道,他内心擎着痛,这是他一辈子碰到最大的困境,他最爱的女人在前方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他最爱的马就在他身下抽搐痉挛,他仍在奋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距离却仿佛愈来愈远,远得他有点力不从心。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死士,他一戟过去,死亡来临,他们眼睛也不眨一下,不是一个如此,每一个都如此,仿佛死与吃一顿饭的感觉是一样的。
一方长戟迎面而来,大黑马突然回身看了看冉闵,长嘶一声,轰然倒下,冉闵的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倒在那用马血和人血交织在一起的铁链上,但大黑马比他更快地将头一侧,垫在铁链和长戟上面,半睁着眼睛,温柔而眷恋地看着冉闵。
冉闵站在大黑马的身上,看着它的鼻翼慢慢地合拢,再也没有呼吸。
“掣风!”冉闵大叫,大黑马再也听不到了。
“啊——”冉闵怒吼了一声,双目染上簇簇火苗,紧握长戟腾空而起,直取距离他最近的死士,死士竟然无畏无惧,四五把长刀伸过去抵挡,但哪里是冉闵的对手,长刀被震荡开去,虎口处登时血脉尽迸,鲜血溅了一身,倒头而下。
但冉闵这一次腾空用了全力,在空中向下坠落,临到地上将脚一点,但是脚一滑,他点在了死马与死马之间的铁链上,脚深深地陷进去,冉闵待要将脚伸出来,已经有四五把长刀招呼过来。
冉闵挥动着长戟,将长刀震开,因为身上用了力,他的脚深深地陷进了铁链当中,没等他想办法挣脱,长刀又从四面八方袭过来,冉闵手上翻飞着,脚却愈陷愈深,最后半个身子陷在铁链中。
突然一声长啸,周围再也没有长刀长枪袭过来,冉闵以拿长戟撑着身体,才发现自己的腰以下痛得不像是自己的腰身了,他连动一下的力量都没有了,再环看四周,死马死尸铁链交错着,眼前是一片茫茫无边的血红色,血红色淹没了他……
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冉闵睁开眼睛,痛……痛……他的身上除了痛还是痛,一个高大的身影横在他的面前,那人方脸削眉,问他:“你这个奴仆下人、奴隶,为何妄自称作天子?”
冉闵的喉间轻轻作笑,长笑后答道:“天下大乱,你们夷狄之族,人面兽心,以妇人之性命要挟,卑鄙无耻,尚且意欲篡位谋反。朕乃一世英雄,为何不能做帝王呢?”
“不知道死活的家伙!给我打!”慕容儁羞恼成怒,一挥手,“给我狠狠地打,叫这个一世英雄闭嘴!”
鞭子狠狠地打在冉闵,整整三百下,身体没有一处不是皮开肉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