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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明白了,散下来,懒下来以及嚣张了的骨头也便端正了,努力端着一副大家小姐的样子,陪着妍蕴到了大铁门口,妍蕴转头拉着她的手道:“妹妹,以后看你自己的了,在司马府里不比在我们那里,收敛一些便平安了,姐姐会常来看你,你自己好好的!”
妍禧眼睛一红,道:“只盼着姐姐常常记挂着禧儿,有空儿便接禧儿到忠勇府里坐坐,我芳禧院的荷花儿帮我照顾着。”
妍蕴拿手摸了摸她的脸,又叮嘱了几句,叫青鸾拿了一袋沉甸甸的东西来,交到妍禧手上说:“在大府里,对奴才们要恩威并施,方能收服人心,想你的月例钱都在二夫人那了罢,这里有些银子,你悄悄留着,做打赏底下人用,自己的身边,总得要一两个体己的丫头使唤,你把心作细一些,瞧瞧哪一个丫头好的,留着自己用,只作传信的也好,姐姐只能帮你这些了,日后你还得靠着自己。”
妍禧听了姐姐一番话,真心为自己,不由地滚下泪来。妍禧叹息一声,便由丫头扶着进了轿子。
妍禧抬头看石闵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脸冷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想起那把短剑,不由得心痒难耐,便把琴谱子的事丢到一边,她袅袅走到石闵的马前,仍是脸肿鼻子青,脸上只那双大圆眼睛还有个样子,她昂头看石闵,满是求祈,叫了一声:“大姐夫……”
石闵高高在上看她,她是少不更事、胡搅蛮缠的小冤家,又是这般狡黠,她的那声“大姐夫”竟叫得如蜜一般,不知添了多少虚情假意在里面,她知道还是不知道,如此撒痴买娇,也能把一颗心叫得麻了半边。
石闵不作声,只沉着脸等下文,妍禧脸上又爬着笑,轻轻走过来,一手扶在大黑马“掣风”的脖子上,顺着大黑马的棕毛摸了摸,赞道:“大姐夫的马真真雄壮威风,果然是大英雄配宝马,大姐夫一坐在这宝马上,便似天神大帅一般,叫人好生景仰!”
石闵抬头“哈——”了一声笑起来,低头又看那黑马不但没避让开妍禧的手,反而拿喷着热气的厚厚的马唇蹭了蹭妍禧手掌心,形状亲近。
石闵有些惊异,这匹黑马名“掣风”,来自西域天马中的最珍贵品种,最是有马品的,不惧敌,不媚主,刚直不阿,性情高傲,石闵是亲自上阵,几番较量,使出全身的力量才驯服了它,“掣风”只对石闵一人忠心耿耿,常人根本近不得身,平日甚至连刘战的面子都不卖。
然而,掣风跟她如此亲近,便是连这畜生也通灵了,也知道那个没良心的,便是他的小冤家!
第五十章 糖衣
更新时间2014…4…21 8:04:57 字数:2696
然而小冤家满口甜言蜜言,没一句是真心的,满腔虚情假意,她若拿了短剑,只怕不用转身,必定就已然翻脸不认人了!
这仿佛是一场持久战,敌军弱小但狡黠,以退为进,石闵他貌似强大,一再强势攻击,却节节败退,盖是因为敌军摸到了他的命门,贯进他的心肠,掌握了他的七寸,把美人计、攻心术练到至臻无上的境界,他几乎要投降要服倒。但他已是天下无敌的镇国将军,百折不挠,如何便能如此落败?最后鹿死谁手,喔,不,不……不是鹿死谁手,是……便等着瞧就是了!
石闵想着,俯身摸摸黑马的,黑马前蹄轻扬,欢快嘶叫了一声,痛快地打了个响鼻,喷了妍禧一脸的口水,妍禧却也不气恼,反倒格格大笑,双手抱住马头,嗔怪道:“你个大顽皮大坏蛋,喷我一脸,便跟大姐夫一般可恶可恨!”说是恼的,说罢偏又把脸靠过去,拿肿肿的小脸在马脸上摩挲几下,满心欢喜,形状亲昵。
石闵怔在那里,“跟大姐夫一般可恶可恨!”这句话入了心肠,只觉得此可恶非彼可恶,便是可恶的可恨的也入心入肺了。她一张脸还肿着,鼻头处的肿变紫黑色,一张脸看不得,但眼眸里的笑意,她对掣风的亲昵细语这般动人可爱,一腔的无处泄的恨怒便跑到爪哇国去了。
跟着的丫头婆子看妍禧跟一匹马形状亲密,不成体统,这哪里是名家大家淑女子所为,李婆子即上前来道:“三小姐,咱们回府里去罢!”
石闵一凛,抽出马鞭在空中打了一记响鞭,几个婆子、丫头吓得滚回府门去,妍禧格格又笑起来,羡慕说:“大姐夫那一记马鞭便叫她们吓得连滚带爬的,我何时才有大姐夫的这等威风才好?”
回头看看府门边一只手指也数不过来的丫头婆子们,叹了一口气道:“若我也有什么东西傍身,没事可以拿出来吓唬她们也好,大姐夫……”
妍禧柔声腻语,身段放下十二分,贴了脸皮子去,柔声笑道:“大姐夫是威风八面的大将军,想来那短剑于你也没甚么用处,你便把它给了禧儿作傍身之物,喜儿自当把大姐夫供在心头作菩萨拜!”
供在心头作菩萨拜!明明是糖衣炮弹,这般猛射强攻在而来,明明知道要被炸得体无完肤,仍然觉得百般受用,心肝脾肺肾一如和风送爽,暖洋洋,轻飘飘。
石闵斜睨着她,问道:“你不恨我了?你不是心里骂我千遍万遍,咒我无赖泼皮?还说甚么供在心头作菩萨拜?”
“哪里有的事?喜儿早就忘记了,从今往后只记得大姐夫的好!”妍禧一脸讨好,说奉承话是世间最轻松的事,损不了心肝,掉不了脸皮子,只须达了目的,便把无赖泼皮赞成一朵花又如何。
石闵在怀里一摸,把入了鞘的短剑拿了出来,那剑鞘看上去古旧笨重,上面镶着五颗红色光珠,初看色泽黯淡,颇不起眼,但只要凝神去看,就觉得得那红光珠散发出幽幽冥冥的暗光,并不刺眼夺目,却古拙有灵气,一股古韵雅风扑面而来。
妍禧只觉得颇是好看,但好看在什么地方,又一时说不明白。石闵手一动,把短剑抛出去,妍禧伸手接过,拿手摸摸剑鞘,但觉红色光珠温润舒服,一时爱不释手,怕仆妇丫头们看见,背过身来把短剑抽出来看一眼,但觉得寒光微微一闪,她的一只手比划着,悄悄演示石闵教的剑法套路。
石闵看她很是喜欢,信手一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短剑又夺过来,抓在手上晃了晃道:“小喜儿,你欢喜么?”
妍禧心痒难耐,一手扶着马头,一手搭在石闵的小腿上,昂着头轻声求祈:“大姐夫,你便把短剑给了我罢?”
石闵把短剑提在手里,高高俯看着她,道:“此剑是我的传家之宝,你确定要它?”
妍禧连忙点头。
石闵坐直身子,只觉得妍禧的手搭着他的小腿的位置,刺刺地痛,如何就如刺了心肝一样地痛呢?他俯身看她,好小的一个孩子,好肿好丑的一张脸,总是爱装模作样,不知道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可怎么就把了他的心肝,叫人不可抗拒?
石闵一拍马身,马“嗒嗒”走了两步,挣脱妍禧的相扶,他冷着脸说:“你想要它?但此剑毕竟是传世之宝,不能白白给了你,你可有什么东西来换它?”
“大姐夫想要什么东西换?”妍禧忙问。
“你有什么东西可以换了?”石闵斜眼看她。
妍禧看看自己,她来到司马府的时候,只穿着一件破衣烂衫,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并没有什么可以换的,只有戝如草的命一条,她能拿什么东西去换大姐夫手上的短剑呢?
“大姐夫……你想拿什么来换?”妍禧的声音又细下来,柔声娇气,拿腔拿调。
石闵哼了一声,调转马头,嗒嗒又走了几步,把手里的短剑一拍说:“待你回去好好地仔细想想,你有什么可拿出来换的,我十日后便出征了,若你想好了,便来告诉我!我若觉得值了,拿了短剑跟你换!”
说罢打马,跑了几步,又回头道:“你在司马府,……要好好的!”
最后的那一句“要好好的!”说得软弱无力,便不由地恨了自己,一打马,飞奔而去。
妍禧追了几步,气得心雷滚滚,心想:我有什么东西可以跟宝剑换的?她捏了捏手上的银子,恍然道:“难道是银子?”
石闵一走,在府门前观望的仆妇丫头们便一拥而上,扶手的搀脚的,七嘴八舌道:“三小姐快回府里去罢!”
妍禧一手难敌众拳,眼前着自己又落了下风,她大叫一声:“你们快松手,否则我便咬了自己的舌头!”
众人一听,三小姐若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一群人便都不用活了。一伙人忙忙跪下道:“三小姐不可,不可,咱们快回府里罢,但请三小姐体恤体恤咱们这些下人,您不回去,二夫人会责罚咱们的。”
妍禧想起妍蕴所说的奴才们以跪挟主的话,她肃清了面上的表情,对着跪了一地的丫头仆妇们说:“我在此地等老爷回来,我等一个时辰,你们便跪一个时辰罢!”
众人大惊,士别三日,不晓得这巴掌小的小主子,何时学会了“威胁”一词,当刮目相看了。
妍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众奴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想着不知道如何收场,只一抬头,妍禧已没了影子,赵婆子上前去问守门的仆从,方知道妍禧已经自己进门回府了。
妍禧走得飞快,后面没有跟着人,她心里颇为得意,好吧,得了真传,首战得胜,以后还有无数的仗要打,战争要推开帷幕了,妍禧女子要登场,锣鼓都敲得山响了,拔了第一个城寨,胜利总归是要来的。
第五十一章 送死
更新时间2014…4…22 8:04:12 字数:2438
石闵离开司马府后,直接打马又回到军营,刘战忙迎上来,笑容兴奋带些神秘,说:“爷,您的眼光真真独到精准,这王远征还真有些头脑,昨天折腾了一天,我看看颇有意思,我便想不出来,您去瞧瞧?”
石闵喔了一声,仍骑着马跟刘战一起去了东营边上新辟的新营地,这里安置的都是从各营赶来的兵士,只见兵士们分了好几个方块,有的在操练进退,有的习练对打,更多的兵士在跑步,跑得有些艰难,但没有人敢停下来,仔细看去,每一个百人组成一小组,随排头的官军时快时慢,士兵们也跟着时快时慢,十分有序,初到营时懒散怠慢一扫而光。
石闵扬起眉毛,拿马鞭一指问:“这是在做什么?”
“王远征说:这是在练习逃跑,倘若一个兵士连逃跑都跑不快,就只有送死了!”
“嗯,以退为进,退得有序就是一种进攻,是有些想法!他现在在哪里,我倒想看看他的本事了!”石闵拍马站在高处,十几万兵士操练时扬起的浪尘滚滚,隐着勃勃雄心,这是一个等着要进发的队伍,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刘战又引石闵来到东营的校练场上,校练场宽大,聚了一群人,足有上万人选,只见这伙人东一晃或站,西一晃或坐,便如一盘散沙,甚是懒散,痞性十足,石闵问刘战:“这些是从来自哪里的兵?”
刘战叹道:“这是彭城王石遵派来的兵,本来皇帝下旨命他调遣了五万兵马,结果只送了一万,去他军营讨,比谁都横,只说有本事告诉皇帝那去。爷你看看,他的兵比别营所出的兵更难看,都是些好吃懒做的赖子**,没有一点血性,不好管理,且看这王远征怎么安排这些兵士!”
一个国家在正常情况下,镇国大将军都是立了赫赫战功的老将,都是自已的兵马,但石闵是破格提拔,跃了好几级,故没有自己的兵马作底,皇帝强要各营派兵增援,各营虽不想直接违抗了皇帝的命,但哪里肯把精兵强将派了来,只把军营中的懒兵、赖兵、弱兵、老兵派过来凑数,然后站在一边兴灾乐祸,指指点点,看石闵这胡子没长全的小将怎么领兵打仗。
石闵的高头大马一进营门,王远征就看见他了,也没跑过来行礼,只略略点点头,神情甚是倨傲。
王远征一步跃上高台,大叫一声:“各位!”他运气说话,声音洪亮,传得甚远,但校练场下的一万士兵听见了,也懒得看他,或站或坐,或懒洋洋地说话,有的甚至还成大字摊在地上睡觉。
“各位,看看我手上拿了什么?”王远征又叫一声,底下有人看了一眼,随即眼放精光,大声道:“金子!金子!”
这话一出,便引得所有的人都看向王远征,他们神情变了,满眼带光,极其贪婪。
刘战笑得直打跌,对石闵说:“这小子,拿了我的金子来哄人,这金子是王远征昨天晚上叫我借的,我一辈子就两块金子,从家里带了来,且看他拿金子做什么?”
石闵点头,听说彭城王石遵军营的将领和兵士都一味贪财好利,看来不假,这王远征是有事先了解情况做足功夫的,是一个善思有远虑的人,他明白知已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可堪大用呀。
“金